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晚上的故事
在外奔波的人們，你們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母親躺在你們的身邊輕拍着你的背。講着那些你明明都聽不懂的故事，卻能聽的津津有味，在故事還沒講完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也不記得母親是什麼時候離開自己的身邊，也不知道自己晚上到底夢了些什麼。
亥伸出手握住了孩子的脖子，把他從糞土裏面用力拔了出來。然後對着他吹了一口氣，身上的污漬全都吹乾凈了。他摸了摸他的腦袋，把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了眼窩中兩團有幽藍色的火焰：
“去吧去吧，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都是他害你變成這樣的，是他讓你死了也沒法離開。都是他，都是他。是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你去讓他換回來吧。這是他應得了，你去吧。”
說完，亥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孩子頭也沒回的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亥笑了笑：
“幾乎每個女人的命運都是坎坷的，尤其是你的。”
……
李忠黔看我們情緒已經平復了就把我們帶到了樓上，他笑着告訴我們，其實剛剛他告訴我們的故事都是假的。我們看見的那個小孩只不過就是之前他為了整人故意放下去的，結果正好中招的是我們。其實那個面具很好辨認的，只不過當時天黑加上我們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就看錯了。
他告訴我們，既然晚上這麼無聊，那就多給我們講幾個鬼故事。他在講之前讓我們坐到了床上，拿出了幾包自己的零食遞給我們，一臉的壞笑：
“你們兩可要有個心理準備，我接下來要講的故事可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你們最好靠近點聽。”
朱天鵬把手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能不聽嗎。”
李黔聽到這句話立馬把箱子裏的一根鋼管拿了出來，朱天寶立即認慫：
“聽聽聽……”
我和他坐在床上，李黔端着小板凳坐在我們的面前看着我們：
“我接下來要講的兩個故事，都和孩子有關。希望你們聽完以後，不要對孩子產生恐懼感哦！”
朱天寶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李黔：
“那怕是以後我都不想生孩子了，怕生出個什麼妖魔鬼怪。”
李黔沒理他，清了清嗓子看看着我們：
“故事開始，坐好仔細聽。
講的是，以前有一對夫婦。男的家裏挺有錢的，離了一個月後又娶了一個，女孩子是從農村來這裏打工。因為長得不錯，所以嫁到了這個男人的家裏。可是這個男人他沒什麼主見，所有的主意都是家裏人出出來的。這個女人自從嫁到這個家裏就過的一點都不好，畢竟那個時候對於這種家庭來說。一個農村女人嫁到大戶人家裏怎麼怎麼可能過上好日子，不僅要受公公婆婆的氣，那些個親戚每次見到她也是冷言冷語的。
其實一個女人受到周圍人多大的氣都行，自己的男人得向著自己對吧。但是恰巧她嫁的那個男人在她受欺負的時候從來不會幫她出頭，總是跟個軟蛋一樣看着她被自己的親戚各種欺負也不會吭聲。
突然有一天，那個女人的公公婆婆突然告訴她，只要自己能生出個男孩子給家裏那以後就會對她好點。女孩彷彿也是看到了自己的好生活應該就要來臨了，就嘗試着和自己的男人生孩子。”
說到這，我和朱天寶笑了笑，李黔清了清嗓子繼續講：
“可是這說來也怪，過去了好大一段時間了，這女人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於是這一家子人就着急了，會不會是這個女人的身體不好根本沒法懷孩子。於是啊她的公公婆婆就帶着她到醫院裏頭去看了看，結果還真跟他們想的一樣。這個女人的身體她就是懷不了孩子，也醫不好這個病。
這下子，讓這個本來在家裏地位就不高的女人變得更加痛苦了。從所有人知道她不孕不育之後，家裏人和親戚不斷地欺負她，根本就沒人把她當然看。家裏的活都讓她一個人來干，有時候她婆婆還會故意把洗過腳的水往她身上潑。更可惡的時候，婆婆甚至開始不讓她和自己的兒子睡，讓她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睡覺，連鋪蓋都沒給她。
最後，這個女人終於崩潰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她從整個屋子的最高處跳了下去。當場就死了，腦漿子都出來了。她那所謂的公公婆婆甚至連葬禮都沒給她辦，叫人來把屍體收拾了就埋在了土裏。
過了每兩年，那個男人又娶了個老婆。在娶之前就去醫院查過，能正常孕育，而且身體非常好。果不其然，這個女人剛嫁到家裏沒過多久就害喜了。這個消息倒是讓全家人都很開心，那懷孕期間，那一家子都把她當成祖宗來對待。
十個月之後，這個女人要生了，在醫院裏又哭又嚎的。醫生都說看樣子是要生個大胖兒子了，這一家子都開心壞了。結果，這人進去了好幾個小時都沒出來。可是就在大家都擔心的時候，孩子的腿出來，接着半個身子都出來了。果不其然是個男孩子，可是就在孩子頭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嚇壞了。
醫生抱着剛生出來的孩子，這一家子看見的時候全部嚇壞了，那個孩子長着一張大人的臉，就是那個男人之前跳樓四殺那個老婆的臉！”
李黔講到這，我和朱天寶都不由自主地打個了冷顫：
“那這個孩子後來怎麼樣了？”
“好像聽說後來又慢慢張回了小孩子的樣子，那個女人心軟，沒打算把他們怎麼樣，就是想嚇嚇他們。”
李黔挪了挪有些坐酸了的屁股：
“接下來的第二個故事，也是關於小孩兒的故事，只不過時間更早，而且是關於兩個小孩子的事情。
那是一個很熱的夏天，熱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巴不得脫光衣服的程度。再這樣的季節里，人們最喜歡的當然就是到河裏去游泳。你就像在咱么這的江里，不也是一到夏天就擠滿了人么。
一個小男孩剛剛學會了游泳，就趁着大人們都不在家的時候自己偷跑到河裏去玩。路過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平時一起玩的小女孩，就帶着她一起到河邊玩去了。小女孩本來想勸他不要下水，這條河很深，而且岸邊比較短。可是小男孩沒聽，脫了衣服就往下跳。
