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0-丟失的記憶XVII
訂閱不夠呀啵啵啵啵綱吉手指抓緊了披風,他們到達了最終目的地。
“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審神者的管理,刀劍們就疏於打理了。”
率先跳到門前的狐之助望了望幾乎掩住門階前小徑的荒景后,對他這樣解釋。綱吉站在石階下,暖褐色明亮的眼底里映着狐之助小巧的模樣,透出漫漫茫然。
他其實還不太能明白審神者同刀劍付喪神之間的關係,狐之助告訴他的大多是沒用且雜亂的信息。他目前唯一掌握的不過是——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他必須通過打敗「時間溯行軍」的方式,集齊所有刀劍付喪神,並將他們刷滿級才能夠回家——除此以外,狐之助也只是簡單的告知他被分到了一間強大的本丸而已。
現在狐之助說‘刀劍們疏於打理’的話,在綱吉聽來,除了字面意義外,並沒有任何特殊意義。
而在「時之政府」的授意下,故意隱瞞了新任審神者不少事情的狐之助則在剛剛故作輕鬆的寬慰之語結束后,裝作不經意的抱着自己軟軟蓬鬆的大尾巴,自下而上,故作萌態的凝望着它面前的新任審神者。它有些擔心,新任審神者敏銳察覺到這間本丸掩藏不住的蕭條和滿溢的暗墮氣息。
而實際上真的什麼都沒看出來,也沒有感覺出來,只覺得這環境有夠幽靜的綱吉有些拘謹的站在旁側,等着狐之助推開門。他忍不住的發散思維去想,那些古代名刀劍付喪神都是什麼樣子的。
是像狐之助這樣的狐狸妖怪?還是能夠口吐人言的刀劍模樣?亦或者是長着雙腿雙手的會行走的刀劍?!已經自行腦補一大堆,並不知道萬物皆可萌的沢田綱吉最後腦袋裏描繪出來相當驚悚嚇人的畫面。拚命的搖了搖腦袋,驅散自己不合時宜的想像,綱吉默默告訴自己,應該不會那麼的糟糕——
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呢?!
他又忍不住的去擔心,跟一群妖怪生活在一起。膽小的沢田綱吉每每這樣一想就忍不住的腿軟。少年白嫩的面容愁苦的皺起來,眉眼中全是胡思亂想來的憂切。
狐之助在發覺它面前心不在焉的新任審神者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猶疑來后,暗暗鬆了口氣,這位奔波於「時之政府」和審神者本丸間的狐狸式神不動聲色的移開自己落在新任審神者身上的目光。繼而,在綱吉忍不住驚嘆的表情中,敏捷地躍起,可愛的梅花爪子拍在門扉上。
原本被緊緊關着的門便被打開了。
吱呀一聲。
“進來吧。”
狐之助靈敏的落在門扉豎立起來的門檻上,歪着頭,回身朝年少的新任審神者招呼道。綱吉眨了眨眼睛,在狐之助督促的目光下,暗自提了口氣,給自己鼓足了勇氣,踩上了石階。
等他扶着門扇,跨過門檻,走進宅院裏面的時候。倉惶抬眼,綱吉這才發現,宅院裏空蕩蕩的,並沒有他所想像的妖怪橫行。
這是一座從分佈和建築風格來講,積澱着歷史古舊的宅子。
饒是綱吉在宅外便有所察覺,但進入到裏面的時候,還是被那木架草頂的干闌式建築,塗為赤白(即:柱樑塗朱,牆壁刷白)的邸宅而驚嘆。開敞錯落的對屋間有游廊相連,南面有園池,池旁設亭榭。和平安時代貴族偏愛的「寢殿造」式樣的五開間木架建築極為相似。
這種風格的老宅子,綱吉只在小時候被奈奈媽媽帶着去京都遊玩的時候見過,總覺得這風格和自己畫風不搭的綱吉更緊張了。他在這種古風詩意的宅院下只能聯想到十年後的雲雀前輩,而一想起那位十年後多着和服,寡言冷漠的前輩親手把他打進小卷的雲增殖空間而差點窒息死掉的事情,綱吉突然隱隱覺得自己胃都有些抽搐發疼。
[稍微能明白入江君每每胃痛的心情了。]
“審神者大人,您還滿意嗎?”
