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22 章
看不到的妹子等等哦~明天就能看啦
天大地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丘處機也沒抱着馬上就能找到包惜弱的念頭,他帶着兩個少年徒兒一邊遊歷一邊找人,幾番輾轉,就再度來到了牛家村。
丘處機看到楊家的院子竟有人居住,看進去,只見大腹便便的包惜弱正在屋內走動,心中驚喜萬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從屋裏就竄出了一隻氣勢洶洶的大白虎,大有他們不知死活踏進院子,就要一口將他們吞了的架勢。接着便是屋裏照顧包惜弱的那位大娘大驚失色地跑了,說要去找包惜弱的表妹。
丘處機弄得莫名其妙,朝屋裏抱拳,說想見夫人一面,誰知那楊夫人半天也不露臉,反而是這自稱是包惜弱表妹的少女跑來了。
少女長相秀美,又聰明伶俐的模樣,讓人難以生出惡感。即使此刻她不按常理出牌,要刁難丘處機,丘處機也沒覺得要跟小姑娘家計較。
丘處機:“小姑娘,出家人一心修道,即便是讓你的表姐見我一見,也不會有損她的名聲。“
江清歡笑嘻嘻地看着他,“是嗎?可我看過許多故事,故事裏有的人家生不出孩子,就去寺廟道觀拜神求子,然後就真的有了身孕呢。道長您說,那到底是神明顯靈還是你們出家人顯靈了?”說著,她臉色一板,“說了我表姐不想見你,也不想讓楊康拜你為師,你走吧。”
趙志敬聞言,十分生氣,上前一步指向江清歡:“我與師父早就打聽過楊夫人的娘家,她的父親是私塾老師,一年前病故,並無其他親人。你是打哪兒來的表妹,竟敢再三阻攔我師父見楊夫人,我看不是楊夫人不想見我師父,是你攔着不給見吧?”
江清歡微微一笑,朝里喊道:“表姐,人家說我脅迫你呢。”
這時包惜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清歡並未脅迫我,道長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如今鐵哥生死未明,我也不想多給道長添麻煩,道長請回吧。”
丘處機哪裏想到包惜弱一開口就是要回絕他。他可是記得那天晚上他將那隊偽裝成宋兵的軍隊殺了之後跟郭嘯天和楊鐵心喝酒,酒喝得盡興,他還將自己身上的兩把匕首取出來,在上面各寫了“靖”“康”二字贈給兩位兄弟,並說等到他日兩位孩子長大,他便來牛家村教導他們幾招武功。郭嘯天和楊鐵心聽他那麼一說,神情都是喜出望外的。
那時包惜弱可都是在場,怎麼橫生變故之後,包惜弱卻拒絕他的好意了?
丘處機原本也不想為難一個小姑娘,可見白虎跟她神態親密,而她又有一身好輕功,不由得也覺得剛才趙志敬所言是真。再加上剛才江清歡說的什麼求子之類的胡話,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丘處機:“小姑娘,話可不能胡說,抬頭三尺有神明,貧道若是有什麼苟且之心,必定五雷轟頂而死。”語畢,他又朝屋內的包惜弱說道:“楊夫人,是否有難言之隱,直說無妨。”
包惜弱:“我並無難言之隱,多謝道長。”
可丘處機此時已經先入為主,只當包惜弱是被江清歡威脅了。
楊鐵心和郭嘯天被人陷害,已經讓丘處機十分愧疚,又未能將包惜弱和李萍從段天德虎爪中救出來,就更加愧疚了,如今又以為包惜弱是被江清歡脅迫,心中覺得要是不能幫包惜弱得到自由身,日後黃泉之下,都沒臉見那兩位兄弟了。
丘處機面帶厲色,跟江清歡說道:“小姑娘,即便你出言不遜,我也並不想傷你,讓開!”
