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婚
洗塵宗的制度,很是森嚴。
森嚴意味着規劃,少有自由,但這也保證了洗塵宗的秩序,哪怕是被王名碾壓之下,他們也是沒有崩潰。
而且,森嚴的制度,對於那些普通百姓而言,反而更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他們能夠安心的在庇護之下活下去。同時,韓玉也沒有過多的剝削他們,只收取部分資源。
在這方面,清羽宗的確不如洗塵宗——韓玉在領導的位置上,有着驚人的才能,甚至在落天勝之上。
王名看着那錯落有致的百姓住所,其上有冉冉燃起的炊煙,更是不時傳出雞犬之聲,一片安寧和諧之貌。
他不由暗暗點頭。
他攻破洗塵宗,鬧出大動靜,卻根本沒有打擾到這群安心生活在山谷之中的百姓。
難說是他們遲鈍,還是對洗塵宗抱有絕對的信心。
但能得百姓如此信賴,洗塵宗在這一方面的確是無可挑剔。
“跟我來。”
漸漸已是正午時分,日光灑落,很是耀眼,王名與韓玉走在那修得整整齊齊的道路上。
路上,有百姓在彎腰耕作,見到韓玉,不由低頭問好,有發自內心的尊敬。
無論是玩耍的孩童,還是辛勤勞作的成人,都是對韓玉很是尊重。
並且,他們似乎都認識韓玉這個洗塵宗掌門,在拘謹中有敬意。
而面對這些普通百姓,韓玉顯露出與平日截然不同的一面,面帶微笑,沒有嚴厲與冰冷,有友好言語相待。
莫邪在旁看着,不由詫異,不想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想不到,這才是你真正的一面。”王名則是淡淡說道:“只有面對這些普通人,你才能放下平日的面具。”
韓玉面上微笑僵住,意識到了失態,收回笑容,恢復冷淡,道:“不,那隻不過是我另一個面具而已,就和你們一樣,誰人沒有一兩副面具對人?”
王名微微一笑,並沒有再說。
三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瓦屋前,可見其屋檐有脫落,很是破舊,青藤蔓延,角落更有老鼠嬉戲。
“一年前,陳東揚病逝,只留下了水月一人。”韓玉淡淡說道:“水月能夠支撐到如今,也是拜門中幾位金丹境長老所助。只是如今,陳東揚病逝,她的病情也是越發嚴重了。”
“如果你再晚幾年來,她恐怕就已是不在了。”
韓玉推開那半掩木門,走了進去。
王名與莫邪跟隨,迎面撲來的就是一陣濃濃藥草味,更是可聽到有虛弱的咳嗽聲不斷。
“水月天生陰脈,須得極為強大的陽性靈力刺激,方才有痊癒希望。只是隨着時間過去,她的病情越發加重,即便是黃長老施展全力,也是無法將她治好。”
韓玉低聲與王名說了幾句,而後抬頭,高聲道:“水月,我來看你了。”
那咳嗽聲一停,轉為一個女子歡喜聲音:“是小玉嗎?我好想你!”
與此同時,房中傳出一陣慌張響聲,卻是陳水月似乎摔倒,碰到了周遭東西。
“水月?你沒事吧?”韓玉面色一變,連忙推開房門,沖了進去。
王名和莫邪對視一眼,慢慢跟了上去。
而他們所見,這一房間窄小,擺滿瓶瓶罐罐,還有食物飲水,很是昏暗,唯獨窗邊一壇孤零零的白色蓮花,垂頭喪氣,很是醒目。
王名轉首看去,可見當年那花季少女的陳水月,如今已是變為一個容貌憔悴的中年女子,膚色泛着病態的蒼白,瘦弱如同骨架,目光也是黯淡,散發一股死一般寧靜的氣息。
房中有深深的寒意,越要侵蝕進入王名的體內,那正是陳水月的陰脈所自然散發。
房中一貧如洗,望之都是灰暗的顏色,窗邊白蓮在此,顯得格格不入。
韓玉抱起陳水月,讓她躺回床上,撫摸她的額頭,不由皺眉:“你又發燒了?又是陰脈病發吧。”
陰脈中寒意侵蝕,導致陳水月的身體每況愈下,不時就是會大病一場。
之於她而言,這等痛苦的生活,無異於是一種煎熬。
但她並沒有放棄,一直在堅持着。
“小玉,我好久沒有見過你了。”陳水月撫摸韓玉的臉龐,輕聲道:“真好,你沒有忘記我。”
“說什麼傻話呢?”韓玉嫣然一笑,抓住她那冰冷的手掌,道:“我一直都在。”
“對了,他們是誰?為什麼來這裏?”陳水月看向王名與莫邪,突然明悟,搖頭道:“小玉,我不要再治療了,讓他們走吧,沒用的,我這是命中注定的,不會好的。”
“之前,你給了那幾個長老許多寶物,最後他們還不是治不好我這個病?小玉,我不要你在我身上再浪費宗門的寶物了。”
陳水月附耳,對韓玉低聲道:“小玉,讓他們走吧。我知道你想救我,但那是命運,反抗不了的。”
韓玉眉頭緊皺,搖了搖頭,勉強的笑了笑。
她輕輕擦去陳水月額上滲出的冷汗,目中滿是溫柔之色:“水月,你還記得,你心中的那個他嗎?”