狐之助有些驕傲的環視「時之政府」斥重金所打造的本丸。
為了能吸引更多審神者而來,政府在硬件設備上花了不少功夫。雖然因為這間本丸居住的刀劍男士的緣故,原本應該栽種更多綠植,花團錦簇,更加漂亮討喜的宅院變得荒涼,繚繞着讓狐之助都感到不適的黑暗氣息。但審神者看起來並不介意的樣子,狐之助發現這點后再次鬆了口氣。
“欸?嗯,很漂亮!”被突然這樣詢問的綱吉慌張點頭。
跟在狐之助身後,朝着本丸深處前進的綱吉眼睛應接不暇的看着這些在他日常少見的景緻。大概深秋的緣故,這庭院中種植的樹木都枯掉了最後的舊葉,枯楞楞的朝天橫去。綱吉認不出這樹的品種,眼神隨意的掠過,又游移到染着些暗褐色污穢的障子門上。
他盯着那片白色突兀的暗褐色不放,總覺得那臟漬的痕迹有些微妙。或許應該說,他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類似的痕迹。兀自想着,反倒是腳下沒有注意,遲遲上線的廢材體質全面爆發。
綱吉在狐之助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在這他到訪不足一日的異世界,達成第一個平地摔。左腳絆右腳,連身上裹着的厚重披風的一角都纏進雙腿中,這一跤摔得太慘,以至於塵土飛揚,嗆得他還沒從地上爬起就又咳得驚天動地。
“……您沒事吧。”
狐之助從初次見面起,便總是在一遍遍的刷新對於這位新任審神者的認知。先是那被它的出現嚇到,然後是極化短刀配匹馬都不可能達到的可怖機動值,耀目的火焰,繼而就是現在。
“嗚……沒、沒問題。”
吃痛的從地上起身,綱吉瓮聲瓮氣的回答狐之助的話。
他低頭小心翼翼的看摔破的掌心洇出血絲,輕輕吹了吹,又看到了自己沾滿塵土的厚披風。心裏對送這披風給自己的狐之助暗道幾聲抱歉,再抬眼,他才察覺自己左腳空落落的。他那隻摔飛到遠處的木屐孤零零的落在遠處一旁,差一點就要掉進架高的游廊地板下,堪堪扒着邊緣。
默默垂淚,綱吉心疼自己三秒。
自覺又丟人現眼了的綱吉伸出已經髒兮兮的手,忍不住抓了抓自己胡亂翹起飛斜的褐發,這是他慣有的小動作。接着,他試圖以單腳艱難的移動身體,撿回自己的鞋子。
狐之助本想要跑過去幫忙的,但看到新任審神者已經先它一步跑了過去后,便停止動作。靜靜站在原地,等待新任審神者。它不動的時候,更像是尋常被擺放在家中做裝飾品的精緻可愛的玩偶。只除了頭頂豎起來的耳朵偶爾晃動。
那邊綱吉苦着臉,越過沒腰深的草叢,人生已經被廢材和平地摔徹底統治的沢田綱吉這時候還有力氣自我安慰——還好鞋子沒有真的摔進草溝,不然他還要狼狽的爬進去拿——心塞的如此想着,綱吉彎下腰,手指去勾木屐前方的鞋繩。
夠到了。
因為這種小事而感到滿足的沢田綱吉一點兒也不愧對他「廢材綱」的稱呼,開心的彎了彎眉眼的他準備直起腰的瞬間,突然感到頭頂涼風颼颼。餘光瞥到寒光一掠,他下意識的向後撤步,腳下踉蹌不穩的使他倒坐在身後的深草之上。韌勁喜人的荒草,即使在這即將步入隆冬的時節也仍舊繁茂,只是顏色枯槁。
左手緊緊抓着自己的鞋子,褐色的瞳眸溢滿驚恐,綱吉看着突然插在他鞋子掉落之處的一柄刀刃泛着冷光,染着血色,刃身有些彎弧的長劍。驚嚇過度的他忍不住后怕的想,倘若不是他稍稍快了一步,現在他伸出去的手和他的鞋都會被這把不知道哪裏來的劍死死釘在地上的吧!
