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符文戰爭(一)
在安妮入睡后,格雷福斯再次去了巴德院長的辦公室,巴德院長給格雷福斯講起了瓦洛大陸的符文戰爭。
“格雷福斯上校,我現在要對你講的,不僅僅是關於戰爭學院的由來,更是和阿爾茲被擊敗后留下的十顆上古符石有關。”巴德院長陷入了回憶,意味深長地說:“符文戰爭,在恕瑞瑪沒落後,陸陸續續地展開了,到目前為止,一共有過十次較大規模的戰役。波及全瓦洛大陸的有兩場。第一場符文戰爭是中古時期艾卡西亞的全面入侵,第二場符文戰爭是在下古時期,九大邦國的混戰。
符文戰爭的開始,是從一個叫斯卡納的年輕人發現水晶符石的那一刻開始的。
斯卡納是一隻身形龐大的水晶蠍,來自於恕瑞瑪的一處隱秘的山谷。
恕瑞瑪一直以來都是整個瓦羅蘭大陸的魔法發源地,除此之外就是無人敢問津的暗影島。
在恕瑞瑪的遠古時期,有一個古老的殼人族。斯卡納就是其中的一員。
斯卡納和他的同胞因卓然的智慧和與大地深切的聯繫而聞名。他們的靈魂都得到過生命水晶的加持,所以祖先的記憶與現世的思緒都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在久遠的過去,恕瑞瑪沒落的時期,因為飛升魔法所帶來的災難影響,殼人族為了躲避神秘的魔法災難而進入了長眠。後來,新的威脅喚醒了斯卡納。作為整個部族中唯一醒來的人,他將拼盡全力保護其餘的同胞,免遭任何人的迫害。
早在人類踏足恕瑞瑪炙熱的黃沙之前,這片沙漠中曾瀰漫著不可約束的原始魔法力量。在一群險峻的懸崖和嶙峋的怪石之間,有一條隱蔽的峽谷。在那裏,古老的殼人族挖掘出了沙漠深處的原始水晶。每一位高尚的殼人都會與一塊水晶融合,而他們死後,自己的意識將會長久地儲存在水晶中。
而這些珍貴的水晶就成了瓦洛大陸居民前赴後繼想要得到的東西,因為得到這些生命水晶,就意味着意識的永生。
殼人族個體的湮滅非常罕見,因為他們的自然壽命長達數千年。而且即使是死亡,也不代表着他們的終結。當一個殼人的肉體死亡以後,他的生命水晶會被埋藏到峽谷中妥善保存,直到一名新的殼人將它發掘出土。這一傳統既保護了脆弱的水晶,同時也讓先輩們的智慧得以保存與傳承。
水晶的數量是有限的,年輕的殼人必須去尋找自己命中注定的那枚水晶。同樣地,水晶中的自我意識也會對它選中的殼人發出召喚,傳承自己的魔法和記憶。
殼人會通過一種神聖的儀式將水晶與自己的晶殼軀體結合,將水晶中的記憶和知識印入自己的思想,接受原始魔法能量的灌注。沒有水晶的殼人無法存活太久,因為他們缺少水晶賜予的力量、壽命和魔力。
當時的斯卡納還是一個年輕凡人殼人,花費了許多年的時間尋找他命中注定的水晶。他很擔心自己會在找到水晶之前就死去,每度過一個月亮周期,他都更加急迫地繼續搜索。他沒日沒夜地在地下挖掘,按照特定的規則,用複雜的螺旋軌跡探索了整個峽谷及其附近的山脈。
就在斯卡納即將放棄的時候,他終於感到了一個古老的意識攫獲了他的心智。他向下挖掘,進入了從未探索過的深度,直到他感到了世界之心的熱度溫暖了他的甲殼。就這樣過去了好多天,但這個意識依然還在趨策着他繼續前進。
斯卡納的雙鰲終於抓到了一顆飽經磨損的水晶石,同時他也在自己的腦海深處聽到了一個粗糙的聲音。雖然聲音非常微弱,但他已然可以感到自己與它的知覺緊密相連,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水晶。
然而,這枚水晶比他見過的任何一顆都更大。飽經時間的打磨之後,它的光輝已經減弱成了柔和的微光。它的表面已經出現好幾道裂縫,在深埋地下的無數個歲月中變得昏暗粗糙。
斯卡納極其輕柔地觸碰着,仔細端詳這塊石頭,生怕讓如此古老的遺物再受到任何損害。水晶內部的柔光脈動着,似乎在用自己的呼吸,回應着斯卡納的到來。
就這斯卡納為之欣喜若狂之時,他發現了這顆生命水晶的特殊之處——在水晶的內部,竟然鑲嵌着一顆符石。
斯卡納那個時候並不知道符石的威力,他以為那只是水晶里的瑕疵,他也不會想到,附帶符石的水晶,有着無與倫比的威力。
斯卡納開始進行融合儀式,他將自己和水晶一起埋在地下,不吃不喝長達數周。雖然他因極度疲勞而痛苦不堪,肢體因飢餓而萎縮,但他並不害怕,因為水晶內的聲音安慰着他。
當水晶最終與他的身體融合以後,古代記憶里的情緒將他壓倒並淹沒,智慧讓他豁然頓悟。他見證了數個世代之前的驚奇喜悅和悲痛憂傷。他感覺到了身體周圍瀰漫的魔法,通過世界深處轟鳴悠長的紐帶充盈着他的身體,他還感覺到了同胞之間的交流,通過一種不需言語的思想融匯。
後來,由於恕瑞瑪帝國的沒落,大大小小的游牧民族為了爭奪霸權,在恕瑞瑪發生了數百場大大小小的戰役。戰爭引起的大災變開始對整個恕瑞瑪產生毀滅性打擊,綠洲消失,黃沙漫天。
殼人族擔心這場動亂將會很快造成他們的種族被徹底抹除,於是決定進入休眠狀態,深藏於地下,等待人類的自我滅絕——而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這幾乎是註定的結果。只有到了那時,殼人族才可以安全地重返地面。
水晶蠍子們將自己深埋進了恕瑞瑪的沙漠,最年輕、最勇猛的個體距離地表最近,準備在危險時刻率先覺醒,保護其他族人。斯卡納從他生命水晶中獲得的力量最大,因此他也是所有同胞中最強大的,所以他是最後一批進入休眠的殼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