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

番外篇一

【番外篇】

譚子卓受母親影響,一直想去戰場上當個大英雄。真到去邊關的時候,李紅櫻就後悔了,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於是,她想了個好法子,趁着天下太平,讓他到邊關鍛煉兩年就回來。回來以後趕緊給他娶個可心的媳婦,拴住他,讓他捨不得往外跑。

譚子卓自己也挺糾結的,一方面是嚮往已久的關邊風月,另一方面是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的青梅竹馬。可是,看看小姑娘天真純凈的眼神,他在心底忍不住哀嚎,她怎麼那麼小呢,才十二歲。金釵之年,他只來得及送了她一枝鑲着紅寶石的金釵,就匆匆走了。還得極力解釋哥哥從小看着你長大的,就跟你親哥哥一樣,阿文、阿武都送你禮物,罈子哥哥自然也要送。

他不敢說喜歡她,怕嚇着她,因為她的眼神太純凈,看他跟看阿武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是他已經十六歲了呀,春心萌動的少年郎,總有想抱她、想親她的衝動,又怕唐突了她。離開吧,離開也是好法子,去邊關三年,回來的時候她十五歲,剛好可以定親了。十六歲就成親,成親以後就在家裏守着她,再也不出遠門了。不,他還想去遊覽名山大川,那就帶着她一起去,去海邊看大海、去泰山看日出、去雲台山看瀑布,去泉城泡溫泉,這些地方都不太遠,她不會覺得累。

十六歲的少年為了不讓自己的希望落空,還是動了些小心機的,首先跟自家老爹通了氣,讓他務必盯牢了兒媳婦,又忽悠着顧修武跟自己一起去邊關,這樣每個月都能收到顧家的家書,妹子定親這麼大的事,肯定會提前在家書里提的。

即將離開的時候,譚子卓纏着苗苗要禮物,當時苗苗手裏正捧着一盆精心栽培的珍珠蘿,就借花獻佛送給了他,並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這盆小草。

譚子卓對這盆小草特別精心,按時澆水、施肥,還細心地給它鬆土。邊關晝夜溫差大,白天他會把它拿出去曬太陽,晚上從沒忘記過捧回帳中,擺在床頭讓它陪着自己一起睡。

顧修武拿着一封書信回了大帳,譚子卓馬上雙目炯炯地看了過去:「又來家書了?是不是苗苗寫的?」

「這還用說,大哥不在家,我們家老四才四歲,還不會拿筆呢,能寫信的只有老三了。」阿武嗤啦一下撕掉封口,拿出信箋,沒等他看一眼,就被旁邊的譚子卓搶了過去。

搶去了卻不急着看,先捧到臉上聞了聞:「嗯,真香,是用茉莉花熏過得,苗苗就是心細。」

阿武無奈地白了他一眼:「你說我們家的家書,每回你都搶着看,你算哪門子親戚呢?」

「我算你們家半個兒子,行了吧。」譚子卓不慌不忙地展開信箋,一個字一個字的細讀起來。苗苗的筆跡纖細柔軟,看到字就讓人覺得渾身舒服,信里說的無非是一些家中的瑣事,爹娘想你和大哥啦,小四會念《三字經》啦,家裏的小羊下崽了。

他嘴角微翹,一邊看一邊想像着苗苗寫這封信的樣子,心裏頭像有一朵花慢慢綻開,既香又美。看到最後,他把信紙輕飄飄的還給顧修武。忽然,他的笑容一頓,一把奪了回來,急切地重讀最後幾句。

「二哥,最近有一件事情發生,不過,我還不能告訴你是什麼,等你明年回來就知道了。好啦!不說了,你保重身體,早點回來吧。」

一件事情發生……一件事情……會是什麼事情,她才不肯說出口呢?他想像着她寫這幾句話的表情,然後就不肯再寫,此刻是不是嬌羞的紅了臉?

難道——是爹娘去顧家給他們定親了?

她知道自己和阿武在一起,可能會看到家書,所以才不好意思寫的。對,一定是這樣!

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爹娘不給自己寫信說一下這件事呢。

譚子卓擰着眉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踱了兩步,把信箋攥的死死的。顧修武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搶了過去,快速的掃了一遍,見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家中一切都好,就安心地折起信箋,打算重新裝回信封里。

「等等,」譚子卓抬手攔住:「你看看最後那幾句是什麼意思。」

顧修武粗枝大葉,根本就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展開信箋又把最後幾句仔細看了看。「沒什麼呀,這丫頭,就是喜歡神神秘秘地讓人猜。肯定不是什麼壞事,要不然她不會是這個語氣。我看着她從小長大的,還不了解她。」

譚子卓沉不住氣了,搖搖頭,悶聲道:「你說,會不會是你爹娘給她定親了?」

顧修武天天跟他在一起,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只不過沒跟家裏挑明說,畢竟妹妹還小,不着急。「不可能,你放心吧,我們寧家莊的規矩都是十五歲及笄以後才定親的。苗苗今年才十四,你急什麼呀。」

譚子卓沒有答話,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那巴掌大的一盆珍珠蘿。外面的月色很美,他翻身起來,抱着小花盆去外面曬月亮。

正在洗腳的顧修武大喊:「你瘋了,大冷天的去外面幹嘛?」

「沒事,晒晒月亮,你先睡吧。」譚子卓大步出帳,找了一處沒人的荒草地坐下,輕輕撫着珍珠蘿的葉片,暗自神傷。

兩年沒見她了,真的很想她,他不敢回去,怕見到她就不想回來了。當初在爹娘面前誇下海口說自己一定能堅持三年,是不想讓家裏人認為自己沒出息,不能吃苦。可是現在,他動搖了。

「苗苗,你會等我的是不是?」他輕柔地撫摸着珍珠蘿的每一片葉子,就像撫着她嬌嫩的臉頰。可是他越想越覺得不踏實,萬一是真的呢?也許她現在不喜歡那男人,只是爹娘幫她訂的親,但是這之後就不一樣了,那男人成了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

譚子卓再也不敢順着這條線往下想了,呆愣愣的坐了一會兒,起身回營帳。他決定好了,明天就去找馬將軍請假回家,別人或許做不到,但是馬輝肯定會幫他的。

果然,第二日顧修武早晨操練之後,就見譚子卓背上包袱,騎在了高頭大馬上。

「今天珍珠蘿蔫了,我有不詳的預感,我要回去一趟,你幫我照顧好它。」他頭也不回地打馬就跑了,留下顧修武在原地乾瞪眼。

阿武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挺聰明一個人,怎麼碰上女人的事就昏了頭呢,大冷天的,你把個小草拿到外面曬月亮,能不蔫嗎?」

雖然只是八月初的天氣,可是這裏是西北邊塞,胡天八月即飛雪,天氣忽冷忽熱的,尤其是晚上。

譚子卓日夜兼程,身邊的幾個親兵都累得快要吐了,他卻還精神抖擻。他恨不能生上一雙翅膀,一下子飛到寧家莊去,可是思來想去還是先回了京城。他要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一下子出現在苗苗面前會不會嚇着她?她肯定會問,為什麼二哥沒回來。

譚子卓飛奔着跑進門的時候,譚士禮正在前廳與顧修文談話,對於這個剛剛入職翰林院的年輕人來說,長輩教導的官場經驗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爹,我回來了。」兩年沒見爹娘了,他自然也很想念,激動地給父親磕了個頭,喜笑顏開。

「兒子!哎呦,罈子回來了,快快,快去告訴夫人,天天念叨你呢。」譚士禮趕忙吩咐下人去后宅報信。「好兒子,長高了,壯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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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園嬌娘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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