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羽,尋蹤
雨綿綿,無停期。
燃燒的火焰終究漸漸熄滅,只留下一地的灰燼,難以分辨那是屬於誰的命途。
落天勝等人拿出陶罐,小心翼翼的將飛灰收集,而後埋在後山山頂上。
“清羽宗弟子落天勝等人在此,為各位前輩,同門送行,願各位在那一方走得順利,不再承受人間苦痛。”
落天勝等人燒紙,點香,祭拜,叩頭。
“並且,希望各位泉下有知,將兇手告知我們,讓我們為各位前輩,同門報仇雪恨。”
他們叩首,重重有聲,額頭泛紅,目光冰冷,含着清淚,銀牙緊咬。
王名身影漸漸從不遠處走來,懷中抱着黑貓。
“這是?”眾人見之,不由驚訝,自然認出這是屬於左虛的靈獸。
“它知道兇手是誰。”王名淡淡說著,將它放在一旁,而後對面前陶罐行禮。
“是誰?”眾人目光一閃,聲音急促。
王名卻並沒有回答,只是拿出當年左虛所給的靈田記事,以火焰燃燒。
“師傅在上,弟子王名在此發誓,定會為各位報仇的。”他屈膝,跪拜,恭恭敬敬的叩了三次頭,額上滲出鮮血。
莫邪沉默,在他旁邊同樣舉動。
“到底是誰?”眾人再次追問。
“元嬰境,在海外。”王名起身,抱起沉睡的黑貓,淡淡道。
“元嬰境······”
眾人對視一眼,面若死灰。
“為什麼會有元嬰境強者對清羽宗下此毒手的?”隨後,落天勝再問,難以置信。
“我不知道。”王名閉目,淡淡說道。
眾人死一般的沉默起來。
“但清羽宗並沒有就此滅亡。”王名聲音響起,驚醒了眾人。
畢竟乃是修者,生與死早已經歷,眾人漸漸振作,接受了現實,點頭道:“對,還有我們在!”
眾人目光聚集在王名身上,在他們之中,王名的修為是最強的。
“王師弟,現在我們清羽宗百業待興,從頭再來。在我們之中,你是最有名望的,掌門之位,非你莫屬。”
落天勝站出,對王名低頭行禮。
但王名搖頭,拒絕道:“不,我是不會做什麼掌門的。”
眾人面面相覷,不想王名如此堅決。
“落師兄,這個位置應該由你來坐才對。”王名繼續道:“鬥法,或許我在你之上,但領導,你卻是我們之首。”
“由你帶領我們,方才是最好的選擇。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清羽宗新的掌門了。”
王名做出表率,對落天勝行禮,眾人紛紛效仿,點頭稱好。
落天勝連連擺手,但無奈王名起了一個頭,眾人呼應,他根本無有拒絕之力。
最後,他嘆一口氣,道:“既然各位看得起我,那麼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暫代清羽宗掌門一位。”
而後,他對天發誓,定下誓言,定會做出一番作為,重新恢復清羽宗昔日繁榮,並且更進一步。
並且,他對眾人行禮,道:“也希望各位監督我,若是我做得不對之處,務必指出,以免我犯下錯誤。”
“掌門在上,請受弟子一拜!”眾人高呼,對他作揖行禮。
落天勝略有尷尬,身份驟然的轉變,使得他一時難以適應。
王名在旁,微微一笑,道:“雖則清羽宗是重立了,不過就只有我們幾人,未免太過寒酸。”
眾人聽聞此語,不由想到什麼,道:“龍門鎮?”
“卻不知那裏現在如何···應該不會和清羽山一樣吧?”落天勝沉吟一下,道:“各位,我們便去龍門鎮一趟,如何?”
