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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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洺:這樣美好的生活,卻因為生病,而不能大吃大喝,不能揮霍享受,坐享金山卻得住在醫院度日如年,真是令人痛不欲生。】
【888:是嗎?吃了睡睡了吃還覺得痛不欲生?要不要我幫你把痛覺屏蔽取消了,親自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絕症病人的痛不欲生?】
【葉洺:……】
【888:你還有別的感想需要發表嗎?有的話就快說,沒有我就去忙了。】
【葉洺: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感覺都不怎麼搭理他了。
【888:不和你扯了,組隊開黑了。】
【葉洺:???】
葉洺又呼喚了一下888,888果然不理他了,不過他這人性子一向自在隨意,既然888不陪他聊天,他就和病友們聊天玩耍嘛。
而且孤兒院的劉院長和何紹辰也經常過來看望他,一點也不無聊!
這天何紹辰又來了,自從上次在餐廳一別之後,何紹辰再也沒有說過讓葉洺為難的話,似乎完全放下了那段感情,只當他是個普通朋友。
葉洺知道這是何紹辰的體貼,十分感激他,無論如何,何紹辰都幫他很多。
葉洺因為長期的化療,頭髮都掉光了,戴着帽子遮掩,身體也有些浮腫,看起來委實糟糕。唯獨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清澈,彷彿根本不曾被病魔困擾。
何紹辰心底並不樂觀,但是他不想讓葉洺不開心,只是道:“你看起來好些了,什麼時候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出去吃個飯。”
葉洺笑了笑,點頭說好。
何紹辰又給他說外面的趣事,他笑道:“說起來我上回又遇見小黃了,他可真是嚇破膽了,到處小心翼翼的打聽你的情況,唯恐我和秦易遷怒他。”
葉洺也想起黃少,無奈的扯開嘴角,“他也是被殃及的。”
何紹辰說:“也不那麼無辜嘛,當時那麼多人,就他大着狗膽上去調戲你。要我說,還是要收拾他一下,給他上上眼藥,免得下回又踢到鐵板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葉洺擔心他真的找黃少麻煩,連忙說:“算了算了,他應該已經長教訓了。”
何紹辰嘆了口氣,“你還是這麼爛好心。”
葉洺可不承認這個,笑,“是嗎?我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凡事看開一點,何必斤斤計較,那樣活的也累。”
何紹辰深深望着葉洺,看着他眼底豁達的神色。
這個人,哪怕遇到再多困難,也能堅強面對;哪怕命運再不公,也能保持心中自在,能看到美好的一面。當時他是怎麼默默喜歡上他的?大概也就是在那些不經意中吧……
何紹辰笑了笑:“既然你開口了,我當然要遵命,就不和他計較了。”
兩人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秦易從外面回來了,他一看何紹辰笑盈盈的坐在那裏,就是臉色一黑,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打着朋友的旗號,三天兩頭的就往這裏跑,自己還一句重話都不能說,否則顯得他小心眼,要被葉洺教訓……
秦易把手上的包往沙發上一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何紹辰:“聽說你出國談合作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了。”
何紹辰一挑眉:“剛回來。”
秦易又道:“剛回來沒別的事做了?這麼閑早點談個男朋友,別總往別人這兒跑。”
何紹辰呵呵一笑:“也是沒辦法,我擔心你對方曉不好,所以才過來看看。等你們分手了,我說不定就有男朋友了。”其實何紹辰早已不指望葉洺給他回應,而且現在這種情況,誰還有心情爭風吃醋,但他就是樂意給秦易添添堵。
而且這樣的話……大概也能讓大家輕鬆一點吧……
葉洺扶額,這樣的針鋒相對也不是第一次了,兩人見面就明嘲暗諷的。
秦易豈能認輸:“那我看你要孤獨終老了。”
何紹辰:“我看你才是。”
葉洺嘆了口氣,隨即眼底又露出無奈的笑意,雖然吵歸吵,但可能他們自己都沒覺得,其實氣氛比以前融洽多了,倒有些像當年大家還在一起的時候。
在他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大家好好的在一起,也沒什麼遺憾了。
何紹辰又坐了一會兒,他識趣的沒有多耽誤秦易和葉洺獨處的時間,起身告辭走了。
葉洺身體不便,但還是親自把他送到門口。
回去的時候秦易吃味的說:“我不是不要他來,就是來的太頻繁了一點,打擾你養病。”
葉洺知道對付這個醋缸最有效的辦法不是解釋,而是堵住他的嘴,於是直接轉頭吻住了他。
