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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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請支持晉/江/正版顧向國惡狠狠地對着一旁的幾個堂妹說到,沒等她們的回答,就伸着筷子,在她們面前的碗裏一陣攪和,把所有的肉塊都夾到自己面前的碗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顧向國是顧家的長孫,今年六歲,前頭還有一個八歲的姐姐顧紅,他的腦袋圓滾滾的,可能是因為現在吃大鍋飯,每天都吃的飽飽的,看上去白白胖胖的,還算可愛,可是這驕縱蠻狠搶食的模樣,把這一絲可愛,揮霍殆盡。

前段時間,一直都是鹹菜饅頭,或是白菜粉條,都是沒什麼油水的,顧安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一幕,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最小的顧麗今年才三歲,勉強能自己吃飯,看着面前的幾塊被大堂哥搶走,癟了癟嘴,大有要哭出來的架勢,卻被一旁的田芳用筷子拍了下嘴。

“哭什麼哭,再不吃飯小心連粥都沒得喝。”

女兒受了委屈,當媽的就像沒看到一樣,以往懦弱的田芳,在幾個女兒面前卻強硬了起來。

顧麗小聲的抽泣,卻不敢哭出聲來,留着淚吧嗒吧嗒地喝着面前的糊塗粥,只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似乎生怕就如她媽說的那樣,吃的慢了,堂哥會把她碗裏的粥都倒走。

周圍的人對這一幕見怪不怪,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碗裏的東西,顧安安惡寒,想不明白為什麼。

重男輕女?可是大房的大堂姐顧紅依舊美滋滋的吃着自己碗裏的肉,還從她弟弟的碗裏搶過來一塊雞塊,而她的父母看上去也十分疼愛她,奶奶更是把自己當成手中的寶,所以二房的幾個堂姐為什麼就苦哈哈的和小白菜似得?

顧安安來的還不久,對這個家的了解也不算太多,今天的這一幕,讓她覺得那三個堂姐真的挺可憐的,可是她這小小的身板也做不了什麼。

******

“爸爸——”

正午的時候日頭最大,村裡人都在自個家裏午睡,養足精神好下地,家裏的土炕上已經鋪了蘆葦桿編的草席,顧安安穿着個小紅肚兜,屁屁上裹着個尿戒子,身上光溜溜的,四肢敞開霸道地佔據了炕上最中心的位置,顧向文和顧向武就睡在她的左側,顧雅琴拿着一個蒲扇,眼睛閉着,側着身,有一下沒一下地替孩子們扇着風,顯然已經快睡著了。

這七月的太陽實在是毒,顧向文兄弟倆怎麼都睡不着,眼睛烏溜溜地打着轉,看着妹妹睡得香甜,口水還不自覺的從嘴角溢出來,十分有兄妹愛的拉起她肚兜的一角,用那肚兜替她把口水抹乾凈,沒一會,這肚兜就濕噠噠的,上頭全是她的口水。

兩兄弟正納悶地研究妹妹怎麼這麼愛流口水呢,就看到他們去去省城送貨好些天的爸爸回來了,一時間太過高興,忘記了壓制聲音,這下好了,該醒的不該醒的都醒了。

顧向文和顧向武動作麻利地從炕上爬了下去,蹭蹭蹭,一人抱着顧建業一條腿,尖叫着往上怕看着他手裏的東西,眼神放光。

“沒良心的,就知道惦記着吃。”

顧建業一左一右在兩個兒子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向文和向武兩個也不覺得疼,捂着腦袋嘿嘿笑着,眼睛緊緊盯着顧建業高高舉起的那隻手。

顧建業的手上拿着兩支綠豆冰棍,這是他從縣城買的,一路上都小心用棉布裹着,現在也已經化了一大半了,摸上去包裝殼裏一汪水,但還是涼沁沁的,光是看着,這暑意就消了大半。

“自己去廚房那碗倒在碗裏慢慢吃,記得給別忘了給爺爺和奶奶。”

顧建業仔細叮囑,兩個小的歡呼着接過冰棍,也不知道聽沒聽清楚。

現在的冰棍種類不多,一種是純糖水凍的,那種最便宜,一分錢兩根,還有就是他現在給孩子買的綠豆棒冰,一分錢一根,再有就是更高級的奶磚了,那個可不便宜,得八分錢呢,一般人家都捨不得給孩子買那個,頂多就買根老冰棍或是綠豆、赤豆味兒的棒冰甜甜嘴。

