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戀嗎？
勤艾和趙二一塊兒攜手同力,在喻家的晚宴上掀起了一輪小高|潮。
關鍵兩個人還都覺得自己特別有道理。
特別是勤艾,一邊打還一邊說：“叫你妹欺負我妹！”
趙雲浪都快瘋了,一邊擋一邊嚎：“卧槽！關我什麼事？勤大,你他媽講理不講理？”
“有些事兒吧,真沒有理好講！”勤艾停了一下手,又一拳揮上。
總之,誰也沒讓着誰。
但勤小狼以矯健的身手更勝一籌。
他是沒學過那些貴族運動，什麼劍擊啊，可他媽是警察啊！
這下子趙二覺得自己更委屈了,眨巴眨巴眼睛，頹廢地坐在地上，落下了少男熱淚。
勤月亮着急了,這要是比哭的話,她哥肯定贏不了。
她哥啊，小學升初中,數學考了十七分,他們的爸爸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刺激,解了皮帶,抽了她哥一頓。
說好了就抽兩皮帶的,可最後別提打多慘了！
她哥光嚎，一滴眼淚都沒流。鋼鐵硬漢。
勤月亮自己也不大哭的,奶奶說，小孩子哭的多了,會把福氣都嚇跑。
當然,她也是真的不愛哭。
可現在，她憋紅了眼睛，腦子裏一下子回憶起來她們家以前養的那隻大白兔病死的場景。
感情就沒怎麼醞釀，她“哇”的一聲開始大哭。
哭了才知道，原來哭很簡單的。拚命嚎，拚命擠眼淚就行了。
“月亮別哭。”勤艾擰了下眉，要不是人多，他肯定還會在這句話的後面再囂張地加一句“哥哥打贏了，你哭什麼”。
他雖然也挨了兩拳，可趙二現在已經成豬頭了好嘛！夠解氣了。
好在，他雖然很熊，但不是傻熊。這話要是一說出來，有理也變成了囂張，更何況，他好像真沒理來着。
哭也得講究個先機。
趙芸芸一開始是哭了，可剛剛看她二哥和勤艾打架，一緊張，就把哭這事兒給忘記了。
現在哭還來得及嗎？
她不知道。
但感情是得醞釀一下的。
可不等趙芸芸成功地醞釀出眼淚來，大人們聞聲趕來。
大人們都帶着面具，尤其是這些上流社會的大人們。
沒有誰會在這種場合訓斥孩子，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微微一笑，各自帶走了自家的熊孩子，息事寧人。
各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友誼，肯定不會讓小孩子打架這種破事，給破壞了。
熊孩子和熊孩子分開之時，各自對看了一眼，心情都很複雜。
趙二就是有再多的委屈，這會兒也早就沒了眼淚。不過他遭受了這個無妄之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罪魁禍首趙芸芸就很是忐忑了，心裏想着這場架她哥沒贏，回家不定得怎麼處理她！
勤艾當然是無所謂的。
他贏了啊。
還覺得自己贏得漂亮。
唯一的不好，就是勤月亮還在哭，並且哭勢一點都沒有減弱的趨勢。
林如丹心疼壞了，連聲安慰她：“月亮不哭，月亮不哭了啊！多大點事兒。”
可安慰了好久也不奏效。
林如丹只能帶着兄妹倆，先行回家。
勤月亮人已經坐到了自家的車上，雖然沒有嚎了，但還在不停地掉眼淚，吧嗒吧嗒掉着大淚珠子。
勤艾急的撓了下頭，無奈地講：“妹妹啊，你說吧，你到底讓我怎樣，你才能停下哭啊？”
勤月亮抽噎了一下，抽抽着說：“你，別管我，我也，不想哭了，可我，停不下來了。”
大約是被人點了哭穴。
勤月亮一直哭到回家，苦累了，枕在勤艾的胳膊上睡沉了。
這時候要問勤月亮，有個大她六歲的哥哥是什麼體驗的話，她可能會說哥哥有點像爸爸，雖然他的胳膊比爸爸的細多了。
寒假很快過去，兄妹兩人的關係莫名奇妙就變成了另外的一個樣。
雖然依舊拆台，但勤月亮知道的，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奶奶說，家人就是這樣，在家拼刀，對外一致，沒毛病！
勤月亮和趙芸芸上的是同一所學校，但不一個班。
她們這所學校是按成績排的班，勤月亮在A班，趙芸芸在D班。
開學的第一天，趙芸芸帶着一寒假的怒火，跑到A班的門口，準備找勤月亮的麻煩。
無獨有偶，還是認為自己平白被揍了一頓的趙二也糾集了自己的夥伴，去圍堵勤艾。
可誰還沒有幾個小夥伴呢！
於是，小夥伴們對小夥伴。