秦易果然就不說話了,抱着葉洺回吻。
如今葉洺身體虛弱,兩人不能太過親熱,最多也就是擁抱在一起接吻罷了,但即使是這樣,秦易也是樂此不疲。
吃過晚飯,秦易照例推着輪椅陪葉洺去下面散步。
但是葉洺忽然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鮮血濺在面前,而且這次怎麼都停不住,漸漸的就感到無法呼吸,意識逐漸消失,眼前發黑。
他的這個身體,大概是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秦易當即就抱起葉洺匆忙的往急救室跑,雖然最後還是救了過來,但醫生不住的搖頭,哪怕什麼都沒說,秦易卻已然心中明了。
他低頭撫-摸了一下葉洺蒼白的面容,眼中是無法抑制的悲哀無力。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行呢……
葉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他轉過頭,就看到秦易伏在他的病床邊,連衣服都沒換,也不知道就這樣守了他多久。
他覺得很愧疚,伸手輕輕碰了碰秦易,秦易很快就醒了過來,他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胡茬的臉,眼神有一瞬間的脆弱。
葉洺勉強自己露出一個笑容,說:“我沒事呢,快去洗洗上床睡。”
秦易沙啞的開口:“好。”
過了會兒,秦易換了一身衣服躺在葉洺的身邊,他伸手抱着葉洺,但又不敢太用力。
葉洺很難過,他不是為自己的病難過,而是為秦易難過,死的人一了百了,獨自活下去的那個人卻總是背負着更多。
這時候他再次感受到了當年的無力,正是因為這種無力,才促使他最終做出那樣的決定。
如果我知道回來會令你這樣痛苦,大概……我就不會回來了。
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許我們根本不曾相遇相愛,才是最好不過。
不曾相愛,便不會有分別之苦。
……………………
葉洺的身體虛弱惡化的非常快。
有一天他照鏡子,看着鏡子裏那個禿頭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嚇的不得了,忍不住在內心呼喚888。
【葉洺:這要是半夜出來,不用化妝都可以演鬼片了,我的美貌呢?】
【888:都要死的人了,還要什麼美貌。】
葉洺不敢照鏡子了,也虧得秦易天天對着他這個樣子還親的下去,當真是一點都不嫌棄他。他打開系統商店看了看其他用戶的使用評價,頓時眼饞不已。
【葉洺:你看,這裏有個4**號宿主的匿名評價,他兌換的“癌細胞寶寶2.0改良加強版”,給了五星好評!說哪怕垂死也不影響他絕世風姿,妥妥的病美人,評價非常高啊!】
【888冷漠的說:請注意,你使用的價值500經驗值的“癌細胞寶寶普通基礎版”,唯一能保證的就是你的病治不好絕對死翹翹,還想要好看?一分錢一分貨,你要給差評那就是辣雞買家。】
【葉洺:我沒說要給差評啊,我的意思是你當時要多借我一點,我也可以買改良加強版做個病美人,嘿嘿嘿……】
【888:你找我借錢,能有基礎版的用就不錯了,還有臉挑三揀四?】
【葉洺:嚶嚶嚶……】
【888:而且你要這麼好看做什麼?我看你就是一頭豬,秦易也一樣愛你,反正他也沒眼光。冷笑jpg】
【葉洺:人家想在死前給wuli易易一個美好的回憶不行嗎……而且這話我絕對不能同意!wuli易易是最有眼光的!他愛的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888:……】
這臉皮可以說是相當的有厚度了。
葉洺果然不怎麼照鏡子了,秦易看的心疼不已,他知道葉洺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心裏難過。
又過了幾天,有一天晚上秦易帶葉洺出去散了一會兒步,等再回到病房的時候,葉洺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才短短半小時,病房卻被打扮的截然不同。
客廳的桌子上鋪着格紋桌布,上面擺着銀制的燭台,蠟燭已經點燃,整個房間瀰漫著暖黃色的燭光,牆上也掛着了照片框,顯得溫馨又有格調。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裝飾,但完全沒有了病房的冰冷,儼然一個浪漫的燭光餐廳。
秦易推着輪椅,將葉洺抱到桌子邊坐下,然後-進了裏面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大捧玫瑰花。
葉洺怔怔的看着他,黑眸中似乎有水光浮現。
秦易單膝跪在葉洺的面前,他仰起頭,露出一張英俊又輪廓分明的臉,漆黑的雙眼中滿是溫柔的情意,他說:“那年七夕,我就準備了這些,可惜你沒來得及看到。”
他拿出一個絨布盒子,鄭重的打開,裏面是兩枚戒指。
他曾以為這對戒指再也送不出去……但他最終還是等到了這個人回來。
