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三 平安
年裏攥着年機拔宗最後個數字,卻怎麼也按不下敵,咚咚地跳得厲害,彷彿要從胸腔里直接跳出來一樣的一陣賽過一陣,他連着深吸了幾口氣也沒能平息緊張的心情!
就連風吹動身邊樹葉草莖的聲音也讓他覺得焦距不安。
任菲的眼裏透着幾分傷感,可還是一把拉住楊威,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說:“冷靜,不會有事的!”
楊威咽了一口唾沫,乾澀地說:“我知道他總算按下的撥出鍵,,
兩人在銀行里一共呆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排到位置取出了錢,離開銀行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一張電話威在小城裏搞來的幾部電話一直帶在身上,兩人離開前把用不着的都送了人,只留下兩部最好的
這裏指的是電池最耐用,而不是價格最貴。
兩個人最終也沒和剛剛分開幾天的大個子碰上,雖然直線距離最近的時候甚至沒超過五百米”人生充滿了意外和巧合,如果楊海鷹早到半個小時或者兩個人半小時出站,他們就會意外重逢。
電話的聽筒里傳出的撥號音。電話通了!最少說明對面的電話還正常可用,但楊威的心跳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跳得更加快了”還不等他的心情調整好,只響了兩聲的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喂,是誰呀電話里傳來楊母遲疑的聲音,這個電話號碼她從來沒見過,難道會是兒子?
“媽”楊威網叫出這一個字,眼淚就嘩嘩地淌了下來,他根本不想哭的,可怎麼一聽到母親的聲音就怎麼也忍不住,心裏像有千言萬語,數不清的話想對母親說。
路人的目光統統集中在了楊威的身上,可他毫不在意。
這裏和感染區之間已經有了一定的距離,從公路撤離感染區的大部隊根本還沒到這裏。而從鐵路撤離的人直接開往北方,很少在這兒停車。
雖然也有少量從感染區出來的人員到達這裏,但對當地人影響最大的問題還是通貨膨脹而不是病毒感染!他們沒有切身的體會,多少還帶着些靜觀其變的想法,自然對楊威這樣站在路邊號啕大哭的大小夥子投以注視的目光”特別是他身邊還站着一個漂亮姑娘,更加重了路人的猜測。
“哎哎,胖兒啊,你總算打電話回來老頭子,是胖兒一快快”。電話里的楊母放聲大哭,”
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從感染區的情況曝光,她吃不下睡不着,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原本就不算胖的楊威瘦得脫了相!
兒子在的市是最早受到感染的地方,怪不得來電話什麼也不肯說。就知道告訴他們這麼辦那麼辦,她知道兒子是不想讓她擔心,可這樣做她反而更加放心不下。
兒行千里母擔憂,每次楊威打電話回家她都會在掛歷的日期上畫咋,圈圈,如果不是看到最近兩次來電話全都在感染日期之後,只怕她早就崩潰了。這要是楊威再沒消息,她就得有個好歹。
任菲眼中黯然,悄悄撇開目光不再看楊威,她只有下輩子才有機會感受這樣的親情了。
心情激蕩的楊威根本沒注意到任菲的異常,電話里傳來楊父的聲音:“死小子。哭什麼哭你,就知道哭,哭有個屁用!你還知道打電話,現在到哪兒了?還在那鬼地方卿”楊父比楊母冷靜多了,先問楊威在什麼地方而不是只知道哭。
雖然他的眼眶裏也帶着水光。
任菲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楊威。他接過來隨手在臉上抹了幾下,抹去鼻涕眼淚說:“不在了不在了,早就出來了”。他確實注意看了一眼這是什麼地方,可這個城市的名字他從來沒聽過,雖說這個城市看起來不可國實在是太大了,稍遠一點的地方就從來就沒聽過,楊威根本就不清自己在地圖上的哪個位置。
“離開了就好,離開了就好!”楊父根本不肯細問,他生怕兒子又是為發安慰他們兩個編出來的話,可就算是編出來的也能讓他安心不少。他寧肯相信善意的謊言也不肯戳穿,不想知道孩子仍然在那個朝不保夕的感染區里掙扎。
而且楊威說不清自己在什麼在方,更讓楊父心裏的某些想法找到了立足之地。
楊威哪裏想得到父親竟然會想這麼多:“爸,再有幾天我就能到家了,你們別擔心我,也別讓我擔心!”他本來滿肚子的話想和家人說,可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才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現在世道不太平,路上小心,別貪便宜。”
“呃”知道了!”楊威滿心的傷感被楊父一句話全打飛了,不過他總不能告訴父親說自己在感染區里干過什麼事,現在身上還帶着槍之類的話。
他的老家在東北的山區,土槍之類的東西並不少見,但在家裏和在外面是兩回事,他身上帶兩把槍。估計和他仍然身在感染區一樣讓父母提心弔膽。
“讓你媽和你說!”楊父將話筒遞給楊母,再說下去他沒準就忍不住要在電話里哭出來了。
楊母通紅的眼睛瞪
眼接討話筒死要面午活受罪。明明擔心的要死”刁,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胖兒,哪天能回來?”楊母放輕了語氣,就像楊威還是當年那個依偎在她懷裏那個含着手指頭的孩子一樣。
父母和孩子的時間觀念似乎很不一樣,他們永遠覺得自忍的孩子昨天還是不大一丁點的小豆丁。
“媽,我也不知道,現在火車少,客車亂套了,我得先找找地圖。看看怎麼坐車才能回去,我估摸着也就四五天的事吧。”如果說有適合的火車。最多兩三天就能到地方,楊威特意多說了幾天,免得到時候他還沒到家讓家人擔心。
“好、好!”楊母連連答應,雖然還得再擔心幾天,可總比這麼一直懸着一顆心好得多吧。
“媽,再過幾天我就能到家了。你別擔心,打這個電話就能找到我”楊威自己都不敢說什麼時候能到家,一路上會不會再出什麼岔子。先安慰安慰母親再說。
“好、好!”楊母仍然是答應,話說回來,她可能不擔心么?