勤月亮女王上身，又眼疾手快，拽散了趙芸芸的小辮子，把美麗高傲的公主愣是虐成了一個瘋女人。
趙芸芸也沒好意思去告老師，大家都知道先找事的人是她。
至於另外一邊，肯定是勤艾又贏了。
下午四點半。
司機老趙先是去了小學接勤月亮回家。
再開車前往兩條街之隔的初中接勤艾。
今天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接到了勤家兄妹，老趙開車返家。
可車裏的氣氛說不好哪兒怪，就是讓人感覺有些異樣。
老趙從後視鏡里看一眼，發現勤月亮的校服扣子掉了一顆，隨口問：“小姐，衣服扣子怎麼掉了？”
勤月亮肯定不會說是打架的時候扯掉的。
她哼唧了一下，小聲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掉的！”
小姑娘的面兒皮薄，說點小慌，臉都紅透了。
勤艾撇了撇嘴，替她圓謊：“能怎麼掉的？”
勤月亮的神經頓時緊張，瞪大了眼睛看她哥。
勤艾只覺好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臉，寵溺地又說：“肯定是被課桌勾了一下，你還不知道。你說你是不是傻？”
勤月亮噘了下嘴，她還沒說呢，她哥右邊的脖子都紅了一道，他故意把領子豎起來擋住了，她都沒有揭穿，他還說她傻！哼！
兩個人的眼神在拼刀。
但一下了車，勤月亮就撲到了他們奶奶的懷裏，很有默契地替她哥遮擋。
勤艾很順利地在他們奶奶的眼皮子底下溜上了樓，脫掉了藏在校服裏面被扯爛了好幾處的襯衣，換上了一個半高領的居家服。
他呼出了一口氣，很是欣慰地想，他們家的小女王長大了哈，都知道看透不說透，還知道打掩護了。
兄妹之間感情好的象徵，大約就是現在這樣……一起成長，還有一起糊弄父母。
父母表示……好糟心。
——
小的時候，孩子們都覺得上學太煩了，像大人多好，不用上學，更不用學習。
可只有等真的大了才知道，活到老學到老那句話不是虛的。
不學習，可能會被淘汰哦。
富有上進心的艾果兒長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是遠近聞名的指紋專家了。
勤簡也帶着自己的創業成果，空降勤氏，並且很快就穩住了股東的心。
三十幾歲算不算中年？
這是艾果兒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名詞解釋上規定了四十四歲以下都叫青年，可說實在的，三十幾歲的她，已經有了一顆人到中年的心。
有時候會覺得恍惚，看吧，一不小心，兒子都到了早戀的年紀，恐懼。
人到中年的婚姻也不是沒有危機。
不管那些危機是真的存在還是假的，夜深人靜的時候，心底也總會晃上一晃，她已經和這個人，哦不，和這頭狼，過了小半輩子了。
似乎是人生走到這裏戛然而止，也沒有什麼太遺憾的事情。
但誰都不會嫌命太長，因為誰都有總操不完的心。
想啊，心若沒有挂念，又何來的操心。
這晚的臨睡前，艾果兒把最近操心的事情在心裏列好了一個表，說給勤簡聽。
“你兒子都上初三了，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你要和他好好地講一講男孩子青春期的問題。不是不可以早戀，早戀拉拉小手親親小嘴都可以，但只能到此為止，不要在身體還沒有完全發育的時候，去做傷害身體的事情，不能害人害己。
咱女兒也上三年級了，我不是跟你講過，上一回我下班早去接她放學，剛好撞見一個小男生送她東西。那小男生還沒咱女兒高呢，戴個小眼鏡。哎呀，其實我也不是嫌棄他的長相，就是現在他們這個年紀，就算早戀也太早了吧！好歹也得等到上初中呀！”
勤簡坐在床邊，在擦護臉霜。
你兒子和咱女兒這個稱呼，他也就不吐槽了。
她羅嗦，他更不用吐槽。
他老婆比較奇葩，不是結婚之後才變得羅嗦的，而是打小就是個話嘮。
就事情的本身來講，他還是覺得她操心的有點多了。
一顆心，分成了兩半兒，一半用來操心兒子，一半用來操心女兒。
那他呢？
勤簡自己都聞見了一股濃郁又嗆心的酸味。
那邊的孩子媽還在緊皺着眉頭，瞎操心。