完好無損的手突然因這後知後覺而感到莫名抽疼,綱吉左手手指覆到他右手的手背上,瞪圓的褐色眼瞳順着那劍身向上看去——
“嘁,沒有擊中嘛。”
夾雜着惡意的清冷嗓音,綱吉迎上的是雙如同番石榴般緋紅的冰冷瞳眸,沉沉血色里繚繞着濃郁不散的暗煞,這使得對方原本漂亮的容貌顯得有些扭曲冷郁。
是一個比他稍大些稍高些的少年。
對方黑髮在腦勺后被白色的緞帶系住,挽起個小巧的蝴蝶結,放在肩窩處;蒼白如雪的面容上攀附着黑色古怪的繪紋;再加上一身黑色復古華麗樣式的軍裝外套,敞開衣襟里透出來的馬甲上釘着的一排金扣。一時間綱吉心底冒出這個人是個使劍的幻術師的判斷。
在他的記憶中,只有術士身上才會存在這種詭異而極富個人特色的標記,像是專屬記號一般。像是掛着彭格列十代霧之守護者的六道骸,又或者是在Varia的霧屬性Arcobaleno瑪蒙。
“審神者大人!”
莫名黑髮少年的出現似乎讓狐之助突然緊張了起來,狐狸式神突然高昂的語調喚回了綱吉被對方突然供給而怔住的意識。他連滾帶爬的,在容貌紇麗的少年用塗染着艷麗丹蔻的手指緩緩從地上拔出刀劍前,從原本跌坐的地方挪開。
綱吉非常害怕對方一聲不吭的就來個二次攻擊,圓滾滾的褐色眼底浮現驚懼的水色。
“您是在害怕我嗎?”
慢條斯理的將插入土的刀劍收回腰間,緋瞳輕輕眯起,容顏漂亮俊美的黑髮少年饒有興味的歪了歪腦袋。綱吉之前在狐狸式神那裏見過同樣的,試圖表現給他自己軟萌無害的動作。那個時候他心裏覺得狐之助是妖怪,並不覺得軟萌;而現在,他的超直感叫囂着眼前少年的危險,自然也不覺得對方像他所試圖表現出來的那樣人畜無害。
那雙紅寶石般瑰麗的眸子中蓄着綱吉曾在十年後白蘭·傑索的紫羅蘭眼瞳中見過的惡質殺意。雖然目前已經和白蘭變成為了好朋友,但被十年後的白蘭一度逼上絕地,險些被殺的綱吉,身體和靈魂皆牢牢記得瀕臨死亡的痛楚。非常危險,不需要超直感,他也能夠明確感知到。
“啊啦啊啦~”
大抵是看出了綱吉的防備,黑髮少年的唇邊扯起一個寡淡敷衍的斜弧,由容貌所帶來的媚惑混雜着股邪肆,淋漓盡致。啊……感覺比剛才更危險了。綱吉繼續維持着受到驚嚇的模樣,相當敏銳的感知到對方突然暴漲的殺意。嗚,好可怕QAQ
“審神者大人……”
旁側的狐之助跳到身體僵直的新任審神者瘦弱的肩膀上,試圖讓這位本來就膽小還會平地摔的審神者不要過於驚慌。但它的接近並沒有給綱吉帶來什麼安慰,並不覺得狐狸式神一定是站在他這邊的綱吉神經更緊張了,他原本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忌憚警惕的綱吉已經做好下一秒燃起死氣之火的準備。
“這位是加州清光,您的初始刀劍。”
不知道自己也同樣被戒備的狐之助在新任審神者耳邊小聲這樣介紹到。接收到這樣訊息的沢田綱吉猛地抬眼,他難以置信的重新打量眼前的黑髮少年。
因、因為在他的想像里,刀劍付喪神們並非是人類的模樣,他一直覺得是妖怪一樣讓人恐懼而可怕的存在的……和他在進入本丸前,腦袋中描繪出的會跑能說話的刀劍模樣相較。
沢田綱吉一瞬間覺得——
刀劍付喪神們或許並沒有他想像中那般可怕。
也不一定……?
