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一
購買不足80%,等待或者補訂。“我覺得太假了,就沒和你說,但是好像又不少人信了。”
狗周衍。
季元表面笑嘻嘻,心裏將周衍罵了個祖宗十八代。三人成虎,鐵定是當天周衍瞎抱自己的時候別人看見,一傳十十傳百,說不定下次他再聽見這個傳聞,改成了他和周衍在九號寢室樓後面把娃都生了。
不過與上次時隔半個月,周衍倒是沒再出現,也任何其他動靜,希望他是在好好上學,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滋養他變態的大腦。
啊!想個鬼。
季元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將思緒里的周衍一腳踢到十萬八千里之外。
國際版的廣告開拍時間定在四月里,目前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按照Danae的意思,季元需要在這段時間裏再好好健身。這暗示到時候可能會有一些比較裸.露的鏡頭,但是Danae又不讓季元過度健身,她想要呈現出最自然的肌肉狀態。
而半個月以後就要開拍的國內版的廣告則開始了更加緊張的籌備。
武逸飛卷着軍綠色大衣躺在椅子裏,下面還有兩場戲就要殺青,他和助理小李兩人一塊坐在沒風的角落裏眯着眼睛享受片刻里的安逸。
小李坐在旁邊刷消息,她忽然哎了一聲。
武逸飛掀起眼皮:“怎麼了?”
小李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確認以後對武逸飛道:“secret的廣告,導演換人了。”
“嗯?”武逸飛坐起來,指着前面炭火盆里的紅心番薯,“拿一個出來,咱倆分,換人了?”
小李點頭:“估計就是因為換人的事情鬧開了,原來她還真是個爆脾氣啊。”
“這你看不出來?”武逸飛瞥她一眼,挺委屈又自嘆,“你看那天我去試鏡,她給我狗血淋頭一頓罵,要不是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我都給她罵哭了。”
“我的媽,就跟我初中數學老師一個樣,想起來心裏都有陰影。”武逸飛接過小李遞過來的熱騰騰的番薯,想了想又說,“不過她一走,我可能發揮還能稍微好一點。”
與武逸飛的樂觀不同,陳郝英那邊對Danae的抽身則有些懊惱,畢竟這整隻廣告的含金量有不少都是和Danae掛鈎。
“那當初還來試鏡,還說我?”陳郝英道,“那這不是鬧着玩嗎?”
經紀人則笑:“這種人其實就跟溫室里的花一樣,滿嘴的夢想信念,其實你看到了真要面對現實的時候,一陣風就能給她吹歪了,你也別放在心上,她不導就不導了,咱們國內導演過來也不會是什麼小咖,對於國內觀眾說不定接受度更高一些。
另外這個噱頭還在,畢竟是secret第一次單獨為一個市場拍廣告,不僅是咱們國內,國外媒體也有好多都關注這個事情,你好好表現,後面好處多着呢。”
陳郝英暫時算是聽進去了,他點頭道:“我就是想到這個事情也覺得挺可笑的,為了那麼個小新人鬧成這樣值得嗎?”
“你第一天進圈啊?”經紀人拍拍他的肩膀,“無利不起早,沒事兒也不會有殷勤,我估計十有八.九就是誰和誰有一腿。”
他這句暗示明顯不已,陳郝英一愣,繼而再想也覺得可能是,心下一笑,即使是沒有任何石錘的事情,也讓他對季元更有幾分輕視。
這些人豐富而又荒誕的心裏戲季元無從得知。
廣告拍攝的時間在四月,國際版的拍攝地點也還是會在C國,只是地點暫時還不確定。這段時間裏Danae與季元的郵件交流頻繁。
Danae原籍為F國人,后嫁到M國,季元學過法語,只是後面不說有些生疏了,此時在郵件里和Danae交流的時候順便練習了法語。而已經在工作中很少使用母語的Danae也因此很願意和季元發郵件,有時候除了工作靈感還會說到生活瑣事,倒是漸漸成了忘年交。
廣告開拍之前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一旦開始工作以後,因為寢室管理等等原因,季元必定要去外面租房子。這段時間他一邊和學校申請,一邊也開始去外面看房子。
A市的租房價格無論在七年前還是七年以後都令人咋舌,季元滿打滿算手上這麼些年的零花錢就剩下兩萬左右,還不算他還要買衣服和一些以後必要的化妝品,真正能用的暫時實在不多。
他想租的位置又不是很偏,房租就更不用說了。因此季元打算能省就省,想辦法不用中介自己租房子去。
季元用自己的賬號在各個論壇上瀏覽信息,仔細甄別,老半天以後也沒看出多少門道。他準備下線之前無奈只能自己開了一個貼,將要求和心理價位都說了,然後退了下去。