顧建業因為工作的原因,每天都是家裏城裏兩頭跑,在攢了點錢后,就買了輛上海牌自行車,這可是小豐村頭一份,以往顧建業中午都是不怎麼回來的,可是現在有了閨女,只要不出車,顧建業中午都得回來一趟,親親自家的胖閨女。

“你別吵她,剛睡着呢。”

顧建業戳了戳閨女胖乎乎手背上的小肉窩,顧安安在睡夢中可能感受到了騷擾,粉嘟嘟的小嘴一嘬一嘬的,眉頭微微皺起,哼哼唧唧的,有要醒來的趨勢。

顧雅琴一把拍開丈夫那雙不安分的手,瞪了他一眼,又順着閨女的胖肚子輕輕地拍着,顧安安很快就鬆開了眉頭,香甜地睡了過去。

顧建業的眼底透過一絲失望,這閨女怎麼就沒醒呢,要是醒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抱着閨女玩了。

“你這一身臭汗的,下午還去縣裏嗎?”顧雅琴看丈夫後輩的襯衫都濕透了,想着這次出車他一走就是三天,估計積了不少的臟衣服帶回來,她得早點把衣服洗了,省得到時候沒衣服穿。

“不用去了,下午休息。”

顧建業的眼神從胖閨女身上收回,對着媳婦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行,你趕緊的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沖個澡,我幫你把衣服一塊都洗了。”顧雅琴也沒了睡意,乾脆地從炕上下來,看着睡在炕上的閨女,拿過一旁的枕頭和棉被,將炕沿仔細圍了一圈,以剛滿月孩子的力氣,翻不了身又爬不動,這個“圍牆”就等於一道天塹,防止她從炕上掉下來。

顧建業這開了三天車,為了省下住招待所的錢,每天晚上都是在車上睡的,腰酸背痛,早就困得眼皮打架了,不過他知道,妻子愛乾淨,他這幅樣子,是絕對不會允許他上床的,只能苦着臉從炕上下來,打算速戰速決沖個戰鬥澡,好早點回來抱着香香軟軟的閨女睡個大午覺。

兩人出去沒多久,原本還睡得香甜的顧安安就緩緩睜開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皺着眉,像是扭麻花一樣扭了起來。

原來,沒了顧雅琴在一旁扇風,不知哪裏跑來了一個大花蚊子,在顧安安白胖的胳膊上舒坦地吸起血來,顧安安就是被這又刺又癢的感覺鬧醒的。

現在農家驅蚊用的都是艾草,有兩種使用方法,一種是把艾草晒成干,然後點燃,用那艾草點燃升起的煙氣把蚊子熏走,還有一種,就是那艾草煮水,然後用那艾草水擦身,也能驅蚊。

顧安安幾乎每天都會被顧雅琴用艾草水擦好幾次身,因為孩子的肉嫩,最遭蚊子喜歡,尤其是顧安安,她的皮膚白嫩,只要被蚊子咬了,那紅腫的蚊子包看上去就特別觸目驚心。因為她年紀小,受不得艾草煙的煙氣,顧雅琴就每天熬一鍋艾草水,得了空就替她擦擦身子,這麼一來,她被蚊子咬的情況就好了很多。

為了這個,王梅沒少指桑罵槐的嘀咕,嫌棄她費水又費柴,可是人家也沒直說,顧雅琴也就懶得搭理她,由她去了。

今天這隻大花蚊子,顯然戰鬥力比一般蚊子更強點,居然沒有被那一身的艾草味兒給熏走,顧安安抬了抬手臂,驚走了那隻吸血的大蚊子,還沒等她鬆口氣,那隻蚊子就有嗡嗡嗡的飛過來了,這一次的目標,是她翹翹的小鼻頭。

顧安安的眼睛都快蹬成了鬥雞眼,趕緊晃了晃腦袋,這要是被蚊子叮了鼻子,那該多可笑啊,她幾乎已經可以想到自己鼻頭腫腫的,被大哥二哥嘲笑的場景了。

那隻大花蚊子吸了顧安安香甜的血液,哪裏捨得放棄,再次嗡嗡嗡朝顧安安飛來,顧安安抬手蹬腿扭屁股,沒一會功夫就累的渾身是汗了,這奶娃娃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要是換成以前的她,這麼一個小小的蚊子,早被她一掌拍死了。

