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放開我!我不要去!嗚嗚嗚......”何苗苗哭着掙扎着,想要逃脫男人們有力的手臂,“媽媽,救我!我不要去,我才不要去,嗚嗚嗚.......”
“苗苗,苗苗!”何媽媽哭着拉扯着何苗苗的手臂,不讓眼前的這兩個對她來說已經是陌生到極致的男人們拉走她的乖女兒。“你們快點放手,你們怎麼這樣對苗苗?苗苗是你們的妹妹啊!你們這群畜生,我怎麼就生了你們這幾個拋棄妹妹,要把妹妹王火坑裏推的畜生!”
“媽,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你沒看見你兒子們都快要餓死了嗎?那個金系異能者說了,只要妹妹陪他一晚,他就給我們一人一個饅頭,我們實在餓的不行了,沒有像其他那些人把自家的妹妹殺了煮了吃已經很不錯了,這次只是讓她陪他一個晚上嘛,我們就有四個窩窩頭了,多劃算啊。老二你說,是不是啊?”老大何永強說道。
“就是就是,媽,就讓小妹陪一晚上而已,那個異能者只是想着和小妹一次吃吃東西聊聊天而已,又不是要幹嘛,你就相信我們兩個吧!”老二何永波也在一旁幫忙說話。
“對啊,媽,你就別管這些事了,你不是也餓了,一會兒拿到窩窩頭了,我們也會給你一個的。”老大何永強一手拉扯着何苗苗,一邊不忘了和何媽媽說著,讓她放手。
“你們!你們還真以為我好騙,不知道那個金系異能者是誰嗎?你們怎麼忍心把你妹妹送去給他陪他一個晚上,苗苗陪了她一個晚上還有命回來嗎?你們這些畜生!我怎麼就生了你們這兩個混球!”何媽媽淚流滿面卻也不敢鬆開拉着女兒的手去擦眼淚,就怕她手一鬆了,她的女兒就要被她的兩個混蛋哥哥給送去了魔窟。“苗苗可是你們看着長大的,以前在家她都願意幫你們做完所有的家務的,你們怎麼就忍心這樣殘忍地對她啊!”
“媽媽,嗚嗚嗚,我不不要去,不要去,那個人好恐怖!”何苗苗同樣淚流滿面,她看着眼前的兩個親生哥哥,心裏悲痛欲絕,怎麼也想不到她是他們親生的妹妹,卻也會被他們這樣對待。雖然哥哥們在末世前也是對她不是很親近,很疼愛的那種,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在末世來臨的現在,竟然不顧她的性命安危,要把她送去那個恐怖的人身邊。她哀求地看着她的兩個哥哥,試圖讓喚起他們的一絲親情,不讓她去和那樣的人呆一個晚上。
“大哥,二哥,你們別把我送去那個人的身邊,我怕,他好恐怖啊,我去陪他一晚肯定是活不了的,嗚嗚嗚,求你們了,不要讓我去,我肯定會很努力地出去找吃的,不會讓你們沒得吃的。”
“這個......”聽到自家妹子苦苦地哀求,自家的老母親也在一旁哀嚎着,何永波心裏一下子有些軟化的感覺,他看向大哥,張口說道:“大哥,其實我覺得這樣做似乎真的有些.......”