等第二天季元登上自己的賬號,私信里就滿是各種中介的消息,其中倒也有幾條真的房東本人,但不是位置不行就是價位不合要求。
正當季元失望至極時,一條新的私信跳了出來。
圓圓的老公:花園小區,採光通風良好,兩室一廳帶廚房,新裝修,90平。
媽耶。
季元看見這個ID,整個人都有點顫。不過他安慰自己:世界之大,十有八九是巧合。季元只能盡量忽略那個ID的細節,與這個人稍稍交流了兩句。
好在交流起來對面很正常。
對方的措辭明顯可以看出不是中介,價位也的確還算正常甚至偏低不少。季元問了一下,圓圓的老公表示家裏新買的房子,一直沒人住,空着也是空着,乾脆就拿出來租了。
兩人直接交接也省得中介賺錢,對雙方都好。
房子比季元估計的大了點,不過一個當卧房一個當書房也還不錯,關鍵價位實在很貼心。於是兩人約定明天下午去看房。
圓圓的老公:希望一切順利。【親吻】
大概是個妹子,季元看着他們一路聊天下來滿屏的親親表情這樣想道。
夜裏。
受了白天ID的刺激,季元睡着開始做夢,他回到了高中的操場上,手上抱着一瓶兒童奶,周衍從遠處抱着一顆籃球走過來,隨着周衍越走越近,季元的身體就開始越變越小,等到周衍停在他面前時,季元已經成了個一手四個小肉坑的奶娃娃。
“哇啊,”季元騰地一下站起來,面龐漲紅地抬頭看向周衍,並很有危機感的往後退了一步,奶聲奶氣地說,“為什麼我這麼小,你這麼大?”
面前高大的周衍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後來西裝革履的大變態樣子,他勾唇一笑說:“我是圓圓的老公,我當然大。”
周衍說著伸手就要將奶圓抓過去,季元連忙要跑,卻被身後的樓梯台階磕了一下,一個落空。
現實中季元隨着這份失重感猛踢了一下腿,立刻從夢裏醒了過來。
“我操……”他以手掩面,在心裏連聲說了幾句操,而後躺平在床上呼了一口。
我的媽,還好是個夢。
季元轉念又想,變態在夢裏都不放過他?!真雞兒想打人。
因為這麼一個ID還害得自己做了那麼一個噩夢,季元第二天去赴約的時候就格外想看看這個ID背後藏着的是怎麼樣一個人。
到了約定的小區外面,季元給對方發了短訊,告訴他自己今天的穿着。
對方沒一會兒就回過來,“看到你了,我在停車,馬上就來。”
季元站在原地抬頭四望,遠遠看見有個中年男人朝自己這邊快步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招手。對方有些禿頂,年齡大概四十往上,季元再想起昨天兩人聊天時候對方的語氣和【親吻】表情,忽然覺得這怕不是個變態吧?
他掂量了下自己的拳頭,想着一會兒要是真出什麼事情自己能不能將對方撂倒。
男人就先氣喘吁吁地開口了:“你是季元吧?昨天在網上和你聯繫的是我女兒,我下午時間不多,咱們把流程走了,你要是覺得可以就定了?”
好在對方開口語氣和善,而且和自己聯繫的果然是個軟妹。
季元舒了一口氣,立刻雙標地覺得圓圓的老公這個ID怎麼這麼可愛?
周衍從小就不是什麼普通小孩,搬到季元家對面時有小半年都不聲不響,看誰都跟殺父仇人似的。季元媽自己兒子乖,不用操心,她就覺得這樣明顯叛逆期的小孩兒挺可憐,加上周衍沒爹是一點,他親媽也不靠譜,一個星期基本六天不着家,唯一回來的半天也是呆半個小時就走。
季元媽知道以後就讓周衍到他們家吃飯,時間久了周衍媽乾脆給他家交了伙食費,一副完全放心將親兒子扔給對門話都沒說過三句的陌生人的樣子。
周衍與季元小時候期待過的弟弟不一樣,放在當時感覺不很明顯,但如今回想起來,周衍早熟得厲害。至於周衍的家庭身世,從他十二歲搬到對門而後突然離開,都一直沒有過任何透露,季元對此一無所知。
只是說起來他早年裏的確對周衍有過一段朦朦朧朧的喜歡。
故而隔年同學聚會以後再見到面貌又不太一樣的周衍時,季元除了驚訝還有驚喜。周衍趁着他醉酒呆裏呆氣地親他,他也就起初半推半就,後半程完全主動的和人睡了。
大寫的沒羞沒臊。
嗡……嗡……嗡……
周衍口袋裏突然震動起來的手機猛然將季元拉回現實,他想趁周衍不注意將人推遠點,沒想到面前的周衍依舊像是銅牆鐵壁,紋絲不動地立在原地,只不過口舌之間對季元的侵佔慢慢放緩,直至最後停了下來。
周衍的喘息就在耳邊,季元自己也不遑多讓,如同快要溺斃一般大口呼吸着,快要軟成一灘不說,臉燙得快要燒起來,這種情勢下就算心裏對周衍媽賣批飛屏,口中也難以罵出氣勢。
況且對這麼一個情況,罵一句以“我操.你”三個字開口的,似乎都容易將好不容易迴轉過來的氣氛再次帶歪。季元來回糾結,最後出口的也就是斷續帶喘的幾句毫無威懾力的話:“周衍,你他媽,是不是,想上天?”