等蚊子再次靠近,顧安安已經沒了反抗的意思,自暴自棄地四肢敞開成大字形躺在床上,扭過頭看着又停在她另一隻胳膊上的蚊子,正準備吸血的蚊子,頹廢地想着自己要是這隻蚊子能大徹大悟,停止吸她血這個不仁道的事情就好了。

她也就這麼隨意一想,誰知道,那個已經準備吸血的蚊子還真就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這就飛走了?顧安安看着白嫩完好的手臂,還真有蚊子放着免費的鮮血不吸啊。

“啊啊——”

顧安安想着喊蚊子回來,不過想起來自己是個奶娃娃,能說出口的就只有嬰兒口齒不清的啊啊叫聲。

可是讓她吃驚的是,那個飛到半空的大花蚊子,彷彿真的挺懂了她的想法,慢悠悠地飛了回來,這一幕,讓顧安安瞪大了眼睛。

回來,出去,回來,顧安安看着那隻蚊子,在腦海中想着,所有的指令都被那隻蚊子一一執行。

一次是巧合,次次總不肯都是巧合吧?顧安安的腦子暈暈乎乎的,難道她現在擁有了控制動物的能力?心中的興奮激動快要爆炸,顧安安似乎看到了自己升職加薪迎娶小狼狗,走上人生巔峰的場景。

她該不是上帝的私生女吧,這一世不僅有了疼愛自己的父母,還有了這樣開掛的能力。顧安安一時興奮,也沒意識到越來越昏昏沉沉的意識,控制着大花蚊子來了一場空中芭蕾,舞蹈結束,早就沒了意識,沉沉睡了過去。

那隻失去控制的蚊子估計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到炕上那一團大肥肉,想也不想就飛到顧安安的胳膊上,準備開始美味的午餐。

“啪——”

顧雅琴剛剛在外頭聽到閨女的聲音,進來看到閨女依舊好好的睡着,正放心準備出去,就看到了她白皙皮膚上顯眼的大蚊子,想也不想就把蚊子一掌拍死,隨手將蚊子的屍體扔到地上。

可以說,這個蚊子的人生是短暫而又凄慘的了。

“隊長,開完會咋樣啊?”

“就是,上頭是不是表揚你了。”

苗鐵牛駕着驢車從田埂邊上路過,正在地里埋頭苦幹的村民用手抹了抹額頭的汗,黑黝黝的臉上一口大黃牙,還有常年抽旱煙留下的煙漬,笑容淳樸,臉上帶着舒心。

今年的麥子收穫不錯,給這一年的帶了個豐收的好頭,大伙兒的日子有奔頭,心裏也高興,這些天幹活都賣力了不少。

“表揚啥,晚上在食堂吃完飯,全來大隊部前的曬穀場開會。”

看着這些熟悉的鄉親們,苗鐵牛這心裏的鬱氣散了不少,就像自己做完想的,就是那個預言錯了又怎麼樣,他留夠了糧食,讓村裡人能飽飽地吃上半年,不用像隔壁那個傻子一樣讓鄉親們餓着肚子下地,那就是給自己,給家人積福了。

就是這大隊長的位置最後保不住,他也沒錯。

“幹活賣力些,今晚咱們吃餃子,吃饃饃,就用新磨的麵粉。”那麼多糧食呢,這些日子,為了搶收大夥都忙得昏天黑地的,也該好好補補了,接下去還有硬仗要打呢,身體是最大的本錢,可不能給糟蹋壞了。

“吃餃子!”

“苗隊長真漢子!”

這田地里一陣騷動,不年不節的,往日裏拿有那福氣吃餃子啊,那可都是白面擀的,一般也就在過年的時候,能有這口福,摻點分到的豬肉,剁得細細的,摻上韭菜或是白菜,再滴上幾滴香油,這滋味,神仙都不換。

就是沒有肉餡,光是那白面的皮就足夠人狂咽口水了。

“隊長,餃子餡摻肉不?”那些個得寸進尺的杵着個鋤頭,站在田地上,褲腳上沾着泥,對着苗鐵牛腆着臉說到。

“加,過年的時候不是還留了幾塊臘肉嗎,全加上。”

