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變成了醜八怪
衛生間的響聲驚動了這裏的人，沒等江雪從震駭中回過神，就被一個女人握住了手。
那人看着她面帶關心道:“姜雪，是不是還暈？快回床上躺着去。”
說完，就要拉她起來，只不過她瘦弱的身形跟姜雪肥碩的身軀相差太遠，她笑了一聲，說:“姜雪，你自己起來吧，我拉不動你。”
江雪猛地把頭轉向她，無意識的重複道:“拉、不動我？”
女人見她沒事，也站起來了，對江雪說:“是啊，你知道媽拉不動你的，別難為我了，媽得去上工了。”
“媽、媽？你是我媽媽？”
江雪望着女人一臉不可思議。
女人找到鞋子，一邊穿一邊回頭對江雪說:“別鬧了姜雪，你爸一會兒就回來了，被他看到你這樣，還不知道怎麼你。聽媽的話，老實在家休息。我走了。”
“不，先別走！”
江雪急了，立刻從地上站起來，轟轟轟跑向沈華，腳下的木地板跟着她一路響過去。
沈華直皺眉，阻止道:“哎呀！跑什麼。”
江雪不在意，只抓住她的手，一臉急切的問:“你不是我媽，這是哪裏？你有沒有看到帶我來的人？”
沈華聽到她的話又是驚訝又是生氣，她反抓緊了江雪的手，斥責道:“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我不是你媽誰是你媽？連自己的家都不認得了？”
她語聲一大，這些話進了江雪的耳朵，就容易過腦，正能讓現在精神受到衝擊的江雪聽進去。
江雪顫抖着嘴唇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華這才重視起來，她嘆了一口氣，說:“昨天就因為你曠了一天的工，現在下午的也去不了了。”
說著她拉起江雪的手，“走吧，看你這腦子不正常的，不會是。。。。。。有什麼後遺症吧。。。。。。不去醫院不行啊。”
說著，沈華又嘆了一口氣。
沈華剛拉着江雪走出家門，就碰到從海灣回來的姜龍。
姜龍看着她們兩個，問道:“這是去哪裏？姜雪才受了涼，不能出去。”
沈華一臉無奈，一指戳向江雪的太陽穴，江雪的頭往右偏了偏。
沈華道:“姜雪說她什麼都記不起了，我怕她有後遺症，就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江雪只站在一邊，臉上獃獃的。
姜龍看了她一會兒，粗聲道:“去吧，看着不要讓她亂跑。”
和沈華到了鎮上的診所后，江雪的意識已經都清晰了，但是她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真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直到挂號時沈華拿出姜雪的身份證，遞給護士時，“給，這是我女兒的身份證。”
江雪看到了上面印着的“姜雪”兩字，這比沈華之前的話都要來的有說服力，原來沈華口中的“姜雪”不是她的名字“江雪”。
而且身份證上的照片，就是她在鏡子裏看到的那張臉。
江雪一臉的難以忍受，痛苦的用兩手捂住臉，發出斷斷續續的哭聲。
沈華不知道她又怎麼了，當著診所這麼多人的面她有些尷尬，於是對窗口裏的護士笑道:“我女兒，”她指了指頭側，“這裏出了問題。”
又並幾聲乾笑。
窗口裏護士對這樣的也見怪不怪，把身份證甩到玻璃窗口外，一臉的冷漠，沒理沈華。
沈華拉着江雪去找醫生，這裏是小診所，掛了號就可以直接去醫生辦公室面診了。
只不過現在排隊的人有點多，沈華這才不滿的說江雪，“再怎麼樣你也注意點，這裏這麼多人，你是要人家都笑話我們嗎？”
江雪面無表情的抬起頭，得到沈華一個瞪視。
終於輪到江雪了，沈華趕緊把病曆本交給醫生，急切道::“醫生，您可要好好給我女兒瞧瞧啊。”
醫生點點頭，問:“說說是什麼怎麼回事。”
沈華就把姜雪今天的不正常都跟醫生詳細說了，然後她一臉愁苦道:“你說說這不是造孽嗎！我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一轉眼就不認得我們了。”
說到這裏，她面色十分悲痛。
坐在醫生對面的江雪仍舊是一副呆怔的樣子。
醫生作勢要翻姜雪的眼皮，見她沒有反應，就放心的伸出手，檢查過後，醫生就開始在病曆本上龍飛鳳舞起來，至於是什麼，江雪和沈華都不會在意。
沈華從醫生的態度里拿不定姜雪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於是忐忑的問:“醫生，我女兒到底有沒有毛病啊？”
“沒毛病。”
醫生眼都沒抬的說道，“身體很健康，依我說，你女兒應該是受了刺激才導致的失憶。”
這時他抬起頭，問沈華，“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受什麼刺激？心病還需心藥醫，這看醫生，也不是包治百病的。”
沈華聽了他的話這才放心的撫着胸口，但是問到姜雪受了什麼刺激，她眼神就有些躲閃，看了姜雪一眼，想着姜雪已經失憶，就說:“能受什麼刺激啊，不就被他爸吵了幾句嘛，女孩兒啊就是不如男孩子心理堅強。”
醫生表示明白，對姜雪說:“無論之前怎麼樣，既然都忘了，那就好好生活，和你爸好好相處。”
江雪彷彿有了一點反應，她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說。
醫生擺擺手讓她們走了，然後伸頭揚聲道:“下一位。”
沈華拉着姜雪回家的一路嘴裏念叨個不停，說她和姜龍把姜雪帶大不容易，讓她能體諒就體諒，現在忘記了以前的事，那也沒關係，又問她還記不記得公司的同事，她這失憶影不影響上班。
江雪怎麼可能會記得這個身體的工作，等說出來了，又被沈華一陣念。
她說:“就算不記得了你也要去上班，好不容易能找個坐辦公室的工作，丟了多可惜。你不記得，明天媽送你去公司！”
江雪沒說什麼，沈華看在眼裏，只當她同意了。
這一路上，沈華雖然一直嘮叨，卻讓江雪從裏面得到了不少信息，至少她現在了解了這個身體的一部分信息。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她大概已經葬身在貢嘎雪山了，江雪現在除了成為姜雪，沒有第二個選擇。
想一想，能和父母葬身在同一個地方，算是唯一的安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