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是他
姜成走到張賀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張晴晴則坐在張賀斜對面,張賀似乎還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雙手很緊張地絞在一起,未等到姜成說話,他就已經搶先說道,“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為什麼要帶我回來問話,我可從來沒有做過違法的事啊,更別說是殺人這種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他只知道警察請他回來調查一單命案,卻不知道受害者是何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姜成嚴肅地用手中的記錄本拍了一下桌面,喝道,“張賀,你最好給我安靜點。我們警察辦事從來不會冤枉好人,只要你是清白的,我們絕不冤枉你。我們這次找你來是想問你有關於死者莫玲的事情。”
聽到“死者莫玲”這四個字,張賀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眼神也無比的震驚,他結巴地反問道,“莫玲……她……她死了?”
姜成沒有回答張賀,而是拿出了一張莫玲生前的照片,推到張賀面前,指着照片循例說道,“照片中的女人叫做莫玲,她於十二月三號晚上八點至到九點的時候在壞城南路的工業園區的一條小巷裏被人殺害。請問,你認識她嗎?”
張賀不敢說謊,立刻如實答道,“認識。”
姜成又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張賀心虛地說道,“朋友。”
姜成嘴角扯出一絲鄙視的笑意,反問道,“就只是朋友?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是在警局錄口供,不是在和朋友聊天,你不想我們警方懷疑到你頭上的話,最好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說吧,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賀立刻低了頭答道,“她是我常去的那家沐浴店的技師,我們之間發生過不正當的關係,不過也就只是睡了一次而已!”
姜成繼續問道,“你們什麼時候睡的,在哪裏睡的?”
聽到這個問題,張賀面露難色,低聲商量道,“警察同志,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畢竟這是私隱。”
姜成冷冷橫他一眼,說道,“你可以不說,不過目前你的嫌疑最大,你不說實話的話,我們警方可幫不了你。”
張賀經不起嚇唬,姜成這樣一說,他立刻就如實答道,“大概是三號晚上六點半左右,她下了班,我就開車去接她了。我們去了工業園區附近的那家名雅快捷酒店開房,開完房后,是我送她出酒店坐車離開的,她那時候還是活着的,之後我就自己開着車回家了。酒店裏面有監控,警察同志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酒店查監控。”
姜成恍然,怪不得查看工業園區內各個出入口的監控,都沒發現莫玲離開工業園區的錄像,原來她是坐着車出去,然後又坐着車回來的。陸隊說得沒錯,兇手果然是出租車司機。
他又問道,“你送她離開酒店的時候,是幾點?”
張賀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快七點半左右的時候。”
時間吻合,地點吻合,兇手極有可能就是這個送莫玲回工業園區的出租車司機。
姜成嚴肅地問道,“那你可還記得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碼,還有司機長相?”
張賀晦氣地答道,“我哪會記得啊,我平常自己打車的時候也從來不會留意這些的啊。”
他說完這話,發現姜成的臉色難看得可怕,便又極力地回憶了一下,然後瞬間“啊”了一聲說道,“我記得那個司機的手是帶着一雙尼龍手套的,而且他的手臂上還長了很多的蘚,全是紅色的斑點。”
尼龍手套!體蘚!
一直默默站在訊問室外面觀看姜成錄口供的陸晉臨一聽到兩個詞,大腦便瞬間有火花冒出,他之前就已經猜測過兇手身上有皮膚病,並且可能是戴着尼龍手套行兇的,如今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
更重要的是,他的腦海里忽然就很清晰地想起了一個畫面。
那一天,他和齊陶陶一起乘坐的那一輛計程車上的司機,也是雙手戴着尼龍手套,並且手臂上也有很多紅色的斑點。
這個畫面一出現,陸晉臨立刻努力地回憶着他那天乘車時,那位司機的表現。
那個司機看起來三十歲左右,他很安靜,整個車程就只說了一句話。
司機把二十五零錢拿給陸晉臨的時候,他有留意到,司機的身材很健碩紮實,從他把厚實的外套穿得如此緊實就能看得出來他身上的肌肉很結實。
還有那司機的車後座上貼了微信支付的二維碼,那裏顯示了他的微信昵稱是“豎定的心”,雖然很有可能他故意把“堅”字打成“豎”字,但不排除他是採用手寫輸入的時候,誤把“豎”字認作“堅”字,如果是這樣的話,恰好說明了這個司機的文化水平不高。
這位司機的畫像完全符合犯罪畫像,並且他身上還帶有罪案現場留下的證物。
綜合以上的因素,陸晉臨覺得這位司機極有可能就是殺了那三位受害者的兇手。
他立刻拿來筆和紙,將那個司機的樣子畫在紙上。
受齊陶陶的影響,陸晉臨上初中時還報名學了素描速寫。憑藉著他年少時學過素描的基礎,他很快就把那個司機的樣子畫了出來。他所畫的畫像不敢說是和真人一模一樣,但最主要的特徵都已經畫上去了。
畫完司機的畫像,他遞給了郭風明,讓他拿進訊問室,給張賀辨認一下那天載着莫玲走的司機是不是畫上面的這個人。
郭風明拿着畫進了訊問室,擺在了張賀面前讓他辨認。
畫像上的男人有一張輪廓分明的國字臉,一對眉毛比較粗短,眼睛是典型的下三白眼,他鼻樑較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兩邊嘴角下垂得比較嚴重,總是給人一種很愁悶的感覺。
張賀雖說已經不記得那司機的樣子了,但現在一看到畫上面的男人,他又瞬間記起來了,他指着那畫像肯定地說道,“是他,當時就是這個男人載走莫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