江清歡覺得有些好笑,這丘處機是怎麼回事,非得要見包惜弱,可包惜弱真的是不願意見他,這不還因為見到丘處機就想起傷心事,在屋裏哭嘛。
丘處機見江清歡非不讓開,哼笑一聲,“我本看在你年紀小,不想與你為難。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便莫怪貧道了。”
江清歡跺了跺腳,皺着眉頭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喜歡強人所難?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殺人的時候要是乾淨利落一點,將人徹底殺死了,我表姐和隔壁老郭家也不至於像如今這麼慘。”
丘處機氣結,這小姑娘怎麼就血口噴人顛倒是非呢?任他氣度再大,都被江清歡氣得七竅生煙。
他手中長劍飛了出去,“小姑娘既然一意孤行,那就別怪貧道不客氣。“
江清歡笑嘆一聲,這道士竟然說要對她不客氣。
“白虎,咬他!”
白虎得了主人的命令,朝丘處機撲了過去。
丘處機長劍出鞘,想將白虎了結了,可哪有那麼容易。
白虎從小就是江清歡養大的,江清歡通獸語,平時沒少跟白虎玩鬧,增添力氣的藥丸沒少喂,打鬧的時候也沒少過招,白雕和白虎一雕一獸,本就是猛禽猛獸,這些年在江清歡的調|教下,武力值能比得上這些武林好手。
白虎一個猛虎落地式,目露凶光,露出那森森白牙朝丘處機咆哮,聽得在場的兩個小道士心裏都發顫。
丘處機本以為這飼養的白虎不如山林猛虎,誰知一看陣勢,還真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而這時,一聲雕鳴響徹天際,只見一隻白雕從半空俯衝而下,那雙爪竟是直直朝丘處機的頭上抓去。
丘處機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連忙避開,而這時白虎又已朝他展開攻勢。這些年來丘處機雖不能說是武林絕頂高手,但他身為王重陽的首席弟子,內外兼修,已有一定的聲望。可白雕和白虎訓練有素,攻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還要顧及兩個小徒弟會不會被禽獸誤傷,難免有些顧此失彼。
這時,江清歡呼嘯一聲,白雕和猛虎忽然就收了攻勢回到主人身邊。
江清歡笑容可掬地看着丘處機,“道長,我瞧你也是一番好意,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全真教縱然好,道長也確實武藝不凡,可也並非是沒有人比得上你。如果楊夫人和楊康有更好的去處,有什麼不好?道長說的極是,出家人,一心向道定然是不會有什麼苟且的心思,可道長畢竟是男子,瓜田李下,還是會給楊夫人造成各種不便。”
丘處機一愣,看向江清歡。
“道長以為我脅迫楊夫人,可我為什麼要脅迫她呢?她身上既無絕世武功又無家財萬貫,我脅迫她難道是看上她長得美?”
丘處機汗顏,他有些若窘迫,可又被江清歡這些腦洞清奇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但細想之下,江清歡說的確實有道理。不為財不為色,誰會無緣無故去脅迫一個孤苦無依的寡婦?
江清歡一向是比較推崇有話好好說的,一言不合就打架實在有損她冥岳之花的形象。想了想,又跟丘處機說道:“也不怕與道長實話實說,楊夫人是被金人擄走,是我從金人手中將她救下。你若是有所懷疑,不防去打聽一個月前,是否有一位金國王爺遇刺身亡,而與他一起同行的娘子則離奇失蹤。”
出名要趁早,師父向來都主張她可以高調一點,只是她不怎麼喜歡張揚。可看看人家黃島主,早就打開了知名度,有時候只報上名號,都不用動手就能將別人嚇得屁滾尿流。江清歡覺得要出名,就從現在做起。
江清歡的一番話,聽得丘處機瞠目結舌。刺殺金國王爺?就這個看着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江清歡淡定微笑:“看來道長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啊。”
丘處機:“……”
江清歡見丘處機一臉的懷疑,笑了笑,將七巧梭取下,只見七巧梭旋轉着飛了出去又飛了回來。
“咔”的一聲,院子裏一顆碗口大的樹竟然從主樹榦的地方應聲而斷,看過去,斷開的地方光滑得好像打磨過一樣。
丘處機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從這小姑娘手中輕輕鬆鬆飛出去的銀梭並未碰上那樹榦,只是從樹榦旁邊飛過而已。
江清歡微笑着,成功地在丘處機面前裝了個逼,“道長,你看我如何?”
