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靈光寺外起刀光

25.靈光寺外起刀光

金英皮笑肉不笑的瞅着快要和自己一樣高的萬貞兒:“萬姐兒好能耐啊,陛下雖然忘了你,你在陛下面前晃了一圈,就又被想起來了。”

萬貞兒覺得他好像在生氣,但是誰知道他為什麼生氣,這些大太監們都很愛生氣。袖着手,落後他半步跟着往外走,要去御馬監取馬。她雖然沒去過御馬監,卻知道那地方,一靠近就是一股馬糞味兒。

笑嘻嘻的哄他:“金爺爺拿我取笑,嘿嘿,娘娘命我去寫緣簿,要舍一千兩銀子。真了不起啊,一千兩銀子,那麼老多,俺一輩子也掙不着。”

兩人身後還跟着兩個小火者。

金英特別想炫富,一千兩銀子嘛,只不過是咱家幾日的收入,哼,人與人之間這樣的天壤之別,哼哼哼。“一千兩銀子,你要是沒進宮,這輩子見都見不着,呵呵,就算是見了,你也抱不動。”

萬貞兒掐指一算,一千除以十六,大概是六十多斤,哦呵呵呵,六十多斤算什麼!朱嬤嬤那日崴了腳,是我把她抱到床上去!也不知道她多少斤,人又沒法子稱。

她含含糊糊的答應:“是啊,抱了也沒用,我又不能抱着就跑。”

抱了銀子就跑的,那是我師父!嘻嘻嘻嘻。

“你想的倒是挺美。”金英嗤嗤的笑:“趕明兒娘娘開倉庫賞宮女兒,讓你們都去抗糧食,抗出來的就賞了,看你能抗多少。”

萬貞兒接茬胡扯:“那敢情好,我可代他們謝謝爺爺。只是光有糧食沒法做,爺爺再說一句,把柴火也賞下來。我們這些小宮人沒有說話的份兒,金爺爺您就不一樣啦,皇上最喜歡你,你最有體面。”

“哼,咱家算什麼,人家王振才真叫體面,太皇太后都知道他能把皇上帶壞。”

萬貞兒突然就笑了:“上次,王大太監來向娘娘回事,在門口等着的時候跟我閑聊,也說起羨慕金爺爺您從來不挨罵。”

是的,王振的原話是‘金英那個奸佞小人,欺上瞞下,裝出一副菩薩嘴臉來,是真真的魔障’,而萬貞兒的回答是‘王爺爺,您喝六安瓜片還是西湖龍井?’

你們倆也真是吃飽了撐的,王振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你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你倆的地位一樣啊!秉筆的意思是,皇上寫字的時候,他扶着磨墨潤筆蘸墨,而等皇上寫完了,你捧着一盤子印章上來,讓皇上挑?是嘛?

終於走到御馬監了。一個老太監屁顛屁顛的迎了出來,一躬倒地:“金公公!”

萬貞兒閃身避開,往他跑出來的地方看,之間上面寫着‘司設監’,這兒好像是管帷帳屏風和雨傘。

金英同他客氣了兩句,又往御馬監走去,御馬監的太監也出來相迎,二人似乎是舊相識,見了面一番敘舊。

御馬監的太監名叫王富貴,看向萬貞兒:“老金,這是誰啊?”暗花綢的新衣服,黑白分明的新靴子,耳朵眼上戴的金耳環,穿的白綾子中衣,看着挺有身份。

金英漫不經心的說:“孫娘娘身邊的萬貞兒。”

萬貞兒抱拳拱手:“王公公萬福!”

王富貴:“哎呀,久仰久仰!朱嬤嬤是我干姐姐,聽她說你十分孝順,甚好。”

聽她說娘娘很喜歡你,你咋長的這麼糙?你不修眉嗎?