苗鐵牛是豁出去了,反正事都這樣了,上頭愛咋地咋地吧。

隊上的人不知道隊長到底怎麼了,但是實惠是實打實的,一個個在地里歡呼了起來,幹活更賣力了,就等着晚上吃頓好的。

苗鐵牛駕着驢車都走遠了,依舊能聽到村裡人的歡呼。

當天晚上的伙食果然很豐盛,餃子有兩種餡,一種是韭菜臘肉的,一種是白菜雞蛋的,麵皮用的都是新麥磨得精白面,又香又軟,除了餃子,還有饃饃,這可不是以往吃的那種卡嗓子的粗糧饃饃,是用白面和玉米面混着做的,一個個香軟蓬鬆,指頭輕輕一按,一個小凹坑,再緩緩彈起來,恢復成原來的形狀,相較於以往比石頭還硬的饃饃,這個黃黃胖胖的饃饃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敞開了肚子,連那些牙口不好的老人孩子都吃的眉眼彎彎,嘴角流油。一個個,比過年還開心。

為啥啊,過年本就該吃好的,這不稀罕,現在可不是年節的時候,還能吃這樣好,那就說明大家的日子好過了啊,這怎麼能不讓人開心呢。

連心事重重的顧安安也忍不住開懷了些,她已經能吃輔食了,只是吃的量不多,顧雅琴藉著在食堂工作的便利,幫她把餃子餡做成了一碗小肉湯,她也能喝點湯甜甜嘴,清透鮮甜的肉湯下肚,加上泡的軟軟的白面饃饃,總算是吃上了重生以來最正常的一餐晚飯。

這飯吃完了,重頭戲也該上了。

這小豐村的男女老少,除了躺床上走不動道的,都自覺的到曬穀場集合,連村裡看地的兩條大黃狗都吃飽了肚子,吐着舌頭老老實實地蹲在圍場邊上,彷彿就是村子的一份子。

“今天我去縣裏彙報咱們一年的工作表現,受了上頭領導的批評。”

鄉親們都自備小木椅,坐在圍場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苗鐵牛和村裏的幾個幹部坐在塗了綠漆的桌子前,桌子就擺在圍場的高台上,看着下頭的鄉親。

苗鐵牛手裏拿着一個擴音器,他這一說話,全場的鄉親頓時就安靜了下來,認認真真聽他講話,由這點,也能看出往日裏苗鐵牛在大夥心目中的威信。

“幹啥批評啊,咱們今年的收成不是挺好的嗎?”

底下有村民不理解了,他們這一年勞動挺賣力啊,怎麼還被批評了呢,底下一陣交頭接耳,鬧哄哄的,苗鐵牛不得不再用那擴音喇叭,讓大夥安靜下來。

“咱們村的麥子,畝產四百多斤,比往年好了不少,可是這人外有人,今年各處都增收啊,像咱們隔壁的第一大隊,今年畝產五千多斤,足足是咱們的十倍有餘,這麼一比較,咱們不就得受批評了嗎?”

“今天領導批評我了,說是我這個大隊長的工作沒做好,才導致咱們隊今年的糧食產量,遠遠拉下別的生產隊一大截,在此,我也要自我批評。”

苗鐵牛臉上露出一抹愁苦,底下的鄉親看着立馬就急了。

“吹他牛犢子的,就隔壁村那麥子,一個個焉噠噠像那沒出嫁的小媳婦似得,還能有五千多斤的畝產,這牛皮吹破天去了吧,他要是真有那產量,老子把頭割下來給他當凳子坐。”

小豐村和三石村就隔着條河,河面不寬,對面村地里的狀況,隔着河面看的一清二楚,都是前後腳搶收的,誰不知道誰啊,村裡那些脾氣爆的,紛紛嚷嚷着要去縣裏把事情說清楚,不能讓苗鐵牛這樣的好領導被上頭誤會了。

因為剛剛那一頓餃子和白面饃饃,村裡人的情緒異常高漲,一個個漲紅了臉,要去縣裏替苗鐵牛伸冤。

“就是,苗隊長你的為人誰不知道啊,這個村,做隊長咱們就服你,其他人咱們誰都不認。”一個粗嘎的嗓子在人群中響起,得到了大傢伙的激烈響應。

躲在人群堆里,照着他媽的吩咐說完話的顧建軍摸了摸額頭的汗,看沒人注意他,趕緊地往後溜了。

趙青山就坐在苗鐵牛邊上,剛剛一聽苗鐵牛被上頭領導批評的時候,他的臉上隱秘地有了些喜色,不過,這些喜色在聽到剛剛那個起鬨的話后就淡了些。

這是什麼意思,他趙青山就這麼比不上苗鐵牛那個粗人嗎,可惜天色有些暗,這底下的人又黑壓壓的一片,趙青山往人堆里看了又看,就是找不出說話的人來。

“隊長,你這事辦的也太不機靈了。”