秦易望着葉洺的眼睛,“我答應過你,要給你一個家。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領養幾個孩子,做兩個合格的爸爸……現在我要兌現這些承諾。”
“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葉洺眨了一下眼,眼淚就流了下來。
秦易輕輕抓-住他的手,緩緩將戒指戴了上去,他低頭吻了吻葉洺的手指,眸中彷彿星光熠熠,帶着亘古不變的承諾。
雖然晚了些,但我最終還是等到你。
我怕來不及,所以想在有限的時間裏,把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給你,給你一個家,也給我一個歸宿……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不留遺憾。
【叮,秦易黑化值-2,當前黑化值0】
【888:你就這麼確信秦易會讓你回去?我看你死在外面他也只會拍掌稱快。】
【葉洺:你這就不懂人類了吧,他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兇惡,但我要是真死了他肯定捨不得的。人類啊,就是這麼矛盾~這麼糾結~啊~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
【888:……】
【葉洺: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住進我家秦易的豪宅了,讓包養來的更直接更猛烈一些吧!】
【888:這白日夢做的不錯,不如先把傳單發完?】
【葉洺:……】
葉洺頂着烈日在街上站了一下午,等晚上領到錢的時候,已經累的如同一隻死狗,他眼巴巴的路過一家家看起來很好吃的餐廳,最後在路邊攤給自己買了一碗五塊錢的炒麵。
吃面的時候旁邊坐着一對小情侶,小姑娘懷裏抱着一隻小狗,愛的不得了,兩人一邊秀恩愛一邊快樂的擼狗。
葉洺和那狗對視一眼,小狗皮毛油光水滑,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愜意的享受着愛-撫,吐着舌頭沖他傻笑。
【葉洺:我錯了,人生一大錯覺就是:累的像只狗——其實狗並沒有你這麼累。】
【888:……】
葉洺神色凄涼的吃完炒麵,剛準備起身,忽然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出現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葉洺眉梢一挑,他絲毫不意外秦易能知道他的手機,他意外的是,這號碼秦易三年都沒有換……電話鈴固執的響着,但是葉洺卻沒有要接起來的意思。
【888:你怎麼不接電話?】
【葉洺:我想接死了,我等這個電話等的望眼欲穿……但是我不能讓他覺得我在等他的電話,等他打第三個的時候我再接。】
【888:他要是不打了怎麼辦?】
【葉洺:我覺得他會打的,真的不打了……也沒關係,我過會兒撥回去效果也一樣,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我糾結掙扎的痛苦過程^_^】
888想呵呵他一臉。
電話鈴聲停止,過了一會兒,果然又再次響了起來。
葉洺雙手捧着手機,在第三個電話也快要掛斷的時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手速飛快接通了!
電話里安靜了片刻,接着傳來秦易冰冷的聲音:“你不接電話。”
葉洺抿着唇,吐出生硬的字眼:“沒聽到。”
秦易冷笑一聲,卻沒有戳穿這拙劣的謊言,而是道:“那你現在聽到了,一個小時內到雲庭酒店,我在這裏等你。對了……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想法,那樣恐怕不太明智。”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葉洺頓了頓,打開地圖查詢了一下路程,發現時間很充足,於是慢吞吞的折騰了一會兒,才打車去往酒店。
到的時候,剛好一個小時過十分。
葉洺根據秦易給的房號,來到酒店八樓,調整了一下表情,這才抬手敲門。
剛敲了一下,房門就打開了,秦易穿着浴衣,似乎剛洗完澡,頭髮上還往下滴着水,襯着那冷峻的面容格外性-感,他掃視了葉洺一眼,淡淡開口:“進來吧。”
葉洺微微垂下眼,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也不問秦易為何要他過來。
因為原因只有一個,秦易現在想要他,而自己還欠他一百萬,理所應當隨叫隨到。
秦易看着葉洺,沒有放過他眼底的壓抑情緒,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道:“你遲到了十分鐘。”
葉洺垂在身側的手握緊,說:“堵車。”
秦易伸出食指放在唇前,輕輕晃了晃,幽深的雙眸中是戲謔的神色,“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遲到了。”
葉洺定定的看着秦易,過了片刻,忽然扯開嘴角,笑了出來:“那你想怎麼樣?”
