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顆心

76.第七十六顆心

購買比例不足60%,立即補全或24小時候即可正常閱讀。陳聲一頓,鬆口氣。

這下好了,罪魁禍首不見了,最好三個人誰也不用記過。

雖是聚眾鬥毆,但一群人傷的傷,“死”的“死”,民警分兩撥,直接開車送人上醫院。

路知意全程裝死,進了醫院就被送進急診室。

全程,陳聲都背着她。

下警車的時候,他沒注意,把她撞在門框上了,咚的一聲,正中腦門兒。

路知意險些叫出來,果斷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阻止了那一聲。

反倒是陳聲冷不丁被咬一口,叫出聲來。

警官回頭看他,“怎麼了?”

陳聲嘴角抽了抽,“……腳崴了。”

背上,路知意裝死裝得很徹底。

終於進了急診室。

醫生查看片刻,下了結論:“沒有大礙,都是皮肉傷,應該只是脫力了,又受了驚嚇,再加上有點感冒,才暈了過去。”

轉頭囑咐護士:“你給她包紮一下,我去看看那邊。”

受傷的可不止路知意,隔壁還躺了一群挂彩的傢伙。

民警也挺細心,擔心兩撥人又起了衝突,還專程讓醫生把他們隔開。那邊人多,自然多幾個民警看住。路知意這邊,就她和陳聲,遂只有個姓趙的民警跟着。

趙警官見問題不大,也不再去看躺在床上的女生。

站在床尾,掏出筆記本,問陳聲:“怎麼回事?”

陳聲瞥了眼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拿出了在路上想好的說辭。

“我和我女朋友是中飛院的學生,今天晚上在步行街吃完晚飯,剛出餐廳就看見那群人,氣勢洶洶把一男生往地下停車場裏拽。我倆跟上去,就看見他們拿鋼管拿刀子的,把人往死里打。我們怕鬧出人命,就上去救人,結果被他們反過來打成這樣——”

他握緊了手心,垂眸去看床上的人,一臉擔憂。

語氣里也有難以掩飾的憤慨和心疼。

床上的人動了動,面部肌肉沒能控制好。好在他眼疾手快,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擋住了警官的視線。

這在趙警官看來,不過是對女友的心疼愛撫。

他沒注意到女生的動靜,抬眼問陳聲:“九個打一個,你們為什麼跟上去?哪來的膽子救人?”

陳聲從容答道:“他們打的那人也是中飛院的學生,我在學校里見過幾次。都是校友,被人在校門口欺負成這樣,我不能坐視不理。”

“校友?”趙警官筆尖一頓,“叫什麼名字?”

怕凌書成被叫去警察局錄口供,事情鬧大,陳聲搖了搖頭。

“不認得,只是見過幾次,比較面熟而已。”

趙警官又往本子上添了幾筆,“你們倆中飛院的,哪個學院?哪個班?學號姓名都告訴我,這事得跟學校通報一聲。”

陳聲一點沒猶豫,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好在他那有大一新生的名單,路知意的學號好記,前面幾位數是年級,末尾四位0107,他看過一遍就記下了。

他倆這也算是見義勇為,趙警官的態度溫和下來,口供算是完事。

臨走前,叮囑了兩句:“讓小姑娘好好養傷,見義勇為是好事,但下回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別弄巧成拙,反而把自己弄傷了。”

陳聲點頭,“謝謝趙警官,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

還挺懂禮貌啊。

趙警官越發客氣,畢竟隔壁那群人自打進了醫院就開始吵鬧,隔着一堵牆還能聽見動靜,不配合警官,不配合醫生,一直嚷嚷着要走。

反觀自己這邊的兩個年輕人,可真是天壤之別。

他又說了句:“不用客氣,隔壁還有得忙活,我去看看。”

隨即轉身往外走。

陳聲把他送到門口,關上了門。

再回頭,立馬對上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

床上的人用沒受傷的胳膊支着身體,坐起來,“走了?”

“走了。”

她一溜煙爬下床,“行,那我們也走吧。”

正欲站起身來,卻被人一把攥住胳膊,攔住了。

陳聲看着她,“路知意,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

“九個打兩個,你跑進來幹什麼?”

“……”

“送死來的?”

路知意抽回胳膊,“那你呢?你跑進去幹什麼?也是送死去的?”

“我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她反問。

“那是我室友,是我兄弟,我不能見死不救。”陳聲不耐煩地瞥她一眼,“你跟他非親非故,幹什麼趕着送死去?”

路知意平靜地望着他,“不是室友,不是兄弟,就該見死不救了?”

“……”

“換做路邊的阿貓阿狗,奄奄一息快死了,我也救。”

“行了,你不打個電話給你室友,問問他現在怎麼樣了?”說著,路知意也伸手摸自己的手機,上面有蘇洋的未接電話,好幾通,“晚□□沒去就算了,你這督查也不去,叫人白等一晚上,明天書記問起來,自己想好說辭吧。”

陳聲笑了兩聲,“還用我想說辭?明天警察就去學校通報我們聚眾鬥毆了。”

路知意上下打量他一眼,素來乾淨整潔的人,如今頭髮亂了,衣服髒了,臉頰上還有打架時留下的傷口。

想必是鋼管邊緣擦傷的,破了皮,有點滲血。

她毫不留情地說:“聚眾鬥毆?你確定不是聚眾被毆?”

