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哀

“不！”

躺在床上的莫子謙彷彿夢魘纏身一般，豆大的汗水不斷地從他的頭上冒了出來。

他大叫一聲，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

環視着周圍熟悉的環境，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他才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想起夢中的情形，他的臉色迅速地沉了下來。

他竟然夢到喬小歡死了。

即使她這幾個月來音訊全無，可是，那個女人怎麼會捨得死呢！

畢竟，像她那樣壞事做盡的女人都是很長命的。

突然，他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起了。

他的眉頭很快地擰了起來，一種不祥的感覺在他的心裏瀰漫開來。

“莫總，我已經查到了莫太太的下落了。”

“說。”莫子謙應了一聲，心底有着莫名的雀躍。

他的腦子裏甚至冒出了一千種折磨她的方式了。

她不是想要離婚，想從他的身邊離開嗎？他偏偏不讓她如願！

他一定要用盡辦法把她綁在他的身邊，讓她日日夜夜都受到煎熬。

“我查到她在一家精神病院裏。”

“什麼？”莫子謙錯愕地擰起了眉頭。

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有一個壞消息就是那個精神病院今天晚上起了一場大火，裏面的人無一生還。”

“你、說、什、么？”莫子謙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

他那握着手機的手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了。

“莫總，我很抱歉，希望你能節哀。”

“去你媽的節哀！”莫子謙怒吼一聲，他從床上跳了起來，對着電話那頭的人怒吼，“你他媽的查了幾個月，現在才來跟我說查到了她的下落！你現在還說她已經被燒死了？我看你他媽的想要被我燒死是吧？”

他的身體不停地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害怕。

不可能的！

像她那樣的禍害怎麼可能就這麼被燒死了？

她不是說要纏着他一輩子的嗎？

她怎麼可能就那麼死了。

“是真的。”承受着莫子謙的怒吼的人小心翼翼地說：“我很抱歉。”

“去你媽的抱歉！她是生是死不是你說了算的！她要真的被燒死了，你也別想活着！”

掛掉電話后，他撥了蘇向東的號碼，隨後拿起了外套就往外沖了。

在前往火災現場的路上，莫子謙不發一言。

蘇向東是莫子謙的學弟，他大學還沒有畢業就跟在莫子謙的身邊做事了。

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莫子謙的臉色這麼難看。

“你沒有那麼恨她，甚至有點愛她的，對吧？”

莫子謙的眼中有片刻的錯愕，下一秒他氣急敗壞地否定：“我才不愛她呢！”

看着莫子謙緊繃的臉色，蘇向東不發一言地加快了車速。

夜深了，路上的車子並不多，莫子謙的車子猶如利箭一般在路上疾馳。

一個多小時后，他們到了着火的精神病院。

消防人員正在緊急救火，着火的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住在附近的人甚至從暖暖的被窩中爬起來看熱鬧了。

“真是造孽啊！聽說裏面的人都活活被燒死了。”

“不過裏面的人不是瘋的就是傻的，被燒死了也不算造孽。”

……

“你他媽說這樣的話不怕遭雷劈嗎？”莫子謙瞪了說話的人一眼，毫不留情地呵斥。

被呵斥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不過迫於莫子謙的氣勢，他們也不敢反駁。

莫子謙不再理會那些圍觀的人，他大步地朝火場走了過去，卻被消防員攔住了。

“先生，你不能進去。”

“滾開！”莫子謙大手一揮就要往裏面沖。

隱約察覺莫子謙今晚很是反常，蘇向東一把拉住了莫子謙。

他大聲地說：“子謙，你冷靜一點！等消防員把火撲滅了再說。”

“放開我！”

莫子謙用力地掙脫了蘇向東的束縛，他不要命似的衝進了烈火中。

熊熊烈火烤得莫子謙似乎下一秒就會皮開肉綻，然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不舒服。

濃煙嗆得他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就連呼吸也像是用盡了力氣。

即使如此，他也還是大聲喊着：“喬小歡，你出來！出來！咳咳咳……”

消防員一個箭步衝到了莫子謙的身邊，他一把揪住了莫子謙，厲聲呵斥：“你不要命了！”

呵斥完，消防員把防毒面具蓋在了莫子謙的臉上並且試圖將他拖離火場。

莫子謙不理會消防員的勸告，他繼續喊着喬小歡的名字。

然而，他張口的瞬間，濃煙嗆進了他的喉嚨里，他連連咳嗽，眼睛都沒有辦法睜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吸入了太多濃煙的緣故，他的腦子越來越混沌，腳步也變得踉蹌了。

“喬……小歡”他低聲地喊了一句喬小歡的名字，隨後就直直地摔倒在地上了。

“真是的！簡直就是來添亂的！”一旁的消防員低聲地嘟囔了一句就把莫子謙拖離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