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求女友原諒的辦法
開學前總是亂糟糟的。
布殊家今年有三個孩子要去霍格沃滋。
長子,漢斯,他在赫奇帕奇;長女,黛拉,布殊家唯一一個格蘭芬多;次子,迪克,他上周剛接到貓頭鷹信,家裏的人正熱衷於猜測他到底是哪一個學院的。
客廳和餐廳里堆滿他們上學要帶的東西,書、校袍、坩鍋、天平等等,它們有的還是買回來時的樣子,沙發上有三摞書。
“格蘭芬多,當然是格蘭芬多。”漢斯說,“赫奇帕奇沒有像迪克這樣的,他太愛惹事了。”
露西說:“我也覺得。”她用看一顆南瓜是不是完美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小兒子,“他看起來真的像一個格蘭芬多。”
傑克身為家中的父親,權威的象徵,祖傳的赫奇帕奇,他正在回憶自己的家譜中有沒有格蘭芬多,“我記得,我的一個姑媽嫁給了一個格蘭芬多……”
露西:“但那跟你沒關係,親愛的,你的姑媽生下的孩子不姓布殊。我看,這都要怪黛拉。”
一家赫奇帕奇都看向他們的大女兒、最大的妹妹、最大的姐姐。
她是家裏第一個格蘭芬多,結果在她後面出生的迪克看起來也像一個格蘭芬多了。
黛拉把煮豆子都扒到一邊,說:“放心,媽媽,如果迪克真的分到了格蘭芬多,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迪克作嘔,“我可不要你照顧!你最好別跟在我身後教我該怎麼穿衣服、該怎麼吃飯!”
黛拉像個大姐姐那樣慈愛的說:“當然不會,親愛的弟弟。”她湊到他耳邊惡狠狠的說,“但你如果不聽我的,我就揍你!”
迪克躲避着自己姐姐兇惡的目光,他以前沒少挨黛拉的揍,知道她說到做到。
黛拉安慰擔心的露西:“不過你不用擔心,媽媽,格蘭芬多的人都很好相處,他們都不拘小節,哪怕迪克的襪子一個月也不換一雙也不會有的抱怨的。”
露西捂住心口,“天啊……”
她更擔心了。
吃過晚飯,黛拉和露西一起收拾餐桌,露西說:“親愛的,你不會幫我收拾,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吧,客廳里都堆滿了。”
黛拉只好出來,看到傑克抱着哈娜滿不在乎的坐在堆滿東西的沙發上,擺在面前的巫師收音機正在唱歌,其實聽久了覺得這音樂還不錯,詞也很有意思。
黛拉在客廳的包裹中找到自己的新書、新校袍、新的羊皮紙、新墨水和新的羽毛筆,傑克看到她懷裏抱滿東西說:“我幫你送上去。你的哥哥和弟弟呢?他們也應該來把這些東西拿上去了。”
黛拉說:“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不用費心了,不到出發那天的早上,他們是不會收拾的。”
傑克感嘆:“還是女孩子好,更愛乾淨。”
黛拉不太好意思的嗯了一聲。
她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樓上現在只有她、漢斯、迪克三人的房間,哈娜太小了,她還和露西、傑克住在一起,等她也要上霍格沃茲了,這裏就會也有她的一個房間。
傑克幫她把東西送到房間門口,黛拉堵着門不讓他進去,“爸爸,到這裏就行了,我可以自己把東西拿進去。”
傑克很明白女孩子羞澀的內心,他把東西放在地板上,“好吧,你自己來,我可愛的小公主。”
黛拉仰起臉讓傑克吻在她的面頰上,等傑克走下去,她才推開門,燈啪的一下就亮了,屋裏看得一清二楚。
她把地上的新書踢進去,看了一眼已經沒有空地方的桌子和床,把手上的東西也都放在地上。
開始整理行李吧。
首先,她需要從床底下把行李箱拖出來。這個箱子是她要上霍格沃滋的那年夏天買的,非常大,非常漂亮,古銅色的皮子,賣箱子的說這是龍皮,但這肯定是假的,龍皮箱要貴得多。它上面打着銅釘,裝飾着皮帶,搭扣是龍牙型,是她特意選的,這箱子看起來就像是海盜的藏寶箱!