何永波的話還沒有說完,何永強就立即打斷了他的話:“你婦人之仁個屁啊!那個人都說了。並且還是指名道姓地讓妹妹陪他一個晚上,如果不把妹妹帶給他了,那我們肯定也是沒好果子吃啊,到時候,或許死的就是我們了。”
“說的也是啊。”何永波贊同地點了點頭,拉扯着何苗苗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些,道:“妹妹啊,不是我們不想放過你,可是那人都說了,還指名道姓說要你,我們也沒有辦法啊,不把你帶走了,你哥哥我們兩個或許就見不到明天的月亮了。”
“我不要啊,我不想去啊!”何苗苗大聲呼喊着,雙手掙扎着,“媽媽,媽媽救我!”正喊着,何苗苗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被她的兩個哥哥拉着往前走了。她滿臉震驚地把頭轉過去,看着身後剛才一直用力拉着她的何媽媽,而她媽媽原先緊緊拉着她手臂的雙手,此時竟然已經鬆開了。
然而,讓她更為震驚,難以置信的是,她的好媽媽,剛才一直護着她,不讓她被哥哥帶走的好媽媽,此時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卻沒有再用她那雖然已經像樹皮一樣褶皺卻給了她無比溫暖感覺的手拉着她了。
“媽媽......”何苗苗也同樣有些愣愣地看着何媽媽,她喊着媽媽,可是她的媽媽卻沒敢再看她,也沒再拉着她,不讓她走。
她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剛才大哥二哥說的那些話——
“如果不把妹妹帶給他了,那我們肯定也是沒好果子吃啊,到時候,或許死的就是我們了。”
“我們也沒有辦法啊,不把你帶走了,你哥哥我們兩個或許就見不到明天的月亮了。”
媽媽現在這是,擔心大哥和二哥有事嗎?所以,也不打算救她了嗎?現在,大家都要放棄她了嗎?都忍心讓她去送死嗎?
何苗苗滿臉悲切,淚花兒早已經灑滿了瘦削蠟黃的小臉,她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被親生的兩個哥哥送去給那個恐怖噁心的金系異能者,又被她以為最疼愛她的母親放棄......原來她是無論怎麼都比不上哥哥們的,無論她怎麼的乖巧,做多少家務,多麼努力地學習,多麼地孝順她。
她現在的心很平靜。
哀莫大於心死,她想,她現在的感覺,或許,就是心死的感覺。
等任筱筱走到那裏的時候,看到的是被兩個男人緊緊抓着手臂拉着走的年輕的女子,而且很奇怪的是,剛才還大聲喊叫着“不要去”,大聲那個哭泣的女人,現在卻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如果不是她臉上還有着未乾的淚水,她差點就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着平靜的女子就是剛才那個叫得聲嘶力竭的女人。
任筱筱在一旁,大概隔着個七八米的距離看着她們,那幾個人看到了她,只是略微驚訝了一下,就把視線移到另一處。那個哭泣的女人在看到任筱筱時,麻木冷漠的眼裏閃過一絲亮光,只是沒多久,那絲亮光又暗淡了下來,她只扯了扯嘴角,類似於自嘲一樣地笑了笑,隨即任由那幾個人拉着她往前走。
“那個......”他們經過任筱筱的身邊時,任筱筱忍不住出聲問了下,只是話音一出,其中一個矮胖的男人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誰啊你,我們家的家務事,關你啥事啊?走走走,一邊去。”
“就是就是,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想要幹嘛?”何永波附和着他大哥的話,然後轉過頭看着向何永強,“大哥,我們快走吧!”
“好!”說完,這兩個男人就拉着何苗苗往前走。
何苗苗面無表情地任由他們拉着她走,在經過任筱筱身邊的時候,她看了任筱筱一眼,似乎還給了任筱筱一個慘白的微笑,可是她卻沒有向任筱筱求救。
她什麼都不說,只默默地跟着她的大哥二哥走。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叫他們,等她去了那個金系異能者那裏陪了他一晚,她就還完了所有,她就再不也不欠他們了。
“苗苗!”何媽媽突然喊住了她。
何苗苗他們的腳步一頓,她的心裏竟忍不住突然地就升起了一絲不切實際的期望。
她扭過頭,想知道她媽媽為什麼叫住了她,是不是,她還是不捨得她的?是不是,她還願意留着她,不讓哥哥們帶走她?