他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我最近在招秘書，不想用唐澤那個糙漢子了，我想找一個年紀在二十二到二十八歲之間，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之間，學歷只要認字就行，關鍵是長相要好，至少得像那個演電視的關曉玲。”
她老公完全沒和她在一個頻道。
艾果兒懵了一下。
接着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她惡狠狠地說：“關曉玲！我看行！”
勤簡咧嘴笑了笑。
得，還會生氣就行。
別說是找個像關曉玲的，就是關曉玲本人，也沒可能的。
嗯，首先唐澤就不會願意。
勤簡還是找了一個空閑的周末，一吃完早飯，就叫了兒子一起到草坪上跑步，就為了和他談青春期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才一下子明白了，想當年他爸找他談事時的心理。
真的，有點刺激。
勤簡開門見山地問：“你有女朋友嗎？”
“沒啊！”勤艾就知道叫他單獨出門有目的，但沒想到，他爸是因為這麼三八的問題。
他回答的同時，低頭，輕挑着眉梢。
“那你們班談戀愛的人多嗎？”
“多。”
“你怎麼沒談一個？”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都說說。”
“又要學習，又要打遊戲，沒時間。這是假話。
又要學習，又要打遊戲，沒時間……也沒碰上我喜歡的。這是真話。”
這話說的，讓勤簡沒有一點脾氣。
他站了起來，凝視着不遠處的鞦韆，“哦，那安全套你知道怎麼用嗎？”
勤艾覺得自己聽到了個笑話，他有這麼老土嗎。
那種無人販賣機，滿大街都是。
“爸爸”，他扯了下嘴角。
勤簡“嗯”了一聲，“我是告訴你，別看你現在都已經遺|J、晨|B了。但，十八歲之前別給自己用安全套的機會。”
要不要這麼限級制啊，勤艾捂了下臉，“哎呀，知道了。我雖然是一個臉皮很厚的男孩，但我也會難為情好嘛，爸爸！”
“嗯，我就是告訴你經驗。放心，等到你真的成熟了，有你用的機會。”勤簡的內心沒比他兒子表現出來的囧少多少，可當爹了，總是要淡定一些的。
勤艾捂臉哀嚎：“求你別說了爸爸。”
“好的。”勤簡暗想，其實他也說不下去了，好尷尬。
兩個人從草坪回來，誰都沒有理誰，就分別鑽進了房間。
足以說明父子倆的尷尬程度。
另外的一邊，母女談心就和諧很多了。
“寶寶，想談戀愛嗎？”這是艾果兒的開場白。
勤月亮可是個乖孩子，都被她媽給嚇傻了。
“媽媽，我才多大啊！”
“嗯，媽媽也覺得你年紀小啊……可是誰知道呢！你們班不是已經有小男生追求你了！”
勤月亮翻了下眼睛，“切，比我哥長的都丑的男生我才不要呢！”
女王的眼光是很高的，她可不喜歡那種五官都還沒張開的小屁孩。
艾果兒的心裏，有稍稍地鬆懈了一下。
心裏想着，怪不得人家說，女孩子要富養。
眼界很重要。
像她女兒，爺爺是老年帥哥、爸爸是中年帥哥、哥哥是少年帥哥的話，眼光熏陶都被熏陶的很高了。
這樣的話，追她的男孩不是帥哥肯定是不行的吧？
艾果兒又稍微鬆了口氣，接着給女兒下套：“那你們學校有沒有校草的？”
“有啊！”
“很帥的嗎？”
“還行吧！五年級的男孩，籃球打的很棒，很多女生都說他是流川楓。我可沒看過那麼老的漫畫，我也不覺得他長得特別的帥。”
“那你的眼光很高啊！”
“一般吧。”
艾果兒嘆了口氣，斜眼看了一下她女兒可愛的小臉。
她是有些惆悵的，回想當初，她小的時候，可是很想談戀愛的哦！
不過，這種強烈的想法出現的時候，她上初中了。
可能現在和她女兒談論這些問題真的有些早。
勤月亮知道她媽找她說這些的原因。
還不是因為那個死華超，都說了，她才不會和他談戀愛的，還非得在學校門口堵她。
她幾不可見地皺眉：“媽，我早就把東西還給他了，你放心好了。”
艾果兒的臉上在笑，但說真的，放心不了。
勤月亮又說：“媽，這件事情是我們的小秘密，你不許告訴我爸。”
“呃……已經說了。”艾果兒苦着臉，雙手合十，求原諒。
勤月亮就知道會這樣，她撇嘴，“那你不許告訴我哥。”
“這個絕對可以保證的。”艾果兒信誓旦旦地保證。
不過，真沒瞞幾天，勤艾還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