······
“我是來完成我與你父親之間的約定的。”
王名上前一步,將一方白色手帕遞給陳水月。
手帕顯露歲月痕迹,但有一股淡淡清香,那是經常清洗的結果。
陳水月接過手帕,面上有疑惑之色,而後嗅了嗅,漸漸的,便是變得驚疑起來。
隨後,驚訝,不可置信,難以控制···使得她的身軀都是微微顫抖起來。
這一方白色手帕很是普通,但對她而言,卻有着特殊的意義——那是她青春時候,第一次送給他人的貼身之物。
而且,那還是那個他。
“我是清羽宗弟子王名,有一師弟,名為金采龍,其貌醜陋,但卻有一顆溫柔善良之心。”
王名又是從納戒中拿出一書信,遞給陳水月,道:“他數十年未曾成家,只因心中記掛少年時候的某個女子。”
“如今,他託付我書信一封,向她問好。”
書信泛着墨香,陳水月顫抖着,慢慢將其撕開,然後展開那寫着的整齊文字。
韓玉站起,看了王名一眼,眼中有奇異光芒閃過。
她未曾想到,以王名性格,竟會做替他人傳送情書,表達情意之事。
而且,王名表達方式異於常人,略顯僵硬,更是讓得韓玉忍不住暗暗發笑,對王名的印象,頓時有了不少改觀。
但是這拙劣的表達,帶着強烈的情感,反而起了更為激烈的反應,使得陳水月的情緒完全爆發出來。
“傻瓜···我等了這麼久,終於······”
她顫聲,淚水晶瑩,如斷線珠子,滑下臉龐,浸濕了書信。
······
青苔從牆角蔓延,一直爬到了屋檐之上,並且開出了淡淡的花苞,在微風中搖曳。
王名站在屋外,安靜等待陳水月的答案。
很快,韓玉就是從房中走出。
“如何?收拾好了嗎?”王名回頭,卻見韓玉的神色有些怪異。
“她說她不走。”韓玉搖頭,道:“她說,不想讓那個人見到她如今這幅模樣。”
“而且,現在的她,也無法跟你去清羽宗了。以她現在的身體,光是起來,已然是極為勉強之事。”
韓玉說著,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尖開始泛白。
“我可以救她。”王名言語卻是讓得韓玉身軀一震,道:“前提是,她還願意活下去。”
王名淡淡道:“你再問一下她吧。”
“好。”韓玉深深的看了王名一眼,目中有奇異光芒閃過。
一刻鐘后,王名離開了洗塵宗。
“一切就這樣說定了。”王名和韓玉道:“雙方聯姻,對你而言,並不算是一件壞事吧?”
