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終之王爺下嫁(3)
第一百四十三章:終之王爺下嫁(3)
江離說完了,沒在和楚郁孤說一句話,轉身穿好了衣服,下了船。
船停在清閑山莊的前面,所以江離直接就進去了。
楚郁孤看着江離的背影,水面倒映出自己憔悴的模樣,楚郁孤不想看到江離這麼傷心,不想讓江離流淚,可是自己最終是讓江離傷心流淚的人。
楚郁孤一直在想,如果沒有江離,當時兩個人沒有遇見,那麼現在兩個人的命運會不會不一樣了呢?可是,楚郁孤自私的想要這樣的遇見,即使遇見之後有諸多的不順利,有諸多的痛苦,但只要江離笑了,那就好了,江離的笑,是那個時候陰暗的自覺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贖。
“主上,都準備好了……”雲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楚郁孤的身後,對楚郁孤說。
楚郁孤閉上眼睛,在睜開的時候,就是一臉的笑容,不像秋日的頹廢,卻也不像春天的溫暖。
楚郁孤進去的時候,看到江離的手指劃過眼角。
楚郁孤偽裝好的笑容在一瞬間有所崩裂,楚郁孤在心裏對自己說:“楚郁孤,看看你做的好事,又讓江離哭了,你真是一個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楚郁孤在心中罵著自己,眼中卻是江離脆弱的模樣。
“師父……”楚郁孤走到天山撫生道人面前,說道,“可以開始了。”
天山撫生道人看了看自己的好徒弟,又看了看眼前的江離,對江離說道:“你不和楚郁孤說些什麼了嗎?”
江離看着楚郁孤,從楚郁孤的表情中看到一絲隱忍,一絲不舍,還有無限的溫柔。江離搖了搖頭,對着楚郁孤說:“不了。”說什麼?說遺言嗎?不會,楚郁孤會活下來的!楚郁孤,如果失敗了,你永遠不會跟我告別,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不會離開?是不是意味着你沒有離開?
楚郁孤把視線從江離身上收回來,對着天山撫生道人說道:“開始吧!”
按照楚郁孤的意願,江離沒有陪着楚郁孤進那間房間,而是在外面,看着楚郁孤一步一步的進了那間房間。
房間裏,天山撫生道人又一次問:“你真的確定?”
“你剛才跟江離說了什麼?”楚郁孤沒有回答江離的問題,而是問天山撫生道人。
天山撫生道人看着楚郁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啊……離丫頭也是,你也是!你們……”
楚郁孤靜靜的聽着天山撫生道人的“愛的訓斥”,沒有說話。
天山撫生道人見到這樣的楚郁孤,也沒了心思,索性說了:“離丫頭問我,你服了葯之後有多大的可能性會好,我跟她實話實話了,你只有一半的可能性,要是沒有受傷,可能性會更大一些。你真的不要去和離丫頭說一說?這一次不說,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楚郁孤聽了,搖搖頭說:“不了……她會懂。”
天山撫生道人沒有再說什麼,從盒子中拿出了一顆藥丸,遞給楚郁孤,說道:“給你。”
楚郁孤接過來,看着手上的那顆黑色的藥丸。
“如果你能熬過去,你就贏了,如果熬不過去……生死難料。”天山撫生道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楚郁孤看着手中的那顆黑色的藥丸,腦海里卻浮現了江離的模樣,她的溫柔,還有她的笑容。
楚郁孤喃喃道:“江離,等我!”說完,楚郁孤一仰脖子,那顆黑色的藥丸入口、入喉、入腸,不過片刻,便是入骨的疼痛。
楚郁孤知道江離在外面,所以死咬着牙關,不發出一點痛苦的呻吟。
痛,像是無邊地海水淹沒了楚郁孤,楚郁孤從站着的姿勢,慢慢的蹲下,然後是躺着,然後是在地上翻滾……
江離耳力那麼好,怎麼會聽不見裏面的聲音?怎麼會聽不出楚郁孤的隱忍着的痛苦?
江離慢慢的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上,低着頭輕聲的痛苦。
原本說好了的,是不會在流淚了,明明痛苦的是楚郁孤,可是江離感覺到自己的心是那麼的痛苦,像是一根一根的細針,慢慢的凌遲着自己的內心。
一扇門,隔開了兩個人,卻隔不開兩個人的思念,更隔不開兩個人的痛苦。
最後,楚郁孤再也忍不住了,全身痙攣,痛的要扭曲了,什麼理智,什麼克制全都拋開了。
“啊……”
那一聲一聲的痛苦的“啊”,傳進江離的耳中,江離卻沒有再哭。
若心看着從地上站起來的江離,身形有些不穩,連忙上前扶着江離。
“皇上?”若心疑惑的看着江離。
江離趁勢扶着若心,揉了揉楚發麻的腿,然後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若心趕緊跟過去,離開之前,給了雲送一個眼神。
雲送會意,對着若心點了點頭。
若心出去的時候,卻看見江離往傾仙湖邊去。
若心以為江離是想要尋短見,剛想要追上去,卻聽見自己身邊的一個鳳隱樓的屬下說:“樓主說,若心大人不要過去。”
“可是……”若心看着往湖邊走去的江離,心急的不行,剛想突破攔着自己的人的防衛,卻看見江離已經施展輕功,在湖上如踏平地。
江離身為中洲名正言順的皇帝,手中的力量自然不會薄弱。
可是江離現在需要靜一下,冷靜下來。
江離施展輕功,從清閑山莊到湖心亭,然後看着萬頃碧波,想也沒想,直接跳了下去。
若心雖然沒有跟着江離,視線卻一直跟着江離。湖心亭離着清閑山莊有些遠,若心看的不真切,但是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跳了下去的時候,心跳都差一點停了。
若心慌了,連忙衝到湖邊,剛要跳下去的時候,便看到江離從湖面上跳了出來。
沒錯,是跳了出來。
若心停下腳步,看着站在湖心亭亭頂的江離,像是遺世獨立的魔。
沒錯,是魔。
江離用內力把自己的衣服烘乾,任髮絲在風中飛揚,衣袍被深秋的風吹得獵獵作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離回來了。
江離像是知道了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一步一步的往裏走着,慢慢的,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對江離來說,一個世紀並不長,最長的距離是江離站在楚郁孤面前,楚郁孤卻不能看着自己,這才是江離最痛的地方。
“怎麼會?”江離忍着淚,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問天山撫生道人。
“至少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天山撫生道人安慰江離,說道,“離丫頭,楚郁孤會醒過來的。”
“我想靜靜,你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