小男孩的游泳學的不錯，在河裏遊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是不願意上來。甚至還在河裏往岸上潑水和女孩子嬉戲。可是就在這看起來很美好的時候，男孩因為身體還沒長好，長時間的運動讓他的右腿突然開始抽筋。
在水裏抽筋那是致命的事情，小男孩還是掙扎了起來。小女孩發現他不對勁也在岸邊大聲地呼救，可是好像沒有一個人聽到自己的呼救。女孩子不會游泳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男孩子拼了命的用自己的雙手往岸邊游。可是快要到岸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游到的是最短的岸邊沒有任何東西支撐他爬上來。
順手一抓，抓住了女孩子的腳踝。當時女孩子心裏害怕極了，不由自主地猛甩自己的腿，把拽住自己腳踝的手甩開了。男孩子就這樣沉了下去……
事發之後沒有人責備小女孩，本來就是這個男孩子自己要下水游泳的，再加上女孩子根本一點兒也不會水。所以，這隻不過是年年都會發生的溺水事件。有時候小女孩也會自己跑到那個男孩子的墳前向他道歉，她本以為這樣男孩就能原諒自己甩開了他的手，可是她錯了……
她開始覺得自己無論什麼時候身後都好像跟着個人，形影不離的樣子，可是自己每次回頭看都看不到任何東西。甚至有時候小女孩會覺得自己睡覺的時候，有人躺在自己的背後摟得自己喘不過氣。
就是那麼一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剛要睡覺，就覺得自己的腳踝好像被什麼東西捆住了。她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臉色慘白的小男孩正在自己的被子裏看着自己！他死死地拽着小女孩的腳踝不肯鬆手：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甩開我的手！”
女孩被嚇得驚叫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的呼救好像也沒有人能聽見，男孩拽着她的腳踝，舌頭從他的嘴裏伸出來變得很長很長，舔舐了一口女孩稚嫩的臉蛋：
“我要你這輩子都活的很慘，沒有孩子，沒有快樂，死的要多慘有多慘……”
說完，男孩子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並且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我和朱天寶此刻正看着等會我們要蓋的被子，不敢掀開來看一眼。
……
男孩看着面前的屋子，裏面住着那個把自己放在冰天雪地里凍死的男人。最可恨的不是他害死了自己，還把自己封在了糞土裏面。
他低下了頭，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很早之前，自己住在農村裡，有個兄弟。可是那個父母都更喜歡自己的兄弟，對自己總是很冷淡。或許是因為自己這個兄弟比自己聽話吧，但是他恨阿，恨自己的父母恨自己的兄弟，恨自己世界。
他的死並不是要自殺，而是真的想去游泳。他本來就是想在自己喜歡女孩子面前表現一下，誰知道就抽筋了呢。可是就連她也不喜歡自己，她的腳踝是當時自己唯一能抓住的東西，為什麼她會拚命把自己的手掙脫開。
他恨阿，只是多恨了一個女孩。
可是他知道，不僅自己喜歡這個女孩，自己的兄弟也同樣喜歡這個女孩。所以他就讓這個女孩子不孕不育，讓她這輩子也沒法生孩子！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自己家裏發跡搬到城裏以後，自己的兄弟還是沒能忘記這個女孩子，把她娶回了家。
沒能生出孩子來可把他們氣壞了，那個沒救自己的女孩也跳樓自殺了。更可笑的是這個女孩死了以後居然只是嚇嚇他們什麼都沒幹，真是沒意思。他隨着那個女孩一起附身在兄弟孩子的身上，準備有一天能親手報自己的仇。
可是自己這個兄弟看見自己的孩子是這樣以後，就瘋了，散盡了家財住到了鄉下。而且他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那個女孩變出來的，把孩子放在了雪地裏面凍死，還用糞土封住了。這還真是倒霉，害的自己很久都辦法報仇。
也不知道管轄這裏的陰差是出了什麼毛病，自己死後到現在這麼多年都沒管過自己。現在還把自己從糞裏面拉了出來，不管這都無所謂了，面前這棟樓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目標。
……
李黔給我們鋪好了床之後就自己走到了隔壁睡覺了，我和朱天寶洗好了腳之後就躺在床上睡覺了。因為晚上的故事實在是太嚇人了，所以我一直在做噩夢。
可是就當我睡着睡着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在舔我的臉。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孩童般的臉正在舔我的臉！
還好，這也是個夢……
第二天，兩聲炮仗吵醒了我們，很多人都從家裏走了出來，好像隔壁村出了什麼人命。
……
就當那個瘋子和他的老婆看見面前這個鬼魂的時候，他們沒有作出任何反應。瘋子好像也變得正常了，他認出了面前這個孩子就是自己小時候的哥哥。
“這一切我都不想知道是為什麼，我也活夠了。我一直活在自己的恐懼裏面，我從一個沒主見的男人被你逼成了一個瘋子。你把我殺了吧，我求求你了……”
瘋子的老婆笑了笑：
“老公，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我會生出那樣的孩子，人家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想知道。我陪你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你。我知道咱們今天算是要到頭了，我照顧了你這麼久。你的命不能是別人，你是我的！”
說完，女人掏出了一把刀從瘋子的心臟處插了進去，然後拔出來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瘋子的兄弟獃獃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他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誰是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