金英說完二人的來意,就進去喝茶歇腳。

王富貴帶着萬貞兒進了大門,往裏走,兩旁便是馬廄:“錢皇后同常德公主乘兩駕鑾輿,皇上準備騎一匹高頭大馬。你初學騎馬,理應給你選一匹矮一點母馬,可你又長的太高了。”幾個管事兒的太監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

萬貞兒笑道:“照公公這樣說,我該騎驢。”

王富貴扶着馬廄的柱子大笑,嚇得高頭大馬噴了他一臉混雜着稻草和豆子的口水。全過程為:“哈哈哈哈哈哈呸呸呸噗噗”

跟着的人連忙上來,打水的打水,掏手帕的掏手帕,給王太監收拾乾淨。

到底還是給她找了一匹母馬,又讓善於御馬的太監教她上馬下馬、快跑慢走、單手控制韁繩、還有撥馬回頭。萬貞兒雖然輕功不好,也算身強力壯,學得很快,騎着棗紅大馬,在土路上愉快的跑圈兒。

金英一拍大腿:“糟糕!陛下讓她佩刀!如意,你去司設監要一把儀刀,老王,派人拿跟棍子教她佩刀上馬。”咱家上次佩刀上馬,卡住了,刀卡在腿和馬鞍之間,上不去。

正在一團忙亂的時候,又有小火者前來傳話,命鑾駕、馬匹、儀仗等速速去西華門等候,陛下即將啟程。

帝后在宮內乘肩輿,在宮外乘鑾輿,後者有車輪子。

這次算是輕車簡從,依仗不是特別多,只不過前後各有四十餘名鑾儀使,又有禁軍及錦衣衛護駕。

常德公主也是孫太后所生,平日裏很是得寵,在坤寧宮的時候只和母親、哥哥說話,除此之外,還有王尚宮等人,再就是與自己的八個教養嬤嬤、十六個大宮女一起玩耍學習。

錢皇后一如既往的雍容端莊,目不斜視的上了鑾駕,吩咐侍女:“你去告訴那個戎裝宮女,不要跟在我的鑾駕旁邊,去隨着皇帝去。”

皇上喜歡這些不男不女的人,要麼是寵信太監,要麼就是這樣的宮女,唉。我應當規勸他,多與朝中的正人君子會晤,便是要充實內宮常伴左右,也該是出身名門的窈窕淑女。

萬貞兒就在旁邊聽着,臉上有點火辣辣,心裏頭覺得難堪,我就站在娘娘您一丈外!

好傢夥,嫌棄我嫌棄到如此地步?

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胖皇帝踩在上馬石上,兩名太監扶着他上馬。把皇帝往馬上推,把馬往皇帝屁股下面推,累的四個人冒汗,總算是上去了。

皇上上了馬,其他人才能翻身上馬。

王振被兩個人推上馬,金英乾脆利落的上了馬,其餘侍衛有靈巧的,有笨拙的。

萬貞兒摸了摸馬脖子,抓着韁繩,輕飄飄的翻身跳上馬背,衣袂翻飛,頗為雄壯,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有武功。錦衣衛好幾位千戶都盯了她幾眼。

皇帝頷首:“很好!”

然後他問:“你不在皇后駕旁侍奉,來朕這裏做什麼?”

難道是獻媚嗎?唔~雖然朕嫌皇后太正經,連換個姿勢都不願意,但是朕也不會看上你。

萬貞兒垂首道:“皇後娘娘命我隨着陛下來。”

皇帝想起皇后一本正經的無趣性子,點點頭:“她一定是嫌你礙眼。你去跟着公主。”

“是,陛下。”

常德公主倒是覺得有趣,掀起帘子來:“哥哥,我也要騎馬!”

皇帝道:“你說要乘鑾駕,又改主意可不行。”

公主撒嬌道:“我以為出宮的鑾駕有什麼不一樣呢,哥哥,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皇帝想了想,要是現在讓她換馬,她還得回去換衣服,換了衣服還要重新梳頭,梳了頭又要換首飾,換了首飾還得重新上妝,呃,大概是這樣的順序,得用半個時辰。

“朕可不想等你換衣服。”

錢皇后氣的不要不要的,暗暗的咬牙:皇上!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探討公主換衣服的事兒啊!

常德公主泫然欲泣:“既然如此,那我不去了。哥哥嫌棄我!我找母後去。”

皇帝連忙去哄:“別別別,讓人回宮去取了衣服,你先乘鑾,到了廟裏再更衣,騎馬回來,好不好?”

