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Chapter 079
此為防盜章比賽在刺耳的敲鈴聲中開始,觀眾們扯着嗓子吶喊,一般都會給場內選手帶來點熱血,只不過尼賽莫和布蘭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清又尷尬地寒風從兩人間隔得十分安全的距離中颳了一陣又一陣。
原因無他,尼賽莫見布蘭琪在聽說過他的身份后依舊毫無恐懼,擺出一零一號臉看着他,並且越看越生氣。尼賽莫頓時心裏打起了退堂鼓,總覺得對面怎麼看怎麼不像善茬。
老實說給自己編造個可怕的身份並不是他一家獨有,以前曾經碰到個整容失敗的傻逼,靠吹牛騙倒一片,誰知道實力比他還弱,連念都不會。他生氣地把那個大兄弟胖揍了一頓,冷靜下來一想,又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於是問了下對方在哪家醫院整形的,他去做了個升級版套餐。
尼賽莫好歹會念的四大行,吹牛的底氣也足一些,這牛皮一吹一整年有點吹大發了,趕上黑/幫火拚被他們一麻袋套來了這無法無天的破島。
和他相同境地的兄弟還很多,他也算矮子裏的高個子,連勝八場什麼的還是令他自信心膨脹。
可是再膨脹,在怕死面前那也只是個氣球,現在眼前瘦瘦小小的女孩,就是那根針,一紮就破。
“我、我的拳頭可……”
尼賽莫還想再吹點牛皮,起恐嚇作用也好,鼓舞自身士氣也好,可布蘭琪已經懶得聽了,她幾乎在尼賽莫開口的瞬間沖了過去,指甲暴漲成利爪,就要扎進對方的胸膛中。
這無聊的耍猴把戲,越早結束越好。
尼賽莫被求生的慾望生生榨出幾分實力,雙手格擋住布蘭琪的手臂,他不懂用硬,但念的基礎還是會的,此時強行增加周身的念誤打誤撞用出來堅,再加上體內鑲嵌了鋼板的手臂,即使他人飛了出去,卻刮翻了布蘭琪的兩枚指甲。
鮮血順着指尖滴在石板上,布蘭琪用念包裹傷口,很快就不流血了,然而這點血不能讓嗜血的觀眾們滿足。
尼賽莫爬起來,發現刮破了的表皮層下的鋼板,清晰地帶着兩枚指甲印,並且匆忙的一勾還令鋼板變形了……
那瘦瘦小小的身體裏,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不行了,他有預感,這次絕對會被殺掉的。
尼賽莫手忙腳亂地一邊爬一邊逃,布蘭琪不想和他糾纏,斷甲的疼痛也讓她失去耐心。她突然發力向尼塞莫衝去,腳在石板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凹痕,布蘭琪一下追上尼塞莫。
指甲已經收起,她本打算一手刀打到他昏迷過去站起不能,這時餘光瞥到海拉·克魯茲正注視着她,專註地,輕慢地,又帶着一點愉悅的審度,像在看海洋公園裏遭人類馴化了的海豚。
……她曾經被這種目光看過,注視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彷彿有一個世紀,他們像土壤里長着細須的根莖,遍佈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布蘭琪的眼睛微眯,即使心神已經被別的東西奪去注意,她揮下的手刀依舊精準地落到尼塞莫的後頸……只不過因為心中的波瀾,稍稍沒控制好力道和硬的比例。
手刀落下,速度極快,即使在攝像機的近景之下也沒幾個人看清。
在極快的一瞬后,率先映入人們眼帘中的,是尼塞莫陡然墜落的頭顱,它滾落到石板上,晃了幾圈,不動了,緊接着大量的血液噴涌而出。他的身體似乎還沒意識到失去了頭顱,心臟依舊鼓動着血液,頸項間的大動脈像被砍斷的消防栓一樣揮灑着骯髒的紅色液體。距離他最近的布蘭琪,毫無防備地被噴了一頭一臉,原本的裙子吸飽了血液,已經全部染紅。緊接着無頭的尼塞莫雙膝跪地,失去平衡,龐大的身軀終於轟然倒地。
原本瘦瘦小小的女孩,現在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的惡魔。
嘈雜怒罵、一直叫囂着“打起來啊流血啊!給我們多看一點刺激場面!”的觀眾們,紛紛雙目瞪圓,頓時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一下子安靜極了。
布蘭琪覺得現在說“呀我一不小心下重手了”好像也太不合時宜了一點。
在極靜的一秒后,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歡呼幾乎同時響起,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在這座競技場的上空形成一道奇怪的迴響。
布蘭琪很厭煩一身血污,但她更厭煩坐在上面的那群人。
沒有擺出勝利的姿勢,裁判也不敢拉這位煞神的手,布蘭琪在萬眾的歡呼聲中,懨懨地沿原路返回。
正對面的看台上,黑色的瞳眸靜靜映照着剛才的景象。
庫洛洛看清楚了方才的一切。
尼塞莫的纏和練十分一般,肌肉太僵硬實用性不高,體術也實在不入流,沒用的動作造成的自身死角很多,看得出平時十分依賴念能力。布蘭琪即使是普通手刀都能對他造成傷害,更何況剛剛她在抬眼之後,十分完美的流讓她手上的硬直接積聚到了百分之七十,再加上極快的速度……砍下頭來一點也不奇怪。
可是……為什麼?