“不是要讓我道歉嗎?”
“攻過來呀,騙子。”
持長劍,靜靜站在蒼藍電光中的龍級審神者口吻冷漠。紅艷的唇邊綻開一朵繚繞着毒咒的笑,眼裏瘋狂與死寂半摻。她幽幽的挑釁,臉頰處暈着病態的緋色,赤如火焰的靈力場因她的全力以赴的氣勢而顯現,宏大中又透着股獰妄——
一直傍在彭格列年少首領身邊,有時因動作幅度太大而不得繼續蹭在主人肩頭的天空之獅飛浮在空中,小小一隻,動作靈敏度比其主人更甚。在年少首領由於對手未知的能力而拉開距離時,它終於重新躥到肩胛處,前掌軟軟的肉墊抬起一隻,智商會隨着力量的增長而上升的納茲被龍級審神者撩撥的怒氣和戰意昂揚。
它恨不得飛撲過去,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撓她!喉嚨間呼嚕呼嚕的低吼更重,連帶着都開始磨牙的天空之獅真的是被氣炸了。它仰起自己滾着橙凈火焰的小腦袋,抵住年少首領的脖頸,鬃毛圍蹭着,拱來拱去的要主人來一發X-BURNER。
“納茲,別衝動——中了對方圈套。”
年少首領並非心高氣傲,但在死氣狀態下,他也確實會有屬於少年人的衝動。不過龍級審神者給他下套,引他入瓮的態度太過明顯了——並非是藏匿,來個出其不意。而是相當狂妄的將自己要設詭計的意圖昭告於眾,甚至於,她就站在自己的陷阱邊緣,傲慢猖狂的尋釁對手自己主動跳下去。
即便是年少首領,心裏也自然會不爽。好吧,是非常不爽,並且想打她。褐發少年即使是「可暈染調和一切,吸收包容一切」心胸寬廣的大空,但也是個正常普通的凡人。不是那種一點也沒原則,被打了左臉還要揚起右臉給對方的「聖人」。
憋着這股糟心至極的怒氣,他試圖讓自己維持戰鬥時的絕對冷靜。
好在,他使用死氣之火時,似乎總會有點面部神經僵硬的併發副作用。冷着一張在死氣下,比常態稚嫩清秀的容貌更精緻,而顯得格外俊美的臉,表情寡淡,金紅眼瞳冷凝如寶石。在這裏,在當下,沒有人能捕捉到他情緒的波動,也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所有人只覺得,競技台上的迎風默立的少年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塵埃滾滾里,也不掩其濯濯之姿,崢嶸之傲。
除了巴不得讓年少審神者受激,生出血氣之勇,而前來主動赴死的龍級審神者。
“小畜生都比你有種。”
龍級審神者所說出口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了。
假使平素里冷靜理智的她站在此時的她面前,大概都難以置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言辭來。可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她只滿心滿眼的都是要讓眼前這個謊話精少年消失,這輩子都不能再張嘴說出哪怕是一個字來。
少年結意氣。被侮辱至如斯,即便彭格列家年少審神者那麼好脾氣,好教養的少年也沒有必要再忍耐下去了。金紅色的眼眸中灼燒着靜靜的怒火,張開五指的掌心裏,焰團由主人的情緒起伏而粲粲躍動,灼灼延延。
焰流引着彭格列年少首領高飛,直入雲端。年少首領雖憤怒,可也是在縝密分析過形式后才行動的——如果龍級審神者將陷阱佈置在自己周遭,他在同一水平面,無論如何都會觸發機關——屆時,遑論接觸到已經歇斯底里的對手,他自己也會荊棘纏身。他不想有勇無謀的,在不知陰陽術根系深淺時,太過激進冒險——
那末,同龍級女性審神者在一點,從她正上方接觸的話……對手給所持的長劍附上的雷電之術皆以四周型而動,將施術着圍繞在正中心,呈保護圈將四面八方的威脅全部掃蕩殆盡——但是上下卻無論守勢還是攻勢相當薄弱,大概是以前她從未對戰過能夠地遁或空遁的對手吧。
