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番外五9

183.番外五9

這是防盜章,購買比例低於50%會被攔住,48小時后恢復正文。世人崇仙,光是一座嵐城的方圓幾百里內的山中,就分佈了雜七雜八的數個仙門宗派。最廣為人知的,當屬在仙魔大戰時就成名的赤雲宗。

話又說回來,另外的那些雜魚宗派,之所以都騷包地選擇了盛開的花卉來作為宗徽,也是在模仿這位老大哥的緣故——就像正版身邊總會尾隨着一兩個不入流的高仿品。(=_=)

也正是因為宗派太密集,在嵐城的大街隨便下手一撈,分分鐘修道者比平民還多,厲害的人多了去了。若是碰到個嫉惡如仇的,搞不好一言不合就會開打。哪像在西朔山那邊,碰到的基本都是初(十)出(分)茅(弱)廬(雞)的年輕弟子,鄭綏兄妹就連玄衣是人是獸都看不出來。

簡禾:“……”

所以說,玄衣#13968;#13968;您到底為什麼會與NPC在一個這麼危險的地方相認啊!

系統:“對了,宿主,從進入嵐城這段劇情開始,我無法再為你實時轉播玄衣的狀態。所以,他是否已經與村民NPC重逢,需要由你自行判斷。”

簡禾點點頭。

為了安全着想,簡禾決定在城中一家較為古舊的客棧下榻。仙門子弟愛排場、愛面子,沒別的事是不會跑到這麼老古董的地方來的。√

順利入城門后,簡禾驅着馬車,跟着系統的導航,直截了當地往那家客棧而去。

說起來,她現在用的這馬車,正是【秦南吃心魔】那個副本完成後,壕劉老爺送她的禮物。兩年過去了,兩匹駿馬蹭了系統獎勵的玄衣糧食,都長得膘肥體壯的。

半透的帘子后,玄衣手托下頜,一條長腿舒展開來,另一條則屈起,手肘搭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地看着街景,暗中犯嘀咕——明明他們是第一次來到這裏,為什麼簡禾好像對嵐城的地形非常熟悉?

前面的路程走的都是大路,算不得數。進入嵐城以後,簡禾一次路也沒問過,就能胸有成竹地在彎曲複雜的羊腸小道中穿行借道,簡直像是從小在這裏長大的一樣。

不知為何,玄衣心中浮現了一絲不安的陰影。

若是不在乎的人,他根本懶得關心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可如果換了是簡禾,在她身上浮現的每一寸每一毫的困惑與謎團,他都難以抑制自己探知的慾望。

不再猶豫,玄衣略微坐直了上半身,修長的食指敲了敲案幾,問道:“簡禾,你以前來過這裏嗎?”

“沒錯。”簡禾輕咳一聲,輕描淡寫道:“我小時候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

玄衣鬆懈下來,重新倚回了靠墊上,暗道自己想太多了——這個月總想着村子被屠的事,全身都如同一張繃緊的弓,現在居然連她也懷疑,實在是荒謬。

馬車在目的地停住了。玄衣利落地跳下地后,護着簡禾從馬車上下來,抬頭一看。

這是一座三層高的小木樓,牌匾搖搖欲墜,人影都不多一個。大堂空無一人,夥計蹲在牆角拍蒼蠅、打呵欠,掌柜坐在木櫃枱后,抱着算盤昏昏欲睡。

兩人:“……”

一陣蕭索的風吹來,門前的牌匾晃了晃,啪地一聲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兩人:“…………”

這聲巨響終於震醒了掌柜和小二。好在,雖然店面挺破的,但勝在員工服務態度好。一個方才還在打哈欠的夥計已經迅速進入狀態,機靈地溜到門外,把馬車拉到後院去了。

掌柜壓根兒看不出來玄衣是魔族人,迎上來熱情道:“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簡禾掏出了錢袋:“住店吧。”

“那敢情好。鄙人馬上為兩位打掃出天地一號房與二號房……”