“我看錯你了。”但韓玉答非所問,凝視着王名:“原來你一直都沒有變。”
王名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飛身躍起,很快遠去。
······
兩日後,王名回到了龍門鎮。
“王師兄。”金采龍等人迎上,見到王名無恙,不由鬆一口氣,而後詢問事情進展。
“洗塵宗已是答應做我清羽宗下門,並且將門中八成寶物與資源上繳給我清羽宗。此外,我清羽宗與龍門鎮的重建,他們也會派出人手幫助。”
王名大概將經過講述,讓得眾人連連點頭,大喜不已。
同時,王名看向落天勝,道:“落掌門,不日後洗塵宗掌門韓玉會上門拜訪,商談其中詳細,此事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落天勝微笑,搖頭道:“真正的功臣,是王師弟你啊。”
眾人紛紛附和,雖則知道王名實力強大,但一人一劍鎮壓擁有四個金丹境高手的洗塵宗,依舊是令得他們驚嘆。
王名淡淡一笑,看向了金采龍。
眾人見他似有話語要說,不由漸漸安靜。
金采龍抬起頭來,神色有着期待,但意識到眾人都在盯着,又是尷尬的低頭。
“恭喜你了,金師弟。”王名從納戒中拿出一張大紅喜帖,遞給金采龍,道:“她一直在等你。”
那是一張大婚的喜帖,雙方正是清羽宗的金采龍和洗塵宗的陳水月。
“下個月,十五?”金采龍顫聲,目中有滾燙淚珠止不住落下。
“對,那時她將從洗塵宗出發,在我清羽宗內與你相見。”王名微微一笑,道:“另外,一路上將由我護送她,所以你也無需擔心。”
金采龍身軀顫抖着,神色激動之極,難以說出任何話語。
“對了,還有一事。”王名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好好消化,轉首看向落天勝,道:“落掌門,你不介意我這次自作主張吧?”
落天勝微微一怔,道:“王師弟,你說什麼?”
“下個月的十五,正是大喜之日。”王名又是看了看落天勝身邊的李玉,露出笑意,道:“不如,雙喜臨門?”
李玉的臉頰不由通紅起來。
“好啊!”眾人起鬨,拍手叫好。此時落天勝雖則為掌門身份,但他無有架子,平易近人,眾人與他相熟,也是無有拘束,很是自然。
落天勝愣了愣,不久后才是領會到了王名的意思,不由很是尷尬,搔了搔頭。
“這個,不大好吧?”他低聲說著,卻突然感覺腰間一痛,轉頭看去,發現李玉正緊緊盯着自己。
“落師兄,你不願意嗎?”李玉很快低下頭去,聲音有着一絲哀怨。
落天勝連忙搖頭,尷尬道:“不是···只是太過突然了,有點接受不了。”
李玉嫣然一笑,靠在他的懷中,柔聲道:“落師兄,其實不管有沒有這個名分,我永遠都是你的人。”
“玉兒······”落天勝微微一笑,將她攬住,真情流露,一時羨煞旁人。
“好肉麻啊!”突然,錢鍾錢銅兩人大喊一聲,打破了溫馨一幕,讓得眾人都是驚醒。
李君浩瞪了他們一眼,怒道:“你們兩個喊什麼?沒看到現在正是重要時刻嗎?”
“唉,單身無人權啊!”錢鍾錢銅兩人垂頭喪氣,長嘆一聲,躲在角落偷偷哭泣。
“哈哈哈哈!”眾人見他們那個可憐模樣,不由都是放聲大笑起來,有久違的歡樂氣氛瀰漫。
······
過後,王名尋到落天勝,與之商談。
“落掌門,此次我要去洗塵宗,為陳水月洗去陰脈之痛,這邊宗門與龍門鎮的重建,就拜託你了。”
王名大致將陳水月之事說了一遍。
落天勝點頭,道:“我明白的,辛苦你了,王師弟。”
“沒什麼。”王名淡淡一笑,繼續道:“對了,我有一些天山雪蓮,可美膚,請落掌門之後交給金師弟和楊婷楊師妹,去一下他們臉上疤痕也好。”
王名將於靈山採集所剩的冰山雪蓮拿出過半,交給落天勝。
落天勝嘆息一聲,道:“王師弟,為了各位同門,你可真是費心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王名笑了笑,飛身躍起,道:“那麼,落掌門,我們下個月見了。若是有事,記得找我。”
他遠遁,又是再次去到洗塵宗中。
“清羽宗王名,有事求見洗塵宗掌門。”不過,這次他自然沒有硬闖。
他向看守弟子通報,很快,就是見到韓玉等人出來相迎。
“我正要去龍門鎮。”韓玉面色冷淡,道:“此次,我讓黃長老相助你,有什麼要求,跟他說即可。”
黃仁一身黑白衣衫,蒼老面容展開笑容,行禮道:“王道友。”
王名回禮,和他客氣說了幾句。
“我先走了。”韓玉沒有理會王名,吩咐一番門中弟子與長老,便是飛身遁走,向龍門鎮奔去。
“請。”黃仁指引,帶着王名去到洗塵宗一地,那裏是安排王名為陳水月治療的地方。
“對了,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途中,黃仁看了看跟在王名身邊的莫邪,對這個一言不發的冷漠女子很感興趣。
莫邪的絕美之貌,的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名並沒有多說,只是道:“她是我的靈獸。”
“原來如此。”黃仁很是識趣,見莫邪冷漠之極的模樣,也沒有再問。
而王名察覺到了莫邪的異常,以神識詢問:“你最近怎麼了?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和以前不同。”
“沒什麼。”莫邪淡淡回應,目不斜視,甚至沒有再看王名一眼。
王名搖了搖頭,知道女人心思太過奇特,也懶得去猜。
他們很快就是見到了陳水月。
“兩位前輩,你們好。”陳水月站起,勉強行禮,不久就是氣喘吁吁起來。
“叫我王師兄就可以了。”王名搖頭,讓她回到床上,道:“你的身體,太過虛弱,需要好好休養才行。”
陳水月低低回應,側過臉去,道:“王,王師兄,他呢?他還好嗎?”
