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間諜”
秋白說了一大堆的廢話，但他已經把關鍵信息隱藏在這段話裏面了……大部分是廢話，但關鍵詞還是有的，特別是他跟白星的對話，那明顯是刻意為之，也至關重要。
比如“凌晨兩點”、“人魚小姐”、“西邊”、“儘快”這些詞，都是很有意義的。
他還進行了各種迷惑，以時間點來說的話，這個時候他確實應該還在拉夫德魯附近，畢竟誰都不會認為有人會從無風帶過來這邊。
但如果在有心人聽來的話，他的這句話其實是在說“今夜凌晨兩點我將會帶着人魚公主從西側進入瑪琳喬亞”，而那位有心人也肯定會聽懂他在說什麼。
當夜，秋白也就真的帶着白星公主展開了行動。
他背着人魚公主很快的就爬上了紅土大陸，然後在夜色籠罩下接近了傳說中的“聖地”。
薄霧層層擾擾，微風一吹，一個人影也就出現在了秋白的眼前，這也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間諜”。
“這可真是煩擾了，沒想到你這種大人物真的出現在了這裏。”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而秋白卻像是對對方相當熟識一樣的開口說道。
對方用深沉莫名的眼神看了秋白一眼，又看了看他背後的人魚公主，這才轉身說道，“跟我來。”
他在為這兩人帶路。
那人身穿黑色西裝，一頭白色捲髮，蓄着彭松的白色鬍子，頭戴黑色平頂帽，左臉有一道疤痕，而手裏拄着一根圓頭木拐杖。
鬚髮花白，年紀自然也大到沒譜，但他走路的時候上身筆挺，步伐也十分矯健，完全看不出有用拐杖的必要性。
這是五老星中的一位。
“你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嗎？”秋白跟着他的身後問道。
“既然你到了拉夫德魯的話，有些事情用猜得也可以猜得到吧，儘管猜中的機率很低，但你是聰明人。”老人語氣平淡的說道，似乎自己被看破了並不出奇。
但實際上這很出奇，哪怕是秋白去過拉夫德魯也很出奇。
然而秋白卻搖了搖頭，“跟拉夫德魯的關係不大，那不過是再次印證了我的猜想而已，實質上在最後一次路過魚人島的時候我就在想了，人魚公主即是海王這種事情是從數百年就代代傳下來的，儘管不是絕對，但人魚公主都有成為波塞冬的可能性。”
“這種消息並非絕密，連一些海賊都可以知道，世界政府不可能毫無察覺，但又為什麼世界政府會對這種足以顛覆世界的強威脅置若罔聞呢？僅僅是因為歷代人魚公主多是善良的性格嗎？”
“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所以理由是很簡單，一個人在保護着人魚公主，因為他對公主心存愧疚，愧疚到800年之後依然無法忘卻，對吧……喬伊·波伊先生？”
最終，秋白叫出了這位世界政府至高五人之一的名字。
在海之森留下懺悔書的喬伊·波伊、800年前的喬伊·波伊，依然還活着。
“以你當年對天龍人的功績，接受不老手術並且逐漸成為了世界的最高統治者，很合理不是嗎？”秋白反問道。
沒有喬伊·波伊，哪裏會有什麼天龍人，他們早就被古瑞德人給一腳踩死了。
但他辜負了當年的人魚公主和全部魚人族的期待，他和人魚公主的關係想來是極為複雜的，但那種幽深的淵源到了現在已經陳舊的無法提及了，可至少喬伊·波伊的愧疚一直都在，所以他保護着後來的公主們……這是在往好的方向猜想。
而往不好的方向猜想的話，那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着今夜的到來……等待着擁有波塞冬力量的人魚公主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確實很聰明，”喬伊·波伊回頭看了秋白一眼，然後又接著說道，“但你的猜測也不全是事實，我接受不老手術的時候，與其說是恩典，倒不如說是試驗了。”
秋白稍微想了想，也就明白喬伊·波伊在說什麼了，以年底來說，當時他面對的可能是世界上第一次出現的手術果實，不老手術可能也僅僅是個不切實際的假說而已，天龍人自然不會嘗試那種渺茫的可能性，施術者大概也並不知道這個手術是以死亡為代價的。
所以因為特殊的功績和身份，喬伊·波伊被賜予了這項“恩典”。
“現在我依然可以回憶起那個時候的感覺，當時的我是懷着必死的心情接受那個手術的，然而奇迹發生了，手術成功了，我也一直活到了現在。”
“我能活到現在，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吧，現在……時隔800年之後，人魚公主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可惜……”喬伊·波伊大概想說可惜已經物是人非了，白星畢竟不是當年的人魚公主。
客觀來說，違背與公主約定的人應該是天龍人，而喬伊·波伊雖然是說服公主、應下承諾的人，但他畢竟只是個代言者而已。
當年的喬伊·波伊不可能有如今的權勢，而那個時候的天龍人也絕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廢，能聯合起來幹掉古瑞德王國這種龐然大物、並且下達血腥的全民屠殺令的二十位國王，堪稱英偉。
當然也有止步於推翻、且足於屠殺的王存在，比如阿拉巴斯坦的娜菲魯塔利王族，他們拒絕來到瑪琳喬亞，從後來他們對歷史正文的態度來說，甚至可以講這一族對古瑞德是心懷同情的。
但那畢竟是另類，可以想像最初世界政府的權力肯定是全部掌握在天龍人手中的，不過800年的時間把他們變成了徹底的寄生蟲而已。
“使命？哪怕永遠無法完成當時的約定，但起碼也要把借走的東西還回來嗎？”秋白笑了笑，他姑且相信人心向善吧……姑且相信。
畢竟世界政府早就不需要天龍人了，只要拿走了天王，世界政府也就能徹底的擺脫那一堆頤指氣使的窩囊廢，真正的當家作主。
世界政府早就不同於當年，它跟天龍人是徹底割裂着的，如果沒有頭頂上懸着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天龍人愛死哪去死哪去，那跟世界政府有什麼關係？
而能帶走天王的，只有白星。
所以喬伊在等着人魚公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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