“好。”

冥冥之中有種玄妙的力量——主角光環,回去取衣服的事兒歸萬貞兒了。

她回去,到了公主所居的宮殿中,找公主身邊的嬤嬤把話一說,嬤嬤一邊抱怨公主任性妄為,一邊打包了四件曳撒:“這四件讓公主挑着穿,這是一匣子金簪子也讓公主挑選。”

靴子也分不同的面料和鞋底,嘖嘖。

宮女拎着包裹,跟着萬貞兒再去西華門,一路上叮囑無數。

萬貞兒上了馬,包裹背在身上,她才想起自己不認路,問旁邊的門洞下乘涼的官員,看服色不知道是什麼官:“這位大爺,您派個人給我帶路。”

“不敢當。這位姐姐,您瞧見道路兩旁的旗子沒?”這官兒足有四五十歲,也得尊稱好像很有身份的宮女一聲姐姐。

官兒站起來,走到萬貞兒身邊給她指路:“您順着旗子往前走,走到頭就是靈光寺。”

這路標清楚的無人能敵。

皇帝身為路痴卻可以在前頭自由的躍馬揚鞭,是因為真跑不丟。

寬敞結實的夯土官道上鋪着黃土,有個學名叫‘黃土墊道、凈水潑街’,這樣跑起來又軟又沒有塵土。

兩旁有禁軍拿着棋子站着,每隔幾十米就有一人,這是皇家的威風體面,也是告訴京城中大小官員以及老百姓注意迴避。

萬貞兒一抖絲韁,揚鞭躍馬直奔西方大雄寶殿而去——絕對沒說錯,靈光寺就在紫禁城的西面,進山門過了天王殿、彌勒殿就是大雄寶殿。

她本以為能在半路上跟上隊列,可沒想到,到了靈光寺前,遠遠的瞧見山門時,都沒看到依仗,顯然是已經進去了。

剛要上前,就竄出來幾個少年男子,穿着禁軍服色,喝止:“站住!”

“什麼人敢擅闖禁地!”

“下馬!”

萬貞兒嚇了一跳,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敢來攔我!”

“呦呵,是個小娘們~”

“你瞎啊,哪點能看出是個娘們?”

“你聾啊!”

“都別吵了!”發話的人上下打量萬貞兒,戎裝佩刀騎馬的宮女?逼近道:“你是什麼人,來這兒幹什麼?”

萬貞兒道:“我乃壽康宮太後娘娘的宮女,奉命給常德公主送東西,你們還不讓開?”

“別急啊大姐~”

“咱爺們管着皇上出行的安危,哪能你說一句話就把你放進去。”

“你得讓我們檢查檢查這包里的東西。”

“還有你身上有什麼夾帶。”

“穿着男裝應該是太監,卻有胸,應該是宮女則不該如此,來來來讓大爺驗明正身。”

兩個壞種一唱一和:“別介,人家還是個姑娘呢。”

“她是不是姑娘,我哪兒知道啊。你讓我檢查檢查,我就知道了。”

“宮女兒居然有這麼丑的?”

雖然在宮裏沒有哪方面的啟蒙教育,也沒人教她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宮裏就一個男人,皇帝,皇帝想跟誰親都行,不用教宮女潔身自好。縱然如此,萬貞兒憑直覺也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低吼道:“你們敢!”

又怒視其他人:“去請金英、王振、陸尚宮、宋榛子、李桃兒出來,他們都認得我。”陸尚宮是皇后的尚宮,而榛子和桃兒是公主的侍女。

守門的數十人原本在看熱鬧,聽了這話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們只聽說過金公公、王公公的大名,其中有幾個人突然想起皇帝在臨行前吩咐宮女回去取東西,當時他們聽見說話聲,卻沒敢抬頭看皇帝,也就沒看到那宮女的樣貌。當即有人入內,尋了個小火者把事兒說了:“門口有個男裝悍婦自稱是宮人,說是來送東西。”

小火者仔細一想:“悍婦?”

