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兩貓齊叫春滿園

正文014：兩貓齊叫春滿園

“你是新來的帥哥哥？”

“哎，請多關照！”我是十分的紳士。

“我是小蒲！”

“我叫高度。”

“嗯，叫我小不點吧，我叫你高度哥哥好不好？”

我傻傻一笑，像被勾引一般躁動不安，內心掀起了狂熱的討論。我終於知道小不點的含義，這是一個玩具型的“小”女孩，比普通的女孩整個就小一號：臉小一號，手細一號，腿短一號，鞋小一號，衣服小一號，胸部卻大了兩號，明顯的發展不均衡。聽說大胸女人容易跌倒，是因為局部突出，重心不穩，想一想小不點胸部這麼大，生活會不會比較累？這個感覺先入為主，以致後來我一見到她，不由自主地就會思考一個問題：她怎麼不跌倒？小不點身高1米414，有個綽號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說了。穿着高根鞋，有點像劇場的木偶。但這個女孩確實漂亮，聲音特別甜美，怪不得當播音員，綜合可能打75分。

“你，有男朋友嗎？”我問。

“沒結婚前你都有機會，公平競爭嘛！”小蒲驕傲地回答。

小施來吃飯的時候，已經只有洗碗水了，我們抹着嘴、挑着牙走向辦公室，看到他垂頭喪氣地回來，手裏抱着桶方便麵。

“你沒中獎，我還被人取笑了一頓！”看樣子他和銷售點爭執過，而且輸了。我愣了愣，有些失望，又覺得小施真滑稽，就好比說：今天股票漲了，嗯，昨天都拋掉了。

把300元掏出來還他，小施說願賭服輸。我說我其實是想讓你幫我跑一趟驗證一下兌獎規則。小施說那晚上我請你吃燒烤喝夜啤酒，我說行。

就這樣，小施和我成了好朋友，因為我的“耿直”。這是我工作上的第一個好朋友，而且奠定了我在公司的地位：試用期不必看人臉色，有事小施都幫我兜着。

下午我就要進入角色，先讓去電台部實習了解情況。電台部是甜甜大姐在負責，也就是行政級別的主管。40多歲的阿姨叫甜甜就已經有些滑稽，而我們還都得叫她甜姐，因為她手下管理着36個甜妹。

甜妹就是電話接線員，也就是當無聊的用戶打進電話來“傾訴心事”的時候，有一個聲音甜美的女孩在做你的忠實聽眾；當用戶需要聽一些特別的聲音，譬如**，一些開放的甜妹也會配合你。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聽不到，我想有些服務，絕對是大炮所鍾愛的。

晚上要求值班到9點，也就是說我9點以後才能下班。小施非要拖着我去吃燒烤，我看着台長傻不拉幾地笑，台長說去吧，讓小施給你講一講我們的工作，多多交流有好處的。

“你上過大學，以後一定前途無量啊，高大哥我敬你！”

“你多大？”

“22歲。中專畢業4年了，哎，老了，時光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畢業了就一直在做這個。”

“我比你大兩歲。聽說過聲訊台，但沒想到自己進入了這個行業。按說你是前輩，我敬你。”

“一起喝！”

“不喝乾你是我孫子！”

“喝乾了我是你兒子！”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把路邊一隻叫春的野貓驚跑了。一貓獨叫不是春，兩貓齊叫春滿園，因為小施說這個地方有很多站街女，30元一客，比串串香還便宜。

“我是從水城總台調過來的，那裏才是業務總部。有一個技術經理，姓謝，老是壓着我，***是什麼經理？就是經常不講理，他仗着研究生畢業，什麼也不教我，把我當小弟使喚了三年，現在的一切業務技能，我都是偷學的！”小施說。

“聲訊台是幹什麼的？聲訊台就是偷電話費的，干這行的時間久了，你就知道這個行業太沒有意思了，你就會連爹媽都不會相信了！所謂除了親媽皆有假，以後你就永遠都不會相信你所聽到的東西！”小施說。

“你別看台上那些甜妹穿得周五正王的，說話細聲細語的，看起來人模人樣，實際上個個都是花樣繁多，一上床都是放蕩不堪的！台上哪個男人都有一個罩着的小甜妹，在這兒，男人是稀缺貨。”小施說。

敢情好，我來對地方了。我偷偷一樂，問：“什麼是偷電話費？”

“這個行業，名其名曰信息服務，其實也就是以此有借口搞電話費的。信息服務是基礎，也提供一些基本的信息服務，譬如天氣查詢，但是賺錢的業務，都是帶色的東西，譬如午夜情話。不跟你說詳細的了，高大哥，我來這個行業，就是想掙點錢回家聚老婆。***，我本來是想做一條魚，游在工作的水中，可我現在做不到了，我在這水裏變成了水煮魚。乾的時間久了，我不知道自己出去還能做什麼，工資不高不矮，工作不好不壞，沒了激情，沒了拼勁。”

看得出工作了4年的小施很壓抑，很累，似乎連吃屎的勁都用光了。我想不知道幾年後的我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也像他今天一樣，只能找一個不熟悉的人訴說心事。/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