秦易眼神驀地一冷,一手按住葉洺的肩膀,將他重重的按在牆壁上!上身微微前傾,靠近他的耳邊,聲音冷酷:“看來你還沒有吸取教訓,也沒有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
葉洺閉上眼睛,下一刻就被扔在地上,衣服被撕了下來!
……………………
葉洺暈過去又醒過來,身體撕裂的痛楚比不上心中的痛楚,他的意識有些漂移,彷彿回到了從前……這曾是他同床共枕的親密-愛人,此刻陌生的像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那毫不憐惜的佔有折磨,更真切的讓他意識到,秦易的改變。
在這三年裏,他的愛人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抉擇,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這一切葉洺都不願意細想。是他親手……把他的愛人變成這個樣子。
這一切無不煎熬着他的內心,拷問着他的靈魂——你當初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
可是,不能回頭的吧……
哪怕再痛苦再難過,也要堅持下去。
秦易站起來,他看着葉洺凄慘的模樣,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他轉身走到一旁,拿出一卷錢過來,然後抓-住葉洺的腳踝粗暴的將他扯了過來,將錢塞了進去。
然後拍了拍他的臉,笑着說:“拿好,你的辛苦費。”
葉洺睫毛顫動,慢慢睜開眼睛,黑色瞳孔中是隱忍悲傷的神色,卻沒有再開口說話,彷彿無論被怎樣對待都無所謂一樣。就彷彿……還深深愛着對方,所以才可以忍受這一切……
秦易對上這樣的眼神,愣了一瞬,心疼不忍的情緒飛快的一閃而逝,隨即眼神便被煩躁所覆蓋。他怎麼可能還會心疼這個人?當年他就是被他無辜的模樣所欺騙,事到如今他早已看清他的真面目,怎麼可能還會被他欺騙?!
而剛才的那一絲心疼的情緒,反而在提醒着秦易,不要忘掉這個人曾經帶給他怎樣的羞-辱!
想到自己曾無數次對這個下作的騙子,說愛他……對這個人說愛,都是玷污‘愛’這個字眼。
而這個人,當年又是怎樣看自己像小丑一樣傻傻掏出自己的心供他踐踏!
秦易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他以為自己能控制情緒的,但也許他高估了自己,因為有時候,他真的真的……很想殺了他!
“滾。”秦易死死看着葉洺,一字字的道:“現在就滾!”
葉洺看着秦易泛紅的雙眼,有一瞬間的怔忪,似乎不明白剛剛還在羞-辱他的秦易,為何忽然又一副暴怒的模樣,難道剛才的一切……還不夠他稍微解氣嗎?
