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德妃是推卸責任不假,說她操心十四也確有其事。
選秀那會兒胤禟一個撩陰腿揣傷了老十四的命根子,那之後德妃總在憂心,她夜裏時常睡不好,白日裏也惦記着那茬,隔三岔五就請太醫來問話。好在老十四聽話,忍痛堅持治療,總算治好了。
德妃又擔心他沒好全,怕留下隱患,有心想問,難以啟齒,她思來想去只得付諸於行動,挑兩個宮女去試他一試。
說是做額娘的不放心,給他添兩個伺候的人,實際是送去給睡的。
話也沒挑明說,照德妃所想,年輕好看的宮女送到面前哪個爺們能忍住不吃?退一步說,哪怕爺們沒起意,宮女不得逮住機會勾人?
十四也不小了,正在思春的年紀,讓兩個年輕貌美的伺候着難免心猿意馬,他心裏有着同德妃一樣的顧慮,就怕丟人,一直沒碰。這都過了好些日子,德妃也沒聽到動靜,就使嬤嬤走一趟,嬤嬤過去就訓了兩個宮女一頓。
小選進宮來你就為了伺候人?難道不想攀高枝?
既然想,如今機會就擺在面前,勾人都不會?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她們是怕德妃娘娘,打從心底里怕,所以沒敢爬床,這麼看來,娘娘送他們來竟然是在床上伺候十四阿哥?顧慮煙消雲散之後,她倆很快就把十四勾到床上去,一開始是快了點,老十四覺得他沒問題,是經驗欠缺。
既然經驗欠缺,那就得練啊,否則叫兄弟們知道他多丟人?
這一練就食髓知味,停也停不下來。
開葷太早不見得是好事,年紀輕又不知節制,做多了那種事很虧身體。後來,就有太醫同的非說,十四阿哥虧了腎水。
德妃聽罷,又驚又怒,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事不能怪她的心肝寶貝,也不能怪她一片慈母心,那錯在誰?錯在她看走眼挑錯人,給老十四送了兩個狐媚子,先前瞧着挺規矩,竟然勾得爺們下不來床。
當日,嬤嬤又走了一趟,到阿哥所去將兩個宮女一併綁了,嘴一堵,杖責三十,沒半點留情往死里打的,打完兩人已經皮開肉綻被太監抬着丟去了浣衣局。
不出十日,就有一個偶感風寒不治去了,另一人直接瘋了。
德妃聽說之後撥了撥手上的佛珠,還念了兩句經文,問嬤嬤說:「本宮打她們三十大板再把人丟去浣衣局那種地方是不是太過了?」
「這宮裏還有比娘娘更慈悲的?換做另外三位遇上這種事,直接能將那兩個狐媚子亂棍打死。娘娘想她們作甚?不就是兩個奴才,死了是她命賤。」
「你吩咐下去,本宮要吃幾日素齋,再替我兒念幾遍經文祈福。」
過了一會兒,她又擔心道:「前頭十四還說讓她倆吃點苦頭就把人放回來,眼下人沒了,他還得來鬧本宮。」
嬤嬤趕緊擺手:「十四阿哥哪會為兩個奴才秧子同您置氣?世家貴女不易得?貌美的宮女還少了?爺們難有長情的,人剛打發走是有點不適應,多幾日誰還記得她們?」
那兩個宮女落得這般下場,在永和宮以及十四阿哥跟前伺候的越發小心起來。都說德妃娘娘是宮裏難得的和善人,事實上呢?要真是和善人,她能在後宮立足?