它沒什麼不好,就是有點沉。
她用力把它從床底下夠出來,打開,發現裏面竟然還有去年的書和筆記,還有沒用完的墨水和羽毛筆,以及她以為忘在學校的一把髮夾子,用來夾她不聽話的捲髮,讓她的髮型看起來是精心梳理過的時非常有效。
她先把墨水瓶拿出來,竟然沒幹也沒灑,讓她有點驚喜。羽毛筆,也很新,沒寫過多少次,筆尖上沒多少墨垢,羽毛也還是白的,完全可以冒充新筆。
她把這兩樣東西放在新買的墨水和羽毛筆旁邊,打算一起帶回學校。
她再把髮夾撿起來,在行李箱的邊角都翻遍了,確定全都找齊了,把它們放在只剩一隻的舊襪子裏,這雙襪子很可愛,可惜只剩一隻了,另一隻怎麼也找不到了,洗乾淨以後,她覺得扔了可惜,現在暫時用來放髮夾也很好,就不怕丟了。
她把舊書拿出來,把已經用不上的隨便扔在地上,還用得着的就再放回去。
然後她先把新課本和文具都放進去,墨水瓶開口處用魔法膠帶多纏幾層,免得漏出來,羽毛筆也放進筆袋裏。
然後就是她的筆記本,她這次又買了新的筆記本,到時帶到學校用來記筆記,都是很可愛的。
接着,她把特意買的水果軟糖、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也放了進去,這可是她到學校后最重要的精神食糧!雖然霍格沃茲的餐廳很不錯,但除了在餐桌上,別的地方根本沒有零食!她今年三年級了,可以在周末去霍格默德,但那還早呢,何況到了那裏也要看她的零花錢夠不夠花。
然後,就是她的新衣服!
她的校袍有點短了,去年她穿的時候就有點尷尬,不過想到開學時再穿新的,所以她聖誕節時拒絕了露西替她買新袍子。
以前的校袍都洗毛了,現在這件多麼光滑平整!她把校袍搭在肩上在鏡子前轉來轉去,門在這時被敲響了。
她問:“誰?”“是我。”是漢斯。
她把校袍扔在床上,去開門,但把門堵得嚴嚴的,只露一顆頭出去,還踮着腳尖,不許漢斯偷看她的房間。
“什麼事?”她警惕的說,“我的零花錢都有用處,不能借你。”
漢斯翻白眼,“我不是來找你借錢。我就是想問……”他壓低聲,“你跟弗雷德會和好嗎?”黛拉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會。”
漢斯失望的哦了一聲,又問:“那……別人問起,我該怎麼說呢?”黛拉瞪大眼:“你可以什麼都不說!”
漢斯也瞪大眼,他做不到。別人問他,他總要回答,他只是想問黛拉,她希望他到時怎麼說。
黛拉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氣,深吸一口氣:“你就說你不知道。”
漢斯:“我……”不知道?行嗎?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她重重地說,然後把門砰的關上了。
漢斯也不敢再敲門了,他其實還想黛拉有沒有多的羽毛筆,他的羽毛筆好像全都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現在一根也找不到了。
很快就到了要出發的那天,黛拉卻死活也找不到她新買的十雙襪子了!她在自己的床上翻來翻去,書桌上也沒有,她還去客廳的沙發上找,看到了一根新的羽毛筆,她拿着羽毛筆繼續找,問家裏人沒有看到一個小紙袋,“裏面裝着我新買的襪子。”舊襪子都穿出了洞,沒有補,也都洗舊了,她不想再穿了,新的一年,一切都應該是新的。
漢斯搖頭說:“沒有。你那裏有沒有多出來一本《千種神奇草藥和蕈類》,我那本找不到了。”
黛拉搖頭:“沒有。我的書早就收拾好了,這羽毛筆是你的嗎?”漢斯高興壞了:“終於找到了!你在哪裏發現的?我買了三根,一根都不見了!”
黛拉:“沙發上。”
然後漢斯就去沙發上找羽毛筆了。
傑克已經換好了衣服,就是他最喜歡的土黃色領結不見了,他在洗衣籃里翻出來了,皺巴巴的,他對着鏡子努力想把它給拉得平整一點,看到迪克跑上跑下,說:“迪克,你的箱子收拾好了嗎?”
迪克已經衝進了廚房,聲音遠遠傳來,“快了!”
露西替他們做了三明治,也裝好了小餅乾,把它們塞在黛拉和漢斯的外套口袋裏,“我們要走了,剛好十點半!你們都準備好了嗎?”黛拉說:“我好了,但我新買的襪子找不到了,媽媽,你如果看到了就給我寄來好嗎?”
露西:“好的,親愛的。”
漢斯,“媽媽,我有兩本書不見了,你要是在哪裏看到了,也幫我寄過來吧。”
露西:“當然,是什麼書?你最好把名字寫下來,我記不住。”
漢斯去灶台邊寫書名,他找不到紙筆,就寫在了果醬瓶上,“這樣媽媽一定不會忘了。”
“好主意。”黛拉贊同道。
這時,傑克一手拉着迪克,一拉拖着迪克的大箱子,“你就快要遲到了——死心吧,我是不會讓你把掃帚裝進去的。”
露西:“掃帚?你剛才是想去偷掃帚?可你說你是把你的小哨忘在掃帚間了!”