“對,比我還壯,腰比我還粗!臉圓,一對濃眉像是墨畫的,看着像個挺俊的少年。”

“那一定是萬姐兒,她怎麼不進來。我去迎她。”

“小公公且慢,有幾個地痞無賴在糾纏她,點着名的叫金公公王公公出去,否則他們不信。”顯而易見,這是有仇的。“您給金公公細說說。”一邊說,一邊遞了一塊銀子。

小火者眉頭一跳:“這群狗崽子,是想要找倒霉啊!”他立刻去找金公公。

金英正在大雄寶殿一本正經的上香呢,皇上剛剛上了香,去方丈室品茶去了。他手裏拈香,誠心禱告:[法力無邊普賢菩薩,普濟蒼生阿彌陀佛,智慧無量文殊菩薩,信男金英,給您三位塑過金身,修過廟宇,您三位可不能拿了錢不干事兒。我旁邊這個狗崽子姓王名振,實在不是個東西,欺男霸女、壞事做盡,您三位快收了這個孽障,還人世間一個清平安樂。阿彌陀佛。]

王振也在拈香禱告:[三聖佛爺在上,小生本是讀書人,子曰:不語怪力亂神。但是金英藉著給佛爺修廟的名義,大肆斂財,將苛捐雜稅加諸於勞苦大眾,還天天跟我作對!天天跟我作對!佛爺在極樂世界要是知道,趕緊收了他,別讓他敗壞了佛祖的名聲。您要是不知道,就別保佑他,讓他眼瞎耳聾口啞,天天尿褲襠。善哉善哉。]

兩人都穿着飛魚服,大紅妝花飛魚補羅上綉龍首、魚身、有翼的猛獸,腰橫玉帶,比四五品的官員所着的官府更威嚴。

西方三聖:“……”

“滾!!”

兩人禱告完畢,拜了三拜,把香插在香爐里,相視一笑,客客氣氣的互相謙讓:“金爺請。”“不敢當,王爺請。”

小火者跑過來說:“金爺爺,萬姐兒拿東西過來,被幾個軍爺攔在外面,說她是騙子,要搶她的包裹,還說她衝撞皇駕,要把她打死拖走。我試着去勸,他們點着名兒的叫,除非,除非您二位去作保才行。”

金英和王振都愣住了,萬萬沒想到有這樣膽大包天的人:“金爺,咱們瞧瞧去。”

“王爺,咱們同去。瞧瞧是什麼樣的人物,敢打章爺的心頭肉。”

兩人從大雄寶殿往山門走,出了大雄寶殿繞過大鐵香爐,又過了天王殿、彌勒殿,出了門口的客堂。

門外煙塵暴騰,四五個人在煙塵中打成一團。

書中暗表,黃土上撒的水都幹了,要等皇上出來之前再撒一次,現在就是在干黃土地上打架。

幾個男子罵道:“宮娥都貌若天仙,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丑鬼!”

“啊,媽呀,疼死我了。”

“直娘賊!”

萬貞兒語氣很沖,捏着拳頭逮着人就揍,自己被揍也能扛住:“嚎你娘的撞門喪!

敢搶爺爺的東西,打死你們這幫狗崽子!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你他娘的吃(屍米)吃迷了心竅!吃噎住了吧!

烏龜跟王八的串兒,你個鱉孫!”

王振手扶玉帶,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差點樂出聲來,打架的這幾個人中,頂數萬貞兒最壯。旁邊一匹棗紅馬平靜溫順的站着,馬鞍上拴着一個包袱,顯然那裏面是公主要的衣裳。

金英勾勾手,叫來小火者:“你去稟報皇上,外頭打起來了。萬姐兒和四個大漢打的滿地亂滾。”

“當真?”皇帝一聽這話,扔下茶杯就跑出來看熱鬧。

常德公主:“哥哥等等我!”

錢皇后險些氣暈過去,在這佛門凈地打架!不僅打架,陛下和公主還這樣的,這樣的好事!君子不重則不威!

陸尚宮連忙寬慰:“娘娘且寬心,陛下是少年心性,喜歡熱鬧。外頭被禁軍封路,怎麼會有陌生的大漢來跟她打架?一定是另有原因。金公公老成持重,不會無緣無故的派人來請陛下,定是請陛下過去做主。現在說的語焉不詳,等回去了,娘娘再細細的問他。”

“也只好如此。”

小皇帝拉着自己的親妹妹,快步走到山門處,順着門縫往外瞧:“嘿,打的真熱鬧。”

公主推開他:“我也要看。咳咳咳咳咳,好多土。。”