“他?他當然好了,接到喜帖時候,哭得就像是一個小孩一樣。”王名微微一笑,道:“所以,你也該要振作起來,哪怕只是為了他。”
陳水月喜極而泣,擦去臉頰淚水,連連點頭,道:“嗯,我會的,王師兄!”
······
“現在,我要刺激你的經脈與肉身,將你體內積蓄的陰氣排出,一步一步把你的陰脈治好。”
一處密室中,有煙霧繚繞,泛起白茫茫一片。
王名與陳水月盤膝而坐,因為刺激經脈非是易事,若是稍有差錯,便會釀起大錯,所以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脫衣,一件不留。”王名淡淡說道。
陳水月默默依言而做——有衣衫阻隔,陰氣會難以排出,這是她明白之事。
不過,因為有白霧蔓延,所以她卻也沒有那麼害羞,心理上有一絲安慰。
王名卻對此視而不見,道:“接下來的過程,或許會很是痛苦,可稱為煎熬,你應該能夠承受吧?”
“嗯。”陳水月點頭,面上有堅毅之色。
想到金采龍,她的心中便是湧起了無邊勇氣。
“那我開始了。”
王名也沒有過多廢話,體內靈力涌動,於手中凝聚數枚綠色種子。
這是從那靈山樹精納戒中獲得的初春反生道功法。這一功法,注重生生不息,充滿生機,放在對付陰脈上,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王名這段時間,一邊養傷,一邊鑽研初春反生道,已是有了一些成果。
他拋出手中種子,落到陳水月身上,而後掐訣,讓其等開始生長。
種子紮根於陳水月肉身,茁壯成長,以血肉與靈力為養料,很快就是化為三尺高的小樹。
王名再掐訣,驅動那根部活動,落到陳水月的經脈上——頓時,根本吸收濃濃陰氣,眨眼就是變得煞白,飛快枯萎。
“好重的陰氣。”王名微微皺眉,不想只是剛剛開始,那小樹就是被陰氣斷了生機。
連得初春反生道都是有些束手無策。
“要點一把火才行。”王名暗暗點頭,要對付冰冷的陰氣,炙熱的火焰是理想辦法。
而五行之火,則為最佳。
“莫邪,為我護法。”王名以神識溝通密室外的莫邪,讓其保持警惕。
“放心。”莫邪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那語氣讓王名有點擔憂。
“我能放心才怪。”王名搖了搖頭,有點不懂:“我又招惹她了?”
隨後,王名擺脫這些思緒,投入到了治療之中。
他以初春反生道化出樹木,紮根於陳水月的陰脈之上,再有金丹吐火,一邊吸收陰氣,一邊改善那積蓄深厚的寒意。
這是一個艱辛的過程,因為陳水月非是修道者,經脈脆弱,一旦王名有絲毫差錯,都會嚴重破壞到她的經脈。
那樣的後果,輕則癱瘓,重則當場死去。
所以,王名需要極為小心,一步一個腳印,不敢過於冒險。
而這般施為,只是一日時間過去,王名就是感到了有些吃不消,精神的消耗極大。
同時,陳水月也是感到深深疲累,渾身如大病一場,無力躺倒。
“休息一天,明日再來。”王名搖了搖頭,從密室出去。
黃仁剛好在外等待,詢問道:“王道友,不知可有進展?”