“自然是聽掌門的話了。”李玉抿嘴,調笑,一下子吹散了悲傷氣氛。
······
龍門鎮,是屬於清羽宗所掌管之地,其距離清羽宗有千里之遙,途中可經過龍門大道。
王名等人收拾一番,走下了清羽山,來到龍門大道。
路上,可見周圍百里已是被偉力所破壞,那兩邊山脈夷平,光禿禿中透着凄涼,除卻寥寥妖獸嗷叫外,再無聲息。
便是龍門大道,也是由中間分為兩半,看那痕迹,似乎是利器所為。
“這就是元嬰境的實力嗎?”眾人望之,順着那劈痕看去,延伸有數十里,而且深入到數丈之下,漆黑一片,讓人生畏。
甚至,兩旁還有大量妖獸慘死所留下的血河,觸目驚心。
“面對如此強者,我們如何報仇?”落天勝等人對視一眼,面色沉重。
氣氛再次在荒涼的路途中變得凝重,眾人沉默,憂心忡忡。
不過,在見到龍門鎮依舊的模樣時候,他們不由鬆了一口氣,所幸不是最壞的結果。
只是,在來到龍門鎮面前,他們又是隱隱察覺不對。
“為何會有洗塵宗的弟子在?而且還如此明目張胆?”眾人所見,有身着洗塵宗衣衫的弟子大搖大擺,趾高氣揚,極為醒目。
“難道說,他們趁清羽宗覆滅之機,將龍門鎮強行霸佔?”
眾人非是愚笨,很快就是猜到了其中因果。
落天勝冷笑一聲,道:“好一個洗塵宗,好大的膽子!”他當先走入龍門鎮,眾人紛紛跟隨。
“等等!”有洗塵宗弟子坐在大門邊,大喊一聲,伸出手掌,道:“一百個下品靈石一位!”
落天勝腳步不停,如同沒有聽到一樣。
“你找死!”洗塵宗弟子面色一變,拍了拍手,叫出一群散修,道:“這群小子不識好歹,給我狠狠地打!”
落天勝目光一冷,身上氣息微微散發,不過卻被李玉伸手攔住,道:“落掌門,這些廢物,怎需你出手?讓我們這些弟子來教訓教訓他們!”
“掌門?”洗塵宗弟子耳尖,意識到了不對,轉身欲要悄悄離去。
“留下吧!”李君浩於一旁悄然出現,手中利劍已是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俠饒命!”那弟子額上冒出冷汗,噗通一聲,就是跪倒在李君浩面前。
李君浩冷笑,道:“洗塵宗不是自號正道嗎?怎會有你這等貪生怕死之人?”
那弟子縮了縮腦袋,不敢言語。
而很快,他轉首看去,便是驚訝發現李玉等人已是收拾了那群散修,並且毫髮無損。
“你們到底是誰?”弟子顫聲問道,到了此時,如何還不知道他們一行是不速之客?
“清羽宗一脈。”李君浩收劍,也不屑於讓這等人的鮮血玷污利劍,轉身而去:“特此收回龍門鎮。”
那弟子愣愣看着他們一行背影,突然打了一個冷顫,驚醒過來:“不好,清羽宗居然還有這等高手!趕緊回去告訴長老!”
······
龍門鎮的景色,一如往日。
但清羽宗昔日的角色,卻是被洗塵宗所取代。
“李師兄。”王名叫過李君浩,道:“我記得,你家乃是丹藥鋪,我之前也是受過照顧,不如我們去看看?”
李君浩面色變幻一下,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卻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不過他還是點頭答應,因為無論結果好壞,他都必須接受。
“小心一點。”落天勝等人與兩人分別,各自有目標。
王名與李君浩繞過街道,很快就是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但見到的卻不是李家的丹藥鋪。
“洗塵丹藥?”李君浩看着那高掛的牌匾,不由一愣,腳下頓住。
“兩位客人,歡迎歡迎!本店乃是百年老字號,價格優惠,現在還有買一送一的活動,請務必進去看看!”
店中有一弓背老者走出,低垂着頭,言語飛快,卻帶着一絲尷尬。
他衣着整齊,但卻掩飾不住散發的狼狽氣息,面容上還有淤青隱約。
李君浩眉頭緊皺,身軀顫抖,連連搖頭,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李店長,好久不見了。”王名在旁,摸了摸李君浩的肩膀,道:“這個結果已然很是不錯了,對不對,李師兄?”
那老者言語頓住,緩緩抬起那蒼老的臉孔來。
“父親,孩兒不孝,讓你受苦了!”李君浩噗通跪下,叩了三個響頭,聲音驚動了周圍所有人。
老者身軀止不住發抖,老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滑下,嘴巴動了動,卻發現喉間已是哽咽,說不出一個字來。
但這時,從丹藥鋪中走出兩個洗塵宗弟子,眉頭大皺,喝道:“那誰?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李君浩霍然抬首,目光如刀,冷冷的盯着他們。
王名揮手,發出無形氣浪,直接將兩人打飛,口吐鮮血,重傷昏迷過去。
李君浩站起,躍身,將那高掛的牌匾打碎,冷冷道:“這裏是我李家的丹藥鋪,不是你們洗塵宗能夠染指之地!”