“媽,我不說了,趕緊想辦法找車去!”楊威的情懷已經平靜了很多,目光忽然落到了避開視線的任菲身上,他猛然間意識到任菲的孤兒身份,已經知道家裏沒事又報過了平安,他不願意多再刺激任菲。
“不和你爸說話了?”楊母很想問問兒子是怎麼從感染區里出來的。但在電話里說這些事肯定不合適,也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
“不說了,回家再說。”楊威知道自己不掛電話母親不肯掛斷,電話從耳朵邊上拿下來,按下了掛斷鍵裝進兜里。
楊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擦了擦略顯紅腫的眼睛拉起任菲的手說:“走吧。”
“去哪裏?”任菲抬起頭。原本眼裏的黯然瞬間消失,彷彿從來都沒出現過。
楊威苦笑:“火車站,汽車站或者別的什麼站。”楊威也不知道到底到什麼地方去找交通工具,但總不能再像感染區里一樣隨便找台車就四處亂開,在感染區外,開車仍然需要交通規則和駕駛證,而不是僅憑楊威那兩手說熟不熟說生不生的駕駛技術。
任菲輕輕一笑什麼也沒說,讓楊威拉着她的手。兩個人重新走向火車站。
不過很快楊威就失望了,火車站裏的人仍然寥寥無幾冷冷清清,所有的保證售票口都關得嚴嚴實實。只有原本的軍人售票口還開着。
楊威湊近售票口,裏面的工作人員不是普通的鐵路職工,而是一名穿着軍裝的軍人!
竟然連鐵路都被軍管了!
他從這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最近的固定班次列車也要三天之後才會開,而且是開往西北方向而不是楊威需要的東北方向,開往東北的列車每天都有。但很少在這裏停車,就算停下了時間也很短,另外時間也不固定。
除了少數得到命令提前等在這裏的軍事人員外,很難乘上火車。言外之意若是想離開,最好一直等在這裏,運氣好的話很快就能登上合適的列車,運氣不好就得多等一段時間。
這還是楊威出示了軍官證和調令才得到的消息,如果換成普通人來問,估計最多只能得到三天後的那趟列車的消息售票大廳外用大幅的紙張貼着下一班列車的消息。
楊威走出售票大廳,一屁股坐在任菲的身邊。
“怎麼樣了?”任菲捋了捋耳邊的亂髮,坐在台階上的她屈着雙腿雙臂抱膝,大眼睛盯着行人寥寥的廣場。
楊瓚嘆了口氣說:“等,還得靠運氣。不一定什麼時間。”
“那你想再去汽車站看看嗎?”任菲換了個姿勢,胳膊肘兒柱在膝蓋上,手托着下巴看着楊威。
“算了,有火車坐什麼汽車,半路倒車太麻煩了。”楊威撓撓頭,露出一副怕麻煩的表情。
一般來說客車都是短途車,特別是這種時候很難找到目的地合適的長途汽車。
“那咱們就一直在這兒等着嗎?”任菲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商場,眼睛裏滿是期待。
剛剛楊威進去的時候她的眼睛就一直瞅着那個方向,雖然不少地方都關了門,但這樣的大型商場卻仍然開業,通貨膨脹主要影響的是食品等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物資價格,另外一些不怎麼需要,平時價格還貴得要死的東西,比如電子產品和化妝品之類的東西則是一降再降,任菲已經在感染區里素麵朝天了一個多月,她覺得自己現在需要一些必須品。
別看已經一個多月沒拎小包。可現在想起來,任菲還是覺礙手裏沒有包包心裏就像缺了點什麼。
楊威頓時瞪大了眼睛,額頭見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為無數男友所驚恐不已的逛街?