有幫苗鐵牛說話的,自然也有扯後腿的,畢竟趙青山也不是白當他的副隊長的,這村裡,自然也有支持他的人,底下的王麻子就是一個。

王麻子這名字來源自他那滿臉密密麻麻的麻子,最早也不知是誰先叫開頭的,久而久之大夥都這麼叫了,至於他原名叫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忘了。

他是趙青山的忠實擁躉,看到趙青山對他使得眼色后,立馬就站了出來。

苗鐵牛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氣定神閑地站在高台上,等着他說話。

“你看隔壁村的大隊長,顯然就是摸透了領導的意思啊,特地報大了糧食的產量,好得到上頭領導的褒獎,你說咱們村哪點差他們了,就因為隊長你腦子不夠活,年末的時候,他們沒準能得到小紅旗,咱們還得在那麼多村子面前被通報批評,這叫什麼事啊。”

王麻子拿着蘆葦桿,剃了剃牙縫中的肉沫,舌頭一勾,嚼了嚼吞下肚,接着回味那餃子的鮮美。

“哼,照你說,我這個做隊長的該往上報多少斤啊?”苗鐵牛臉色不變,睨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趙青山,開口說道。

“這隔壁村報五千多斤,咱們至少得報個六千多家,反正怎麼都不能讓隔壁村壓咱們一頭。”王麻子想也不想地說到,吹牛皮誰不會啊,你吹我吹大家吹。

你說糧食畝產不可能六千多斤,那你家的糧食畝產五千多斤是怎麼來的?王麻子覺得自己這想法一點問題都沒有。

村裡人有些迷糊,似乎是這樣也沒錯,人家吹牛,咱們也吹牛啊,反正這吹牛又不犯法,還能得到領導的褒獎,只是怎麼還是覺得怪怪的呢,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這麼想着,顧安安忍不住皺了皺眉,不知道這精神力能不能鍛煉,不然,要是控制一個米粒大的蚊子就廢了,那這金手指豈不是雞肋。

想是這麼想,可是顧安安已經十分慶幸了,有疼愛自己的家人,比一百個金手指還讓她來的開心,至於這個異能是不是雞肋,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了上輩子的經歷,顧安安想的比大多數人都開。

******

“今晚叫大家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佈。”

顧家的堂屋裏,坐了滿滿一屋子的人,除了顧家人以外,小豐村的大隊長,苗翠花的親大哥苗鐵牛,會計林伯,以及顧保田的親大哥顧保山以及弟弟顧保林也都坐在上首的位置。

“爸,媽,這是出啥事了?”顧建軍不知道中午發生的事,有些納悶父母如此鄭重的原因,也忽略了妻子王梅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分家是大事,顧家所有的小輩都到場了,包括還是奶娃娃的顧安安,正窩在她媽的懷裏,好奇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和你爸年紀也都大了,想早點考慮好以後的事,趁咱們兩個老的還在,把這個家先給分了。”

苗翠花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卻讓大房和二房的人臉色大變,顧建業對這個消息沒什麼意見,畢竟怎麼樣都不會虧待了他,反而對他們一家來說,分家還是件大好事呢。

“分家,媽,怎麼忽然就要分家了呢。”

顧建軍的臉上有些緊張,在小豐村,很少有父母雙方都還活着就給孩子分家的,很多人家,子輩都已經當爺爺了,只要上頭兩個老人還在,依舊一群兄弟住在一塊,當然也有那些兄弟不和睦的,早早就鬧開了,父母沒辦法,就替孩子分家的。

顧建軍自認為他們三兄弟感情挺好的,遠遠沒到要分家的地步啊。

“我和你媽定的主意,哪有你多嘴的份。”

顧保田的脾氣不算好,畢竟是見過血的人,身上帶着一股煞氣,家裏的小輩都怕他,見到他就和老鼠見到貓一樣,遠遠躲着,唯獨老三家的孩子對這個爺爺特別親,每天爺爺長爺爺短的,要親親要抱抱,別說老爺子本來就偏心眼了,就是不偏心的人,長此以往那心也得長歪了去。

果然,顧保田這一發話,都沒人敢吱聲了。

“其實爸媽想要早分家也沒什麼,即便分了家,咱們也是爸媽的兒子,該孝敬的還是要孝敬,難不成就因為分開住呢,咱們就不是爸媽的兒子,就不是兄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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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嬌寵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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