“是清羽宗的李君浩!”
周圍圍觀之人中,終於是有人認出了李君浩。
“清羽宗?清羽宗不是被滅門了嗎?就算還有寥寥數人苟延殘喘,那也根本鬥不過洗塵宗啊!”
“對啊!聽聞洗塵宗現在由一個女人當掌門,極為強勢,隱隱有將方圓數百里囊括之意!”
眾人低聲議論,突然見到有洗塵宗大隊人馬過來,紛紛躲了起來。
“清羽宗的餘孽,給我好好聽着!不想你們一家受難,那就乖乖投降,聽從我洗塵宗命令!否則的話,就去大牢裏和你們同門一起蹲着吧!”
有數十洗塵宗人馬奔來,其中由兩個築基境的長老領頭,很是威風,讓得圍觀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李君浩父親一抖手,拉着李君浩的衣衫,低聲道:“君浩,你們快走!他們會殺人的!”
“父親,沒事的。”李君浩安撫他,道:“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重立清羽宗。區區一個洗塵宗,又怎能阻擋我們?”
兩人低聲耳語,而另一邊,洗塵宗等人卻是被莫邪的美貌所吸引。
“這娘們,好正!”其等目光一亮,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莫邪面色平淡,手指撩起長發,無形中散發一股嫵媚氣息。
“莫邪道友,請讓我對付他們。”李君浩突然走出,對莫邪行禮,道:“我要好好的為父親出一口氣!”
莫邪指尖停了停,嫣然一笑,道:“也好。”
李君浩舉劍,面對洗塵宗數十人,淡淡道:“你們一起上吧!”
洗塵宗眾人聽到這般囂張言語,不由大怒,紛紛沖了過來。
李君浩冷笑一聲,築基中期的修為爆發,讓得兩個洗塵宗長老面色一變。
“居然有這般強大修為?”兩個長老對視一眼,意識到了不妙之處。
而且,他們欲要探查王名與莫邪的氣息,更是尋不到絲毫,如同水中撈月一般,只感覺空空蕩蕩。
“這兩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兩個長老身上冒汗,有打退堂鼓之意。
“不是說清羽宗滅門了嗎?為何還有這般高手在?”他們暗暗叫苦,在龍門鎮瀟洒不過短短數日,不想就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兩個長老心緒波動,這時抬頭看去,卻發現李君浩已是將數十個洗塵宗弟子收拾,並且向他們慢慢走去。
圍觀眾人被李君浩強大實力震懾,紛紛後退。
李君浩以氣勢壓迫兩個長老,手中利劍在滴血。
兩個長老咬牙,面色變幻着,猶豫要不要拚命。
喝!
就在雙方距離不到一丈時候,兩個長老終於是忍耐不住,當先向李君浩出手。
李君浩冷笑,絲毫不懼。
砰!砰!
半刻鐘后,李君浩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將兩個長老打成豬頭,好好出了一口氣。
圍觀群眾驚嘆不已,紛紛咋舌。而兩個長老面色潮紅,羞憤難當。
“兩位,聽你們之言,似乎我們清羽宗還有同門倖存?卻不知他們現在在哪裏?”
王名上前,微微一笑,阻止李君浩再進一步的泄憤。
兩個長老丟臉已是丟到家了,乾脆乖乖認命,道:“我帶你們去。”
他們喚過躺在地上的弟子們,帶領王名等人,走到龍門鎮關押犯人的牢房之中。
而在途中,王名卻是與落天勝等人相遇,都是有共同目標。
他們進入牢房,在潮濕漆黑,散發惡臭的環境中,終是見到了昔日的清羽宗同門。
那是金采龍與其父親金沖,孫必,錢鍾錢銅兩兄弟,溫成英,以及一個眾人皆不認識的年輕女子。
他們幾人神情萎靡,情緒低落,坐在角落,低頭沉默。
此時突聞諸多腳步聲,不由一驚,紛紛抬頭看去,露出那張傷痕纍纍的臉孔。
“你們是?”幾人打量落天勝眾人,而後越過,見到一旁的王名,不由震驚。
“還有其他人嗎?”落天勝轉首,冷冷詢問兩個洗塵宗長老。
“沒了,沒了!”兩個長老縮着頭,連連擺手,其舉動讓得金采龍等人更是驚訝。
“王名?”金采龍試着詢問,王名此時容貌與十六歲有所差別,但並不大。
王名點了點頭,掃了他們一圈,道:“我回來了。”
李君浩越眾而出,利劍揮下,將牢房大鎖劈開,道:“各位,辛苦你們了!”
