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命恩人
掉進水裏的時候,海棠覺得刺骨的冷,緊接着襲來的就是窒息和被水沖的無法抓握住一切的恐懼......
如果沒有那位婆婆,只怕鹿鳴和海棠是真的要淹死了。
這火堆,是那婆婆生起來的。海棠腿上的傷,是那婆婆給上了葯,鹿鳴給包紮上的。
然後鹿鳴去找柴火,婆婆則說是去弄點吃的來。
“......還有她怎麼能在赤水河裏將我們都撈上來呢?那水,多急啊......還渾濁......”海棠還在繼續叨叨。
鹿鳴早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這老婆婆,只怕非是尋常人。
“小姐,她不會是位巫吧!”海棠壓着聲音問,聲音顫抖。
巫,可不是能隨便議說的。
“是在說我啊!”蒼老的聲音,帶着笑,突然從頭頂傳來的。
海棠驚嚇的啊的一聲大叫起來,本能的縮起身子。鹿鳴也是渾身一緊,但還是勉力轉頭去看。
並沒有聽到腳步聲,但這老婆婆確實已經站到她們的身後了。此刻,老婆婆正俯視着鹿鳴,她因蒼老而滿是褶皺的臉被跳躍的火光照着,顯出詭異的明暗不定。
鹿鳴強壓心裏恐慌,站起身來,對着老婆婆一禮,“多謝婆婆救命之恩!”
老婆婆笑眯着眼睛,將手裏提着的血淋淋山雞直遞過來,“將這個處理了、烤的好吃點,就算是謝過了!”鹿鳴伸手去接,老婆婆卻是手一縮,身子微微一偏,同時腳輕踢海棠,“傻丫頭,狼哭鬼嚎的幹啥,來幹活!”說話間將山雞朝着海棠旁邊的柴火堆一扔,然後人走到火堆另外一邊一屁股的坐下來。
海棠聽到自家小姐和老婆婆在說話,就已經定下心來了。她埋在膝間的腦袋就慢慢的抬起來,可她的眼神一接觸到老婆婆,整個人又是“啊------!”一聲,同時海棠的手指指向老婆婆,神色則是又急又喜的看着鹿鳴,“小姐小姐,是她是她!”
因為急着想表達,反而表達不清了。這惹的海棠跟急切了。
老婆婆拿出枯樹枝打了下海棠的手指,“不要拿手指指我,粗鄙的丫頭!”
海棠吃疼,另一手握住被打的那截手指縮手到胸前,話卻是利索起來,“小姐,就是她帶我們找着你的~你昏迷在大山的那會兒......。”
是她!
鹿鳴再一次的認真看向老婆婆:一身尋常的冬衣,脊背微駝;頭髮中分,扎二條垂肩的麻花辮,髮絲黑白相間。嘴向內塌癟,因是年紀大了沒了牙的緣故。下巴微微的外兜。
樸實的老婆婆眯眯笑着,也是直面看鹿鳴。
一旁的海棠還在說著錢的事情,大意就是老婆婆要的錢也是獅子大開口的。
“我是不是認得你?”鹿鳴皺皺眉頭,認真的看着老婆婆目光半分不錯開。遲疑半會後,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她是真的覺得,眼前的這位老婆婆,面善。
“套近乎並不能使我減少要的金額哦!”老婆婆笑眯眯的,緩緩的說道,因為沒牙,咬字怪怪的。
鹿鳴一怔,救我們,為要錢?
“不然呢?”老婆婆似看穿了鹿鳴心裏的驚訝,笑眯眯的反問。
......
“所以,要五萬兩銀子!”老婆婆駝着腰,看着鹿鳴,又看看老阿婆,開口將她救人的事情說了,也開口,要了她需要的數目,“五萬兩買兩條命,不貴!”
貴,但和小姐的平安相比,是不貴。
可這個家現在最能做主的,自然是小姐鹿鳴。所以老阿婆不說話,只是心疼的看着鹿鳴,拉着她的手緊緊的不鬆開。
“好。但得等幾日,現銀,並不多!”鹿鳴點點頭,轉而喚了小丫鬟,“讓廚房給婆婆做些吃的,並將客房收拾收拾!”吩咐完,鹿鳴又看着老婆婆,有禮的道,“您若是不嫌棄,就先住在我家吧!”
“不用了,那過幾日,我再來!”老婆婆拒絕啦鹿鳴的好意,轉身就走了。鹿鳴到是喚她,問她落腳的地方,意思是送她回去,而且認了路,那等錢籌妥了,讓人送去也可。
“等錢籌好了,我會知道的!”老婆婆笑眯眯的看着鹿鳴,高深莫測。
等老婆婆一走,老阿婆急急將鹿鳴攙進屋去,舊的傷才掉些痂,新傷又添。
老阿婆一陣心疼,她忍着不多問,直到伺候鹿鳴上藥、換洗、吃了東西后躺下,才將心裏抓撓的話問出嘴來,“小姐,老奴還讓人進城去看您了。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還有你們回來了,啞伯呢?”
提到啞伯,鹿鳴反手抓緊了老阿婆,她想問“所以啞伯沒回來”但立刻就反應過來,如果啞伯回來了,在家裏的老阿婆又如何還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啞伯,也出事了!
鹿鳴的手微微攥緊,心口很疼,眼淚忍不住滴落下來。
老阿婆看到鹿鳴哭,更是緊張不已,可她也不好催問,就將鹿鳴一把摟在懷裏,“小姐不怕,小姐不怕啊!不好的事情,咱不想了,不想了!”老阿婆的眼淚也跟着出來了。
“我們遇着賊人了......!”等鹿鳴情緒平復一些后,終是將昨日發生的事情說給了老阿婆聽。
昨日的事情,恍然如夢啊!
原本日頭亮亮的,風吹着臉龐,冷冷的......然後就是,河水刺骨冰寒.....
等老阿婆聽完事情經過,是摟緊了鹿鳴哭的一塌糊塗。她心裏也是害怕,萬一小姐命沒了,那這個家,是真的就散了。
那她,也不活了。此時老阿婆也更加的肯定,啞伯,回不來了。
這件事情,鹿鳴和老阿婆一合計后,倆人當天就進城去報了官,畢竟赤石出現了賊人,這是好幾年都不曾有過的事啊。
官府受理了,將鹿鳴描敘的那兩人畫成畫像張貼了出來。可賊人究竟是否能抓到,又什麼時候能抓到,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一些村人則是去出事地點查看。
出事地點沒有啞伯的身影,驢車也沒見着。大家又沿着赤水河找了。並無結果。
啞伯和驢車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都不知道,驢車是真的沉進了赤水河底,但啞伯的屍體卻並不在赤水河底,他的屍體被沖刷到岸邊,然後被一名路過的男子給扛走了,此刻,正靜靜的、濕噠噠的躺在一間陰暗房間的地上,房間門外,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吱嘎---,門被推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