可是何苗苗看了她媽媽那麼久,她媽媽卻只是在那裏大哭着,也不看她。最後,在何永強何永波不耐煩地說道下,何媽媽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帶她走。
雖然何媽媽很不捨得她唯一的女兒遭受非常人的虐待,但是,如果只是犧牲她一個,能夠保護兩個兒子,那麼……
何媽媽淚流滿面,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隨後,她蹣跚地走進了她的“家”,不再看她的兒女們。
何苗苗看到何媽媽這樣的反應,她木着臉,讓她的兩個哥哥把她帶走了。
剛才她還想着,如果剛才媽媽再說一句讓哥哥他們別帶走她,只要說這樣一句話就好,她就不會怨恨她,她就會原諒她,她就會說她甘願去陪那個人,不會讓她為難。
可是媽媽沒有,她並沒有……
任筱筱看着這幾人離開,從剛才聽到的對話猜測,這個女子肯定是被這些家人逼迫着去做些她不願意做的事。
她剛才想着如果這個女子向她求救,她會幫她這一次,只是那個女子卻沒有向她求救。看着那個女子震驚過後絕望的眼神,她竟是忍不住出聲。
雖然她的話被其中一個矮胖的男人打斷了,可是那個女子卻對她笑了笑。
任筱筱看着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裏哀嘆了一下。被最親的家人背叛,被生自己的母親放棄,她心裏的絕望也是能夠理解的。
她雖同情,如果那個女子願意讓她幫忙,她也願意幫她一次,只是她選擇了不向人求救,想來,她自己心裏也是有決斷的。
像她這樣的人可憐嗎?當然可憐。可是在末世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可憐的人。
看完了這個鬧劇,任筱筱的心情也很沉重,她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仍舊是讓人心情壓抑的灰濛濛的天空,似乎永遠都不能看到那象徵著希望的陽光。
她轉過身子,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讓自己展露一個微笑,而後快步往她的住處走去。
她出來了這麼久,boss肯定已經回家等着她一起吃飯呢,她不能讓他久等了。
即使生活如此不易,她還有她愛的人,以及愛她的人在身邊,她什麼都不怕。她現在看不到陽光,可是,在她看來,他們於她而言,就是她生命里最燦爛,最溫暖,最耀眼的陽光。
這一趟出行,總的來說,她收穫還是挺多的。而基地里糧食問題,是目前最緊迫需要解決的問題。
以前人們還可以出去挖掉野菜之類的植物回來做吃的,現在植物都有一些進化了,大部分人連野菜野草這樣的東西都不敢隨便採摘回來了。
畢竟惜命,要是為了採摘一些野菜野草把命都丟了,那他們還找什麼野草野菜呢?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任筱筱心裏也知道現在這些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到了後面實在餓的不行了,還是會冒着危險出去摘一些植物藤葉之類的東西回來,甚至噘樹根樹皮都可以。就算是怕植物變異,那又怎樣?為了活命那也沒有辦法的事。
而現在她需要做的是,就是怎麼跟凌天夜說下關於植物可以催生的事,而如果像棉花這樣的植物被催生了,像現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也不會再受凍了。還有,變異的動物如果經過凈化也可以被人類所食用,這個需要光系異能發揮作用了,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所處的異能階段是否能夠做到。
一路走回去,任筱筱都不願再看到這裏的這副慘樣,只是無論她如何想要忽視,她卻仍舊忍不住看着這些可憐的人兒。沒有異能,就只能在社會的最底層生活,沒有尊嚴,沒有溫暖,吃不飽,穿不暖。一開始她穿到書里成為了一個女配,她就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可憐的人,可拿她和這裏這些沒有異能,沒有空間的普通人相比,她簡直幸福得要飛天了。
嗯,想到自己這麼幸福,等下回去她要給*oss一個么么噠。當然,她不會說是因為自己出來太久了,回去太晚怕他生氣,而想着先給他個親親,讓他消消氣。
凌天夜坐在餐桌前,臉色微寒,他的視線一直盯着桌面上的菜,這些菜已經讓火系異能者廚師熱了幾次了,現在又涼了。
“拿下去再熱一下。”凌天夜淡淡地說聲,說完,他又低頭看着他的文件。站在旁邊的侍者聽了趕緊把菜端了下去,讓火系異能者廚師拿去熱一下。
凌天夜心裏有些煩躁,連文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手錶,十二點半了,很好,他等了她一個小時。
距離午餐的時間都過去了一個小時,可那個女人還不懂得回家吃飯。
如果不是他知道她在西南小巷那裏晃悠着,沒有什麼危險,那他現在肯定已經坐不下去了。不過,就算是知道她沒危險,他也有些等不下去了。正待他準備派人讓那個女人回來的時候,他突然看了一眼門那裏,也沒再喊人去找她了。
因為,雖然隔了有一段距離,他還是能夠感受到了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