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得了便宜還賣乖
隔日,言大夫難得一場懶覺,他摟着我縮在羅漢床上,睡得仍是踏實。我一睜開眼,便見着某人安詳的睡顏,心底不禁滑過悠悠的一嘆。
只想往後的小日子,也能一直如此。
小心翼翼地將人的手從腰上拉開,且又咽着口水,從言大夫光裸的胸膛掠過,我莫名其妙地燒紅了臉,兀自坐起靜了會兒,才罩着言大夫的衣衫下了床。
左一腳右一步。
我一面撿着自個兒的衣物,一面低罵著將其亂扔的言某人。待踱到簾后,重新收整了一番,我才又走了出來。
只臉蛋仍是紅的。
到底還沒緩過勁兒來。
本想就這麼乾脆地離府辦事,可偏又記起之前言大夫斥我招呼不打便出門來着。蹲在榻邊,我盯着人的臉,壞着心思,且慢慢伸過手去。
而言悔這睡得好好的,卻是忽地回不過氣來,揮着手便醒了。
我鬆開捏着他鼻子的手,攀在床沿上咧嘴一笑:“接着睡,接着睡啊。”
後者揉着眼,若有似無的笑,然後也不起,只是抓着枕頭側過身來,含糊地問:“要出門了?”
晃着腦袋一陣兒點,我一副的乖巧樣兒。
言大夫往我腕上的銀鐲瞄了瞄,覆手過來輕輕摩挲着,也不說話。
嗯。
這是好呀,還是不好呀?
“好想,抱着你再眠一會兒。”他突然又開了口,眉間且帶起一條淺淺的溝壑。我這蹲着的腿還沒麻呢,一顆心卻已酥了。
完蛋。
想爬回床再抱會兒相公怎麼破。
“阿悔。”將人望着,我探過腦袋,便想往言大夫臉上叭一口,算是蹭多點兒甜頭,可惜言大夫作了。
“你還是走吧,別來撩撥我。”這人一翻身,背對着我直念,“本大夫還得去濟世堂,可不能荒在美人身上。”
……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咬着牙站起,我轉身踏出了幾步,又猛地折回,握着人的肩就將他給掰了過來,然後二話不說就精準地在那唇上落下了印子。
言大夫似是沒料到我的生猛,霎時就愣了。
我則嘚瑟地直起身,眉一挑:“哼!”就撩了怎麼著。
言悔喉間一哽。
能怎麼著。
他家姑娘真是厲害了。
……
瀟洒地撇下人,直奔四魂幡,一群小子正樂呵地在我那長老院裏分贓,不過,我的那些個寶箱,他們可沒膽子動分毫。
可以啊。
還真是全搬回來了,也不知白佑義何時能發現這個驚喜,呵,惹上我么,總得肉疼死他。
盤坐在其中的一個箱子上,我支着頭想起一物,便朝他們詢,可在這些東西中,瞧見過一支碧色短笛。
“你看見過嗎?”
“沒啊,你呢?”
“這個么?”
“……這特么是蕭,還是紅色的啊大哥,你別是色盲吧。”
他們彼此確定着,那你一言我一語的,聽下來,倒是都沒瞧見過。我抓着遞來的那隻血色的蕭,不由暗思,應該是被青黛拿走了。
而此事念起便令人心煩,一時沒控住力,咔擦一聲,手中的物件兒成了兩截,直讓周遭的小子們齊齊止住了各自的動作。
咋了這是。
莫不是他們辦砸了什麼?
我倒不知自己的無意之舉會害得人亂想,不過抖去衣上的殘屑,又問了問程妖可在幫里。
他們答着不在,卻又因回不上人的蹤跡而小怕怕。
可我着實沒成想他們能知道個確切,那人不在幫里,便是在樂悅館,不在樂悅館,便是已經尋青黛去了,但終歸,還是會回到樂悅館的。
亦如我與言大夫相依,而今,小白已是程妖的歸處。
尤其,還是在這般難受的時候。
“玫姐,我們這就去查。”在我低首沉思時,不知狀況的混小子們,丟開手頭的奇珍異寶,便要撤走,去調查程妖的行跡。
我轉回思緒,抓着腦袋攔下他們:“我自己去就行,你們趕緊的,把這些礙眼的東西給分了。”
礙眼?
玫姐居然會嫌錢財礙眼?
這別於平常,他們聞言便震驚不已,其中一個更是指向我踩在腳下的寶箱,虛着眼問:“玫姐,這些也算礙眼么?”
我淡淡地瞥去,回:“想死?”
“不,不想……”他連忙縮回手,看來,這些還是動不得的。
從箱子上跳下,我沒多停留,便輕盈地躍上屋檐,躥離了四魂幡,去向,自是樂悅館。若是沒遇上程妖,那就候在那兒,當然,還是能直接見上最好。
咬着順路買來的糖葫蘆,我繞開正門,從屋后落進了館內,這一間間屋子探過來,左右某倆都沒找着,而在靠近小院時,我卻是隱約聽見了弦樂聲。
咦。
老白倒還沒走。
擱石桌那兒坐得端端正正的,手裏可不正拉着他那把老古董二胡,好似在白家初見時一般,而能這般閒情逸緻,估摸着是真的看透了。
挺好。
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人瞧着我,不過睜眼閉眼,弄弦的手仍是不停。
嘗着果子酸甜坐在其旁,我靜下心來,難得細聽了一番。那樂音流暢,悠轉在空氣中,幾分明亮,猶如喚着春媚。
這弦兒,唱得可是——寒春風曲呢。
待一曲畢。
老白稍鬆手指,只搖頭晃腦地笑:“舒坦。”
嗯,聽下來也確實舒坦,我嚼着最後一顆糖果子,含糊不清地說:“到底是名曲,連我這不好音律的人,都覺得好嘞。”
“怎麼,就不覺得是拉弦的人好呢?”他侃道。
白着眼敷衍下幾聲好,我翻着手背拭過嘴巴,都還沒說個啥呢,老白便將自家兒子以及未來女婿的情況道了出來。
原是一大早,就不見了倆人。
老白還以為人是出去瞎晃,且有程妖帶着,倒是心寬得很,而我了解后,自知那倆定是辦青黛的事兒去了。
果然得候在這兒了。
只是同老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閑話,他竟是跟我嘖着嘴,說那倆天天黏得緊,自己實在沒眼看。
“既然沒眼看,老白啊,你還是趁早走人的好。”我漫不經心地應,想必,小白都積極地替他將行囊收拾好了吧。
老白往桌上擱下二胡,佯怒:“你這丫頭沒大沒小,怎麼說,你跟着趙炎,也該是叫我一聲舅的吧。”
嚯喲,從未跟我計較過輩分還叫着我姐的人,竟是就此跟我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