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堂課
校醫院被葉寒承包了一層，聽說她與校方簽了四年的長期合同...
此時，在校醫院的三層，葉寒的二十一個學生每人一間病房，全都老老實實地在裏面躺着。
蘇小明也是。
他不敢說話，害怕寒姐給他一拳，疼是次要的，萬一再把校醫院也炸了，那以後就沒地方救命了。
有個女的，她花了三秒鐘從空氣里提取雷電，然後毫不費力地炸垮了一棟樓，對外面的人說——誰能信？
直到天花板向他坍塌下來的那一刻，他才真正地意識到第二秩序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
唉，足足接受了十八年唯物主義教育，應該也算是比較堅定的了。
但真當超自然現象發生在你面前，而且威脅到你的生命的時候，三秒鐘，只需要三秒鐘就能徹底改寫你的價值觀。
蘇小明倚靠着病床柔軟的枕頭，心裏亂糟糟地想着很多事情，但又好像只想着一件事情。
從此就不是那個世界的人了。
蘇小明晃了晃腦袋，已經來了就不重要了，這樣挺好的，十幾億人里選五千，比什麼清華北大強多了，現在我是人上人了。
小學上四年——包學費。
畢業分配工作——打怪獸、保衛全人類，而且工作期間，薪酬優厚，假期多。
這好事兒咋就落到自己身上了。
蘇小明挺滿意的，第二秩序，這名字——聽着就很厲害！
出去說：我是第二秩序的、我在第二秩序工作、我們第二秩序......
然後穿西裝，戴墨鏡。
這是多麼酷的事情，這是在電影裏才會出現的畫面啊！
寒姐真厲害，不過也許以後我會比她更厲害。
囧，我的基因強度只有三十，寒姐起碼九十吧......
蘇小明在腦子裏想着很多事情，這時，嵌在牆壁里的電視突然亮了起來，葉寒的面龐出現在熒幕上。
“同學們，醫院的檢查報考已經出來了，你們都沒什麼大事，骨折也算不了什麼，配合醫院治療，後天出院。”葉寒緩慢地說道，“另外，現在我來給大家上第二堂課：小學的學習內容。”
“小學和高中理科一樣，開設語數外理化生六門課程，當然了，我們學習的一切內容都是和打擊異獸，消滅超古代遺民相關。我們的語文主要講述超古代遺民的語言和文字......”
二十一個人都全神貫注地聽課，葉寒講的東西正是他們感興趣的。
足足一個小時過去，葉寒沒有講任何逗趣的話，但誰也沒走神，因為這些東西都很有趣，而且剛被打過。
一個小時地全神貫注讓他們對自己將來要學習的東西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
除此之外，葉寒還告訴了他們一些其他的事情。
在第二秩序中，除了10%的戰死率，還有50%出現巨大心理陰影的可能。
也就是說，這個班裏的二十一個人，畢業之後會有兩個人戰死，還會有十個人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
這深深地觸動了他們的心，所有人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戰死的兩個人里，會不會有我？或者，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
眾人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他們發現，第二秩序超然物外，能夠身為其中一員固然值得驕傲，但也不能放鬆，因為第二秩序從事的工作十分危險。
最後，葉寒用一句話結束了第二堂課：“大家上了小學，就要好好學習，把知識都學到。”
隨後屏幕自動關閉。
蘇小明順着枕頭滑進被子裏，此時他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寬鬆的病號服，在被子裏縮着更舒服。
寒姐，標準的嚴師模板，一講就是一小時，連個笑臉都不給。
“你好，麻煩身體平躺，四肢和身體盡量不要重疊。”一個嬌俏的小護士推門走了進來，她的手裏捧着一塊透明的玻璃板，看起來厚厚的。
蘇小明不明所以，這是要幹什麼？但他還是照做了。
護士舉着玻璃板，隔空從蘇小明的頭上挪到他的腳上。
她用纖細的手指在玻璃板上敲了敲，一副清晰的人體圖出現在玻璃板上，裸的......
她按住屏幕一拉，肌肉和神經消失，只剩下骨頭。
“骨頭沒問題。”
按住再拉回來，肌肉慢慢出現。
“腹部遭受重擊，不過刻意避開了一些重要位置，你的基因正在修復這些損傷，不需要治療也可以好。”
繼續拉，蘇小明的裸體再次出現在玻璃板的表面。
小護士偷偷向下瞄，抬頭卻發現蘇小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咳咳，本錢不錯嘛，以後有時間可以常來。”
說罷，她扭着挺翹的屁股走了出去。
蘇小明面紅耳赤，這是被調戲了么......
心裏被挑起一絲火氣。
這個護士，不得不說，她的臉蛋兒和身材都是good的。
蘇小明心裏默念：紅粉骷髏、紅粉骷髏、紅粉骷髏......
他不是不近女色，但他不喜歡這樣浪的。最關鍵的是，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時，蘇小明剛剛升起的那點火氣一下子熄滅了，像是被澆了冷水。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也許，已經沒戲了吧。蘇小明很沮喪。
叮咚——
蘇小明的手機響了，是QQ的聲音。
他伸出手從旁邊的小桌上拿起手機，指紋解鎖。
郭騰蛟：小明哥，大學上哪啊？
蘇小明：還沒出成績呢。
郭騰蛟：要不和我去燕山吧。
蘇小明：看成績吧，我感覺今年我考爆炸了，說不定要復讀。
郭騰蛟：這咋能啊，不可能，咋還考不了一個一本嘞，考上一本就沒必要復讀。
蘇小明：嗯。
郭騰蛟：行了，不說這個了，過兩天同學聚會，來不來？
蘇小明：不了，好不容易從高中出來，不想再見那些高中的面孔了。
郭騰蛟：好吧，我也不打算去。
蘇小明：嗯。
郭騰蛟：不聊了，我去幹活去了。
蘇小明：嗯，改天再聊。
郭騰蛟：拜拜
蘇小明：嗯嗯
同學聚會？唉，想去也去不了啊，才剛開學，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呢。
不過...
蘇小明看手機的視線凝固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手指輕點，在陌生人名單中呼出一個熟悉的名字，這個意思是他把對方刪除了。
那天只是他一時衝動，現在他忽然後悔了。
他沉默了，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按了鎖屏鍵，然後把手機放到枕頭邊，沉沉睡去，全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