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阿方索決意袖手旁觀
火炮猶如暴雷一般不斷轟鳴着，伴隨着更密集的雷鳴聲和火光，火槍彈幕從諾曼大方陣中不斷射出，戰馬嘶鳴聲、士兵喊殺聲、慘叫聲，以及金鐵交擊聲響徹一片。
各種聲響接連不斷地向四周傳播着，以至於遠在五公里之外的萊昂國王阿方索和他麾下的貴族們也能通過這些聲音非常清楚地了解到前方決戰是何等的慘烈。
“陛下，前方正是決戰的關鍵時刻，您應當立即出擊，威脅諾曼人的側后。”
萊昂大主教莫尼奧稍顯急切地對着自己的國王阿方索六世勸說了起來。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並不是沒有緣由的，遵照威廉的行事風格，一旦威廉成功地擊敗了卡斯提爾國王桑喬二世，進而成功征服卡斯提爾和萊昂，或許當地的貴族依舊能夠保留他們的權力和領地，但他們主教和教士們卻不得不將大量的權力和財產奉獻給他們的新皇帝威廉，甚至會遭受到驅逐的命運。
這樣的結果是萊昂大主教莫尼奧等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這樣不好嗎？我的萊昂大主教閣下？”阿方索俊美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緩緩開口道：“僅僅是我們的存在就已經為我敬愛的兄長桑喬牽制住了一個軍團的兵力，還能讓我做什麼呢？”
“但是尊敬的陛下啊，此刻戰局了不容樂觀，桑喬國王陛下無論在兵力上還是在裝備上都不如諾曼帝國的威廉皇帝，若是沒有援軍，恐怕......”萊昂大主教繼續苦勸道。
“不必多言，朕自有主張。”
阿方索打斷了對方的勸說，搖頭拒絕道。
為了幫助那個為了奪取自己的萊昂王國而自己痛下殺手的兄長桑喬，為了回報他施捨給自己的和平，難道就要拼盡自己手中的全部兵力嗎？
任何人都知道這時不可能的事，上次被他的哥哥打得落荒而逃，以至於被迫放棄萊昂的仇恨，他阿方索可沒有忘記。
更何況他此刻手中的兵力可只有一萬人出頭而已，且多是先前收容的殘兵敗將罷了，士氣不高、裝備奇缺，能夠牽制住第二軍團所屬的八千餘步兵已經是他絞盡腦汁施展虛張聲勢的計策所能實現的最好結果了，還能奢求什麼呢?
“或許讓驕傲自大的桑喬在這裏遭受到徹徹底底的失敗也不錯呢。”阿方索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心中不由地想道。
威廉這次進攻卡斯提爾，威脅萊昂和加利西亞，對於阿方索來說並不是生死存亡的危機，反而是他藉助威廉之手除去桑喬，進而統一卡斯提爾的絕佳機會。
雖說威廉是他的長姐烏拉卡的丈夫，卡斯提爾人的女婿，但畢竟是外國統治者，驕傲的卡斯提爾人對諾曼人的統治多有抵觸。
只要利用卡斯提爾貴族們對諾曼人的恐懼和抵觸心理，藉此機會團結貴族們，阿方索認為在眾志成城的卡斯提爾貴族們的幫助下，將諾曼人趕出比利牛斯山並不是什麼難事。
況且即便威廉在擊敗了桑喬之後，進而奪取了萊昂，他阿方索也可以效仿先輩們的做法，領兵退入阿里斯圖裡亞斯的群山之中與之周旋並等到機會。
諾曼人的殘暴統治必定是不會長久的，阿方索有自信效仿先賢將諾曼人趕出卡斯提爾。
“這個叫做望遠鏡的精巧玩意可真是方便吶，可惜的是即便窮盡王國內的能工巧匠也無法仿製出第二把。”阿方索國王轉動着手中的單筒望遠鏡，一邊觀察着戰場，一邊感慨道。
他手中的這把樣式古老的單筒望遠鏡，還是十年前威廉前往萊昂宮廷拜訪他父親斐迪南一世的時候，作為見面禮物贈送給他們三兄弟的。
除了莽撞的加西亞之外，擁有敏銳軍事嗅覺的桑喬和心思細膩的阿方索在得到望遠鏡之後便如獲至寶地珍藏了起來，並召集各自領地里的能工巧匠試圖仿製，但近十年下來，依舊未能成功。
阿方索也不得不承認，威廉和諾曼人手中確實掌握着不少先進的武器裝備，例如至今無法鍛造的全身鍛鋼板甲，新出現的火繩槍和火炮，以及他手中的這把望遠鏡。
“不過沒關係，等朕施展計謀擊敗了威廉的軍隊並俘獲其隨軍工匠之後，這些新式裝備的鍛造技術，朕都會擁有的。”阿方索心中如此篤定道。
“看來形勢不妙啊，桑喬即便派出了麾下所有的騎士和甲士也無法衝破諾曼人的大方陣，許多勇士甚至連諾曼人的陣腳都沒碰到就被那些叫做火槍和火炮的新式武器給殺死了，戰場形勢更是一邊倒啊。”阿方索轉動着望遠鏡，不斷觀察着遠處的戰況，口中不由地喃喃自語道。
“陛下！......”
萊昂大主教聽到阿方索的自語聲，不由焦急地叫出聲。
“準備撤退了，朕的大主教閣下。”阿方索收回望遠鏡，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微笑道。
“可是......”
萊昂大主教未說些什麼，卻見他的阿方索國王陛下早已策馬奔下了山坡。
“撤退了，諸位大人們。此番諾曼人勢大，不可力敵，我軍當果斷撤退，留待有用之身，以便效仿阿里斯圖裡亞斯的先賢們，與諾曼人誓死鬥爭到底！”阿方索策馬來到麾下各位貴族的面前，朗聲命令道。
“是，陛下。”
儘管萊昂王國的貴族們對他們的國王阿方索的命令很是不解，但此刻他們除了執行命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全軍向布爾戈斯進發！”
“是！”
既然他的哥哥桑喬敗局已定，他的卡斯提爾相比也保不住了吧，既然卡斯提爾和布爾戈斯的財富遲早要便宜威廉，那還不如讓自己將它們全部取走，以作為自己對抗威廉的資本。
對了，布爾戈斯王宮裏的大嫂阿拉貢的烏拉卡公主他也要帶走，或許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說不定呢。
要是此刻桑喬知道阿方索此刻心中的想法的話，或許他會後悔自己為何放過這個奸詐狡猾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