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眼見臘八越來越近,杜書淵心慌不已,迫不及待地想儘早抵京,不為別的,只因她希望能儘快跟樓冬濤成親、結合。

若她的存在是為了破除樓冬濤二十八歲時的死劫,那麼他們的婚事便不能再拖延了。

她坐在床沿,想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切。

她在二十一世紀因為一場警匪對峙的槍戰而喪生,然後被國師樓玉峰施術召喚來到古代,代替杜書淵成為樓冬濤的保命符。

要是她一來就得嫁給樓冬濤,她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因為她來時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被爹娘寵愛了幾年培養出感情,從而願意聽從他們的意思嫁給一個從未謀面的人。

原本,盲婚啞嫁她也不寄望什麼,卻沒想到對象是樓冬濤這般的極品好男人,重點是他愛她,甚至願意為她犧牲生命。

現在想來,她真的很感謝天老爺給了她這一段不可思議的奇緣。

早點睡,明天才有精神趕路。她心想着,旋身整理被褥,準備就寢。

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

「小姐,是我。」

聽見壽娃的聲音,她毫不猶豫地去開了門。

看着壽娃,她一笑,「還不睡?」

「我來看看小姐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壽娃說。

她搖頭一笑,「不需要,我自己來就行。」其實她還是習慣凡事自己來,讓人伺候挺不自在的。

「小姐要就寢了吧?」壽娃看着她攤了一半的被子,就要上前,「壽娃幫小姐鋪被子。」

「不用、不用。」杜書淵攔着她,「我自己來行了,你趕緊去歇着吧。」說著,她旋身回到床邊繼續鋪被。

就在此時,她忽然聽見耳邊傳來陌生老奶奶的聲音,「李景慧!」

她陸地一把。李景慧?在這兒有誰知道她是李景慧?

她本能地轉身,哪有什麼陌生的老奶奶,只看見壽娃手持一把三尺利刃,雙眼着魔似的盯着她,唇角勾起,笑得讓人心裏發毛。

「壽娃?你、你這是……」她呆住,木木地看着壽娃。

壽娃一個字都沒說,邁出步子猛地朝她衝來,意識到自己即將遭刺,杜書淵本能地倒退一步,跌坐在床上。

還沒能做出任何反應,眼前突然一黑,一個高大的身子擋在她跟持刀的壽娃之間,她定睛一看,竟是樓冬濤!

說時遲那時快,壽娃手上的三尺利刃就這麼刺進了他的胸膛。

「唔!」樓冬濤應聲倒在床上,那柄利刃就那麼插在他胸口上,而他已經斷氣。

看着眼前突發的狀況,杜書淵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徹底呆住。

「不……」她看着動也不動的樓冬濤,再看看臉上有着不屬於十三歲女孩的狠厲陰邪表情的壽娃,「不、不是真的……」

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在作惡夢,可當她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背時,很疼很疼……這是真的,是真的!

「啊——」她瀕臨崩潰的嚎叫着,「冬濤!」

她趴在樓冬濤身上,抱着他又揺又喊,「醒醒!你醒醒!不、不要!」她崩潰痛哭,然後猛地掌摑自己的臉頰,「醒醒,杜書淵,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快醒醒!都是假的!」

她卯足了勁的打自己,可不管她怎麼使勁,都沒能改變眼前的事實。

這不是夢,樓冬濤真的在她眼前死了。

「不要!」她痛哭關聲,悲憤地瞪着壽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誰指使你的?!」

壽娃冷冷地看着她,「你這無知的女人,到現在你還是沒弄明白吧?」

「什……」杜書淵無法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女孩竟會如此兇殘邪惡,「壽娃,我跟冬濤對你不薄,你怎能恩將仇報?你……」

「笨女人,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壽娃哼笑着嘲弄她。

她一愣,「什……你是什麼意思?」

「你看我是壽娃,但其實我不是。」壽娃得意地說:「壽娃不過是本道人的一隻容器罷了。」

聞言,杜書淵陡地一震。

壽娃是他的「容器」?慢着……難道說壽娃被奪舍,此時宿在這十三歲女孩體內的另有其人?

「你……你到底是誰?」杜書淵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本道人是秋山,是一個為了報父仇、斷絕樓家血脈而苟活至今的人。」

「斷絕樓家血脈?你……」杜書淵很快便意識到這個秋山道人是樓家的仇人,奪了壽娃的身體以接近她、取信她,就是為了報仇。

「我本來是要殺你的。」秋山道人哼哼一笑,「可你身上帶着那老妖婆施術的銅錢,以至於我無法對你下手,於是才會偷走你的銅錢……」

杜書淵一怔。秋山道人偷走她的銅錢?什麼時候?銅錢一直都在她身上呀!

「我偷走你銅錢時被黑丸那隻蠢狗發現,我便趁機誣陷他,」他說:「那蠢狗不會說話不會寫字,根本無法為自己辯駁,再加上樓冬濤未有靈力,根本無法與那蠢狗溝通,我要陷害他,易如反掌。」

聞言,杜書淵知道自己果然誤會黑丸,心裏懊悔不已。

她應該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所認識的黑丸,而不是……都是她的愚、蠢害死了樓冬濤。

想着,她流下懊悔的眼淚。

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他露出嘲諷、戲謔的眼神,「唉呀,看來你是真的愛上他,難怪他對你也是情深意重呀,居然……」說著,他看着倒在床上,胸口插着利刃的樓冬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終究是個男人。」

「你住口!」杜書淵恨得幾乎要衝上去扯着他的頭髮,狠狠的掌他幾耳光。

可是她知道就算她把壽娃的身體打出幾個洞,也對秋山道人造成不了傷害。因為,他只是暫宿在壽娃體內的一條邪惡靈魂。

「你是與樓冬濤相生共生之人,在他滿二十八歲之前若不與你結合便死劫難逃,也因此只要你在這之前死了,他就不能活。」秋山道人續道:「你十一歲那年,我咒殺了你,沒想到那老妖婆讓你起死回生,還在你身上施咒讓我無法下手……」

「什……」原來原主的死,是他咒殺的。

「我本來要殺了你,讓樓家絕後……」他瞥了一眼樓冬濤,陰陰地一笑,「沒想到他卻先跑來送死,哈哈哈。」

他猖狂大笑,「我終於給我父親報了仇,終於讓樓家斷後了!」

聽了他這些話,桿書淵才想起樓冬濤說的話——越是邪惡的東西,越會以純真無害的樣子呈現在人們面前。

當時,樓冬濤是不是已經在暗示她?為什麼她不懂?為什麼她不明白?

是她給了秋山道人這樣的機會,是她害死樓冬濤的。

「冬濤……」她轉頭看着床上的他,淚如雨下。

倏地,她想起樓冬濤所說的返還咒一事。他說返還咒是為了讓人們可以彌補並搶救已發生的遺憾及錯失,也就是說,只要她死了,一切都會回到她跟他還未見面之前。

對,她要救他,她死都要救他。

於是,她猛地上前拔出樓冬濤胸口的利刃,毫不遲疑地朝自己心口刺下——

刀尖就那麼抵在胸口,不動了。

杜書淵用力地想將它刺進自己的身體裏,卻完全無法動作,她驚疑地看着那刀,秋山道人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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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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