“不用了。”玄衣不耐煩道:“我們住同一間。”

出門在外,為了互相照應,他們都是住同一間房,鋪兩張床,再用屏風之類的東西隔開的,這也算是慣例了。

進了房間后,床鋪、桌子什麼的倒是挺整潔,可明顯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杯杯碟碟都積了一層灰,房間角落還織着蛛網。可以說是他們出門以來住過最差的一個房間了。

玄衣平時性格驕縱,但這會兒,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嫌棄,把椅子擦乾淨、讓簡禾坐着休息后,他挽起袖子,把唯一的床鋪好了。

剛才叮囑掌柜多搬一張床來,現在都不見人影,玄衣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點水,沖簡禾道:“我出去看看,你坐着吧。”

簡禾點點頭。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了“咚咚”兩聲敲門聲,隨後“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簡禾以為是玄衣回來了,可轉念一想——玄衣那性格怎麼會敲門,立刻就回過了頭去。

站在門外的是個端着餐盤的小童,看身板至多十歲,作小二打扮。奇就奇在,七八月的大熱天,他卻穿得十分密實,頭上戴着頂破舊的帽子,一直低着頭。

簡禾嘖嘖:“這兒連童工也有啊。”

系統:“……”

差不多到桌子前時,這傢伙還絆了一跤,一整碗湯水嘩啦一聲灑到了地上,把簡禾的鞋子也弄濕了。

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平地摔,簡禾哭笑不得,伸手想扶起他:“你沒摔着吧?”

小二哆嗦了一下,好似被火燒着一樣,猛地縮回手,支支吾吾地應了聲:“沒、沒事。”

同時,慌張地收拾起地上的碗筷。簡禾定睛一看,瞧見他的手指在發抖。這時,一個不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怎麼回事?”

玄衣翹着手臂,立在了門口,身形高挑且挺拔。看到自己剛掃乾淨的地板汁水橫流,他看這小二的眼神就更為不善了。

“沒什麼,這小二上菜的時候,我不小心撞到他了,把湯灑了而已。”簡禾解釋了一句:“一會兒讓他重新裝進來就行。”

小二一聲不吭,逃也似的奪門而出,與玄衣擦身而過。

衣袖輕擦,玄衣扶門的手指一頓,回頭看了這小二的背影一眼,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掌柜就親自端來了晚飯,表示今天灑了東西的小二腦袋不靈光,一向都在後院掃地的。簡禾笑呵呵地應了,雖然感覺那小孩兒古怪,但她感覺不到他身上有魔氣,應該不是那村民NPC,也就沒有在意了。

晚飯過後,簡禾套上了乾淨的靴子,拿起了一個包袱,自然地道:“玄衣,我在嵐城有幾個老朋友。今晚我得去與他們見個面,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話。”

“朋友?”玄衣訝異地揚眉,也跟着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不可以。他們是道行高深的仙門中人,向來都不喜歡魔族人。再說了,你初來乍到,還是暫時別在嵐城裏四處走動了。”簡禾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回了椅子上:“無須擔心,我跟他們關係向來不錯。再說了,見面的地點就在嵐城裏,一個人去就行了,不會有危險的。最遲明早回來,你今晚自己先休息吧。”

玄衣勉為其難地被說服了。

茫茫夜色中,簡禾拎着個包袱出了門。

跑遠了兩個街角后,她才做賊心虛地解開了包袱,從裏面抽出了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藕色衣裙。

沒錯,就是赤雲宗的弟子服。

封嫵是在赤雲宗長大的,前十幾年的人生,每天都是“練功、吃飯、睡覺”三點一線,清心寡欲得很,在嵐城,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好朋友。