顯然不是什麼哨子。
露西沒時間再教訓她的小兒子了,他們就快要晚了。
他們在壁爐前排成一隊,挨個往壁爐里撒飛路粉,飛到倫敦火車站。
倫敦火車站裏每一天,每一刻都擠滿了人,大家忙忙碌碌,行色匆匆,帶着大件的行李來趕火車。
布殊一家人推着推車,露西帶着哈娜跟在後面,迪克還在抱怨,他沒有帶上露西給他們做的三明治和小餅乾,他覺得自己吃虧了。
“你們要分給我一點,我們應該人人都有。”他對黛拉和漢斯說。
黛拉舉了下巴掌,他就去纏漢斯了。
漢斯搖頭:“不行,我給你了,我就不夠吃了。你可以到火車上買零食,我記得你有零花錢。”
哈娜在露西的懷裏,好奇的說:“火車上的零食好吃嗎?”
黛拉說:“還不錯,他們有自製的鍋盔蛋糕,很大,味道還行。”
哈娜就對露西說:“我也想吃鍋盔蛋糕。”
露西說:“我回家就給你做,我也會做得很大。”
他們穿過九又四分之三,來到了巫師火車站,看到了霍格沃滋特快,這裏一天不止一趟火車,據說有的火車可以跨過大洋,但黛拉從沒坐過,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坐會駛過大洋的火車。
今天這裏都是穿着校袍的霍格沃滋學生和他們的父母。
迪克看到了跟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這些男孩有的帽子上蹲着一隻蟾蜍,他想起來他還沒有寵物:“我沒有寵物,你們沒有給我買寵物,人人都有寵物。”
黛拉:“我沒有。”
漢斯:“我也沒有。”
兩人都樂於跟他們的小弟弟做對。
傑克疼愛的摸着迪克的小腦袋,“你想要那個?”他指蟾蜍,“是挺噁心的。”
對小男孩來說,噁心的就是好東西,就是別人不敢要的,他們敢要,就是英雄。
迪克趁機說:“我在寵物店見過,它能長得比家裏最大的鍋還要大!”
黛拉發出噁心的聲音,“呃……”
漢斯哇了一聲,聽不出噁心。
黛拉看漢斯,她沒想過他的品味也是這樣。
漢斯看黛拉,小聲告訴她:“我以前也想養。”
黛拉也小聲問他:“那你當時怎麼沒養?”漢斯:“當時去對角巷買東西,我太興奮了,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一年一年過去,他現在也不怎麼想養了,主要是他是大男孩了,大男孩還想養小男孩才喜歡的渾身都是粘液的蟾蜍,太可笑了,他應該喜歡一點大男孩喜歡的東西,比如魁地奇——但他不喜歡魁地奇,他不會打,掃帚騎得也不好。
他們開始告別。露西挨個親吻每一個孩子,傑克擁抱每一個孩子,黛拉和漢斯則親吻他們的小妹妹。
黛拉把想逃跑的迪克抓回來讓他跟哈娜告別,“說你會想她,說你會給她準備聖誕節禮物,問她想要什麼。”
被黛拉押着,迪克被提着領子,踮着腳尖站在哈娜面前把上面的話原樣學了一遍。
哈娜說:“我想要星星,聽說霍格沃滋的天花板上有星星!”迪克:“那都是騙人的!只有像你這樣的小傻子才會信……呃,好的,我會偷一個來給你,期待你的聖誕節吧。”
等黛拉放開他,他才溜到一旁揉自己的脖子,找傑克告狀,“她掐我!”
