第兩百二十七章:尤雨
而這時,同車一個丫鬟模樣的人說道:“翻不翻呢,到底是小地方來的,等別人看到,還以為我們是個土包子呢。”
尤雨臉上一怔,連忙就是將車簾的手放了下來。
谷雙輕輕哼了一聲,卻並未放過她,繼續的說道:“我家夫人是來拜訪她的伯父,你是姑爺的妾,代表着就是他的門面,可別小家子氣,丟盡了他們的臉面。”
尤雨有些難堪。
可她仍舊什麼都沒說,微微垂着頭,耳邊一直傳來谷雙對於她的詆毀。
她有的曾經想過,如果當初並沒有給俞玉華做妾氏,而是堂堂正正的嫁給柴溪做妻子,那她的日子是不是就會好過一些?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過去,就被外面繁華熱鬧的聲音吸引住。
雖然知道柴溪在鎮上開了商鋪,做了掌柜,這樣的人肯定是不愁吃穿,甚至小日子也會過的很好,只不過就算如此,以柴家的身份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來到京城這個地方吧。
她雖然是妾,可是她生了一個兒子,等以後兒子長大,夫人沒有子嗣,她雖然伏低做小,可最起碼,她能夠為了自己的兒子,奔一個大好的前程不是。
現在夫人帶着他們來到京城,為的就是給玉華尋一個好差事,等他的事落定下來,現在所辛苦謀划的這一切,又何嘗不是為自己的兒子所備好的?
這般想着,尤雨的心情總算是舒暢了許多。
她堅定的認為,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誤。
……
而此時,送到貝子巷的游家姐弟,坐在哪裏,彼此之間都未說話,直到半晌之後,游小彥悶聲的說道:“姐姐,我還是喜歡托月村。”
倒不是喜歡村裏的人,而是因為托月村是他和姐姐兩人在一處的地方,在哪裏生活的時間雖然很短,可卻是他認為最為快樂的地方。
不像是這裏,這裏什麼都好,是世間人最為崇仰的地界。
可是他真的不喜歡。
在書塾的時候,他一開始是抱着真誠的心去和同窗的學生相處。
可是有很多人,當知道他是從一個小地方來的,都不願意跟他說話。
後來,姐姐的婚事也不知道被誰傳到了書塾,這些同窗的態度又是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種帶着利用的討好,他真的很難接受。
就是程元,明面上沒有再針對他,可這次的事,實在是太過讓他感覺到訝異了。
他本以為,這些再不好的是,都只是面上,而非涉及到一條命。
程元為了想要殺他,居然甘願給歹人帶路,到最後就因為貪,導致一條命白白的送了出去。
游姊起身,她半蹲在游小彥的身邊,她道:“小彥,我覺得你並不是喜歡托月村,而是因為在托月村裏面,有一些人的存在。”
她拿起小彥的手,臉上帶着淺笑,她繼續的說道:“是因為村子裏面有我,有娘、有柴叔、有柴源柴溪哥哥……這些人的存在,才會讓你喜歡上那個地方。”
游小彥看着姐姐,當姐姐每每說出一個人的時候,他都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游姊說:“那你看看這裏,這裏是不是同樣有我們?既然這樣,你為何不考慮也喜歡下這個地方呢?”
游小彥憋着嘴,他的話裏帶着哭腔:“可是這裏有人並不喜歡我。”
這話說的很是委屈。
他與姐姐剛剛來到這裏,除了杭哥哥之外,其他的人他都不認識,他不是沒有想過,去尋一個玩伴在身邊,可是他發現這麼長的時間,他除了這些人之外,沒有再多一個的朋友。
很長的時間,他都在想如果陸小弟能夠在這裏那該多好。
或者,如果小曉弟弟能夠快些長大,那該多好。
可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
游姊將小彥抱在懷裏,她的心中其實也挺內疚的。
將小彥帶到這個地方來,雖然說是知道在京城,小彥能夠有更好的一個前程。
她都卻忘記了,連她對於來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感覺到懼怕,更何況只有她的小彥呢。
小彥年級小,將她當做了所有的依靠。
可是她卻忽略了這些,她給與了小彥最好的東西,卻忘記告訴他,在這個世上不管是什麼,小彥在她的心中都是最為獨特的一個。
也就是在這日。
兩姐弟說了許久許久的話。
而他們不知道,就再房門的外面,有一個人久久的站在那裏,並沒有動彈。
他靜靜的聽着房間裏面的話語,有傷懷、有的有趣、還有一些讓人發笑或者落淚的話。
這些,他都是靜靜的聽着,聽進了心裏。
在翌日。
杭晨上門,將一封帖子放在了游姊姐弟與柴家的面前。
他道:“這是秉山書庄的帖子,我已經託人給小彥遞交了信帖,讓他去秉山書庄讀書。”
秉山書庄是什麼地方,在坐的人都清楚,這個書庄可是世間孩童都想進的書塾。
沒錯,是孩童。
進入書庄的學生年紀都不大,可是但凡從裏面出來的人,都是有所建樹。
游姊知道,這是個好地方,可是這個書庄離着京城有些距離,不可能當天去當天回,一般入了書庄,都是七天為一個休息的時日。
也就是說,小彥得去七日再回來。
可是,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周圍都是陌生人,游姊哪裏放心的了。
游小彥也是如此,他有些想去,可又有些害怕。
杭晨這個時候說道:“我這段時間無事,正要要再秉山書庄有些事務,我會待在那裏陪小彥一段時日,等他適應了再回來,或者帶他一起回來。”
這話一說,游姊又哪裏不明白杭晨這話的意思。
什麼事務,恐怕都是借口,為的只是待在那裏陪陪小彥罷了。
她回望着小彥,小彥此時差點蹦跳起來,伸手緊緊的抓着杭哥哥,他喊道:“如果杭哥哥去,我也去。”
游姊笑道:“這麼快就不要姐姐了?”
“要的要的。”游小彥急切的喊着。游姊只是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對着杭晨問道:“我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