所以,簡禾今晚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嵐城之外的赤雲宗。

赤雲宗的仙府屹立在山崖之巔,順着一道望不到盡頭的雲梯直上,濃白色山霧之中,殿堂樓閣,層台累榭,氣勢相當恢宏。

出了城門后,簡禾御劍入山林數里。在山下迅速套上了藕色的弟子服,又把帶有梅印的匕首煞有介事地懸在了腰上,她才輕咳一聲,鎮定自若地踏入了赤雲宗的石門。

封嫵的死訊傳了兩年,雖說一直沒有找到屍體,但按常理,如果人還活着,肯定早就回來了,故而,都默認她已死。守門的年輕弟子沒見過這位逝世的師姐,只憑衣服和武器認人。

簡禾不費吹灰之力就溜進去了,鬼鬼祟祟地摸向了赤雲宗後山的葯閣。

每個宗派都會自己制毒、自己煉藥。赤雲宗的葯閣,放的是他們自個兒煉出來的丹藥和一些藥材孤本,這些均不會在市面上流通,任你再有錢也買不到。

簡禾唏噓道:“所以說,有錢也是不能為所欲為的。”

系統:“……”

凡是弟子,都可以隨時進來翻閱藏書。而丹藥則都被放在了一個密室里,只有宗主級別的人才知道通行的密令。

封嫵的師父就是赤雲宗最牛掰的一脈,作為他的首席愛徒,記得密令是很正常的事。

簡禾躡手躡腳地合上了葯閣的門,在了兩排高大的書架間穿過。舉着蠟燭來到了地下室。下方佇立着一面刻滿了符文的石壁。簡禾定神,默念法訣,旋動石把。

結印蹭地雪亮一閃,緊閉的沉重石門轟然一震,朝兩側緩緩打開。

簡禾心中一喜,貓着腰閃了進去。

系統:“……”

密室別有洞天,數十排木櫃,上千個抽屜,寂靜無聲,落針可聞。空氣里瀰漫著一股甘香微澀的草藥味,正對門邊擺放了十埕酒,內里泡着黑乎乎的獸甲和獸鱗,晃一晃,還能聽到回聲。

簡禾環顧一周,把蠟燭放到了地上,搬了張梯子爬高爬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苦逼地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了。

半敞開的抽屜中,華錦包裹着十多粒珍珠大小、質感半透明的丹藥,靜靜地躺在了木盒裏。

簡禾捻起了一顆,跟系統確認道:“這就是混元金丹了吧?”

系統:“沒錯。”

簡禾如釋重負地狠狠吐了口氣:“終於找到了!”

今晚,她寧可撒謊也要撇開玄衣,鋌而走險地溜回來,就是為了回來偷這玩意兒。

其實,混元金丹並非是絕頂罕見的草藥,只是赤雲宗煉丹的基礎材料而已。珍稀程度兩顆星不能再多了。

雖然單獨使用時平平無奇,但只要它與【秦南吃心魔】副本獎勵的“煉骨仙草”結合起來服用,就能產生一種非常獨特的功效——引丹上行,剖丹出體。

在劇本里,玄衣之所以用那麼殘暴血腥的方式把封嫵的元丹給活挖出來,一方面是為了折磨她,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元丹在她身體裏待太久了,已經長成了血肉的一部分。想要剝離,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這種方式對封嫵的傷害,就跟割破了她的大動脈差不多。如果不是玄衣吊著她的命,封嫵鐵定當場就gameover了。

當然,玄衣也沒安好心,純粹是為了多折磨她一陣子,才不讓她死的。[蠟燭]

簡禾:“……”

哦豁,在那種情形下,感覺活得越久越悲催啊。

原本以為自己也免不了要走封嫵的老路子了。但好在,當“煉骨仙草”出現的時候,簡禾看到了結局的轉機!

