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倒影
十二點的鐘聲錯落在街道上，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安靜。
“可惡！”
喘息着、奔跑着，但一切都沒有用處！
上條當麻慌亂的跑進最熟悉的小巷內，但卻發現、自己被悄無聲息的包圍了。
漆黑的膠質皮層覆蓋以金屬裝甲、宛如防毒面罩的全覆式頭盔的、一群人。
踏、踏、踏。
腳步聲從此刻靜寂的空間傳來，逐漸清晰。
聲音傳來方向一眾人自覺的退讓，露出一條頗為寬敞的道路。
一個面容帶有慘烈疤痕的男人，走了出來。
啪！
收緊了皮質手套，那男人以一種很讓人討厭的目光俯視着上條。似乎是在細細打量珍奇的小獸。
“這就是這次的獵物嗎？還真是弱的不成樣子！”
“嘛、上面的想法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帶走。”
而上條當麻，則在一陣無力的反抗后被蒙上雙眼帶上車輛。
此刻！
被帶離了的上條當麻的房間內，蜷縮在被窩裏享受溫暖的茵蒂克絲突然睜開雙眼！
“喵~。”
被打擾了睡眠的小貓斯芬克輕輕的打了個哈欠，將身子熟悉的往那金邊白地的修女服上蹭。如果是往常的話，它的主人必定會充滿歡笑的將它托起再滿載暖意的親近它。
可是，預想中的結果不同。
“喵？”
可憐的小喵喵不斷的叫喚着主人，輕蹭着腳邊。
但茵蒂克絲全然沒有理會。
此刻，她的雙眼閃爍着冰冷又睿智的光芒，看向某個遠方。
“誰呀！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一路上，上條當麻使勁的想要掙脫手腕上的鐐銬或者蒙在眼睛上的布條。但是都沒有用，連自己的質問那群人都沒有回應。
這簡直就是群機械人嘛！
咔嚓的，一聲。
上條感覺到自己手上的鐐銬被解開了，眼上矇著的布條也被摘下。瞬間的光亮刺激着才解開布條的雙眼，帶來被灼燒的錯覺。
“喂、淡希，人已經帶過來了！”
疤痕男子正大聲說著。
“我可不記得我們的關係好到可以直呼名字了。”
上條當麻努力的睜開雙眼，看見。
黑暗中，纏着裹胸布、身披風衣的少女走來。
“這樣真的好嗎？我們同屬‘暗部’理應互相關照不是嗎。”
“不必了，我沒有和你好好說話的必要。”
“不要這麼冷淡嘛、小淡希。只要你能加入我們的話，不僅能幫你擺脫那個‘小小的’缺陷。還能將你一舉推上LV6的寶座喲。”
“是成為你們的‘實驗材料’吧，木原數多博士。”
喂喂！這已經不是什麼可怕的程度了吧！木原、的這個姓就連上條先森這個常年掛科的‘LV0’都聽過。因為它早就不是什麼考試範圍的問題了，而是生活在這個都市所必須的知識！
學院都市佔據上層的研究員和科學家幾乎半數！
支持的研究所和醫療機構多不盛數！
傳聞就連統括理事會都隱隱受制的那個名為科學的‘家族’。
這種光是聽着就恐怖的人將上條先森用這麼恐怖的方式帶到這種地方究竟是要幹什麼！
“吶~，小淡希。”
木原數多還想要說些什麼，但立馬就被風衣少女打斷了。
“你來這裏可不是專程跟我閑談的，快點把那傢伙交給我。”
不耐煩的將這句話丟下，結標淡希完全無視了木原數多走過。
來到了上條當麻面前。
“那個，我想。你們可能是抓錯人了。”
“我只是一個‘LV0’的無能力者，即使是有什麼實驗什麼的。也不會跟我扯上關係，對吧。”
敏銳的，聽到‘實驗’二字。木原數多彷彿瞬間承受了巨大的惡意，一言不發。
從上條當麻身邊經過，面色如鐵。
而聽到這句話，結標淡希倒是很意外的看了上條當麻一眼。
“很遺憾，你的價值並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另外，對於你是不是所需的‘那個人’倒是很好驗證。”
“只需要，這樣。”
說著，結標淡希伸出手輕輕碰了上條當麻的肩膀。
伴隨公式的演算，突然發出‘啵！’的一聲。
這是。
上條當麻無比清楚，這是自己與生俱來的‘不幸’唯一可以算才能之物。
能將一切異能之力消除的‘奇迹的力量’。
“看吧，沒算找錯吧。”
結標淡希似乎微笑着說了出來，過分牽扯至嘴角的笑容如同被擺弄壞掉的人偶。
但瞬間又恢復了原樣，如同一切都是幻覺那樣。手中握着從不知哪裏拿出的電筒，對着自己、牆壁對照確認。
然後。
巨大的陰影，於無息中降臨了。
自己所被綁架來的這個被燈光照亮的巨大潔白房間，被突然降臨的巨大物體佔據一半。
正方整齊、肅穆默黑的‘立方體’。
“讓我來介紹一下吧。”
結標淡希這個‘個體’就直立在黑色立方結構樣物質下，饒有興趣的直盯着上條當麻。
“不必露出那麼恐怖的表情，這只是一個連接器而已。”
“不過，重要的不是這個裝置。而是連接的這個過程。”
“正如同我們在意的，不是這個名為‘上條當麻’的軀殼。只是你隱藏其中的‘自己’罷了。”
“對嗎？吾之同胞喲~。”
“啊~，也真是的，都忘記了。你已經是被人類馴養劣化了的，雖然擁有同一個‘父親’。但是可談不上是我們的‘同類’呢。”
同胞、血親？
眼前這個說著胡話的女人！
這已經不是什麼綁架了！
上條當麻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個瘋子強行拉入她那個瘋狂的世界，被安排決定的角色。
這簡直是變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上條當麻不禁遲澀的告訴着自己。‘這可能是真的。’
雖然根本一點邏輯和常理都沒有，但是上條當麻就是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眼前這個女人沒有在騙自己。
但這根本不合道理！哪怕沒有了十多年的記憶，每每翻開童年的相冊、筆記本上彆扭的字跡、那個熟悉的名字。都會讓空洞的心感受到無比幸福的溫暖。
那翻出來舊照片中的孩子是自己、牽着手的則是家人、自己還有個可愛的妹妹。
這些、哪怕是腦細胞全部燒光都阻止不了的思念、怎麼會被一兩句話給動搖！
上條當麻緊緊的看着那說出滿口真話的女人。
如同，此刻那靜佇在培養皿中倒立飄逸的秀髮、明眸混沌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