丘處機還能如何,他本以為眼前的少女不過輕功好點而已,誰知人家小姑娘跟他徒弟差不多大,武功修為卻遠勝於他。且不說她殺了金國王爺的事情是真是假,光她露的這一手,丘處機就沒好意思再糾纏下去。
武林,從來都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對的。
江清歡成功地將丘處機嚇唬走,心裏美滋滋,正想要跟白虎和白雕去狂歡一下,卻聽到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
“你這小姑娘有點意思,那把梭子能讓我看看嗎?”
江清歡聞聲看過去,只見拐彎處站着兩個男人,一個一襲青衫不用說肯定是黃島主無誤了,至於另一個一身灰袍,十個手指還是好好的,就是右手拿着一根綠色的棍子。
江清歡看到那棍子,眼前一亮。
嚯,那不是被選為歷代最英俊瀟洒雪白乾凈的洪七少幫主嗎?!
包惜弱掙扎着坐了起來,眼前的少女看着秀美無邪的模樣,可沒想到說起那些殺人之事來,竟是面不改色。她後知後覺地害怕起江清歡來,那雙美目中流露出幾分驚惶。
江清歡看她的模樣,眨了眨眼,問道:“完顏洪烈害得你和丈夫失散,還害得隔壁老郭家那麼慘,我殺了他,你心中竟然不開心嗎?”
包惜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怔怔地坐在榻上,當她看到李萍給她的那幾幅畫的時候,心中恨極。不知道是該恨自己所救非人,還是該恨完顏洪烈不擇手段。可想起這段時間,完顏洪烈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那樣一個活生生的青年,竟然已經死於眼前這個紅衣少女之手,心中又有些於心不忍。
她眉頭微蹙着,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女並不可信,世上之人,除了她的鐵哥,誰都不能信。
江清歡看着包惜弱的反應,心中十分費解。都說為母則剛,可為何她在這個包惜弱身上,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個特質。
不過江清歡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她直奔主題。
“楊夫人,牛家村我們也看過了,也該要走了。”
“走?走去哪兒?”包惜弱一臉茫然,她看向江清歡,然後輕輕搖頭,“不,我不走。這兒才是我的家,鐵哥如果沒死,一定會回來牛家村找我的。”
江清歡一聽,鳳眼一瞪,“你不走?”
那怎麼行?!師父說讓她將包惜弱帶回去的!
包惜弱:“你不是說,跟完顏洪烈勾結的狗官已經死了么?完顏洪烈也死了,不會有人專門惦記着一個鄉野村婦。”說著,她垂下雙目,一隻手按在肚皮上,說:“我要留在牛家村,生下康兒,將他撫養成人。”
江清歡聽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打算包惜弱要是再不走,就將她打暈打包帶走了。不過凡事在訴諸武力之前,都要先曉之以理,否則就顯得她太粗暴了。
“楊夫人,你將楊康|生下來又能怎樣呢?你能教他習武?能讓他像他父親一樣將那楊家槍法耍得威風凜凜?你除了將他生下來,什麼都不能做。你是想讓他像你一樣,從小連小雞小鴨都不忍心傷害嗎?”
不是江清歡刻薄非要這樣往包惜弱心裏插刀子,她也是沒辦法。師父要她日行一善,最好能趕在包惜弱尚未生下楊康時,將她帶回雲南。可包惜弱卻頑固地要留在牛家村,她也是沒招了,才會出狠招。
包惜弱被江清歡的話一噎,愣着說不出話來。
過於善良之人活在太平盛世,尚且被人欺辱。更何況如今適逢亂世,善良到敵我不分,看見敵人頻死的慘狀就心生不忍要去救對方,那就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