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最便捷的道路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吃過早飯後,同樣由李睿駕車,駛回青陽。本來從五台縣往南經由九坡鎮再到雙河縣城,再往東南去青陽是最便捷的道路,可是昨夜九坡鎮的暴雨洪水還歷歷浮現在李睿的腦海中,他哪敢原路返回,因此繞道往東,穿過山北省另外一個縣城古縣,折而向南,多跑了差不多一百公里的路,耗費了三個多小時,這才趕回青陽。
剛到青陽市區,袁晶晶就把李睿從車裏趕了下去。李睿叫道:“主任,你不讓我送你回單位啊?”袁晶晶冷着臉罵道:“送你個頭!你等着死吧!”說完駕車疾駛而去。
李睿留意到她的行車方向,不是趕往水利局,而是另外一個方向,估計她是回家去了,也不知道她接下來會不會對自己展開瘋狂的報復。這女人要是鐵了心的想把自己往死里治,豁出她的臉面不要也要報警把自己抓起來,那自己可就死定了。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並不是沒有。這麼一想,又開始有點心虛。可轉念又想,愛咋咋地吧,反正事情已經干出來了,該來的總會來,自己怕也沒用,還不如踏踏實實等着呢。看看手錶,這都十一點了,估計到局裏也幹不了什麼,還真不如不去,先回家裏吃午飯。何況心裏也擔憂老爸李建民,就從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回家中。
從出租車裏下來,李睿轉身要往樓里進,一瞥眼卻瞧見老婆劉麗萍的吉利熊貓停在車庫門口,心中一動,算算今天不是周末,現在又是上班的點兒,她劉麗萍怎麼沒在單位呢?難道她忽然良心發現,中午提前回家做飯來了?不可能啊,讓她做飯,不如期盼太陽打西邊升起來。那又是怎麼回事?帶着這個疑問,他邁步走進樓里。
開門進屋,老爸李建民並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李睿望望他房間,門是關着的,難道在屋裏躺着?李建民身體不太好,源自於李睿童年時母親過世,他既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把李睿養大成人,這期間做了很多重體力活的工作,因此把腰椎早早的累垮了,站得時間長一點就不行,要躺下休息。
李睿沒去打擾李建民,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發現門也是關着的,側耳辨聽,裏面似乎沒什麼聲音。難道劉麗萍不在家嗎?輕輕握住門把手一轉,推開門就進。
正在梳妝枱前打扮的劉麗萍聽到聲音,轉頭望來,臉色微變,站起身怒道:“你要死啊你?進門不知道先敲一下啊?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呀?!”
李睿氣得都想笑了,這是自己的卧室,自己想進還要敲門,天下最滑稽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吧?也虧得她說得出口。其實沒見到她之前,他內心還存有一絲幻想,以為這麼多天不見,乍一見面,她當老婆的最少也得表示出一點熱絡來吧,哪知道當頭劈面就是一頓損罵。
這一刻,他的心徹底寒了。
李睿跟劉麗萍早就有矛盾,如果說他跟袁晶晶的矛盾可以寫成一篇短篇小說的話,那他跟劉麗萍的恩恩怨怨早都可以寫一部長篇巨著了。說巧不巧,袁晶晶一直在單位里欺壓**他,劉麗萍則是一直在家裏讓他煩惱,兩個女人正好佔據了他的全部生活,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年,剛剛大學畢業回來在市裡參加工作的李睿,年輕俊秀,學歷高,手裏捧着公務員的金飯碗,可以說條件極好,只可惜,家裏窮,偏偏他還眼高手低,要找個美女當老婆。你說這個時代的美女有多精明呢,你長得再帥,能當飯吃當衣穿當車開嗎?哪怕你條件再好,一個“窮”字就足以讓美女對你避而遠之。李睿便一直得不到美女的青睞。可是他父親李建民又想儘快抱孫子,他也想找個賢惠媳婦幫着照顧老父,因此不得不把選擇配偶的條件放寬。
這時候劉麗萍經人介紹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當年的劉麗萍,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勉強也算是姿色不錯,加上性格開朗活潑,走到哪都是焦點,李睿認識她以後就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劉麗萍學歷低,只有高中畢業,對李睿這種本科生是很崇拜的,又知道他是公務員,是個鐵飯碗,等於以後有了依靠。兩人對彼此都有感覺,戀愛了不到一年,就在各自家長的催促下走上了婚姻的殿堂。但結婚之後,李睿很快就發現,自己正在為當初一心要找個美女當老婆的虛榮心付出代價。怎麼回事?