把混元金丹與煉骨仙草合用的功效——通俗點來說,就是用一種平緩溫和的方式,讓那顆已經長死了的元丹,與血肉慢慢剝離,最後從口渡出。無須開膛破肚,即可把元丹物歸原主。

當然了,好處無法全占。這麼掛逼的藥材,難免會有一點副作用——她的身體已經習慣了與元丹共存。在剝離的時候,元丹的存在感逐漸變弱,她的體質也會變得極其虛弱,動輒就生病暈倒。

不僅於此。她這些年作天作地、四處收妖,期間中過的奇毒,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全靠元丹以毒攻毒地壓制着,才能活蹦亂跳到今時今日。

一旦失去了元丹,這些毒勢必會反噬她。可以說是十分蛋疼了。

巴特,就算上述的副作用乘以十倍襲來,都總比“被玄衣開膛破肚”那種痛苦的死法好多了不是嗎!

系統:“宿主,你必須‘被玄衣奪走元丹’。如果是你自己剝離元丹、主動交還給玄衣,是違規的行為。”

簡禾搖了搖食指:“所以我就說你不懂變通。我肯定不會現在就還給他啊。你想想,等到玄衣真的要找我算賬時,我才迫於他的淫.威把元丹吐出來還給他,不也符合‘被奪走元丹’的要求嗎?”

系統:“……”

簡禾:“綜上,我現在提前做好準備,完全是O幾把K的。哪裏算違規了?”

系統:“……”

看系統啞口無言,簡禾抹臉,心中暗爽。

把混元金丹收好后,簡禾把錦緞恢復原狀,輕輕地落回了地上,無聲無息地往外走去。豈料石門剛開,便有一道銀亮的刀光在她眼底掠過。

“鏘——”

利劍出鞘,寒氣逼人。

簡禾瞳孔劇顫,條件反射地側身閃躲,以匕首一擋。兩刃相撞,無形的戾嘯破空而來,蠟燭熄滅,無數書頁嘩啦啦地舞動。

對方的長劍被震飛,倒退了好幾步,勉強穩住了身子后,怒喝道:“你是哪個宗的弟子?!禁令已出,竟還敢在半夜潛入葯閣!”

猝不及防地,她的眼睛就被辣了一下。

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了一個邋邋遢遢的叫花子。髮髻散亂、蓬亂如雜草,污泥滿面,眉毛倒豎,印堂發黑,眼白髮綠,臉上還掛着兩條已經凝固的鼻血。

就憑這幅尊容,若在大半夜往街上一站,鬼見到了,八成也會繞路走。

簡禾大感頭疼,不忍直視地縮了回來,轉而低頭打量自己的行頭。

她身着一襲古香古色的藕色衣袍,墨色腰帶約三指寬,飄飄欲仙,可惜已被水泡得皺巴巴了。

沿着靴子的邊緣一摸,簡禾又在裏面發現了一把薄銳的匕首,抽出劍刃一看,可見靠近劍柄的地方,刻着一枚古雅的梅紋。

說起來,原主的來頭其實不小。現在的仙門有三大巨頭,原主是其中之一的赤炎宗的弟子,這梅紋就是宗派的標示。

她師父是赤炎宗最牛的一位宗主,自己則天賦高,課業好,走文藝與逼格兼備的人設。就算只是個NPC,那也是NPC中的人生贏家。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沒有主角的命還要大搶風頭,也難怪連抵抗的戲份都沒有,就直接被嫉恨成狂的同門一腳踹下懸崖了。

簡禾:“……”真兇殘。

而且,是她的錯覺嗎?明明任務才剛開始,咋感覺她的仇家都已經能湊上幾桌麻將了?

