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退路
回上闋宮的途中，明姝忽然覺得陳曼蓁和穆語芝的事得儘早安排，蕭琰被人看得很緊，不方便，也許蕭府都有人監視。
那麼這個消息只能由她親自出宮去送。
主意打定，她便去找了蘇澈，告訴他明日想出宮去荊山寺祈福。
蘇澈凝眉問她：“你去那裏做什麼？宮裏也沒人生病，你是想出去玩吧？”
“你就當我出去玩吧，剛才我瞧見皇上賞賜的東西送過來，我其實想帶蘇瑜出宮去玩一趟，他整日纏着我帶他出宮，再有，我想去看看明錦，我答應春日帶她一起放風箏的，聽欽天監的人說明日天氣不錯，適合放風箏，我就想帶蘇瑜和明錦一起出去玩一會。順便再去寺里上柱香，保佑你官運亨通，身體康健不好嗎？”
明姝說這些話時，有些嬌嗔的意味，不明顯，但蘇澈明顯聽到了那點不同。
雖是板著臉，但還是答應道：“明日我有事不能與你一同出宮，我讓小和子跟着你，你帶蘇瑜出去，要當心水池，他最近總嚷着想跳下去洗澡。”
“好，我會看好他的。”明姝聽他答應，報以一個微笑，甚至無意的拍了拍蘇澈的肩膀感激道：“謝謝你。”
次日一早，蘇澈的馬車出宮，不過裏頭坐的是明姝和蘇瑜。
他們沒有直接回明府，去了荊山寺，蕭齊則帶了明錦上山與他們會合。
明錦一看到蘇瑜，便笑呵呵地摟着他道：“呀，蘇瑜你又長高了！看來宮裏伙食不錯！你想買風箏嗎？我帶你去放風箏好不好?”
明府裏頭的人都知道蕭齊特別喜歡明錦，時不時就要過來看她，還給她帶一些有趣的玩意，教她讀書認字，關係十分親厚，蕭齊待她如同待親妹妹般。
明府的人無人反對他們這樣的關係，所以蕭齊經常自由出入明府。
剛才蕭齊去明府找她，送她一隻風箏，她就嚷着要蕭齊帶她出來玩，明壽笑話他一陣，明錦哭喊不停，蕭齊只好請示明達，得到同意后，才敢帶她出來。
製造這麼一出偶遇的戲碼，這當然也是明姝提前設定的意思。
采雯、香蓮、秋瑾還有幾個太監、宮女一起帶着蘇瑜和明錦過去玩風箏，明姝與蕭齊一同進去上香。
明姝跪地，虔誠叩頭，嘴裏念念有詞：“如若你真的存在，請您主持正義，讓我們得以撥亂反正！”
她用的就是撥亂反正這個詞，蕭齊差點疑心自己聽錯了….
蕭齊是不信這些的，站在一旁靜靜等着明姝。
明姝上完香，兩人走出去，坐在一處涼亭里，蕭齊看看四周，他帶來的人嚴守四個不同方向，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他們說話。
明姝也環顧幾眼，喝了杯淡茶，才張口：“我打算把穆語芝和陳曼蓁交給蘇演，讓她們先去安南，你安排人保護她們，也要提防蘇演傷害她們。”
“我沒聽錯吧？你當算將公主和穆語芝交給蘇演處置？你是不是瘋了？”
蕭齊反應強烈，直接罵明姝在發瘋。
“公主會替我們監視蘇演，穆語芝回去凝聚人心，到時候她與蘇演必有爭鋒，我們再見縫插針，奪取安南為我們所用，那裏會是我們最好的退路，如果將來我們失敗，那裏會成為我們東山再起的屏障，除了公主前去，我想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那蘇演那邊會察覺嗎？”
“他肯定會，但也束手無策，他現在身邊無人可用，只能哄着穆語芝，讓她替他在安南凝結新的勢力，而最後這些人會為我們所用，公主的身份在那裏才有價值。你忘了躲在安南的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公主一去，他們自會前去投靠，公主就是活生生的前朝招牌，收買人心不費一兵一卒，還能給你省不少錢呢。”
蕭齊呵呵笑了幾聲，明姝真是太有遠見了，可是她能想到安南這條退路，是不是也說明她沒有把握？
沒有把握成功？
沒有把握殺了蘇彰和蘇澈？
是不是這樣？
“你是不擔心我們最後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所以早早安排好退路？”蕭齊沒忍住問出來。
他本就是一個憋不住話的人，有什麼話和心事都要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趁現在自己還能記得清楚的時候。
“不是，那只是其中一個可能，我們肯定能成功，但不能沒有退路。”
明姝說話自相矛盾，不是第一次，可在蕭齊眼裏，她就是不自信，沒了當初那種信誓旦旦的勇往直前。
“好，我信你。”除了相信，他別無選擇。
“嗯，對了，後來錦衣衛的人有沒有找過那個製作紅丸的道士？”
明姝突然想起蘇泱服用的那顆紅瓦，當然不是出自她手，但是她暗中牽線蘇泱才會吃下那顆紅丸。
“那道士被我殺了，他落在錦衣衛的手上，一定會說出對我們不利的話，所以，被我用他的蠱蟲灌進他的嘴裏封了兩天，他整個身子只剩一具屍骨，血肉都被那些蠱蟲吃了。我看見那些蠱蟲那麼可怕，點了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放心，不會留下痕迹….”
“你不該全都燒了蠱蟲，至少給我留下一隻，讓我好好研究一下。”
“很噁心，你見了肯定要吐的….你出宮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蕭齊起身遠眺，山裏的景色和空氣比京城好許多，他很久沒有，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便四處走走看看。
明姝知道他坐不住，兩人便四下走走，過了一會，明姝才道：“你安排穆語芝和陳曼蓁與蘇演一起上路，蘇演會在途中照顧他們，最後至於他們怎麼商量，怎麼謀事，你只要派人跟着，不要打擾，公主肯定心底有打算。
她並不反對去安南，甚至之前她就跟我提過，我才有此計劃。安南有她坐鎮，不久的將來就是我們的。既然要搶回來，安南就是第一座城，也是我們退守的陣地。”
“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照辦就是。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多少年沒有出來這樣踏青，記得小時候師傅曾經帶我們野炊的事嗎？你把整個地瓜都燒焦了，還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