他一個閃身,試探性的在偏移正頭頂的高空位置落下,在如蛟龍的蒼青色電光打過來時,便一個九十度直拐,呈線狀的光卻無法硬生生的止住勢頭,隨他拐角而去。來回試驗了幾次,年少審神者也摸清了雷電屬性的陰陽之術,惦記之前想好的計謀,在掌心凌動的死氣助力下,他先是在高空隱匿身形,然後驀地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卻是以急迅不緩之勢朝龍級審神者頭頂的位置墜身。
只有這一次機會。
彭格列家年少審神者做好萬全準備。他將在接觸對方的前三秒,將左右手前置,輸出超大量的——對身體無甚傷害的「柔之炎」緩力。火焰的光芒也將會遮蔽龍級審神者的視線,只要讓對方的意識從戰鬥挪開一秒,他便有自信奪勝。
咬緊牙關。在緊要關頭需打起全部注意力,絕對專註的年少首領不允許自己失敗。裹捲風勢,以雷霆萬鈞之勢向龍級審神者顱頂襲去。仰臉,她癲狂至靜寂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似讚歎又似嘲諷的彎了唇畔。
自年少審神者顯露了——冰封墮魔成鬼的一期一振——那招「死氣零地點突破」之後,龍級審神者除了提防少年的近身外,也在思考少年力量的構成。
源自生命之力的死氣之火那樣絢爛霓漫,似乎無窮無盡的可從少年瘦弱的身軀里生出。龍級審神者雖驕傲自負,卻不愚蠢。少年可生出寒冰的火焰,顯然是不懼怕水的,所以她選擇了雷電為助力;少年想要近身戰鬥的想法雖巧妙的藏在謹慎里,可也不難判斷出——是想同樣的封住她的行動吧。
真是可愛又天真的人啊。
倘使龍級審神者有哪裏讓彭格列年少首領望塵莫及的,大概就是心計了。有着那樣若琉璃清潤,一眼看去便可覷其全部的透徹雙眸——實在是太犯規了啊。如果不是在這裏,如果他不是暗墮本丸的審神者,又或者他不維護那些暗墮精怪的話……她大概會想和少年親近,成為朋友的吧。
沒有如果——
龍級審神者唇邊初次漾着淺淺溫婉的笑弧,她抬手,一張由血液繪着咒的符紙出現在她指尖。漫天的血花從她指尖爆開,以血祭咒,她這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突襲夾雜着電光雷鳴,成盾抗禦。措手不及,在火焰推進下成不可止的猛墜狀態下的年少審神者交替雙手置身前,以他所能發出的最大火焰也不能避免,他將狠狠撞到那巨大防禦盾面的肉疼結果。更別說他都能看到的,那盾面波紋涌動的能量。
“納茲!防禦模式!”
由天空之獅變作的,擁有防護功能的初代披風裹在身上,以右邊未受傷的臂肘為先鋒,左手還持續輸出火焰。儘管他已最大程度的減了勢頭,撞上去的時候仍發出好大一聲砰響,同時——年少審神者聽到了牙酸的,骨骼錯位的聲響。他不去想他到底是不是骨裂,或者手骨脫臼了。忍痛從那虛空的盾面掙紮起身,這個時候他才發覺,原本堅硬的防禦的截面化作沼澤,以不可抗力吸他進去。
先是雙腳,雙腿——下半身陷入其中,遭受到的挫骨揚灰的碾壓。痛聲從唇齒間逸出,連帶披風狀態的納茲都發出悲鳴。受傷的手臂卷着剛屬性的火焰,無論如何敲擊、攻擊也無動於衷,年少首領金紅色的雙瞳里產生細微動搖。
在他下方,龍級審神者血肉模糊的雙手,淋漓鮮血並未停止。
她仰臉,靜靜的看着這個被她抓住的強大又耀眼的少年。何德何能啊,她想,那些妖魔鬼怪能被這樣的耀眼的人拯救,憑什麼他們傷害了人類還能得到救贖?
她神經質的怪笑了一下,將之前那抹好看溫婉的笑容全部破壞殆盡,繼而她又哈哈大笑起來。大笑讓她感覺好了很多,因為年少審神者之前講的那些荒誕可笑的謊言就像一個可怖的負擔一樣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