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絹花
契鬼的聲音像是受到干擾的電流,後半段的囑咐像是卡殼的磁帶一樣吱吱嗚嗚聽不大清楚。
“........總而言之,那個...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找個地方等紅姐的信號了?”
看着又變成一隻普通紙鶴的契鬼,思來想去它應該是這個意思才對。
“這周圍看起來像是被紅姐的力量給隔絕開了”
原本周遭死忌的環境隨着契鬼的消失開始變得吵雜起來。高揚從窗口探出頭去,看着周圍逐漸出現的人影說著。
“....紅姐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啊”
“鬼知道,我們現在怎麼搞?這附近肯定不會太安全了”
“.....把東西拿好,我們先離開這裏”
四個人迅速的收拾好屬於自己的行李離開了旅館,趁着這裏還沒有被那些瘋狂的傢伙們發現之前,他們必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哪邊走?”
三雙眼睛直勾勾的投向了陳林,陳林看着掌心中那顆滴溜溜亂轉的紫色球狀物猶豫了起來。
檀殷是情緒的聚合物很容易與周圍的情緒共鳴,無規則的轉動只能說明周遭聚集了太多混亂的情緒,如果他想仔細分辨這些情緒中的每一部分代表着什麼,就必須全盤接受從檀殷傳過來的信息。
而現在,只是從他努力屏蔽掉的信息中泄露出來的那些情緒就讓他的意志接近極限了。
“把檀殷收起來,我們走來的方向”
馬曉東做了決定。比起完全未知的線路,那條已經走過的線路在地形上更加被他們熟知一些。
混亂很快湧入了這片原本“真空”的地帶,瘋狂的傢伙衝進倒塌的大樓開始搜索他們需要的東西。
狂徒坐在不遠處的亂石上看着指尖上的白色蜘蛛自言自語道:
“奇怪,剛才這片地方去哪了?”
他當然知道這棟蘑菇樓的存在,這可是這座城的一個標識,樓的所有者是這座城的二把手,就算沒有這些光鮮的標識,他也是來過這裏的,為了找那幾個小鬼。
可他想不通的是,就在剛才,這片地方簡直像是被某種力量從這座城中抹去,完全消失不存在了一樣。
【有結界消散的殘餘】
白色的蜘蛛發出聲音說著。
“原來如此,看來是有個大人物直接將這片地方隔離開了,而我卻一點都沒察覺?”
狂徒漏出了猙獰的笑容。
白色蜘蛛的那一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語氣平淡的警告道:
【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呀呀,當然,當然”
狂徒回答着,可貪婪的目光卻仔細搜索着這一片地方,會是誰?
誰可以輕易的屏蔽掉如此之大的一片地方,而不會被他所察覺。難道會是那個傢伙?
有着一頭長及腳踝黑髮的人影浮現在他腦海里,再加上之前被那麼輕易除掉他放置在幾個小鬼身上“甬道”。
血液開始不受控制的往頭頂涌去,嗜血的目光在糟亂的人群中肆意掃射着
【帕米瓦爾諾亞,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白色蜘蛛的嘴裏又傳來那種平淡冰冷而且毫無情緒聲音,讓狂徒收回了狂熱的視線。
“......知道啦”
【記住你的話】
對話被單方面終止了,狂徒看了一眼蜷成一團的蜘蛛又看了看遠處亂成一團的環境略帶抱怨的說著:
“真是的,難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不過算了”
拉了拉有些滑落的罩帽,從廢墟的瓦礫上站了起來,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后,幾個閃身狂徒就從這片混亂的地區消失了蹤影........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王凱從破損的牆壁洞口偷瞄着裏面正在發生的搶劫。
這不稀奇,從第一次大地動開始,整個城都陷入了一片混亂,被譽為城市的管理者們不知道是默認這種事太的發展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完全沒有露面的意思,甚至連旅館的老闆似乎也放棄了與他們簽訂了契約的顧客,無視自己的旅店被搶。
只是在觀察了幾次之後,王凱他們發現個值得在意的事情。這種看似混亂的搶劫行為卻好像有着某種規律。
現在的王凱也是可以看見靈質的,雖然因為還無法適應那隻被強行開光的眼睛可他們也多少可以分辨出哪個東西富含的靈質更多。
然而富含更多靈質的東西並沒有成為被搶劫的目標,就像現在這間快要坍塌得房屋中正在發生的事情一樣。
屋子裏那些被隨意滿地丟的東西,在王凱看來隨便一個都比那些搶劫犯手中拿的東西都要富含更多的靈質才對。可是屋中的人對地上的東西完全看都不看。
“他們到底在搶什麼?在這裏越具有靈質的東西應該越貴重吧”
“難道他們不知道地上的東西更具有靈質?”
高揚小聲的說著自己的疑問。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發現那些很具有靈質的東西像是垃圾一樣被丟掉,在這個世界裏難道不是富含靈質的多少決定物體的價值么?
幾個人的困惑中,房屋裏突然傳來一陣的騷亂。
有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原本四處亂翻的傢伙們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開始向著其中一人聚攏過去。
隨後,用着陳林他們聽不懂的語言開始發生激烈的爭吵,緊隨其後開始大打出手。
“....那個是?五彩絹花?”
混亂中,王凱的視力敏銳的看見了那個被爭搶的東西,那種顏色看起來像是風嵐當初幫他換詛咒娃娃的絹花。
聽王凱這麼一說,高揚從背包里抽出了夜視儀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十分確定的說道:
“確實是風嵐的那支花,否則就是有兩隻一模一樣的絹花”
“那種花應該不多見吧”
陳林還記得風嵐把絹花拿出來的時候周圍投遞過來的目光,還有那個被稱為形師的老闆收起絹花時小心翼翼的模樣,那種東西恐怕並不多見。
周遭的氣溫突然驟降,切斷了幾個人的胡亂猜想。
從破碎的洞口看進去,剛才還像一幫普通劫匪的傢伙們,此刻卻全都拉開了架勢大有你死我活。
破敗的房間裏,靈質的濃度已經達到了不需要那隻被處理過的眼睛都可以看見的程度。
房間裏的幾個人各自佔據了一角,彼此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但在幾個人之間,一股像是小型颶風一樣的氣流相互顫抖着。
寒意從這股“颶風”擴散開來,一直擴散到屋外。令蹲藏在外面的四個人以極近的距離體會着連骨髓都能結凍這個誇張的說辭。
“....那....那朵絹哈....字....自得這麼拚命”
因為寒冷而矗立起來的汗毛像一根根小刺,扎的皮膚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