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無可救藥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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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着自行車離開后，想着反正耽誤了這麼久已經錯過了要追的劇的直播,又是周五的晚上,乾脆逛逛街算了。
結果才剛騎着車來到商業區還沒來得及逛多久,就掃興地下起了雨……明明幾個小時前還是三十多度的高溫,結果這天氣簡直不講理似的說變就變。
雖說雨不算大，不過她可從來不覺得雨中騎車有什麼浪漫的，不感冒發燒算你身板兒硬了。
無奈，只好把自行車停放在了一個指定的非機動車存放區,明天再來取。
打着傘走在了雨霧中,“死神來信了！”“死神來信了！”的手機特設短訊提示音讓清美拿出手機,查看柯南給她發的簡訊。
“嗨~那個犯罪團伙還在潛逃中嗎，真是的,日本的警察除了那個開高達的黑皮難道全都是划水的嗎？”清美感嘆了一番這幫吃公糧的傢伙的低效率，將手機收起，再度抬起頭時，稍微怔了一下,“誒？那不是……”
不遠處的街角里，那個幾個小時前還見着的身影。
……
一幢高層寫字樓的出口處,一男一女相攜而出,男人一手撐着傘,另一手攬着懷中嬌小的女人。
男人看上去溫文爾雅,而女人看起來也很文靜甜美,很般配的一對兒，此刻正淺笑着柔聲交談着什麼，大概是在交流着今天各自身上發生的有趣的事吧。
兩人就這麼在雨霧中相伴而去，滿滿的歲月靜好的美感。
不遠處，陰影下的街角里，綱吉就這麼靜靜地望着那對兒情侶，或者說是望着那個橘色長發的溫柔女性。
眼中的神色帶着幾分苦澀、幾分欣慰，更多的是祈願與祝福。
“十代目，我聽笹川了平那傢伙說……笹川京子她，已經交了新的男朋友了，對方是個東京的普通上班族。”
半年前，獄寺是這麼對他說的……他記得他當時回了句，“那很好啊……只要她幸福就好。”
而且這次來日本，他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不與她再見面，不會再與她有任何牽連，不會再讓她因為他而陷入危險中。
但是今天，卻還是忍不住向來看看她，想來看看那個能讓她幸福的男人是怎樣的，就這麼遠遠地看着就好。而那個男人，他早就調查過了，家世清白、工作上進、周邊朋友同事對他的評價也都很好，是個優秀的，值得京子這樣的好女孩兒託付一生的男人。
算起來，從國中畢業開始正式交往，到一年前分手，他和她在一起了八年……最終，能夠陪她繼續走下去的，卻不是他。
就在遙望着那抹眷戀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中時，打在自己身上的雨滴卻是突然停止了滴落，不，是有東西為他遮擋住了。
“誒，你知道嗎，你剛剛的樣子特別像那種狗血肥皂劇里的苦情男二號，一個人默默地站在雨里被淋成狗然後看着男女主角在一旁甜膩膩地迎來歡喜大結局……拜託，戲不要這麼多好不好，你在這裏悲情個沒完，人家男女主角壓根兒就不知道還有你這麼號人物在窺視着人家呢。”
綱吉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向為他打着傘的清美。
聽罷她的這串話后，連連搖頭否認：“不，不，不是你想的這樣……”
“少來，眼睛都快長人家小姐姐身上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也渣過頭了吧，繼情侶照少女和那位辮子姑娘后，連那種姐姐型的也不放過？”清美簡直無語了。
雖然剛剛走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正臉，不過就背影和側臉來看，怎麼著也得有二十歲了吧……感情這傢伙還好姐弟戀這口？還是年齡相差略大的姐弟戀？
要是換做之前，她現在估計就直接甩下一句“渣！”后就直接走人了，才不會閑得在這兒跟這種渣扯談，不過今天傍晚面對那些歹徒時，這小子的表現還是挺男人的……就沖骨子裏還像個爺們兒，他在她心中的好感值也可以由負值提升為零了。
