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超凶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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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有注意到,輪椅上年輕男人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查爾斯略微探究的目光在這個亞裔面孔的姑娘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轉向漢克：“謝謝你，漢克,我想你一會兒還有課？”
白袍的研究員點了點頭：“我讓他們先自習了，這就過去，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然後他轉向西爾維婭：“一會兒見。”
姑娘也和他道了謝，正式別過。
再轉過頭,恰巧對上查爾斯溫和的笑意：“請坐，你喜歡茶還是咖啡？我們準備了一些小西點,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西爾維婭忍不住捋了捋頭髮，坐在了他對面那張柔軟的深紅褐色皮質沙發上。
室內很安靜，漢克關上的房門彷彿把此處和外界隔離了開,而她和查爾斯,他們兩個人之間只隔着一隻載着茶水和餐點盤子的小茶几。
姑娘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看着他，張了張嘴但沒有出聲，也不知道該先說“您好”還是“謝謝”還是“茶就好”。
然後就看見對面那修長的手指將一杯紅茶輕輕推過來。
——查爾斯的手，手心乾燥，看着帶有很有溫暖的體溫,指節和指腹有些微微的薄繭,約莫是從前操控輪椅留下的。
西爾維婭：“……謝謝。”
總覺得，教授聽到她最後在想什麼了_(:зゝ∠)_
“雖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想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
查爾斯的藍眼睛凝視着她,開口說。
“我是查爾斯·澤維爾,澤維爾天賦青少年學院的校長，一位心靈能力變種人……很高興你能選擇我們。”
說到後半句，他忍不住笑起來，矢車菊藍的眼眸彎彎的，那種由衷的歡迎之意把西爾維婭的緊張也驅散了。
“我是西爾維婭。”她輕輕說著，笑容看着很淡定，但又莫名有些孤注一擲，面色有些發白。
“您能看見我在想什麼對嗎？”
“其實並不是我在選擇你們……”
“而是，我沒有更多的選項了。”
……
室內一時安靜無話。
曲奇和鬆餅的香味瀰漫在空氣里，看不見但很勾人食慾。
紅茶的熱氣倒是很明顯，騰騰裊裊往半空中升起，打着奇妙的璇兒。
“我沒有更多的選項了。”
這句話是一句無奈的真話，從西爾維婭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或者說，更早一些，從她的視頻被這個世界的【紐約市民好鄰居】看見開始……
她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句話聽起來沒頭沒尾，彷彿是在說“變成變種人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但查爾斯還是很敏感的察覺到，眼前這個姑娘說的並不僅僅是“變種人”的事情。
他斟酌着語氣：“雖然你和漢克在門外時我有些冒昧……但我並沒有窺視過你的想法，從你進門之後。”
西爾維婭和他對視着，因為他這句安慰微微笑了一下，鵝蛋臉恢復了血色。
像是怕自己後悔一樣，姑娘輕輕但清晰快速的說：“我並沒有介意這個，事實上，我來找您，是希望您能看一看我的記憶。”
輪椅上的教授因為這一不同尋常的要求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
“我能問問原因嗎？”
查爾斯摩挲着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手指問。
“記憶是很私人的東西，澤維爾學院願意為每一個對自身感到迷茫的變種人提供幫助，無論他或她曾經經歷過什麼。”
“如果你是擔心信任問題的話……”
西爾維婭搖了搖頭否定了後半句話。
“不是信任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教授，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
“我們好像又要有新同伴了！”
漢克的生物課上，一個長着一頭天生綠色頭髮的男生扯了扯前座的快銀。
“你剛剛在外面除草有沒有看見那個新來的是誰啊皮特羅？”
依然一臉神遊天外的快銀：“……沒有。”
後座的原諒綠一臉不信：“真的假的，你會不趁機去看一眼？”
已經趁機看過一眼但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有去看的皮特羅：“……沒、有、”
過了一會兒，原諒綠又不死心的問了另一邊一個眼睛有特殊能力、瞳孔長得很奇異的姑娘：“艾莎，你剛剛看了嗎？”
瞳孔怪異的小姑娘直視黑板，看都沒看他，嘴唇倒是微微蠕動了一下：“看見了，開着一輛紅色敞篷車一個人來的，和李千歡長得很像。”
原諒綠壓低聲音興奮道：“是亞裔？姑娘嗎？好看嗎？”
“……狄克！”
講台上的白袍研究員在黑板上彈了一下教鞭。
“組成蛋白質的氨基酸除甘氨酸外其α碳原子都屬於不對稱碳原子，且均屬於什麼氨基酸？”
原諒綠狄克：“……”
站起來一臉哭唧唧。
#漢克老師明明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戴眼鏡究竟怎麼看見他開小差的！#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可憐的頭頂帶綠的我#
前排的學霸琴·葛蕾舉起了手。
“是L-氨基酸，老師。”
“很正確，琴。”漢克揉了揉眉心，“坐下吧，狄克，不要打擾皮特羅和艾莎。”
原諒綠奄奄的坐了回去。
沒等他坐穩，口袋裏的手機開始嗡嗡嗡的震動。
他瞄了一眼講台，漢克已經轉過身繼續講課了，他就悄咪咪把手機通知劃開，斜眼一瞟……
“嘭！”
原諒綠被看見的消息嚇得手一抖，把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還不算完，大腦差點停滯運轉的他直接一個沒忍住嚎叫出聲：“WTF！”