陳聲:“……”

面子掛不住,他繃著臉反駁:“瞎說八道什麼?沒見我把他們打得膽兒顫?我一個——”

話沒說完,手肘被人一捏,疼得他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你幹什麼你?”

路知意是專程照着他手肘上那塊髒了的地方捏的,打架時她看得很清楚,那一處被鋼管男用力砸了下,想必傷得不輕。

“把他們打得膽兒顫?打架沒多厲害,嘴上功夫數你第一。”

她懶得多說,看笑話似的,瞥了眼他那狼狽的模樣。

走了。

陳聲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裏,上不下來不去的,最後也只能快步跟上去。

這女人真是,眼睛毒,心腸更毒!

*

陳聲在走廊上給凌書成打了個電話,他也在人民醫院,五樓骨科。

“照了個片兒,腿骨骨折了。”

陳聲罵了句:“活該。”

想直接上樓,看了眼一旁的路知意,頓了頓,才對那頭說:“這會兒在幹什麼?”

“打石膏。”

“今晚回寢室嗎?”

“住醫院吧。”

被打成這樣,鼻青臉腫的,凌書成沒臉回去。更何況宿舍都是上床下桌,他這腿上打了石膏,哪裏爬得上去?

陳聲說:“那你先待着,我一會兒買點洗漱用品,再帶點吃的喝的給你。”

那頭的人立馬蹬鼻子上臉,“我受傷了,得補補,醫生讓我多喝豬蹄湯。你讓老闆弄個蘸水,別放香菜,多放點蒜和——”

“再見。”

“誒?陳聲我話沒說完——”

“嘟——”

掛了電話,他帶路知意往外走。

路知意被電話內容逗笑了,走出了醫院大門,和他一同停在路邊上。

夜風很大,吹在臉上像刀子,還呼呼往脖子裏鑽。

蓉城像個不夜城,路燈排成一線,照亮了頭頂的整片夜空。醫院附近不少商店,洗漱用品、吃的喝的,應有盡有。

陳聲伸手招了輛出租車,把門拉開,“進去。”

夜裏九點半,公交車已經收車了。

路知意想省錢也沒辦法,只得坐了進去,正準備抬頭道別,哪知道“你回去吧”還沒說完,就見陳聲也鑽了進來。

“……你不是要回去看你室友嗎?”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把手腕上的表湊到她跟前,短暫地停留幾秒鐘。

路知意摸不着頭腦,看了眼表,亮閃閃的錶盤上有幾個小小的字母,電視廣告上倒是見過,好像中文是叫西鐵城。

她以為他在展示名牌手錶,便客套了一句:“挺好看的。”

陳聲:“……”

真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這奇怪的腦迴路是怎麼長出來的。

“太晚了,先送你回去。”他瞥她一眼,算是解釋。

路知意愣了愣,視線在他臉上多停了片刻。

那眼神太直接,隔着這樣近的距離,明亮清冽,有疑惑,也有驚訝。

陳聲挪開眼,嗤了一聲,“你以為我在幹什麼?”

“秀手錶。”她倒是誠實。

他沒好氣地說:“是嗎?那你也是很優秀啊,來自高原的土霸王,居然還認得Citizen。”

路知意沉默不語。

他話音剛落,又有些後悔,見她不說話了,後悔加劇。

扭頭看窗外,短促地說了句:“只是玩笑話。”

路知意頓了頓,“嗯。”

他想回頭,卻又克制住了,沒頭沒尾又添一句:“高原挺好的。”

哪知道她平靜地反問他:“哪裏好?”

“……”這下他說不上來了。

連高原都沒去過的人,怎麼說得出高原哪裏好?

這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都示弱了,服軟了,她還非要較真地刺他兩下!

路知意笑了兩聲,在他聽來,格外不是滋味。

十來分鐘的時間,出租車抵達校門口。

陳聲開了門,下車,在她出來時伸手去扶,可她沒去握住那隻手,靠着沒受傷的左手撐住坐墊,挪了出來。

他只能把手收了回去。

路知意抬頭看他,“進去吧,凌書成還在醫院等你。”

他嗯了一聲,看她轉身離開,夜色里背影孑孓。

手指動了動,不知哪裏來的衝動,忽然關了車門,幾步追了上去。

“路知意!”他叫住她。

路知意驚訝地回過頭來,“……還有事?”

“你吃過晚飯沒?”

她於是後知後覺想起來,一拍腦門,“完了,我的砂鍋米線!”

陳聲驀地笑了,指指前面的步行街,“正好,我也沒吃。”

往前走了幾步,察覺到她沒跟上來,又回頭,“怎麼,不吃飯?”

看她遲疑的模樣,他很快補充說:“請你吃個飯,算是感謝你見義勇為,幫了我和凌書成。”

“感謝我收下,吃飯就算了吧——”

“不給面子?”男生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路知意,你為這事受了傷,我這人,最不愛欠人情,你要是不肯吃這頓飯,我就得一直欠着你。欠着你我就吃不下睡不好,跑操的時候但凡擠兌你,都愧疚心虛。為了毫無負擔地繼續折騰你,這飯你必須賞臉吃了,咱倆誰也別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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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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