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五幕 說服III
一點資金？
先前為利奧的特殊之處吃驚的中年人臉色稍緩。
地下酒館的確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經常有一些走投無路的人，如果酒館方認為他們值得投資，也許會借一點錢給他們。
這表面上看很有人情味，但若無法償還地下酒館的貸款...下場會比原先更凄慘。
幾句話就露出自己的底牌，眼前的年輕人雖然清楚規矩，但對流程似乎十分生疏——看得出來，他迫切需要一筆錢，並且，他顯然不夠成熟。
意識到這點，中年人臉色也因此緩和，恢復之前的從容與平靜。
“任何事情都講究規矩，年輕的先生。”
“展示能力毫無意義，難道您想威脅我們嗎？”
中年人面無表情，故意嚇唬，“如果是這樣，您恐怕一枚銅幣也無法拿到。”
無言的壓力涌過來。
利奧立刻明白，這個中年人不會被簡單的騙術或者是話語迷惑。
“另外，上個月開始，抵押物的內容排除了無證明的情報，您要是想用口述消息來換金幣，恐怕不能如您所願。”
聽完這番話，利奧不禁在心底嘆息。
雖說他在上次穿越時了解到地下酒吧能提供貸款，但他顯然對此了解得不夠多。
終究是差了一點點的運氣？
“看來您沒有抵押物了。”
正當利奧思索着新辦法的時候，中年人露出莫名的微笑，讓利奧一怔。
對方似乎再打什麼算盤。
他緊接着道：“您看起來急需資金，說實話，我可以給您一些建議，比如，泰澀拉絲可以為您提供另外的服務。”
“什麼服務？”
利奧眉頭皺起，這個中年人或許有另外的企圖。
利奧還是很謹慎的，剛剛他表露出的一級“風綠”的力量來自於潭那給予的那根樹枝，現在還在他體內。
中年人或許從剛剛的“風綠”魔法里看出了端倪。
“魔法，寶物。”
中年人微笑道：“首先是'魔法接收'服務，您剛剛使用的魔法在帝國法書以及神殿中都無記載，您可以出售它，包括施法方式，元素運行等內容，當然了，我們不會刺探您的私隱，不會過問這種魔法的由來。”
“隨後，您身上似乎有着隱藏氣息的寶物，我們會派出專門的鑒定師，準確地判斷價值，如果您願意出售的話。”
作為岩城區的神殿使，中年人還是很守規矩的，沒有威脅，沒有壓迫。
可惜，兩種服務對利奧來說都行不通。
“風綠”以及隱藏氣息的力量都來自體內的樹枝，那是絕對不能拿出來的東西。
並且利奧不能繼續中年人所說的話題，否則容易暴露更多東西。
“不行。”
利奧堅定地搖頭，中年人微微眯眼。
實際上，利奧的反應也在中年人的預料之中，如果對方真的有出售寶物或者魔法的想法，就不會做出先前那番幼稚的舉動。
年輕，不清楚規矩，法師，資金短缺。
中年人迅速提取着眼前這名客人身上的特徵點，以隱匿的方式反饋給神殿之眼。
最後，他得到了反饋。
“雖說還有一種。”
中年人收起微笑，平靜地看着利奧，“不過您不會喜歡。”
“讓我送您離開吧。”
很自然的結束。
中年人轉過身去，朝着大殿內的某道門走去，利奧隨即跟上。
穿越密閉的通道，二人來到水城區的第四街道，離泰澀拉絲地下酒館的入口只有幾百米遠。
利奧本能地感覺到中年人有話要說。
他的直覺沒錯。
“年輕的客人。”
中年人微笑着叫住即將離開的利奧，左手光輝一閃，一袋灰色的鼓鼓的錢袋出現。
利奧訝異地接過錢袋，略微掂量一下，不解地道：“我看起來像乞丐嗎，還是說泰澀拉絲一向如此慷慨？”
這句玩笑話顯然恰到好處。
“哈哈，您真是風趣。”
中年人的微笑鬆弛一些，“和泰澀拉絲無關，這五十枚瑟薇塔銀幣是神殿對每一位境遇困難的法師的援助。”
瑟薇塔帝國的神殿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是根據帝國對法師的優越政策衍生的。
聽到這裏，利奧強忍住即將在臉上呈現的驚異。
他被當成法師了？
他對瑟薇塔帝國的法師規矩並不了解...這筆意外之財，究竟是好是壞？
時間不容許他多思考。
“...謝謝，說實話，我很意外。”
利奧咽下一口唾沫，盡量表現得沒那麼無措，他對中年人擠出笑容。
“很自然，幫助落難的法師，五十銀的關懷。”
中年人轉身離去，用不着打開街道的破舊側門，身軀直接穿入其中，留下最後一句話，“希望您能戰勝困境，每位法師都會經歷逆銀鍍金的過程。”
這一幕就像魔術，但利奧清楚，這是貨真價實的魔法。
“真是神奇...”