“你是···李君浩李師兄?”金采龍驚呼一聲,其他幾人也是難以置信。
任他們如何想像,卻也無法相信王名會與李君浩一起歸來,將他們搭救。
王名轉首看向那年輕女子,似有相識之感,問道:“你是?”
“楊婷。”女子淡淡說道,面上凌亂黑髮落下,遮擋住臉頰邊緣的醜陋傷疤。
王名微微一怔,想起了十六歲時候,遇見的那個十歲短髮少女——其性格高傲,天賦非凡,但卻被王名一朝打敗。
如今歲月如梭,當年那個十歲的少女,卻已是成長為一個冷漠的女子。
“王師兄!”
金采龍,錢鍾錢銅,孫必與溫成英五人走出牢房,對王名行禮。
金沖則是在一旁感嘆道:“大難不死,果真是有後福啊!你們能夠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只是,現在洗塵宗勢大,不但吞併了另一大派同心門,更是擴散至龍門鎮,大有將我們清羽宗地盤完全吞噬之意啊!”
金沖面有憂慮,雖則王名等人回歸,但依然得要面對不可一世的洗塵宗。
落天勝點了點頭,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幾位同門的傷勢。還有,龍門鎮中,除了幾位外,是否當真沒有我清羽宗同門了?”
見其言語,金采龍幾人行禮,道:“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
“清羽宗新的掌門。”李君浩微微一笑,搶先說道。
“新的掌門?”金采龍等人不由一驚。
落天勝擺手,道:“只是暫代。之後等我們清羽宗同門聚集,會重新推選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來做掌門,引領我們重塑清羽宗。”
金采龍幾人對視一眼,“哦”了一聲。
但李君浩搖頭,道:“除你之外,無人可以坐這一位置了。”李玉幾人點頭,表示贊同。
“你們別再抬舉我了。”落天勝搖頭而笑,道:“王師弟顯然比我更為合適掌門之位。”
金采龍幾人看着王名。
王名淡淡一笑,道:“如果你不做,那清羽宗就沒有掌門了。”
落天勝還有推卻之意,但王名也不去理會,道:“各位,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牢房散發惡臭,顯然不是談話之地。
······
隨後,他們回到了昔日的龍門鎮靈礦之處,那裏被洗塵宗一行所佔據。
還有過百的洗塵宗弟子,以及兩個長老坐鎮在靈礦中。
李玉微微一笑,道:“落掌門,這些洗塵宗弟子交給我們即可,無需你和王師弟親自出手。”
落天勝看了看王名,見到王名點頭,道:“也好。”
“你幫一下他們,以免意外。”王名叫過莫邪,讓她和李玉等四人一起行動。
而後,王名與落天勝一起,帶金采龍幾人去到李君浩家中,借丹藥療傷。
金采龍幾人不大放心,道:“王師兄,洗塵宗可是有過百弟子,還有兩個築基中期的長老,李師兄他們真的能夠對付?”
“其實,莫邪一人便是足矣。”王名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說。
金采龍幾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問道:“王師兄,你現在已是到達什麼境界了?”