整個教室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講台上的漢克腦袋蹦出一個肉眼可見的“井”字，看起來快要變藍了：
“狄！克！”
然而原諒綠已經沒有心情去管自家老師是不是要氣到變形。
他顫顫巍巍的摸起地上的手機再確認了一遍，語調小心：“老師，是新聞……皮特羅的妹妹出事了……”
漢克一愣。
原本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快銀猛一個激靈，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躲過了原諒綠手中原諒綠手機殼的手機。
原諒綠只覺得手上一輕，那條新聞頭條就被對方看了去。
“——復仇者聯盟的肆意妄為！
——緋紅女巫旺達·馬克西莫夫炸掉了瓦坎達一整座樓！
——與世隔絕的無辜城市平民傷亡慘重！”
……
“我的世界裏沒有復仇者聯盟，也沒有X戰警。”
“或者說，我的世界裏有，但他們並不是以這種……形式……存在着。”
“說出來可能有點奇怪，但我認識漢克，也認識你，也認識那些超英，甚至知道你們的過往和未來……”
“比如萬磁王和X戰警的糾葛，又比如復仇者聯盟即將發生內戰。”
“……但你們都不認識我。”
西爾維婭的雙手在膝蓋上不自覺交疊，略有些焦躁的手指重複來回交叉又鬆開的動作。
“半個多月前，我在自己的世界，有了可以將物品變成二次元的能力，現在我懷疑自己是變種人……”
“我幾天前乘坐的航班，原本是應該前往加拿大的，但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之後就來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國，然後發現這個世界多出了很多……”
“多了很多我的世界本不該出現的情況，或者說，本該是虛構的事情成真了……”
“我懷疑我當時在飛機上的沉睡和我的能力有關。”
“……”
西爾維婭挑挑揀揀的將一些情況說了出來。
雖然覺得有些不想面對，但她還是強逼着自己和X教授對視，不願錯過他的反應。
——能接受“逆轉未來”之類的事情的澤維爾教授、史上最強大的變種人，從一開始就是她求助的第一選項。
好在如自己預料之中的那樣，查爾斯並沒有露出什麼“難以接受”的表情，雖然那雙美如春日裏最晴空一抹亮色的藍眼睛色調微沉。
“總之……整件事情有點複雜。”
大致講了情況的姑娘歇了口氣，又有些憂慮道：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我不確定您是否能看見我腦海中的那些事。”
“因為在我的世界中，X教授曾經因為試圖讀取一位變種人——死侍——的大腦、卻難以接受龐大的信息量而受傷——死侍不會死亡，也擁有穿破次元的能力——導致那位X教授最後只能強迫自己忘掉那一切。”
“所以您讀取我的記憶時一定要小心，我……”
她的話語停止在查爾斯再度推過來的紅茶和小點心盤下。
意識到自己說了半天還沒給人說話機會的姑娘忍不住紅了紅臉，她強行維持住一臉淡定的表情，接過紅茶喝了一口。
已經不那麼燙口的茶水帶着溫溫的暖意，撫平了她心中的急躁。
“……抱歉。”
抱歉她自說自話說了那麼久。
西爾維婭自己知道，她有點失去陣腳了。
突如其來的次元壁的事，未來可能發生的種種危機，回到老宅看見的空無一人的家，還有她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
一件又一件事。
齊齊積壓在心底。
平日裏表現得再淡定又有什麼用呢？
對於這個混雜的世界，BAU和復仇者，X戰警還有正義聯盟……還有那些可能隱藏在暗處，蓄勢待發的黑暗勢力。
她連名字都是自己給的。她連自己的身體都不了解。
她格格不入，她沒有歸處。
……
“放輕鬆，孩子。”
一直沉默着傾聽她話語的查爾斯安撫她。
西爾維婭感覺有一股溫暖的潮水籠罩了她，查爾斯的精神力像是給貓咪擼貓的手，將她的不安和惶恐一點點梳理開來。
“慢慢來，我們會把問題一個一個解決的。”
黑髮姑娘點了點頭。
查爾斯沉吟了一會兒，說：“首先，我有一個疑問……”
姑娘屏息等待，一臉“您說吧您說什麼我都會回答的！”
對面的教授被她的表情和反應搞得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問：“你為什麼會選擇把這一切說出來呢？”
男人認真的眼眸里像藏着一片晴空下風平浪靜的海。
“你應該明白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瞞住這一切。”
“你的能力不會體現在外表上，只要不當眾使用也絕對不會被發現。”
“你也不會遇到其他的心靈能力者專程來窺探你的思維，沒有人會知道你知曉什麼秘密。”
“你甚至不是一個變種人，變種人探測器和抑制器都不會威脅到你。”
“只要你像一個正常人那樣，你不會有任何危機，也不會捲入這些事情的漩渦里。”
“那麼……”
“為什麼呢？”
……
為什麼呢？
西爾維婭也又一遍問自己。
可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選擇從曼哈頓轉道西徹斯特之前，她就想清楚了。
——因為沒有辦法了啊，她根本無法置身事外了啊。
如果不是沒有選擇，她為什麼要做這些？
她完全可以好好待在曼哈頓休整幾天，甚至待到開學也沒事，然後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新生，學成之後找工作，養活自己，或者回國也可以。
完全不用急急忙忙連時差都不倒完就跑來X學院。
可她的後路完全被一塊巨石堵死了。
就算她不是變種人也……
等等……
等。
“……我不是變種人？！”
【21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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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有注意到，輪椅上年輕男人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查爾斯略微探究的目光在這個亞裔面孔的姑娘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轉向漢克：“謝謝你，漢克，我想你一會兒還有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