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樓冬濤拉了被,直挺挺的躺下,「睡吧!」
「欸?!」她一愣。他說的是真睡?還是……她迷惘地看着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瞄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道:「怎麼不睡下?」
「……喔。」她頓了頓,慢動作的躺下,拉被。
就這樣,他們兩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而他沒有任何的下一步動作。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就要滿二十八歲了,再不趕快跟她結合,可是會出人命的,那麼,他為什麼不撲過來?
他該不會是……不會吧?不可能,他跟沐春樓的綠湖姑娘都不知道好過多少回了,怎可能不諳人事?
那他是害羞?不,他才不是那種會害羞的人呢!
既然不是不懂,也不是內向害羞,那麼他為何還不靠近她、佔有她?莫非……
你若愛,就愛個真男人。
一個像只饑渴的猛獸般,把目光集中在你身上的男人。
一個像會在黑夜裏迷失在你眼底的男人。
―個將你視如世上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男人。
一個即使眼前手邊只有紙筆,也會努力為你蓋座城堡的里人。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這首近代的情詩。
像只饑渴的猛獸般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女人身上,不是最基本的嗎?情慾不是人類最基本、最單純的欲求嗎?怎麼他……不為所動、無動於衷?
難道說她激不起他一丁點的慾望?他對她一點性趣都沒有?
想着,她突然覺得好沮喪。
杜書淵,別管他要不要,你撲上去就是了!她在心裏這麼鼓勵着自己。
事不宜遲,攸關性命的事可是拖延不得呀!
她鼓起勇氣移動手,偷偷地用小指頭碰了他的手臂一下。
他無動於衷,閉着眼睛,像是正準備進入夢鄉。
於是,她用兩根手指頭碰他、三根手指頭碰他、四根手指頭碰他、五根手指頭碰他……他都沒反應。
不會吧?她轉頭瞪着他沉靜的側臉。她碰得太小力嗎?否則他怎麼會沒感覺?
她越來越急,越急越惱,伸手去握了他的手,甚至與他十指緊扣。
這會兒,他該明白了、醒了,就算沒靠過來也該睜開眼看她吧?
她滿懷期待地等着他轉頭看她……結果,希望落空,他依然閉着眼睛,睡著了似的。
怎麼可能呢?她有這麼缺乏魅力嗎?她正值嬌艷欲滴的十七歲,只要是男人都會心動吧?他……慢着!他該不會沒呼吸了吧?
她心裏一驚,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探他的呼吸。有啊,他在呼吸呀!
再摸他的胸口,也有心跳。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怎地,她氣了。
她一個翻身跨坐到他身上,兩手扯住他的衣襟,「喂!樓冬濤!」
這會兒,他慢慢地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她,「怎麼了?你不睡?」
「你……」她氣怒地瞪着他,以命令的口氣對他說:「快跟我那個!」
他微微挑眉,聲線緩慢慵懶,「什麼那個?」
「就是那個啊!」她情緒激動地說:「你到底懂不懂?」
「什麼?」他濃眉微擰,一臉迷惑。
「你!」她氣得在他胸口槌了一記,「少騙人了!你明明跟綠湖姑娘睡過,別說你不懂!」
樓冬濤頓了一下,「我還是不明白……」
她覺得他在裝傻。他怎麼可能不會?怎麼可能不懂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要她?可是,怎麼可能?這一路上,他明明對她是有感覺的。
不管,她一定要在他二十八歲之前跟他結合!他不懂,她教他;他不要,她就硬來!
想着,她扯開他的衣服趴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臉有點粗暴魯莽的強吻他。
「唔!」他小小的掙扎。
「不準動!」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抓住了他的手,兩隻眼睛惡狠狠的注視着他。
她想起從前聽女同學說過男人也有敏感帶,就是那種一碰到、一摸到,男人就會崩潰、投降的地方。
雖然很害羞,她還是伸手去撫摸他胸上的兩點突出。
結果,他咯咯的笑起來,「你幹麼?別搔我癢。」
搔癢?她在挑逗他、愛撫他,他居然以為她在搔他癢?
好!既然如此,她可要放大絕了!
鼓起勇氣,她把手往下一探往他的重要部位,可手還沒到,已經被他攔截。
「做什麼?」他問她。
她覺得很窘、很丟臉、很……不知為何,她忽地覺得委屈,她這麼擔心他,可他卻寧死都不想碰她嗎?
眼淚毫無預警地從眼眶中湧出,像斷線珍珠般一顆顆落在他胸膛上。
她淚眼汪汪地看着他,可憐兮兮地說:「你……不想要我嗎?」
他幽黑的眼睛望着她,沒說話。
「再過幾個時辰就是臘八了,我、我好怕你死掉……」她哽咽地道:「不是說唯有我們結合,才能破你死劫嗎?為什麼你、你不……我讓你提不起勁嗎?」
樓冬濤沉默地看着她,還是沒說話。
她淚視着他,難過地道:「我要怎麼做,你……你才會起勁呢?」說著,她又眼淚直掉。
樓冬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唇角勾起一抹溫柔而寵溺的笑意,突然拉着她的手,去碰了他早已沸騰的慾望。
觸及它,杜書淵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發現那是什麼。她臉上一熱,猛地抽回了手,驚羞地看着他。
樓冬濤笑視着她,淡淡地道:「誰說不起勁?」
她眉心一蹙,不解地道:「那你……」
「鬧你的。」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瞧你,多大膽。」
她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而且……她還跨坐在他身上。
她羞惱地說:「你可惡!」然後急着想從他身上下來。
樓冬濤一把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離開,兩隻眼睛燃燒似的注視着她。
此時,她在他眼裏看見饑渴猛獸般的渴望。「原來你比我還急……」他故意逗她。
她秀眉一擰,氣惱地說:「我、我是怕你死……」想起先前發生過的事,她又忍不住掉下眼淚。
「想起你兩次為了我,在我眼前被刀劍刺穿……雖說之後那次並不是真的你,而是紙人,可是我……」她說著,眼泛淚光,「我只要想起那一幕還是覺得很害怕,很可怕……我真的真的好怕你死掉……」
見她淚眼婆娑,樓冬濤知道自己鬧過了頭。她是真的擔心他,是真的害怕。
「書淵……」他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擔心害怕了。」
她俯視着他,輕咬着下唇,那唇瓣因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別怕,我會好好活着,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他溫柔地撫着她的臉,大手沿着她的臉頰滑至頸子,然後繼續下移至她的胸口。
她的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驚羞地望住他。
他深深一笑,「別說我不起勁,你不知道我已經忍耐多久了……」
「咦……啊!」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扣着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她脹紅着臉,羞赧地望着此時正俯視着自己的他。
她在他眼底看見了閃耀的、躁動的、沸騰的慾望,不,那不單純只是欲,還有炙熱濃烈的愛。
俯身,他親吻了她。
她怯怯地伸出手輕輕的搭着他的肩,回應了他溫柔中又帶着霸道的吻。
她想,雖然時限已至,時間急迫,但他會給她一個美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