而綱吉卻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解釋……難道要他跟她說，那位女性是他曾經交往了八年的前女友嗎？那樣的話，她大概會回他一句就算說謊也請別這麼智障好嗎。
“總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只是，可能，女性朋友多一些，但我現在真的沒有再和任何女性.交往，更沒有同時和多個女性.交往。”綱吉最後只能用這樣的說辭來盡量表達自己的清白。
結果，就被清美眉頭微挑地回了一句：“……婦女之友啊？”
綱吉：“……”
“不過說真的，知道剛剛看着你的背影讓我想到了什麼嗎？那句專屬於男二號的內心的獨白——‘我愛的人結婚了，可惜新郎不是我’。”清美用毫無波瀾死氣沉沉的語調就這麼念出了這種哀傷柔情的話。
“真的，不是啦……我，並不認識那位女性，只是剛剛覺得她跟我的一個朋友長得有點兒像所以多看了兩眼……”綱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孩子真的好敏感，面色毫無心虛之意地扯了個謊后，卻又半玩笑半認真地繼而說道：“不過，如果有一天，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我身上的話……其實也沒什麼，祝她幸福就好。”
“呵呵。”得到的是清美的一聲冷笑。
“……淺川？”有些不太明白她這聲冷笑的意味，綱吉小聲詢問。
“沒什麼。”
清美聳了聳肩，表示別在意。
要她說，能夠輕易說出“當然是祝福她咯”這類話……那隻能說明還不夠愛。如果真的愛到骨子裏了，眼睜睜看着對方和另一個人幸福，怎麼可能心如止水豁達大度地當個大聖人。
當然，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懂個屁啊……她也懶得跟他探討這些這些。
就在氣氛略微尷尬的時候，一陣肚子的抗議哀嚎聲拯救了這氛圍。
“我餓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掩飾，清美大大咧咧地直接說道。
“那，我……我請你吃飯吧？”
“好，就那家吧。”
清美毫不客氣地直接順着這話接道，也不管這小男生是不是在跟她客氣，然後隨手指了家街對面裝潢看起來還不錯的店。
而綱吉在看到清美指的那家后，褐色的眼眸中一瞬間劃過了一絲莫名的意味，但還是表示沒問題，“好，那，我們快過去吧……”
沒想到居然這麼巧，這孩子選的居然是——“竹壽司”。
“綠燈了，我們走。”清美招呼着對方便要過馬路。
“淺川……還是，我來打傘吧。”綱吉想要接過清美手中的傘，一方面是這麼多年所養成的意大利紳士風度自然而然的流露，另一方面，大街上年紀相仿的一男一女共撐一把傘走着，女方為男方打傘的話，總覺得怪怪的。
清美卻是直接睨了他一眼，“你忘了你比我矮了將近十公分嗎？請問你是想要撐傘的時候把手臂伸得多高還是打算乾脆踮起腳尖走路，嗯？”
“……的，的確是呢。”
總覺得他在這女孩兒面前……不是各種誤會就是各種糗啊。
……
恍恍惚惚地走出班主任辦公室，清美一想到剛剛班主任那“我看好你哦！”的眼神就覺得頭大……簡而言之就是，從小跳級太厲害，沒按照正常步驟按部就班地念過書怪她咯！
一臉鬱悶地走到樓梯拐角處，正準備轉進教室所在的那條走廊時……
“那個，淺川，我們……可以談一下嗎？”
聲音怯怯的，帶着幾分試探。
清美抬起頭，看向明顯是事先在這裏堵她的沢田綱吉。
“有什麼事嗎？”
對於這個目前在她心裏好感度為負值的少年，清美並不想再同他有過多的交集，但出於大人不跟小屁孩兒計較的原則，還是耐下性子打算聽聽對方特意找她是想說什麼。
“淺川，你……誤會了，那天下午放學你看到的那個扎着兩條辮子的女孩兒，我跟她不是那種關係。怎麼說呢，大概就是，我一直把她當做我的妹妹看待……”
清美挑了挑眉，反倒問了個聽起來有點跑題的問題：“她多大了，那個女孩兒？”
“誒？十五歲。”綱吉下意識地答道，一平和藍波每年生日的時候他都有為這兩個孩子準備禮物，有時間的話還會幫他們辦party。