他們感應王名氣息,卻發現空空如也,如同深淵一般,根本無法查探。同樣的,在落天勝身上,他們也是得到如此結果。
這是因為境界的差距過大而引起的。
王名沒有回答,反問道:“我們清羽宗為何會變成這樣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沉默,面色變得難看。
良久后,還是金沖緩緩開口,道:“實際上,那是在十數日前,我們幾人恰好在龍門鎮,方才是逃過一劫。”
當時的情景,如同昨日一般清晰,烙印在他們腦海中。
“那本是一個天晴的大好日子,但不知何時起,天空突然涌動起了濃濃烏雲,閃爍雷霆,掀起風暴,甚至連得大地都是顫抖起來。”
滾滾烏雲,覆蓋了大半邊天穹,使得龍門鎮的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因為意識到了將要發生什麼大事。
“之後,突然天空下起了暴雨,還有無數的雷霆落下,就在清羽宗的方向。”
說到這裏,金沖的面容閃過驚色,仍有些驚魂未定。
“在雷霆如潮水一般落下之時,突然天際又是亮起一道金色光芒,橫跨百里,極為醒目。”
當是時,金沖只感覺胸膛一痛,有窒息一般的難受升起,讓他差點就是暈倒了過去。
後來,他們等到雨停,匆匆趕到清羽山,途中卻是被那龍門大道的百里深痕所驚。
而後,清羽山上的慘狀,更是讓他們難以置信,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我們本想安葬各位同門,不料天上突然有一股強大得無法形容的氣息出現,並且落下重重劍氣,欲要殺死我們。”
只是,那一氣息顯然沒有真正要金沖等人性命,只是將他們打退了。
“我們急急如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回到龍門鎮,再也不敢去清羽山。之後,洗塵宗大批人馬來到,將龍門鎮控制,我們不是對手,被他們打了一頓,扔進牢房之中。”
金沖言語說完,便是低下頭去,嘆息連連。
滅門之災,就此落到他們頭上,任是何人,都難以承受這等晴天霹靂。
落天勝沉吟一下,與王名對視一眼,目光中有所猜疑。
元嬰境,十數日之前,天地突變······這些,都是讓得他們不自主的聯繫起靈山一戰。
“此事,不可說。”落天勝以神識與王名溝通,若是當真與靈山一戰有關,那麼事情就難免變得更為複雜。
最重要的是,他們正是靈山一戰寥寥無幾的倖存者。
若是這一消息傳出,被那些知道隱情的元嬰境強者知曉,恐怕大事不妙。
“我明白的。”王名點頭,商議決定,將此事就此略過,就當不知曉。
兩人也不在此事上多花時間,將話題轉移,說起洗塵宗之事。
“洗塵宗,現在是由一個叫做韓玉的女子當掌門,其修為傳聞有金丹境,而且善謀略,兼之殺伐果斷,是個極為厲害的女人。”
說到洗塵宗,錢鍾錢銅幾人就是不由咬牙切齒,很是憤怒。
唯獨金采龍轉過臉去,沉默不語。
“而且,洗塵宗如今勢大,聚集了聽說不止一兩個金丹境強者,其下築基境長老數十,弟子過千,佔據千里山河,有一時無兩之勢。”
金沖眉頭一皺,道:“最為奇怪的是,不知為何,洗塵宗上門正道觀並沒有制止,任由洗塵宗發展,越發膨脹。”
落天勝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想昔日這個小小宗門,現在已是壯大到這個地步。那一個叫做韓玉的女子,的確不凡。”
“只是,現在我等回來,那也不會任由洗塵宗發展。”落天勝話音一轉,道:“王師弟,不如我們去會一會她?”
“不,現在龍門鎮還未平定,清羽山那邊,也是需要從頭再來,你作為掌門,應該以宗門建設為重。”
王名搖頭,道:“此事,我一人便是可以。況且,那一叫做韓玉的女人,或許是我認識之人也說不定。”
此話一出,金沖幾人不由大驚,以為王名是太過衝動。
“王師兄,洗塵宗可是有幾個金丹境強者啊!你一人怎會是他們對手?”
他們開口相勸,不想多年未見,王名變得如此高傲起來。
王名看了看他們,道:“洗塵宗中,沒有金丹後期的高手吧?”
“這個······”幾人猶豫一下,搖頭道:“的確沒有聽說。只是,好像有一個金丹中期的強者。”
“那就可以了。”王名點了點頭,面色平靜。
金采龍幾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王師兄,難道你已經突破金丹境了?”
王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落天勝此時開口,道:“王師弟,需要法寶嗎?”他手中納戒一閃,便是掏出了幾件各異法寶。
“劍一把,即可。”王名也沒有客氣,拿起一把利劍,淡淡道:“其它的,我會向洗塵宗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