他爸爸安慰他:“女人的指甲都格外鋒利,你會習慣的。”
終於,他們必須要上車了。
迪克歡呼一聲拖着箱子先竄了上去,那箱子輕得讓黛拉懷疑那箱子是空的。
漢斯堅持讓妹妹先上車,他來給父母做最後的告別。
黛拉成全了他,最後一次吻別爸爸、媽媽和小妹妹后,她拖着箱子爬上車,開始找空車廂。迪克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她先遇到了赫敏·格蘭傑,“嗨,黛拉,女生們都在那邊。”
“好的,謝謝。”黛拉道謝,拖着箱子繼續往前走,所有經過的車廂里的人看到她后都指指點點,迎面走過來的人也都對她指指點點。
黛拉一開始還打招呼:“嗨,金妮。”
“嗨,迪安。”
“嗨,帕瓦蒂。”
最後她不再打招呼了,拖着箱子悶頭往前走,一口氣衝到了前面,這裏都是空車廂,也沒有人,她鑽到一個空車廂里,把箱子放到上頭,鬆了口氣,坐下來,等開車。
火車晃了一下,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準備站起來時總要先努努力。
然後它動起來了,慢慢駛出站台,開始飛馳起來。車窗外的景色也變了,從還能看到遠處的尖頂塔尖,到只能看到青翠的山脈和碧藍的天空。
火車開起來后,學生們開始打開車廂,尋親訪友。
黛拉在學校里和另外三個女生住一間寢室,她們平時是很要好,但她不想這麼快就面對她們——她們一定已經聽說了她和弗雷德的事,她們也一定會問。
可她不想說,不想解釋。
她希望沒有人來煩她。
但事與願違。
弗雷德從門口經過,看了一眼車廂內,看到了她,他彎下腰——他的個子太高了——把臉貼在車窗玻璃上,對她露出個傻笑,然後左右看看,開門進來了。
“嗨,你在這裏,我找了你半天,我有好東西給你!”他的手插在口袋裏,神秘兮兮。
黛拉——事實上發生了那天的事之後,她還沒跟真正的弗雷德見過面,她只是對着他的兄弟說“告訴弗雷德,我們完了”,然後就跑了。
事後,她覺得也不必再找到本人重申一遍分手宣言,就這麼過去不也很好嗎?他們都應該對分手這件事淡然一點,平靜一點。
這才成熟。
但,既然他們沒有正式分手,那弗雷德現在過來找她,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拿他新發明的把戲來給她顯擺,她就不忍心拒絕。
所以她用沉默來對抗他的熱情——他總該懂了,他們已經分手了。
所以她這麼冷淡啊。
弗雷德從口袋裏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太妃糖,他對她眨眨眼,掏出一顆來,剝掉糖紙,含進嘴裏,還對她笑,做鬼臉,擠眉弄眼。
黛拉:“……你在表演怎麼吃糖嗎?”弗雷德把糖從嘴裏吐到手上,“它一定是出問題了。”然後他把吐出來的糖放在舌頭上摩擦:“它應該發生作用了。”然後,他感覺到舌頭開始脹大!很快就伸出了嘴巴!他高興的指着瞬間變長垂到膝蓋上的舌頭:“嗚嗚嗚唔!!”
看到沒?他成功了!
黛拉:“……”
她以前的眼光……可能真的有問題。
吐着長舌頭的弗雷德興高采烈,這是他們發明出來最成功的一種糖果——雖然成功率不太高——但配方就快能確定下來了!等確定了配方,他們就可以批量生產了!
他雙眼發亮,興奮異常,舌頭已經長到了腳面上,口水也流得到處都是。
黛拉:“……你要怎麼把它收回去?你想拖着這條長舌頭下車嗎?這樣的話,你可能需要一塊紙板用來告訴別人你想說什麼,你現在說的話可沒人能聽懂。”
弗雷德比了一個“OK”的手勢,把糖紙揉一揉塞進已經被變粗變長的舌頭堵得沒地方的嘴裏,過了一會兒,他的舌頭就慢慢縮回去了。
他揉了揉有點不舒服的下巴,掏出手帕來擦乾淨臉上、手上的口水,高興的把口袋裏所有的太妃糖都掏出來放在小桌子上推到黛拉面前:“你可以拿這個去惡作劇,別人一定會上當的!”
黛拉:“……我沒有那麼恨的人。”她想了想,添了一句:“除你之外。”
喬治在車廂里等他的兄弟,終於他看到弗雷德回來了,他馬上問:“怎麼樣?你們和好了嗎?她喜歡肥舌太妃糖嗎?”弗雷德不太確定:“不知道。她喜歡,她把糖都留下來了。”
喬治:“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弗雷德:“因為……我可能要小心黛拉以後塞進我嘴裏的每一口吃的。”
喬治眼睛瞪大:“哇哦!”
弗雷德:“而且,她還問我,如果不小心把糖紙扔了怎麼辦?”
喬治眼睛瞪得更大:“哇哦……”
弗雷德:“我覺得,我們需要改變配方,防止有人真的在吃了糖之後就把糖紙扔了,那他們就沒有解藥了。”
喬治慎重的點頭:“有道理。”他想了想,說:“我想到了,我們的潛在客戶就是失戀的男生和女生,你覺得呢?我覺得我們需要開發一下這方面的商品,一定會很暢銷!”
弗雷德擊拳:“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