系統詭異地保持沉默。

簡禾低頭飲了一口清涼的湖水。潤澤清甜的水流過喉管,緩解了火辣辣的灼燒感。隨後鬆開了腰帶,檢查了一下身上有沒有傷。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下面有湖接着也夠嗆。可現在照着日光一看,印象里折斷的肋骨已經自動接好了。其次,墜落的時候,全身的皮膚有不少地方被枯枝划傷了,血都還凝固着,可底下卻已經癒合了,光潔如故,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系統:“不用找了,不會有傷口的。那顆元丹有治癒功能,能讓你的傷口秒速癒合。”

簡禾:“這個BUFF還挺萬能的。”

系統補充道:“不僅自愈能力有了質的飛躍,你的抗打力也增強了很多。胸口碎大石對你來說就跟玩兒似的輕鬆。”

這會兒的簡禾並不知道,系統的這番話,已經在無形中為她豎起了一面巨大的Flag。

她只是點點頭,穿好了衣服,掬起湖水迅速地洗了把臉,從指縫間不斷漏下的水被染成了淡淡的泥土色。

搓掉了一層黑泥后,她又將亂如雞窩的頭髮慢慢疏解開來。

完事後再看向湖中,簡禾便意外地發現,這具身體長得居然還挺不錯——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雙瞳烏潤,秀致清逸。美中不足的就是臉色青白過頭了,跟幾天沒吃飯的餓死鬼似的,彷彿風一吹就會倒。

很應景地,系統的警報聲響了起來:“警告:血條值只剩3點,一小時內不補充,任務就會失敗。”

簡禾:“???”

等等,她不就蹲着洗了把臉嗎?血量掉得這麼快真的科學?

系統:“這是因為你的初始血條值太薄了,所以掉掉就沒了。別擔心,只要你能配合完成劇情任務,就能夠獲得豐厚的獎勵,這樣就不會再有‘幾分鐘就玩完’的錯覺了。”

就在簡禾腹誹“霸王條款”時,第一個劇情任務就來了。系統:“叮!劇情任務掉落:請宿主在西朔山裡找到攻略對象‘玄衣’,觸發後續劇情。”

西朔山林海茫茫,萬木崢嶸。想要在這麼大的山裏找一個人,跟大海撈針沒啥區別。好在簡禾有劇本提示,跟帶着GPS一樣好使。

判定方向後,簡禾朝着一座狀若佛手的山巒走去。

其實,如果真趕時間,還是御劍比較快的,但一來,原主的劍早就丟了,總不能在匕首上金雞獨立地站着飛過去。二來,御劍屬於大功率運動,真這麼做的話,就等於是在岌岌可危的血條值上再砍一刀,任務都不用做了,直接嗝屁。

數來數去,最終也只能靠十一路車走過去了。

沿路薄雲遍野,秋陽明媚,一片人間好風光。山勢險峻,非常原始,既沒有石階也沒有砌好的路,野草都長得有半人高。

半小時后,簡禾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山峰南面。

昨晚,西朔山下了場磅礴大雨,空山新雨,涼風習習。腳下泥土鬆軟,紛亂的馬蹄印以及獸類奔逃時的巨大足跡凌亂地交織在一起。低矮的草葉亦噴濺上了星星點點的血沫,黯淡的血色滲染進了葉絡。

越往裏走,樹榦被烈火焚燒的痕迹就越明顯,黑木脆斷,葉片被火灰熏得焦黑,細樹枝踩下去噼啪作響。甚至有不少被箭矢釘死在樹榦上的屍體,魔獸、魔族人皆有。千奇百怪的植物越來越多,樹冠遮天蔽日,擋住了從天空灑下的光線。明明是正午,卻暗得跟黑夜差不多。

簡禾屏氣定神,摸着樹榦前行。差不多盡頭的地方,有株巨木的葉片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一大片濕乎乎的樹藤從上方垂落,以樹榦為圓心圍蔽出了一個空間。

若沒有劇本提示,簡禾可能根本不會發現,被陰影籠罩的樹榦處有個奄奄一息的少年。

簡禾側身鑽入了枯樹。這片樹藤像雨傘一樣垂落,圍蔽出了一個空間。正中粗壯的樹榦上,一個黑衣少年被箭矢穿透了心口,釘在了上面。看他身材,估計也就十三四歲。頭無力地垂落到了一側,烏髮遮面,胸膛毫無起伏,像死了一樣安靜。