“還可以,不過她需要休息一日,方可繼續。”王名點頭,叮囑道:“另外,暫時不要給她吃滋補之物,因為那樣有害無益,等到過一段時日,方可進補。”
莫邪入內,以衣衫裹住陳水月,抱了出來,淡淡道:“我來照顧她。”
“好吧。”王名見她神色冰冷,沒有多說,與黃仁繼續道:“洗塵宗內,應該有養顏丹一類丹藥吧?”
黃仁點了點頭。
“派人送一些過來吧,她也不年輕了。”王名與黃仁言語,一邊走去休息之地。
路上,黃仁似有隱秘,低聲道:“王道友,你可認識這個印記?”
他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一個奇特印記,那是一個血紅的,形似“血”字的圖案。
“沒有。”王名看了一眼,乾脆搖頭。
黃仁放下衣袖,也沒有多說,只是微微一笑,目中有奇特之色閃過。
王名看在眼中,心下不由起疑,知道這一印記並不簡單。
只是可惜,他的確不認識這個印記,所以也沒有什麼頭緒。
······
王名這段時日就在洗塵宗住下,隔日為陳水月除去陰氣,改善陰脈。
陰脈雖為天生,但未必不可改變,只是需要強大的法力與適當的功法。
而王名則是恰恰符合這兩個條件。
他晉陞金丹中期修為,靈力滂湃,要比尋常金丹中期的修者強大太多,並且有初春反生道與五行之力,可通過後天改變陳水月的天生陰脈。
不過,這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事情。
但在十數次的治療之後,陳水月的陰脈已是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此時,她不但身體恢復,與常人無異,更兼之有王名的靈力洗滌,使得體內產生熱氣,可與陰氣作短暫的抗衡。
並且,在養顏丹與滋補之物的調理下,陳水月的容貌轉為年輕,如同一個二十歲的女子一般,雪白貌美。
王名看着她的變化,不由點頭,道:“現在,該是時候準備大婚了。”
陳水月面露感激,道:“王師兄,你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報答就不用了。”王名搖頭,道:“只要你和金師弟過得好好的,那就可以了。”
“好了,該上路了。”
數日後,洗塵宗準備花轎,備好厚禮,一路敲鑼打鼓,由百人護送着陳水月,向龍門鎮浩浩蕩蕩奔去。
王名一路跟隨,倒也無需擔憂,因為無人敢於在他面前阻攔。
只是,王名卻也是有些煩惱,不知為何莫邪是越發冷漠了,對他愛理不睬。
往日時候,莫邪也會有發脾氣的時候,不過都是持續短暫時日,不會很久。
而現在,整整兩個月過去,莫邪一直冷眼對人,散發一股寒冷之意,要比陳水月的天生陰脈更為可怕。
“你到底怎麼了?”王名忍不住問了一句,道:“身體不舒服?喉嚨痛?”
“關你什麼事?”莫邪轉首走遠,聲音如雪山飄來的寒風,不含絲毫感情。
王名聳了聳肩,也只好任由她去。
數日後,他們一行終於是去到了龍門鎮。
龍門鎮外有隊伍相迎,當先以金沖為首,李君浩等人相隨,熱熱鬧鬧。
王名走上前,對金沖行禮道:“金世伯,幸不辱命,新娘子我安全護送來了。”
“多謝你了!”金沖很是感激,渾身顫抖,握住王名的手掌,良久都是沒有放開:“我金家終於有后了!”
他老淚縱橫,感慨不已。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王名看了看龍門鎮,與之前有了不少改變,顯然韓玉倒也沒有糊弄,老老實實的重建了龍門鎮。
王名悄然走遠,來到少有人的地方,靜靜看着兩門的這個聯姻。
這一聯姻,是他先向韓玉提起的。他這樣做,主要是考慮到了此時清羽宗與洗塵宗的差距過大,要想讓局勢安穩,聯姻則是最好辦法。
有王名在,自然不怕洗塵宗會有什麼花招,但一旦王名不在,就需要考慮各種可能發生的後果了。
“罷了,我能為宗門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之後,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他默默看着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聲鼎沸,歡慶一片的場面,不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