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讓她從毫無動力到利落殺人?並以一種行刑式的方法。
那個瞬間裏,她在想些什麼?
……答案自然不得而知。
庫洛洛想到,也許去問她本人比較快,萬一哪天下紅雨了呢?
布蘭琪下場后,接收到了很多敬畏又恐懼的目光。她跑到剛剛領路的兔女郎姐姐面前,找路人要一包紙巾擦乾淨手機,問她浴室在哪裏。
兔女郎姐姐聲音帶顫地給她指了條明路,出於好心還問她有沒有替換衣物。
然而這身裙子都是從約翰·赫普斯家裏搶來的,布蘭琪不禁悲從中來,原先她也只是個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情報販子,現在的作風怎麼愈來愈彪悍?
……到底是誰在青少年的面前樹立錯誤典範的?
好心地兔女郎姐姐說到:“如、如果不介意地話,我去禮品店幫你買件T恤短褲吧,反正員工價很便宜的。”
於是二十分鐘后,把腦袋洗了三遍搓了四次澡的布蘭琪,穿着胸口印有“ILOVESELLA”字樣的T恤,出來了。
剛用風筒吹過的銀色長捲髮很蓬鬆,背影上看,像個無聊的大頭人偶觀光客。
然後一群警衛煞有介事地把她團團圍住,各個彷彿如臨大敵,其中一人請她回牢房。
布蘭琪很配合地帶上手銬,跟他們走了,直到牢房門鎖上,他們才鬆了口氣。
等夜幕降臨,第一批巡視的警衛離開后,布蘭琪用力一拉鐵門,門便開了。
上午關門的時候她使了一個小技巧,在鎖眼的位置貼上了膠帶,看上去鎖住了,其實一拉就開。
她用上了絕,使用着庫洛洛給她的門禁卡,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一樓通往地下的樓梯口。
至此再刷門禁卡已然無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上的卡權限不夠高。她站在門口苦苦思考要不要破壞大門的時候,腦門剛靠在門上……
然後門開了……開了……開了……
布蘭琪:“……”
她繼續往下走,整個負一樓都是落灰的倉庫,堆滿了陳舊的設備和角鬥士們使用的護具刀槍。
負二樓的空間陡然窄小了起來,除了兩間員工休息室,就是一間監控室。
監控室的燈是亮的,裏面隱隱聽得到人聲。
布蘭琪蹲在門口聽了兩分鐘,一個人說:“嘖嘖嘖這胸、這腿我他媽社保!”
另一個說:“有本事公放別他媽一個人偷偷看我也想看啊!”
“嘛嘛長夜漫漫換着來看嘛。哇哦哦哦哦哦!這雙/飛簡直了!”
布蘭琪蹲在原地,一頭霧水,什麼叫社保,社會保障金嗎?什麼又是雙/飛,比翼雙飛的雙/飛嗎?他們到底在看什麼,應該不是監控吧?
管他的,到時候一起彙報給庫洛洛就好了,動腦子他來。
就在這時,布蘭琪忽然聽到員工休息室有響動,休息室正好在她身後,她的神經陡然緊繃了起來。
她閃身進入休息室,正要探查,忽然感到一陣掌風從身側襲來,速度不能算上乘,布蘭琪幾乎不怎麼費力就躲開,並在同時張開自己的念,半徑五米,正好籠罩。
趁對方頓住的間隙,布蘭琪猛地把黑影撲倒,就着門外一點光線,她看到了奇異的粉紅色的頭髮和雌雄莫變的臉。對方奮力掙扎布蘭琪揪住他亂揮的手臂用力一擰,一不小心就把這雌雄莫變的生物摸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