德妃娘娘生得慈眉善目,心腸可狠着呢。
虧腎水這茬讓十四跟着又丟了回臉,德妃也氣,又趕上他娘家侄女一頂小轎抬去四貝勒府,進府之後沒半個月就到她跟前來告狀,正好給了德妃一個出氣的機會。
四福晉平白無故挨了教訓,關上門委屈壞了。
這都是前一段時間的事,德妃提起來就是想讓皇上知道,十四齣了那麼大事,她這個做額娘的把心思全放過去了,就疏忽了永和宮這頭。先幫自個兒辯解一波,又以退為進說她身為永和宮主位難辭其咎,康熙對四妃本來就多有寬容,他想了想,德妃的疏忽也情有可原,就沒把這次的事情算到德妃頭上,而是嘆一口氣說:
「老九吧,除了福晉誰都不要;老十四又反着來,葷素不忌搞得虧了腎水。朕前頭看老九心煩,如今想來,他還好,老十四得好生說說。身為皇子還能缺了人伺候,他這種沒見過肉的吃相真是丟人。」
后宮裏頭,鮮少有人敢當著德妃的面說老十四丟人現眼,康熙就敢。
最近一年,康熙對十四看法不少,這回的事讓他意見更大。
這麼多皇子裏頭,就他能耐,才多大歲數就能把身體掏空了……就算是狐媚子勾人,他沒點自制力?
看看老九,前頭兩個通房變着法勾他,他上過這種當?
再看太子,那頭誘惑更大,也沒聽說過這種事。
真丟人。
康熙這麼感慨的時候,德妃心裏憋着火,還得裝出一臉認同,她演戲演得非常辛苦。
結果呢,這事兒還沒完,康熙擱下硃筆,又道:「宜妃那頭啥事兒都不愛管,老五老九要折騰就由他們去,朕問她,她說兒子多大的人還要額娘操心?吃了虧他自個兒就知道反省,這樣反而沒出什麼事。愛妃你為十四操碎了心,十四如此不懂事,很該教訓。」
這到底是心疼德妃還是戳德妃心窩子?
德妃怕康熙當真要教訓十四,趕緊改口說:「他是一時糊塗,往後不會再犯了。」
「你就是容易心軟,要是宜妃,巴不得有人好好收拾老九一頓。」
四妃之間沒有新仇也有舊恨,平常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心裏怎麼想只有自個兒才知道。就像現在,德妃對宜妃是新仇加舊恨,恨都恨死了。
十四受了這麼大罪,皇上不心疼他,反而踩着他褒揚起老九來。
憑什麼呢?
要誇的是老五也就罷了,老九他擔得起么?
德妃胸口悶疼,恨不得回去就聽到胤禟暴斃的消息,被她惦記的胤禟正在同老十吃茶,年前老十也要娶福晉進門,他去吹吹牛傳授點經驗。
聊着聊着,就聽老十說:「對了,九哥,前次我們說好的那事時間定下來了。」
胤禟懵了好一會兒,死活沒反應過來,就問說:「什麼事?」
「你成親之後就惦記九嫂,都不記事了。前頭咱們說好的,同那幾個王八羔子約戰,讓他們輸掉褲衩!」
胤禟直覺不妙,聽老十詳解一番,他一拍桌子。
又是那凶婆娘應下的。
她咋就那麼能耐?
女則女戒不好好讀,女紅不會做,舞刀弄槍倒是厲害,吃喝嫖賭也還齊活。
她這還是女人?這還是女人嗎?
看他拍桌子老十還當他想起來了,又吹噓說已經宣揚出去了,到時候少不了來觀戰的,篤定能揚名京中。
「約戰取消,哥哥沒空。」
胤誐一驚,差點噗通跪下:「九哥!你是我親哥!咱們都說好了你不能這樣!不戰而慫你是想給愛新覺羅家給皇阿瑪丟人!!!!!」
「……這種活動,就算咱們贏了皇阿瑪應該也驕傲不起來。」
「那總比直接認慫好,認慫多丟人,那九哥,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胤誐說完就開溜,不給胤禟拒絕的機會,胤禟這也胸悶呢,他回頭就進了寧楚克那屋,看寧楚克斜倚在榻上睏覺,就伸出罪惡之手往她臉頰上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