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她低頭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岳姨娘,額角青筋跳了跳,難不成是為了岳姨娘吵架?

岳姨娘那麼個人,能做出什麼讓當家人和主母不和的事情來,說是為了顧盼雪吵架她還能相信兩分。

尚宛妗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斟了杯茶,眼前的一切本來就跟她無關。

不多時,尚知章已經束好了頭髮,出來看到神在在的尚宛妗,冷哼了一聲。然後提聲道:「走吧,都過去給母親請安。」

顧盼雪聞言,立即站了起來,卻沒有靠過去。坐在鍾雪盈腳邊給她按小腿的尚宛逑立馬起了身,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尚宛儀卻一點都不敢動彈。

尚宛妗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然後就聽到鍾雪盈開口道:「你們先去吧,我留元娘說兩句話再去。」

「她是嫡又是長,給祖母請安,怎麼好比妹妹們還要去得晚!」尚知章皺了皺眉。

尚宛妗略一沉思,開口道:「父親,顧小姐和黃小姐還在漱春院,聽說顧夫人和黃夫人住在常青院的廂房,女兒怕是要回一趟漱春院,把她們叫上一起。」

尚知章聽了這話,袖子一甩,不耐道:「那你快點。」

一行人匆匆而去,屋子裏除了下人,就只剩下尚宛妗和鍾雪盈。

鍾雪盈擺擺手,曲嬤嬤立即帶着一干下人們出了門,鍾雪盈又看向尚宛妗身邊的錦書,示意尚宛妗將錦書也支出去。

尚宛妗搖了搖頭,嘴裏道:「錦書同我形影不離,有什麼事情是我能知道的,她便也能知道。」

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鍾雪盈應當是有事求她。既然要求她,她幹嘛還要傻乎乎的把錦書支走。

聽尚宛妗這麼說,鍾雪盈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然後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到底沒敢堅持讓錦書出去。

外面的門被曲嬤嬤拉上了,曲嬤嬤支開旁的下人,自個兒在門口守着。

鍾雪盈這才開口問尚宛妗:「你上次跟我說那話,是看出來我不能懷孕了對不對?」

尚宛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鍾雪盈恨恨道:「沒想到顧盼雪那麼狠!」

看來,她不僅是知曉自己身子狀況了,還知曉了讓自己懷不了孩子的罪魁禍首是誰。

尚宛妗看著鐘雪盈眼睛下面厚厚的脂粉也遮蓋不住的青影,心裏嘆了口氣,嘴裏問道:「你這會子才覺得她狠?」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勾了勾,很是嘲諷。

她一個做繼室的,不善待原配兒女也就罷了,還看着小妾打壓原配兒女,自個兒也沒少擠兌原配兒女,那小妾的手段落在原配兒女身上,她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小妾用了不及對付原配兒女一小半的手段對付她,她便覺得小妾狠了!

這樣子的鐘雪盈,尚宛妗完全沒有辦法同情起來。

聽了尚宛妗的話,鍾雪盈臉上表情一僵,然後穩了穩心神,道:「你當初既然能看出來我已不能有身孕,是不是也有辦法讓我懷孕?」

「我又不是大夫!」尚宛妗看著鐘雪盈,半晌,嗤笑了一聲,無盡嘲諷。

鍾雪盈滿臉的難以置信:「你當初提醒我,不就是等着我來求你幫我?」

「那你求我了嗎?」尚宛妗扯了扯嘴角,問道。

鍾雪盈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掙扎半晌,低聲對尚宛妗道:「求你!」

那模樣,像是瘦了極大的屈辱。

尚宛妗點了點頭:「哦。」

鍾雪盈有些急了:「你就說一個哦字?我要怎樣才能懷孕?」

尚宛妗撇了撇嘴:「夫人怕是弄錯了一件事,我不是醫女,劉家小姐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裏,夫人還敢找我開藥方不成?」

鍾雪盈情緒變得有些崩潰:「我都求你了,你現在跟我說不行?你是不是記恨我當初侯爺打斷你胳膊的時候我沒有攔着?那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叫侯爺打斷你胳膊的!」

她一邊又想求人家辦事,一邊又覺得自己委屈得不行。

尚宛妗早就知道鍾雪盈是什麼人,所以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她跟鍾雪盈提身孕的事情,是想讓鍾雪盈把精力拿去跟顧盼雪鬥智斗勇的,而不是讓她變本加厲的來糾纏自己。

因此,尚宛妗抬頭看向鍾雪盈,正色道:「夫人,你可還記得當初顧姨娘被打了家法送到莊子裏去的事情?」

鍾雪盈如何不記得,這件事就發生在她的大喜之日,攪合了她人生中最美滿的一天,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見鍾雪盈點了點頭,尚宛妗繼續道:「夫人既然記得那天的事情,便也應該記得,顧姨娘手裏有一本書,名叫《天鄞論》。」

鍾雪盈皺眉沉思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尚知章當時雖然只提了一下,她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尚宛妗道:「別說我了,就是夫人去外面請回名醫來,只怕拿夫人這肚子也是沒有辦法的。那《天鄞論》是顧姨娘從我外祖母那裏得來的,聽說一半是醫經,一半是毒經,秘傳了幾代人的東西,誰奈何得了?顧姨娘,怕是用那毒經裏面的葯斷了夫人懷孕的可能。」

鍾雪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

尚宛妗又問:「夫人可知道這毒是怎麼進您肚子裏面的?」

鍾雪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然後苦笑道:「若是查出來了這毒是怎麼進我肚子的,我又怎麼會只能處置一個岳姨娘出氣!今日早上,我不過是說了顧姨娘幾句,侯爺便說我不能容忍,我哪裏敢讓侯爺知道我不能生產了的事情。」

尚知章不喜歡尚奚舟,所以私心裏是極想要一個小兒子的。不是那種沒資格分家產的庶子,而是正兒八經可以繼承爵位的嫡子。若是讓他知道鍾雪盈不能生了,只怕心裏更加不待見鍾雪盈了。

尚宛妗問鍾雪盈:「那你打算怎麼辦?」

鍾雪盈搖頭,臉上帶了些絕望:「沒有證據,我又能奈她何?不過是瞞一日是一日了!」

「她可不會讓你瞞一日是一日。」尚宛妗失望的搖了搖頭,鍾雪盈硬氣起來的時候,就像瘋狗一樣亂咬人,根本不看仔細誰是敵人誰是無辜人士,如今敵人就在眼前,需要她硬氣了,她又慫了起來。

怪不得上一世顧盼雪沒費什麼勁兒就壓了鍾雪盈一頭,這就是個沒腦子的。

尚宛妗冷笑:「你是主母,她不過是一個妾,你爹鐘太傅在朝中根基深厚,門生滿天下,你還拿捏不了她?」

鍾雪盈神情依舊很凄切:「拿捏住她又能怎樣?她還會給我解藥不成?沒有孩子我如何能在這個家立穩腳跟!」

這下別說事尚宛妗了,就是錦書站在一邊聽着,都覺得頭疼不已,深深覺得,鍾雪盈這腦子,別說是沒孩子了,就是有十個八個兒子,也不一定是顧盼雪的對手。

尚宛妗已經絕了鍾雪盈找她治療不孕的心思,也把顧盼雪送到了她面前給她恨,想着以後鍾雪盈怕是沒什麼精力找她麻煩了。於是起身,打算告辭回漱春院,顧菱和黃悠還在等着呢!

誰知鍾雪盈腦子裏面念頭一轉,居然靈光了一次,急切的開口阻止了尚宛妗離開:「元娘,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以後只要你幫我在武威侯府站穩腳跟,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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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成妃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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