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卻見皇帝看着她,嘴角似乎帶了些笑意,但又好似只是她的錯覺。
皇帝一本正經道:「被你識破了。」
薛靜姝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他真的只是在逗她嗎?
皇上什麽時候這麽有閑心?還是因為睡不着,拿她取樂?
她只好問:「陛下現在有睡意了嗎?」
皇帝仍然搖頭,「還差一點,請皇後繼續替我分憂。」
「……我該做什麽?」
皇帝忽然伸手讓她躺平在他身邊。
薛靜姝還未覺得冷,皇帝已經翻身覆了上來。
她突地繃緊身體,雙手輕輕抵住他的胸口,「皇上……」
皇帝道:「皇后躺着就好。」
薛靜姝身子僵了一會兒,才緩緩鬆手,讓雙手垂在身側,下意識揪着床單。
皇帝安撫道:「別怕,我問過女官,只第一次會疼,以後就不會了。」
薛靜姝原本只是緊張,身子僵硬,聽了這話,頓時滿臉通紅。
這種事,她當初光聽蘇姑姑說,光看那些畫,就已經受不住了,他怎麽好意思堂而皇之地去問人?
皇帝低下頭,盯着她的雙唇看了一會兒,緩緩地覆唇上去。
原先只是一動不動,而後伸出舌頭來輕輕舔拭。
薛靜姝有些不自在,正準備開口讓他別舔了,卻被皇帝逮住這個機會,將舌頭伸了進來。
皇帝動作緩慢,舌頭伸進去後,先是碰了碰薛靜姝的,見她躲開,也不去糾纏,似乎只是打個招呼,轉而在她嘴中慢慢探索,一顆顆牙齒巡視過去,又掃過上顎、臉頰內的軟肉,然後又碰了碰她的小舌頭,好像是道別,方才退出來。
薛靜姝立刻捂着嘴看他,雙眼睜得大大的,眼中盛滿水霧。
皇帝道:「上一次匆匆忙忙,漏了這一步,今日給皇後補上。」
薛靜姝忙搖頭,「不用補了……」
然而皇帝移開她口上的手,又低下頭,「這是今天的。」
他又舔了一遍。
等他再抬起頭來,薛靜姝臉上已經憋得緋紅。
皇帝便問:「皇后是不忘了調息了?下次可要記得,你血氣不足,長時間憋氣,容易昏厥。」
薛靜姝趕緊深深吸着氣,聽了這話,實在忍不住回道:「皇上別總是舔我,就不會昏厥了。」
「該有的儀式,怎麽能忽略呢?」皇帝一副理直氣壯的回道,說著又去解皇后的衣結。
「我自己來……」
皇帝制住她,「皇后躺着就好。」
原本就只穿了裏衣與一件小衣,衣結一解開,衣服便往邊上散去。
薛靜姝極為窘迫,雙手擋在胸前。
皇帝自個兒脫了衣服,又靠了過來,兩個人赤裸相對。
皇帝伸手在她身上輕輕撫摸,「皇后雖然沒什麽肉,可身上確實是軟的,若多些肉,肯定更軟些。」
「陛下身上肉多,也不見得軟。」薛靜姝瞄他,忍不住回道。
皇帝點頭,「這是實話,不過我是男子,與你自然不同。」
他越摸越擔心自己會不會把皇后壓壞了,索性翻身躺下,把皇后抱起來趴在自己身上。
之前薛靜姝剛醒過來,兩人還穿着衣服,這動作已經讓她感到不自在,更不要說現在兩人不着寸縷,她覺得自己就如一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這砧板底下似乎還燃着火,不斷烤炙着她。
她推拒着皇帝,可觸手都是溫熱的皮膚,嚇得她趕緊把手縮回來,整個人幾乎要在皇帝身上蜷成一團。
皇帝卻不如她的意,慢慢將她展了開來,讓兩人緊緊貼合在一塊。
「皇上……」薛靜姝無意識叫着他,話里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無助。
「別怕。」皇帝輕聲道。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輕緩遊走,慢慢將她整個身體撫熱了,一隻手不易察覺地向下移去。
薛靜姝微微瑟縮了下。
「可以了嗎?」皇帝問她。