原來這個劉麗萍在家裏是老么,自小就被爸媽寵成了大小姐,雖然在外面光鮮無比、是個人見人愛的漂亮女孩,可是在家裏,卻是貪吃貪睡、好逸惡勞,家務活根本一點都不能指望她。偏偏李睿家裏的情況還特殊,童年喪母,父親李建民拚死累活才將他撫養成人,身體過早垮掉,也不能勞作太多,本以為娶個媳婦過門,家裏多個女人,能幫着把家裏一切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也能照顧老父,哪知道娶回來一個大小姐,吃飯等叫、穿衣伸手的主兒,所有家務還得他自己親自動手來,這讓他叫苦不迭。可這也沒什麼可說的,誰叫自己貪圖美色虛榮呢,自己種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吞了。
但這只是剛剛開始,隨着共同生活越來越久,劉麗萍暴露出了更多更嚴重的問題,譬如她貪慕虛榮,衣服化妝品什麼的全要買名牌,這對於一個那時候月收入加起來三千多塊的家庭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災難。這還不算完,劉麗萍還整天數落李睿沒本事,不能給她掙錢花,說她同學怎麼嫁個大款了,怎麼買寶馬買奧迪了。聽得李睿耳朵都磨出了糨子。可這又是事實,他還不能反駁,只能忍氣吞聲;又譬如,劉麗萍自我中心觀念濃厚,眼裏只有她自己,從來不會為別人着想,所言所行全憑個人喜惡,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另外,她性子又臭又硬,一言不合就是大吵大鬧,弄得三口之家一周幾乎得有五天是在陰霾中度過。
還有個加大家庭矛盾的問題,就是李睿父子都想要個孩子,但劉麗萍卻死活不答應,說還沒好好享受青春年華,要等年紀大了再要。這一拖就拖了五年之久,如今夫妻倆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劉麗萍卻還沒玩夠收心,仍然沒有當媽的覺悟。這讓李睿愈發的不滿。
總而言之吧,夫妻五年多的共同生活,積累的不是甜蜜與感情,而是憤怒與矛盾。李睿曾經不止一次想要跟劉麗萍離婚,但又怕引起家庭災難,讓父親難受操心,所以就一直忍着。可惜他要忍的不只是不滿與怨憤,還有**。
兩人最初結婚的時候,彼此柔情蜜意,恩愛一時無二,每到晚上,敦倫到很久才會甜美酣暢的收兵休息。李睿也是那時候發現,自己欲特別旺盛,好像永遠不會滿足似的。那時候的劉麗萍倒也配合他,只要他想要,就寬衣解帶侍奉他。那段時光也是夫妻兩人關係最和睦的一段時間。後來隨着各種矛盾的滋生,夫妻感情每況愈下,再加上結婚之後必然會有“N年之癢”的轉變,床事就沒那麼勤了。尤其近兩年,每次都是李睿苦苦索求,甚至要預先送禮,劉麗萍才會勉為其難的答應跟他做一次。那感覺就像是女皇寵幸男妃子一樣。李睿由此產生了屈辱感,覺得自己不是娶了一個老婆回來,而是接了一個公主。再後來,李睿自己也厭煩了這種低三下四還要受辱的勾當,索性賭氣不再跟她**。
李睿認為,劉麗萍一定是覺得自己在經濟上面不能滿足她,所以就反過來在床事上面制裁自己。你不是不給我錢花嘛,那我就不讓你爽。
這樣的日子過下來,你說李睿心裏能痛快嗎?在家裏面不痛快,在單位還不痛快,且全是源自於女人的壓迫,所以他有時候真是想死。
李睿沒理會劉麗萍瘋狗一樣的叫罵,只冷冷的問:“你怎麼沒上班?”劉麗萍沒好氣的說:“要你管?我沒上班一分錢也不少賺,不像你,天天上班也賺不了幾個錢。”
劉麗萍高中畢業后就在社會上打工,工作換了許多,後來托同學的關係在市裡一家特別大的房產公司當售樓小姐,這麼多年過去,從售樓小姐變成了售樓**,職位也從普通員工上升到銷售經理,每個月收入三千多,雖然也不算多,但是比李睿的兩千多還是強了很多。劉麗萍因此更瞧不起這個不能賺錢的老公了,此時拿工資說事兒,當做貶低李睿的台詞,她感覺非常得意。
李睿聽了這話,又是氣憤又是心酸,但也無可奈何,暗地裏嘆了口長氣,依舊平靜的問道:“我不在家這幾天,你沒給爸爸做飯吃吧?”劉麗萍撇嘴道:“我工作那麼忙,哪裏顧得上家裏?我說你這麼問有意思嗎?我什麼時候做過飯了?你明知我不做飯你還問,缺心眼啊你?”李睿怒火燒得更旺了,強忍着怒氣說:“那爸爸都吃的什麼?”劉麗萍翻了一個白眼,轉過身去對着鏡子繼續塗抹唇彩,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他又用不着跟我彙報。”
李睿氣得只想跳過去甩上幾個大嘴巴給她,但又怕事情鬧大了把老父親驚動讓他操心,只能強忍着沒有動手,看着她這身打扮,一身乳白色西裝套裙,上身小西服裏面低胸穿着黑色抹胸,露着雪白的心口與深邃的溝壑,**短裙只蓋到臀根部位,修長的大腿幾乎全露在外面,上面穿了薄薄的黑色絲襪,心裏更是氣得不行,這他媽哪是銷售經理,簡直比站街的小姐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