“走吧!”任菲幾乎是跳起來拉着楊威就往商場跑,楊威只好老實跟着。
商場裏的人可比外面的多多了,不過賣食品的地方很熱鬧,其它攤位就冷清多了,任菲先買了個女式小包,再買其它的小東西,甚至還帶着楊威逛了幾家女士內衣店,眼睛往哪裏看都是成片的性感內
楊威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兒,腦午里直想像着得可憐的小東西穿在任菲身上是什麼樣威覺得本來很合身的褲子有些緊,不得不尷尬萬分地稍稍把腰彎下一點,弓起身子掩飾罪魁禍首。
任菲看在眼裏笑在心裏,凡是楊威眼睛看得時間長的她就告訴店員買下,一共買了七套,連價格都不問。
之後她乾脆買了個旅行包讓楊威拎着,把東西全裝進去,又跑去給楊威買了些換洗的內衣,”楊威就想不明白,怎寄他進女內衣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任菲進男內衣區臉都不紅?
先是服裝,接着到食品區擁擠着買了些價格比從前貴幾倍的食品。總不能上了火車之後什麼也不吃吧?
半途楊威意外地發現了一間玩具店還開着,一把將任菲拉了進去。
他倒不是童心未泯,而是看到玩具店的一面牆上掛了半牆的玩具槍,玩具槍上配着背帶式的腋下槍套!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他又驚又喜!不過槍套的大小和材料也只適合裝左輪,昭式塞進去很可能把槍套撐壞。
唯一讓楊威覺得不爽的事就是店主死活也不肯單獨出售槍套,任菲只得連那把玩具槍一起買下來。等所有的東西都買完,已經接近傍晚六點,憑着兩條腿走了半個下午的楊威腳底都快磨起了泡,走一步疼一下。
反觀任菲,竟然仍舊興緻勃勃,好像不知道累一樣,讓楊威驚嘆不已。
逛街的女人果然強悍。
草草吃了一點東西權當晚飯後,兩人重新回到車站,憑證件進了站台。
都是臨時停車。一兩分鐘的工夫就開車小等在候車室里只能錯過機會,而且這種時候根本沒人有那份閑心通知他們車已經到站什麼的。
站台上只亮着為數不多的幾盞燈,昏暗模糊的光線吸引了成群的蚊子和其它飛蟲圍着燈光亂轉,一陣陣微涼的夜風吹過,陣陣清爽襲人。
不知何處響起幾聲蛐蛐的鳴叫。竟然令鋼骨水泥的站台清幽的感覺。
兩人並坐在一起,任菲拿出防蚊花露水噴在兩人身上噴了個遍,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處。
楊威趁四周沒人,把后腰上的左輪槍摘了下來,裝進新買的槍套里遞給任菲:“拿着。”
任菲並沒有接過來,就着並不明亮的燈光看着楊威:“幹什麼?你不自己用?”
“這兒又不是感染區,我身上有一把就夠用了,這個你帶着以防萬一。”楊威又把槍往前送了送。
雖然兩個人一路同行,但總不可能分分秒秒也不分開,而且楊威發現穿着軍裝的時候帶着槍雖然重量不輕,但還算平衡,可穿着便裝卻墜得腰帶勒得肚子難受。
“萬一碰上檢查呢?”
楊威咧咧嘴笑了:“你再遞給我不就完了?原來的槍套還掛在我腰上呢。在火車上怎麼檢查也不可能直接跳到咱們倆面前吧?哪兒有這麼巧的!”他心裏打定了主意,上車之後坐在車廂中間的位置。
任菲歪了歪頭,脫下外套把背帶穿在肩膀上,再重新穿好上衣。
楊威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任菲只穿着一件露臍小衣的上身,,昏暗的光線讓這一幕更添了幾分誘惑,令他捨不得挪開眼睛。
八月末九月初的夜裏雖然還不算冷,但若是只穿一件,恤衫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涼,如果不是下午買了些衣服,晚上肯定要挨凍。
任菲套好上衣,但並沒有將衣服扣好,飽滿的胸脯擠開了衣衫,散發著迷人的氣息。楊威尷尬地挪開目光,但眼珠子卻忍不住一個勁地往任菲身上轉!
呼嘯聲遠遠地從遠處傳來,突然間打破了兩人間的曖昧,任菲很樂意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給楊威看,見楊威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她掩了掩衣服呵呵地笑了。
楊威期盼地站了起來盯着車來的方向,列車根本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從距離兩個人不到十米外的鐵路上開了過去。
他拍拍額頭,失望地重新坐在任菲身邊喃喃地說:“別著急,別著急,機會有得是!”也不知道他是安慰任菲還是安慰自己。
天越來越晚,走了半個下午的睏倦襲遍全身,不知道什麼時候任菲模模糊糊地靠在楊威身上幾乎睡著了。
到午夜時分,楊威已經在兩人身上被了四次防蚊花露水,卻沒等到一趟停車的列車,雖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楊威還是很失望。
凌晨停車的可能性更低,夜深露重,楊威索性拖着任菲找到了車站裏的招待所,現在這裏也被軍方接管,住了不少等待列車的軍人,不過只管住不管吃。
兩人毫不在意地住進了一間雙人房,疲憊的身體讓他們兩個飛速進入了夢鄉。
一分割房子的鑰匙拿到了,汗,買房子真麻煩,一堆事情等着做不說,跑的地方更多!一個頭三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