“那你呢？”
“……十四歲。”
清美那張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嘴角滿滿的冷笑：“呵，明明比人家小一歲還要玩兒什麼兄妹play……推薦你去看一下《緣之空》吧。”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那，姐姐，對，我一直把她看做姐姐……”綱吉手忙腳亂地解釋道。
已經懶得再和他糾纏的清美直接投給了他一記死魚眼，撇了撇嘴道：“那你可以看《親吻姐姐》去。”
綱吉：“……”
明明是想要把這些誤會解釋清楚，但此刻綱吉卻覺得在這個女孩子面前……他還是閉嘴比較好。
清美也不再說什麼，繞過對方直接回教室去了。
只是回到教室后，鬼使神差地又專門找學習委員去看了一下這次考試的排名表。
沢田綱吉……啊，很好找，排在倒數第一那個醒目的位置上，分數她光用手指頭就能數出來，腳趾頭都用不上。
坐回到座位上，單手托着腮幫暗忖着這個日本少年……性格軟弱、學習成績差、運動上也是廢柴一個，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有錢的公子哥，就這樣還要腳踏多條船地當渣男？
至於相貌身材，看起來比女生都要清秀羸弱，而且還……
“嘁，腿短。”
而且還是短腿兒一個。
只是剛剛自言自語出這句話時，明顯感受到身旁正安靜看着書的同桌整個人氣壓驟然降低。
猛然回過神后，清美連忙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解釋道：“班長，我不是在說你！”
在同學面前向來溫文爾雅的赤司依舊保持着良好的修養沒有直接黑臉，但是憋了半天後……竟不知道自己該回句什麼。
然而清美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氣壓又降低了不少，思索了一下后發現……也是，不管他回句什麼，貌似都表示他承認了自己腿短。
那，那就由她開口吧，“班長，你腿不短，真的不短，老高了。”
半晌，赤司面癱着臉只得回了句：“……謝謝。”
聽力相當良好的清美自然沒有忽略掉班長大人那努力剋制住的磨牙聲。
……
下午，一天的課程結束后，清美拎起書包徑直朝另一棟教學樓的一間活動室走去，準備去她新加入的社團報道。
那天赤司給她的學生會印製的社團宣傳手冊她大致看了看，各式各樣的社團足足有幾十個。
要是不考慮其他任何因素，單純按照意願選擇一個想加入的社團的話，作為一個前海軍少尉的她自然是想要加入游泳社。只不過要是她一個不小心破了日本女子國中生游泳大賽的各項記錄的話，到時候又是上報紙又是被採訪……那不就等於把她這顆人頭妥妥地往酒廠的那幫傢伙面前送啊。
所以包括游泳社在內的任何一個含有競技元素的社團她都不能選，至於那些與美術啊、音樂啊、文學啊相關的社團，她又沒太大興趣。
對着那幾十個社團挑來選去，最終決定加入這個組織——超自然社。
一聽就覺得是跟封建迷信沾邊兒還滿滿中二氣息的不靠譜社團，雖然一度懷疑學校是怎麼允許這種社團開辦下去的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個社團只在每周的周五下午有一次社團活動，這點相當符合她的心意。
思索間，便已經來到了那間活動室的門前。
就在清美準備推開門時……啊，啊，她好像聽到了熟悉的BGM……
“喲，淺川，你遞交的入部申請我前兩天就看到了，歡迎加入我們超自然社。”
清美僵硬地扭過頭，果然看到了海藤瞬二氣滿滿地站在她的身後。
好吧，看到這傢伙后她可以確定，這就是個中二病匯聚的社團。
“你是這個社團的社長？”清美問道。
“啊，那倒不是……不過我也是超自然社的資深老社員了。”海藤邊說著邊推開活動室的門，並且熱情地介紹着：“社長應該已經到了，他和我們一樣也是二年級的。”
跟着海藤一起走進去后，清美第一反應是……嘖，滿屋子的薯片味兒啊。
而眼前，只見一個戴眼鏡的綠髮少年一臉正經地看着她，“你好，淺川清美同學，我是……”
“是你——！”對方還未說完，清美倒是有些驚訝地打斷了對方