周衍口袋裏的手機還在震,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接完吻就是劈頭蓋臉一句罵,估計誰心情也不會好,但周衍偏不,他還能笑出聲來。
從這兒季元就估摸着這個人這些年是不是變態了。
周衍微微抬起頭,讓兩人原本脖頸相交的臉變成鼻尖相對,他眼裏明顯有愉悅的光:“先別說話。”
他低頭親了一口季元的嘴巴,這時候放開了對季元的桎梏。
季元氣到想將周衍按在地上暴揍,然而想到剛才感受到的那一身實打實的肌肉,又慫慫地轉身將水龍頭關了起來,嘴巴里無聲地罵人。
周衍接起電話,極其流利地吐出一段外語,季元仔細一聽,和他前面在電梯裏聽見的是同一種語言。
不遠處的廁所入口的百葉出風口站着兩個明顯的人影,前後聯繫季元毫不懷疑那兩個人和周衍認識。硬跑是跑不出去的,能不能智取也要另說。
季元摸了摸口袋,他的手機前面放在桌上沒有帶來,當下進退維谷。
周衍那邊聲音高高低低地說了幾句,回頭看季元,對方正照鏡子。
季元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點惶恐。這個眼裏帶水,臉頰透紅,看着跟吃了一頓十全大補藥的人是誰!?特么簡直跟剛才打了一炮似的。這點兒定力季元自己都覺得丟人,更別說一會兒還要出去和池立安繼續吃飯了。
雖然說他現在和池立安還沒有半點真正要負責任的關係,然而較真起來,現在的局面也很是尷尬。
前面要睡人的宏圖偉業此時也全歇了,睡睡睡睡個雞兒,就算他現在能夠成功從這個廁所出去,想到周衍也住這個酒店,他都能活生生嚇萎了。
季元乾脆低頭,重新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潑了兩捧水,再抬頭胡亂揪了一把紙巾往臉上擦,最後給自己壯完膽后等着周衍掛電話。
周衍見季元看着自己,又伸出一隻手親昵地摸了摸季元的脖頸,摸得季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在周衍沒多久就將電話掛了。
“我們正常地談一談可以嗎?”季元將周衍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擼掉,“我先回答你之前的那個問題,和我一起吃飯的人叫池立安,是我預備要交往的對象,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七年不見你瞎胡鬧什麼呢?”
季元自己這幾年過得吃齋念佛的苦日子,但他並不覺得周衍也是。起碼這會兒相見,周衍從頭到腳都透着低調富貴氣,他剛擼下去那隻手上戴着的手錶也小一百萬有餘,更不說周衍年輕帥氣還是個一號,放在gay圈裏也是閃閃發光讓人哄搶的角色。
“我很想你,元元。”周衍執起季元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將季元才抖掉的那一身雞皮疙瘩都給親回來了,他差點兒從地上跳起來:“元元你個頭,你想個毛線,這七年是死是活連個音訊都沒有,一見面滿嘴跑火車?”
當年雖說季元作為已經邁入成年圈的年紀和周衍睡了的確有鍋要背,但是事後周衍主動消失得無影無蹤也是事實。季元不是沒有想過聯繫周衍,可對方的手機號碼以及電子郵箱一類的聯繫渠道全都失效,季元沒有其他辦法,只得作罷。
總的說起來,周衍作為享有完全主動權的人來說,吐露出很想你這種話,讓季元覺得不夠真誠。
“沒有來找你是為了你的安全,”周衍依舊臉色溫和,但後半句又開始犯病了,“我很抱歉,但是不要說什麼和打算和別人交往的話,這不可能。”
周衍什麼威脅的話都沒說,只是眸中篤定的光芒就讓季元莫名感到一陣心慌。
這時候,廁所的門忽然被外面的人推開,一個亞裔男子站在門口對周衍稍稍頷首:“周先生,該出發了。”
周衍依舊看着季元,口中回應道:“知道了。”
那人又退了出去,對自家周先生在廁所莫名其妙堵着一個C國小明星的事情沒有表露出半點兒驚訝。
“等我回來。”周衍再度開口話說得溫柔,可動作一點兒也不。他有力的手忽然罩住了季元的發心,將季元毫無防備的頭顱撥弄到自己的左胸口,然後低下頭在那裸.露出來的白皙優美,引人食慾的脖頸上吮出了一個暗紅色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