打的塵土飛揚,忽然吹來一股風,把土吹散了。

露出來五個灰頭土臉的人,其中一個在滿地打滾,萬貞兒的頭髮也亂了,一隻靴子被人扯掉了,而她沒穿靴子的這隻腳,正把一個人的腦袋往黃土地里踩,同時手裏揪着另一個人,揮拳猛打他的肚子。在她背後有個人鼻子流着血,用拳頭砸她後背,萬貞兒似乎渾然不覺。

(文四:這就對了,打架有兩個重點,第一能抗,第二能打。)

突然!突然她一閃身,背後砸她的那個人一個沒留神,一拳打在同伴腦袋上。

萬貞兒鬆了手,手裏抓着的瘦猴翻着白眼昏過去了。她回頭跟最後一個繼續打,這人就是剛剛帶頭的,年紀大了幾歲,功夫也好一點。

萬貞兒一伸手,鉗住他雙臂,眯着眼睛:“呸!”

倒不是為了侮辱人,剛剛吃了一口土。

她啐出來的幾乎是一口泥。

皇帝把胳膊搭在金英肩頭,聚精會神的看着着真實、殘酷而狼狽的打鬥,這可比小太監們穿的緊陳利落、在乾乾淨淨的演武場上打架好看多了。

說真的,擂台賽有時候就是不如街頭流氓鬥毆。

小公主掏出手帕捂着口鼻,時不時的揉揉眼睛,堅持看熱鬧。

皇帝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怪叫道:“拔刀啊~你們身上佩的是燒火棍啊?”

萬貞兒不想拔刀,本來身為宮女,在宮外跟人打架就不對,有這麼多人看着,眾目睽睽之下,沒法按照師父的教誨把這幾個人毀屍滅跡。

可是對面這小子也殺紅了眼,拾起地上的佩刀,拔刀而起:“爺爺乃是昌平侯的長孫,你算是什麼東西!”

金英:“呵呵。”

老章跟娘娘一說,娘娘把你奶奶叫進去罵一頓,你就完蛋草了。

王振:“呵呵。”

陛下聽見你這話,你就算是有出息了。

小皇帝把臉一沉,朕見了母後身邊的宮人,都有幾分客氣,你,呸!

萬貞兒揪下來掛在馬鞍得勝勾上的佩刀,言簡意賅的說:“我是你祖宗!”

“我祖宗在墳里呢,送你跟他敘敘舊去。”

戰事一觸即發,但是沒有人喊停,沒有不長眼的人攪擾皇帝的雅興。

皇帝撥開擋在自己生前的金英,不顧被大臣彈劾的危險,滿眼期待的看着。

小公主低聲說:“哥哥,不會出人命吧?”

皇帝想了想,頭也不回的說:“沒事,萬貞兒要是死了,要他們四個償命。”

這樣一來,母后就不會太傷心。

這位陛下到現在都沒想起昌平侯是誰,京城中一貫是王侯遍地走。

靈光寺外起刀光,兩把刀款式相同,同樣的銀光閃閃,同樣的弧度和護手。

因為都是專用的儀刀。

禁軍男子舉着刀,大喝一聲沖了過來:“殺啊!”好像很專業的樣子。

萬貞兒心裏打鼓,她是學過一點點刀法,師父教了一遍就懶得再教,師父說在宮裏沒處用刀法,天爺,師父說錯了。幸好自己閑的沒事時,找個沒人的地方,用笤掃或木柴演練一遍……可是不會對戰啊!

對方已經衝到近前,她眼中只有這一點寒芒,下意識的舉刀一擋,一撥,乘勢借力跳到對方身後,一腳揣在對方膝蓋窩裏,把人踹跪,順手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娘的,該說什麼?

打贏了,然後呢?

皇帝只見兩人一閃,便決出了勝負,心中無限舒爽:“很好。金英,你去。”

金英躬身應了,扶着腰帶,邁着四方步走過去,拉長音傲慢的問:“你們這些兵卒想對宮中的女官做什麼嗯?劫財?劫色?”金英瞥了一眼萬貞兒,盯着她告狀。

萬貞兒隨手把刀插地上,拿袖子擦汗。

新衣服上滾了全是泥土,金耳墜子掉了一顆,頭髮也亂糟糟的披散下來,靴子被人扯掉了一隻,乾乾淨淨的白襪子踩在地上。

何其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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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雄壯萬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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