這，這，這……這不是那個阿宅少年綠間嗎！
“是的，我們見過一面……那天很抱歉。”綠間點了點頭道。
清美倒是沒有再提之前被對方撞到的事情，反而看向對方手裏拿着的那隻HelloKitty玩偶……上次是初音未來的玩偶，這次又是這種可愛喵，這傢伙的宅度沒救了！而且還是那種粉紅色系的宅！
注意到清美一臉糾結地看着自己手中的HelloKitty，綠間用空着的那隻手扶了扶眼鏡，“……這是今天晨間占卜的巨蟹座幸運物。”
得，封建迷信加中二氣，她之前對這個社團的猜測果然全都應驗了。至於這位綠間少年……阿宅加神棍啊？
倒是海藤一臉積極地附和道：“綠間收看的那個晨間占卜相當準的！啊，對了，淺川，這位是隔壁班的綠間真太郎，也是我們社團的社長。”
清美看了看綠間左手上纏着的白色繃帶，又看了看海藤左手上纏着的紅色繃帶……好吧，她明白這倆貨為啥能混到一塊兒啊，這叫二氣相投？
“那個，綠間同學你不是……籃球部的嗎？”清美記得之前看過的帝光中學籃球部那群花花綠綠的正選們的資料，綠間真太郎是正選的一員。
“籃球部每周的周五是不需要訓練的，所以我正好來參加這邊社團的活動。”綠間解釋道。
這時，清美轉而看向這滿屋子薯片味兒的發源地，只見一旁，一個紫色頭髮的少年從剛才起就一直默不作聲地像只花栗鼠般沒完沒了地“咔哧咔哧”吃着薯片。
不過這隻花栗鼠……略大隻了點，不對，是太大隻了！這個頭有快兩米了吧！
這個少年她之前在資料上也有瞥到過，紫原敦，和綠間真太郎一樣也是帝光彩虹戰隊的一員。
看了依舊沉浸在薯片的世界裏的紫原一眼后，綠間帶着幾分無奈地說道：“紫原他是來湊數的。”
清美：“？？？”
這下連海藤也止不住捂臉嘆氣，“學校有規定，如果社團人數不足五人，那麼就會被廢社……”
一包薯片消滅完后，紫原終於有空說話了，“因為綠仔答應我了，只要我來充當一下成員，每周五所有的零食就都由他包了。”
清美：“……”
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加入錯社團了，雖然她本意就是想找個不是特別靠譜的社團混學分……但是這個社團也忒不靠譜了吧！
“五個人？現在……不是只有四個嗎？”清美數了數活動室里連帶她在內的所有人頭。
海藤：“啊，淺川，還有一個和你一樣新申請加入的，就是……”
“抱歉，我來遲了……”
就在這時，門被拉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進來。
看到是誰后，清美瞬間黑了臉……沢、田、綱、吉！
他怎麼也選了這個社團！
也就是說，這個充滿了中二與神棍氣息的社團構成如下——
社長：綠間真太郎
社員：海藤瞬、淺川清美、沢田綱吉
吉祥物：紫原敦
……喂，喂，綠間社長，她現在退社還來不來得及啊！
“那個……淺川，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那個叫灰崎祥吾的男生，聽說是帝光中學裏出了名的不良少年。”
想到上次綁匪事件時，這姑娘直接用瓶子把綁匪腦門砸流血的彪悍，綱吉覺得……區區不良少年應該還嚇不到她。
不過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校園暴力這種事情他當年在日本上學的時候也體會過，所以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他自然也會用隱蔽的方式來幫她。
沒料到清美卻是對此滿不在乎，甚至還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似的笑出了聲，“不良少年……噗——，中二的少年果然是中二少年啊。等再過個十年，等到他們成為一個烏漆嘛黑的大人後再回顧一下自己中二時乾的事，大概會不忍直視然後再高呼一聲‘曾經的我不可能這麼可愛’吧。”
聽着少女這麼說，綱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就好像是，一個大人在看一群不成熟的小孩子瞎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