那根狠戾的長箭力透肩骨,從他心□□入,從肩甲破出,入木過半。鍍銀箭桿上的梅花刻印,已被汨汨流出的粘血染成了淡淡的銅銹色。不斷有妖異的黑色煙霧從傷口處滋滋冒出,糾纏扭曲着升騰到空氣里,化為無形。

“一旦處於虛弱狀態,或是處於斯巴達式的憤怒狀態,身上就會冒出黑霧”——魔族人的這個設定,可以說是非常惡趣味又一目了然了。

靴子悉悉索索地擦過地面,簡禾走到了他跟前,輕吸一口氣,伸手撩開了他的頭髮。

在這個NPC的臉也很能打的世界裏。重要角色的外形,自然還要高上幾個檔次。

只見垂落的墨發之下,露出了一張沾染了血污的少年的臉。雙頰清煉無贅,眉骨鼻骨立體高聳,眉宇最為出彩,修長入鬢,似分八彩利劍,寫滿了少年的桀驁不馴。那張線條優美的唇合緊了,下唇還粘了點黑色的火灰。

簡禾伸出手指,試探性地拭了拭他柔軟冰涼的唇,才發現那是嘴唇乾裂以後,凝結成的血痂。

系統:“叮!恭喜宿主成功與攻略對象‘玄衣’相遇,成功觸發後續劇情!發放獎勵:血條值+2,實時總值:3點。”

簡禾一口甜腥的老血衝上了喉間。

忙活了半天居然才獎勵2點?!這也太摳門了吧!

系統:“接下來,請宿主把玄衣放下來,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並救治他。完成後,將獲得豐厚的血條值獎勵、一處住所和半月份的食糧。”

她覺得有必要問清楚:“我就想知道,你們這些獎勵值啊什麼的,到底是怎麼定的?”

系統:“隨心。”

簡禾:“……”

什麼隨心不隨心的,簡單粗暴點來說,不就是……“瞎瘠薄定”么?!(╯Q益Q)╯

簡禾苦逼地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老血,看着玄衣近在咫尺的臉,略微神遊了一下——上輩子,她攻略玄衣時,他已處於叱吒風雲的成年期。人形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獸形就更為巨大,坐着都有五六米高。渾身插滿了刀子也能漫天飛着跟人過招三個時辰,這種仙門的箭矢,就更不值一提了,威力就跟撓痒痒差不多。

沒想到十三四歲時的他,竟然差點被這種小啰嗦道具KO掉。看來跟鼎盛時期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簡禾捏住了箭矢的尾翎,立即感覺到了手心一陣溫熱,還挺舒適的。

赤雲宗的武器全都加入了秘法鍛造。人類摸上去覺得暖乎乎,可對魔族人來說,它們就像燒紅的烙鐵。中箭以後,傷口會產生劇烈的灼燒之痛。同時,箭身會在肉內絞死,無法自行拔出。只有仙門的人拔箭才能湊效。

巴特,按照人魔兩族水火不容的關係,就算真有仙門子弟路過,不補刀就算好了,還想人家幫你拔箭?想得美。

簡禾微微一嘆,默念了一句法訣。頃刻間,一陣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音在空氣中響起,箭桿上附着的薄銀,驟然崩裂成了無數飄渺的銀色光點,林風一來,就吹散了。

沒了附加力量的箭,比一次性筷子還容易折斷。簡禾啪擦一下斬斷了箭桿,把昏迷的玄衣從樹上放了下來。

孰料,她完全低估了玄衣的體重,看着修長清瘦,實則肌肉結實,就這麼撞到她懷裏,簡禾心口一悶,踉蹌着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只被巨石砸扁的蟹,眼冒金星地吐着泡泡。

系統:“叮!恭喜宿主成功解救玄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20,智商+10,行動力+10,人物豐滿度+20。”

簡禾:“???”

等等,好像又有什麼奇怪的數值被開啟了?

系統:“綜上,血條值+10,實時總值:1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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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失敗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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