利奧不禁驚嘆，他明白，就算他現在再打開那道側門，也不會回到之前的大殿。
他平復心情，開始思索起現在的境遇。
五十銀幣...天降之財，對之前的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數目，根據1:100:10000的兌率，他已經擁有了五千枚銅幣，或者說，半枚瑟薇塔金幣。
如果運用得好的話，他可以把袋子裏嶄新的銀幣換成舊的六十多枚瑟薇塔銀幣，新舊銀幣購買力相等，只需找好商家。
可是。
最關鍵的問題，五十銀幣對他和瓊斯等人來說只夠維持短時間的住宿和生活問題。
購買盔甲武器等高額花銷是對抗敵人的基礎，然而，利奧估算過，起碼得要二十枚瑟薇塔金幣才能勉強支付。
對付強盜，成為傭兵，這兩件事自然是越快越好，為了達成這一點，他得快些將這五十枚銀幣轉化為五十枚金幣甚至更多。
正像那個神秘中年人剛剛說的。
這是逆銀鍍金的第一步。
“先返回吧。”
水城區街道陰暗潮濕，要是被人看見他手裏抓着個鼓鼓的錢袋，說不定會引來其他麻煩。
很快，他和瓊斯等人在某個街道的休憩點匯合，周圍沒什麼人。
他們都注意到了利奧手中的錢袋，面露喜色，眼中閃爍着光芒。
“雖然很好奇你拿到錢的辦法，但你不願意說也無妨。”
“看樣子數量不少，只要六十枚銅幣就夠我們生活好幾天了。”
“六十枚銅幣？我感覺只有四十多枚。”
“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
“你準備怎麼處理這筆錢，親愛的隊長先生？”
對於瓊斯等人的言論，利奧表情不起波瀾，內心卻有些無語。
不過這也很正常，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袋子裏裝滿了亮閃閃的銀幣？
“裏面裝有五十枚銀幣。”
利奧言簡意賅，將袋子輕輕放在幾人圍着的木桌上，響起清脆的碰撞聲。
清風拂過。
氣氛頓時陷入了沉默。
震驚之色在阿歷和瓊斯眼裏涌動，另兩名漢子難以置信地皺起臉。
開什麼玩笑？
要知道，五十枚銀幣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可是，整整五十枚瑟薇塔銀幣，五千枚銅幣！
五千枚銅幣，用其他袋子裝都能裝好幾袋。
說不出話，他們覺得喉嚨乾澀。
慢慢的，雙胞胎漢子目光下移，盯着木桌上的錢袋。
與此同時，阿歷和瓊斯對視一眼，奪走錢袋的想法在他們的腦海里掠過，但很快他們果斷地排除這個愚蠢的想法。
阿歷和瓊斯慢慢看向利奧，他們的眼神帶上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比起桌子上的五十枚銀幣，幾小時之內拿到五十枚銀幣的利奧更值得他們追隨。
“你們不用擔心這筆錢會惹來什麼麻煩。”
利奧將四個漢子心底最後一點顧慮排除，隨後平靜地揭開錢袋的袋子。
白色的繩子被拉開，灰布露出縫隙。
微弱的光芒溢出，利奧慢慢睜大眼睛，瞳孔收縮。
“...”
“...”
“...”
其他四名漢子陷入獃滯狀態，脖子僵直，身體微微顫抖。
從中年人手裏拿到的這隻錢袋，裝滿了印有瑟薇塔花紋的金色錢幣。
光澤純正的，瑟薇塔金幣。
估摸着四十枚以上吧，這還是之前某個漢子說過的話。
怎麼會這樣？
一瞬間，利奧想起了中年人說過的某句話。
“每位法師都會經歷逆銀鍍金的過程。”
那並非鼓勵，而是提示，逆銀鍍金，原來指的是這個？
那個中年人...最終給予了他特別的恩惠?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利奧皺眉，一瞬間收緊了錢袋，溢出的微弱金光消失了。
瓊斯等四名漢子迷茫地抬起頭，像雛鳥一樣看着利奧。
“看來...其實是五十枚金幣。”
利奧平靜糾正他的話，看着機械點頭的四個漢子，表情不變繼續道：“既然資金足夠了，我們就來商議接下來的分配...”
四名漢子面面相覷，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此時此刻，利奧在他們心中已經非常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