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Chapter 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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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頓時毫無動力,今天已經站了夠久,近兩年來最久的一次,她靠着牆壁坐下來,抱住腿,不動了,整個人彷彿蒙上一層陰影,今天之內都無法振作再次站起來。
庫洛洛忽然說:“你的聲音是怎麼了?”
布蘭琪連字都懶得打。
這時庫洛洛的手毫無徵兆地探向布蘭琪的脖子,手掌卻不是抓的動作,布蘭琪猝不及防,雖然用手臂格擋了,還是沒能擋住庫洛洛的手。
帶着薄繭的溫熱手指觸上布蘭琪的脖頸,大拇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律動的大動脈上。頓時布蘭琪的背後激起一層薄汗,可她不敢輕舉妄動。
只要短短的一瞬間,甚至在她反應之前,庫洛洛就能捏斷她的脖子。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動作,雖然她並沒有感覺到庫洛洛的殺意。
噗通,噗通。
那雙手短暫地在脖頸上停留一秒,旋即向上,捏住她的兩腮強行令她張開嘴巴,看了一眼,便放開手。
黑髮青年很淡地說:“聲帶還在,舌頭也在,你為什麼不說話?”
布蘭琪微微抬頭,從膝蓋間露出一隻眼睛,藏在層層碎發下面,藍幽幽的眸子散發出冷然的光,好似出鞘的利劍。
拇指快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後猛地扔向庫洛洛!
庫洛洛抬手輕鬆接下,一看——
“不關你的事!”
他想了想,“確實。選擇說不說話,用什麼方式說話都是你的自由,只是實在太過不便,我想詢問你的動機而已。……當然,把動機言語化,我也不怎麼喜歡,並且出於什麼動機也不關我的事就是了。”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布蘭琪身後的牆壁上忽然冒出兩根藤蔓似的東西,它們無聲無息地探出,然後陡然加速,迅速將布蘭琪捕捉、收緊,牢牢綁縛在牆上。布蘭琪猝不及防,整個人被質住,她條件反射地繃開雙臂,想要將這白色的詭異藤蔓綳斷,然而她越用力氣,藤蔓往裏收縮的力氣也越大,很快就磨破了衣服,枝條箍進皮肉里,絲絲血液順着傷口流下來。
疼是必然的,但比起疼,布蘭琪驚詫地發現,這些藤蔓好像正在吸收她的念,並且越長越大越長越粗,力氣也呈幾何式上升,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來計算,恐怕在一分鐘以內,藤蔓會將她全身的骨頭壓碎!
這時一道冷光閃過,庫洛洛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划斷藤蔓,雖然藤蔓的再生能力很強,可只一瞬,就讓身上輕鬆不少,布蘭琪的一隻手伸了出來,指甲猛地暴漲化成利刃,全身的念集中在手掌上,只幾下,就把藤蔓砍成好幾段。
一旦離開牆壁,枝條就迅速枯萎,而布蘭琪遠離牆壁之後,藤蔓喪失了那種瞬間再生的能力,節節斷裂,終於完全消失。
傷口不深,布蘭琪用念包裹傷口,便不再滴血了。
庫洛洛把她的手機遞給她。
“靠近牆壁休息就會這樣嗎?”庫洛洛說到,“也就是說,不允許我們長時間坐下來休息了。”
布蘭琪還在喘氣,雖然剛剛確實防備不及,但她有點恨這兩年的偷懶了。
“既找不到出口,又不能停下來休息。如果漫無目的地在這座迷宮裏遊盪,又可以走多長時間呢?而且我們既沒有食物,也沒有水。”
布蘭琪知道自己的極限,吃的東西不提,三天不喝水她基本上就動不了了,而且不斷的行走勢必會讓這個極限大大縮短,恐怕一天半以內沒想到辦法的話,她的命可能就交代在這裏了。
形勢很嚴峻,但布蘭琪認為還有拼一拼的可能性,這隻蜘蛛頭子有多麼難死,已經是一件公開的秘密了。
兩人保持勻速,又走了三小時左右,布蘭琪體力還行,可裏面純白一片,沒有終點沒有目的,雖然只走了三個小時,但布蘭琪的體感時間起碼是三小時的兩倍以上,只覺得神經漸漸麻木,很是疲憊。
這時把逆十字印在大衣上的黑髮青年回頭,對布蘭琪說:“等下我說跑的時候,你跟上我全速往前。”
布蘭琪不明所以,卻很配合,她點點頭。
很快在走過眼前的拐角,迎來一個狹長的甬道時,庫洛洛的“跑”字忽然響起,布蘭琪跟上他的背影,迅速就越過大約十米長的直道,接着跟着庫洛洛右轉,再左轉!這時候,布蘭琪的視線越過庫洛洛的背影,看到眼前開闊的直道上忽然長出一道牆壁,然後左邊的牆壁彎曲,形成一個直角,頓時眼前筆直的道路就轉變成了左轉道!