葉洺低垂眼帘,從床-上爬起來,但是剛一動作,就眉頭微微蹙起,痛苦和羞恥令他幾乎差點無法維持表情,他抓過衣服隨意的穿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秦易看着葉洺離開的背影,忽然一拳重重砸在牆上,留下一絲血跡。
他明明只是想要報復他的,為什麼卻還是會被這個人牽動心緒?他根本不可能還在乎他!是了……他只是恨他而已。
那些曾經甜蜜的經歷,揭開漂亮的外殼,裏面包裹着是穿腸毒-葯。
一點點……腐蝕着他的心。
………………
自從那天過後,秦易有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再叫葉洺過來了。
【888:秦易似乎不太想見到你了。】
【葉洺:他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有點自尊心受傷,等過段時間緩過來,就會繼續找我了,畢竟他是個非常長情又執着的人,從他三年不換手機號就能看出來了^_^】
秦易若真的想徹底和不堪回首的過去告別,就該換掉這個手機號,因為這個手機號……是他們一起挑選的,也包含了太多太多他們在一起的回憶。
葉洺眼神若有所思,秦易是真的恨他,但是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他的執着裏面,包含的不僅僅是恨。
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訴自己不該再愛他,所以會刻意用恨意解釋自己的所做行為。
果然又過了幾天,秦易再次發短訊召喚葉洺過去,這次又換了一個酒店,然後照例是性-生活和錢-色-交易,不過秦易沒有再情緒失控,似乎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雖然還沒住進豪宅,但葉洺也算提前過上了被包養的生活,秦易一般兩三日就會召喚葉洺一次,每次都會給錢,或多或少看心情。
一個月後,葉洺數了數錢,發現不知不覺都攢了幾萬了,雖然離一百萬還很遙遠,但也不少了。他每天守着這筆巨款,卻過着吃糠咽菜的辛苦日子,終於決定改變一下現狀,而且他覺得現在時機也差不多了。
這天葉洺從外面打工回來,下起了瓢潑大雨,他沒有帶傘,被大雨淋了一個落湯雞,回家就發起了燒。
【888:你的體溫在升高,這個身體稍微虛弱了一點,我明明讓你雨停了再走的。】
【葉洺:我要的就是發燒這個效果啊,畢竟一直這樣下去沒有進展可不行,光賣-身已經不能夠降低秦易的黑化值了,他需要一點別的刺激。】
【888:比如?】
【葉洺:比如我快死了怎麼樣?對了,你別管我,就讓我燒。】
【888:……什麼話呢,說的好像我會管你一樣。】
【葉洺:……】
【葉洺: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明明你剛才還在管我!】
【888:你聽錯了。】
葉洺懷着對888的悲憤心情,葯也不吃就這樣睡了。
第二天已經燒的昏迷了過去,這時候秦易的電話再次過來,但葉洺是真的沒有聽到,更沒有看到自己手機上幾十個未接來電。
………………
秦易煩躁的將手機拍在桌子上,眼神冰冷,還以為葉洺已經老實了,沒想到才這麼短的時間,就敢不接他的電話了。難道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自己嗎?!
為了不讓葉洺再次消失,從見到他的第一天開始,秦易就派人跟蹤調查他,所以很清楚葉洺住在哪裏。
秦易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就來到了葉洺住處的樓下,他抬頭看着這棟破舊的三層樓房,雖然早就知道葉洺住在這裏,但是眼前的景象還讓他讓皺了皺眉。
樓道上有着未清理的垃圾,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餿水隨意倒在地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秦易面沉如水,一步步走上台階,來到葉洺的房門前敲了敲,但是過了許久,裏面也沒有任何反應。秦易眼神一暗,忽然一腳猛地踹在門上!‘咣當’一聲木門應聲而開!
這屋子只有一間房,簡陋破舊無比,秦易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葉洺,嘴角噙着冷笑,大步過去抓-住葉洺的手用力一扯,“你——”
然而剛說出一個字,就臉色一變,因為在抓-住葉洺手腕的那一瞬間,秦易就感受到了那不正常的滾燙溫度,而葉洺被他一拉,整個人摔落在地上,卻依然半點反應也沒有……
秦易看了看自己的手,愣了幾秒鐘,終於反應過來伸手摸上葉洺的額頭。
青年的身體燒的滾燙,呼吸微弱,顯然是早已昏迷過去。
如果自己今天沒有找過來……又或者過幾天才想起來見他……
會發生什麼?
這個人會死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骯髒角落……等他想起的時候,恐怕屍體都發臭了。
秦易想到這裏,一股從未有過的惶恐感浮現,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何為此感到惶恐……抱起葉洺匆忙驅車趕往醫院!
因為救治及時,葉洺並沒有生病危險,只是也還沒有清醒過來。
秦易安頓好一切,這才坐在葉洺的病床前,眼中憎恨、心疼、厭惡種種複雜的神色交織。
青年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軀幾乎陷了進去,手背上掛着水,皮膚白的幾乎透明,能看到其中青色的血管。他緊緊閉着眼睛,似乎有些痛苦,睡的很不安穩。
秦易一直知道葉洺過的不好,他知道葉洺住在骯髒的廉租房,知道葉洺為了生存每天都在外面辛苦的打工,知道他很累……卻還故意羞-辱他折磨他,想要看他更悲慘,更痛苦。
哪怕這樣,葉洺也無法體會自己當時的絕望痛苦。
他甚至想,如果有一天葉洺真的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只會感到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