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適當的為難
不管張晨曦是不是別有目的,向筱楌決定就按秦煒晟說的,暫時先把她當普通朋友,至於其它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瑞卓收到了什麼風,在張晨曦來訪后的當天晚上,“失聯”多日的徐瑞卓終於露臉了。
“秦煒晟,楌兒,”他以茶代酒,態度誠懇地看着坐在他對面的一對璧人,“我真誠地代我母親,向你們道歉,特別是要鄭重地跟楌兒陪個不是,那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哎哎哎,事情都過去了,還提這事兒幹什麼?主要跟林阿姨把誤會解開了就行,”
說實話吧,那天就那樣放過林珍娜,向筱楌這心裏還是挺憋屈的,但看在徐瑞卓的面子上,而且人家今天還這麼鄭重地擺宴跟她道歉,她也不能太過不講情面吧?所以,即使再憋屈,她也只能忍了,將手裏的茶杯遞過去,“叮……”和他手中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笑着調侃道,“關鍵是沒有影響到你和晨曦的感情就好。”
聽到“晨曦”這個名字從向筱楌的嘴裏吐出,徐瑞卓的心裏莫名湧起一絲兒苦澀,眸色悄無聲息地暗了些,隼冷削薄的雙唇淡淡扯了個苦澀的微笑,並沒有接她的話。
秦煒晟伸手過來,跟徐瑞卓碰了下杯子,神色淡淡,同樣也沒有說話,如此平靜冷然的樣子,倒讓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接受了徐瑞卓的道歉?還是不同意?
既然肯和自己碰杯,就代表他已經接受了自己了的道歉了吧?
徐瑞卓心裏是這麼想的。
三人就這樣靜默地輕啜了一口各自手中的熱茶。
向筱楌很想幫張晨曦多美言幾句,(雖然張晨曦並沒有拜託她這麼做,只是她自己想當娘而已。)但想到剛才話題明顯已經扯到張晨曦的身上去了,徐瑞卓卻愣是不肯接下話題,她便打怵了。
她現在也不知道徐瑞卓和張晨曦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萬一她好死不死的幫了倒忙,弄巧成拙,那可真是罪過了。
為此,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然而,因為她的不敢多說,餐桌上又顯得異常寂靜尷尬。
倆男人都不是多話型的人,而她,在經歷了林珍娜的“敗壞名聲”之後,感情上對徐瑞卓好像沒什麼改變,但素,見面之後,卻不敢再像從前那樣,對他說笑調侃,談天說地的。
誰知道在哪個偏僻的角落,是不是又有林珍娜的爪牙拿着遠焦高反在拍照呢。
三人彷彿真是為了吃飯而來的一樣,都低頭默默地吃着飯,除了秦煒晟時不時給小傢伙夾一些過來,並溫聲叮囑她,要多吃些之外,餐桌上便安靜得只有他們咀嚼東西時的窸窣聲了。
徐瑞卓的眼神黯然而受傷,他知道,儘管向筱楌在面前表現得很洒脫,很大方,但那天的事情,終究還是給她造成心理陰影了。
他的心,比那天做下決定,當她的哥哥時,還要痛上好多倍,總希望,自己能把她護得好好的,幫她擋掉尖銳的傷害,卻不曾想過,有那麼一天,她會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他有多自責,就有多黯然;有多心痛,就有多沉默。
可今天是他作東,這樣的用餐氛圍,實屬待客不周。
“今年過年,打算回海市么?”終於,他主動挑起了話題。
向筱楌邊吃邊想,等到嘴裏的東西吞下去后,才開口應道,“應該會回去一趟吧?”說到“吧”字時,她扭頭朝秦煒晟看去,“海市有個風俗,過年和清明都要去上墳,前些年,我一直沒有回來,今年人在國內,我想回去看看爺爺和爸爸媽媽。”
雖說年底近在眼前了,但這個事情,她還真是給忘了,所以從未秦煒晟討論過,這會兒,她的語氣里,含有七八分商量的意思,看着秦煒晟說。
從未在秦家過過年,也不知道港城過年有什麼風俗,是以,她也得看看秦煒晟的意思。
“嗯,好。”男人又給她夾了香醬燜黃鱔,輕輕說道。
看到向筱楌越來越自然地對秦煒晟產生依賴感,徐瑞卓的眸色不由又暗淡幾分,但那也不過是一瞬的事情,他很快就將情緒調整好,“這麼說,你還是回趟海市?”
“嗯,但具體哪天回去,能住幾天,現在還不能確定,到時你也會回海市嗎?”
徐瑞卓的祖籍是海市的,但在他爺爺時,就舉家移遷到帝都去定居了,對於海市,他說,有謎之一般的親切感,所以,這一次向筱楌回國,他也跟着一起回海市了。
“還不一定,到時候再看看。”徐瑞卓有些寡淡地應道。
由於某一次無意中瞥到徐瑞卓看她的眼神里,滿滿都是愧疚和懊悔,向筱楌猜想,他的情緒應該跟他媽的那個事情有關吧?
為了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對那件事釋然了,讓他不必再懷有愧疚感,於是,接下來的用餐時間,她也比較主動地和他說說這兒,聊聊那兒,用餐的後半部分時間,氛圍彷彿回到了以前,倒是挺融洽的。
秦煒晟雖不多話,偶爾也會插話聊上幾句,不過,這個傢伙和徐瑞卓簡直就像八字不合一樣,每一次他倆一直接對話,不是一語雙關,就是明嘲暗諷的,真是讓人傷腦筋呢。
明明知道看彼此不順眼,一個在約她時卻總要提醒一句,帶上秦煒晟;另一個在她準備赴約時,即使再忙,也要作陪……
向筱楌時常在想,這倆貨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相殺相愛吧?
拿她當幌子,實際是他倆想見面?
不過,好在倆人都比較讓着她,當氛圍到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只要她站出來調節一下,他倆也都願意聽她的話。
所以,整個用餐的過程,他們倒也沒有掐起來。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是,如果有適合的機會,我還是會適當地‘為難’一下你母親的。”趁着向筱楌到邊兒上去接電話了,秦煒晟沉沉地看着徐瑞卓,冷冷地說。
後者頓時明白了,他剛才為什麼跟自己碰杯,卻又一言不發了。
到底還是有血緣關係,即使母親真的做錯了,做兒子的哪忍心讓人欺負於她?
“如果你覺得我的誠意還不夠,那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