薛靜姝埋頭在他頸邊沒說話,只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皇帝緩緩地將自己挺進去。
薛靜姝僵着身子,這一次確實不覺得疼,可是酸脹的感覺還是無法習慣,況且皇帝似乎不滿足,一直往裏頭深入,她忍耐了一會兒,快被刺穿的錯覺越發明顯,她忙抬起頭看着他,慌亂道:「別、別進來了……」
皇帝便停下來,他的額角已有青筋凸起,但語氣仍是如常,伸手撫開她額前的碎發,「是不是很難受?」
薛靜姝靜靜趴在他身上,竭力放鬆自己,輕輕搖頭,「還好。」
皇帝沒有繼續,直到察覺她的身體真正放鬆下來,才摟住她的腰,緩慢地動作起來……
深夜,德祿在外殿小榻上熟睡,今夜本不需要他來守夜,可陛下與娘娘喝了酒,他怕有什麽意外,實在不放心由狗崽子一個人守着,雖說棲鳳宮有女官,可陛下往往習慣內監伺候,那狗崽子笨手笨腳,還不到挑大樑的時候。
他睡得香甜,忽然耳旁似乎聽到皇上的聲音,馬上一個激靈就醒了,眼睛都未睜開,下意識就道:「皇上有什麽吩咐?」
皇帝聽見是他回應,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問,只道:「讓人抬熱水進來。」
德祿這下徹底醒了,忙應了是,轉頭一看,狗崽子睡得安穩,還打起呼嚕,他上去就是一腳把小徒弟踢醒,一把將一頭霧水的小徒弟拎起來就走。
幸好今天有他在,不然這小子就等着吃刀子吧!
德祿出了大殿,被夜風凍得一抖,下意識抬頭看看天色,這都後半夜了,陛下還讓人抬熱水進去,這真是……
況且之前娘娘分明是醉了的,雖然喝了醒酒湯,還不知有沒有起作用,陛下是什麽時候下手的?娘娘醒着嗎?
若沒醒,那樣嬌憨的模樣,還跟個孩子一下,陛下也下得了手?這真是……
次日薛靜姝醒來,身邊已經沒有皇帝的身影,他躺過的地方,餘溫也早就散了。
外頭等候的女官聽到動靜,小聲請示,「娘娘要起身了嗎?」
薛靜姝問道:「什麽時辰了?」
「卯時三刻,陛下上朝時吩咐奴婢,不可吵醒娘娘。」
這時辰算是挺晚了,大衍曆朝皇帝,俱是卯時起身,辰時上朝。
而皇帝前一夜若歇在後宮,嬪妃就需起得比皇帝還早,伺候他更衣上朝,之後抓緊時間再眯一會兒,等到辰時要去皇后處請安。
現在後宮就薛靜姝一人,她又是皇后,自然不用等別人來請安,不過需得去長樂宮問候。
想到此,她撐着身子準備起來,只是才剛抬腰,一股酸軟忽然襲來,她一下失了力,輕呼一聲,又倒進厚厚的被褥里。
女官忙道:「娘娘?可要奴婢進去伺候?」
薛靜姝又試了一次,身上實在酸軟無力,只得道:「進來吧。」
宮女打起床帳,外頭晨光照進來,薛靜姝下意識低頭看身上的衣服,見衣結好好地繫着,方才暗自鬆了口氣。
昨晚到後來她已經有些迷糊了,被皇帝抱進浴盆,強打起精神自己洗了澡,又被他抱出來,身上的水都未擦乾就昏沉沉睡了過去,連衣服是怎麽穿上的都不知道。
不過那會兒皇帝沒讓人進來伺候,她的衣服,難道是皇帝幫她穿的?!
薛靜姝感到窘迫。
女官們扶着她站起來,幾人前後忙碌,有的撐着她的身子,有的替她更衣,又有端來熱水、擰布巾的,蘸青鹽的。
薛靜姝什麽都不必做,只需靠在女官身上就行,這讓她又是彆扭又是無奈。
本來她晨起便血氣不足,容易頭暈乏力,經過昨晚一通折騰,現在更是站都站不穩。
好在這些女官只低着頭,不言不語的服侍着她,讓她少了些不自在,不然她可真沒臉見人了。
因今日沒什麽大事,又不是正日子,她只讓女官給她梳了個日常妝容,又換了一套常服,只有頭上一套紅珊瑚的首飾,稍顯隆重喜慶,看得出她新嫁娘的身分。
梳妝打扮完,柳兒走進內殿,身後跟了兩個提着食盒的宮女。
她將食盒裏的碗筷一一擺出來,道:「小姐,這人蔘烏雞湯,是陛下昨晚半夜吩咐御膳房燉下的,文火熬了小半夜,最是滋補,你可得多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