庫洛洛卻在這個左轉道路口停下來。
他說:“已經沒必要再繼續走下去了。”
……
寶庫外,俠客先花了一點時間搞定了通往地下的N層保險大門,雖然窩金強化系的拳頭錘碎幾塊保險大門沒什麼問題,可是辛·卡魯特還關押在下面,驚動了裏面的人,萬一她被人殺人滅口那就得不償失了。
搞定大門之後,救辛的過程猶如颱風過境,幾名蜘蛛帶着腥風血雨,一路刮到地下酒窖。
辛的狀況不太妙。
雖然不屬於旅團的特攻人員,但旅團級別的戰鬥水準還是讓對方不敢掉以輕心。辛一直用念包裹斷手和全身,雖然針筒刺不進她的身體,對方卻一直給她吸入催眠氣體,兩天兩夜的最低限度的飲水,令她的狀態很是虛弱,救出來的時候催眠氣體的效力還沒過,她正昏迷不醒。
呃……俠客認為昏迷不醒用詞不準,再形象一點說,辛正在呼呼大睡,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嘴裏還念叨着:“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嗚哇不要搶我的炸雞腿!”這時窩金正要把她一把扛起來,直接打包帶走,也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辛張嘴咬住窩金的手掌,一口恨不得和鑽石一樣硬的牙齒,竟然在強化系的堅固肉體上留下了淺淺的牙印……
窩金好歹還是放了一點水,不然崩斷一口白牙的恐怕就是辛了,然而即使是這樣,辛的左邊虎牙還是不可控制地出現裂紋,然後整顆掉落。
緊接着辛就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看斷掌,而是指控窩金破壞了她一口完美得堪比牙膏廣告的白牙,叫囂着要和他單挑。這時她才想起自己斷了一隻手,於是她撂下狠話:“等瑪琪把我的手接回去,你給我等着,不打到你認輸我……我就……”
想了想,她加入了旁邊開局賭錢的蜘蛛們。
“我壓我自己,一百萬戒尼!”
這時候增援已到,寶庫外的七隻蜘蛛又開始了單調的清理工作,俠客實在有些厭煩,於是又花了一點時間,操作了主要負責人,對外聯繫稱:“蜘蛛已經被消滅了六人,剩下的逃走了。”
等到皇宮再一次安靜下來,俠客他們才發現,洗劫寶庫的那一組,是不是也太慢了一點?
俠客通過二樓東側留下的痕迹,一路穿過中庭來到書房,又沿着密道來到寶庫門口。
漆黑的大門已經恢復原狀,要不是費南多·哈普斯堡死不瞑目的遺體還在寶庫外,恐怕一絲有人來造訪過的痕迹都沒有留下。費南多·哈普斯堡的屍體關節已經開始僵直,這意味着距離他的死亡至少有兩個小時。
俠客沉思,也就是說,團長他們進去了至少兩個小時還沒有出來。
雖然旅團第一強化系窩金在寶庫外面,但進去的三個武鬥派,破壞力一點也不弱,一般的寶庫啊機關啊根本困不住他們。
但如果裏面有棘手的念能力者,尤其是特質系、操作系、具現化系三個系別,在特定空間說不定會衍生出奇怪能力的這三種系別的能力者,把半個旅團困在裏面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感覺被人盯着了啊。”信長說到。
“離得很遠,但確實被人盯着了。”
辛正在往嘴裏大口大口塞麵包和礦泉水,她剛從廚房順過來的,幾人該幹什麼幹什麼,雖然都有所察覺,但都沒往那個方向看去,警惕程度卻往上提了好幾段。
俠客笑眯眯地說:“團長他們應該被奇怪的能力者纏住了,看來不需要我們費力找,對方就主動找上門了呢。”
布蘭琪一本正經:“你說的很對,可我並不想摸到不該摸的部位。”
開到最小格的手機語音在耳邊響起,那一字一頓又標準的讀音,彷彿一種刻意嘲笑的語調,令少年的臉變成了頭髮的顏色,心態崩了又崩。
他忽然大鬧起來,“放開我!要是被警衛捉住我們一起完蛋,快點放開我!”
然而兩人的動靜實在有悖“潛伏”“探查”的基本原則,縱使正在看A/V的玩忽職守二人組,也聽到了奇怪的動靜。
椅子在地上拖拉的摩擦音響起,兩人聽到后同時不動了,緊接着腳步聲逼近,布蘭琪想也沒想,一把捂住少年的嘴巴把他架起來,迅猛地鑽進未生火的壁爐里,用上了絕,然後不動了。
令她驚奇的是,本應該不會念的少年,同樣把氣息掩藏得乾乾淨淨。
兩名監控室的警衛過來檢查,腳步聲逼近,兩輪手電筒的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
一個說:“這破爛地方怎麼會有人,城裏傳得那麼神乎,我看只是地下太破不願撥錢修,乾脆編個都市傳說。”
另一個摸不着頭腦:“可在這裏失蹤的人真的很多啊。而且剛才我確實聽到有人講話……”
“耳機漏音吧,這又黑又陰森的破地方連耗子都不願意來!走吧走吧。”
腳步聲又漸漸遠離。
少年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還沒放鬆一秒,他就想起自己還在個奇怪的女人手中,明明體型和自己一樣,力氣卻大得嚇人,粉毛又掙紮起來,脫離布蘭琪掌控的一條手臂在狹小的空間裏亂揮,不知道碰到哪裏,布蘭琪忽然感覺身後的石板翻轉,整個人向後栽倒。
當然她危急關頭也不忘拉個墊背的,粉毛少年不由分說地被她拎着衣領帶了進去。
……短暫的失重感后,兩人雙雙墜地。
眼前霎時明亮起來,空間也開闊了起來。
和上層的幽閉昏暗不同,這裏的牆壁上鑲嵌着一種小小的礦石,球體的每一面都像海膽一樣延展出尖銳的稜角,同時散發出溫暖柔和的純凈光芒。
會發光的石頭,這世界上也不少,比如夜明珠。但夜明珠需要吸收太陽的光線后,才能散發出幽幽冷光,並且很微弱,完全不能同這種天然的發光體相提並論。
粉毛少年注意到布蘭琪探尋的目光,不耐煩地哼一聲,然後說:“太陽之石,這座島上特有的礦石,但這些只是碎屑罷了,除了會發光,沒什麼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