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道門領袖

茅山派當代掌教坐於左側第二位，位於莫塵之後的位置。

他神色淡然悠閑，既不理會張天師的眼色，也不去看身旁的莫塵，一個人靜靜地閉目養神。

在他身側，盤坐着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那人可沒有茅山掌教的定力，他不時打量着四周，當看向莫塵的時候，臉上露出幾許的不滿之色。

世人以左為尊，莫塵被宋理宗安排在左方首位，顯然是認為他比之在場的其他人都更加尊貴。年輕人看了眼自己師父，以及被安排在右方首位的張天師，心中縱是不滿，也只能默不出聲。

茅山派曾經也是天下道門魁首，但那終究不過是曾經罷了。

自唐以後，茅山派不論是在實力，還是在名望上面，都已經徹底被龍虎山壓在了身下。如今的道門，儼然已經成了以龍虎山為首的新局面。

年輕人想到這裏，再次看向莫塵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同。

說起來，他可是搶了龍虎山掌教的位置！

年輕人抿了口茶水，平復了心中的雜念，看向龍虎山一脈的神色多了幾分看熱鬧的戲虐。

莫塵坐在首位，平淡的打量着眾人，對於眾人或不滿，或驚奇的目光視而不見。

場上雖然只有四十多張矮案，但是卻有着超過一百多的人。因為那些來自天下各處的宗師，大多都帶上了一兩位弟子。孤身一人的矮案，相對來說反而成了個例。

宋理宗望着下方暗流洶湧的宴會，臉上始終掛着溫和的笑容。

他端起茶盞，笑道：“今日能有緣見到諸位宗師，當真是吾之幸事。在此，朕以茶代酒，敬諸位宗師一杯。”

宋理宗說著，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眾人見狀，趕忙端起茶盞將之飲盡，回應道：“官家客氣了。”

宋理宗微微頷首，再次端起茶盞，笑道：“這第二杯，敬蒼天庇佑，祝我大宋收復中原，完成百年夙願。”

眾人聞言，笑着舉杯痛飲。

宋理宗再次端起酒杯，側首看向莫塵，笑道：“這第三杯酒，當敬莫真人力挽狂瀾，救天下於危亡之中。”

眾人臉色微變，彼此對視一眼，神情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凝重。

宋理宗此舉，有些不同尋常啊。

這裏有着如此多的道家前輩在場，敬酒怎麼算都輪不到那個小輩。畢竟宋理宗是天子，他給那黃毛小兒敬酒，將在座的眾人置於何地。眾人總不能幹坐着沒有表示，可眾人若是跟着敬酒，豈不是平白弱了一截。

就在眾人心中不舒服的時候，卻見茅山掌教笑着舉起茶盞，笑道：“陛下說的極是，莫真人的武學造詣超凡入聖，救國家於危難之中。吾等為了國家社稷，為了天下黎民，自然是該敬上一杯酒，”

眾人聞言，雙眸瞬間亮了起來，看向茅山掌教的眼神多了些讚賞。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首先稱讚對方武學通天，而不是道學通天，直接否定了對方在道家領域的宗師位置。其次解釋了自己敬酒只是因為天下社稷，以及這天下黎民百姓。

眾人舉杯道：“吾等為國家社稷，天下黎民敬莫真人一杯。”

莫塵神色平靜，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宋理宗眼中閃過一抹慍色，真是一群老狐狸。不過這樣也好，想來他們應該快要坐不住了。

他手中把玩着茶盞，臉上笑容不變，柔聲道：“莫真人救國家於危難之中，不賞不足以正天下視聽。只是真人乃清修之人，黃金白銀等俗物終究是不太合適。是故，朕欲請莫真人建立道宮，管制天下道門。”

莫塵眉頭微挑，神色平淡地瞥了眼宋理宗。

建立道宮，管制天下道門？

這件事情，宋理宗之前可沒有與自己商量。不過，既然他給了這麼一份大禮，自己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如果能夠將道宮完全建立，必將更方便自己行事。

至於他們。

莫塵瞥了眼下方還未回過神來的眾人，心中頗為不屑。

他整理了一番得失，心中有了決斷，拱手笑道：“聖上相邀，貧道自是不好推辭。”

宋理宗聞言，臉上露出笑容，心中隱隱鬆了口氣。

在說出這件事前，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擔心莫塵拒絕，因此連說話都異常的客氣，特意用上了請字，而不是命令。

眼下莫塵如此爽快的答應，讓宋理宗不禁生出幾分驚喜。

他大笑道：“真人願意為朕分憂，吾豈能沒有表示。這偌大的大宋疆域，真人可任選地點建立道宮。另外，朕將在二十年之期，贈與真人銀錢億貫，用於道宮的建設運轉之用。”

眾人聽到這裏，忍不住神色巨變，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他們打量着莫塵與宋理宗，一個個神色變幻莫測，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先不說在大宋疆域任選一地，建立道宮所在。

銀錢億貫，雖然是分二十年支付，但每年也足有五百萬貫啊！

大宋一年的稅收，不過一億貫左右。可那一億貫的稅收，要用來維護整個國家的運轉。五百萬貫的銅錢，已經是大宋百分之五的稅收。現在的一貫錢，大致相當於一兩紋銀，這每年五百萬兩紋銀，該是何等巨大的財富啊！

天啊，宋理宗瘋了不成，竟然如此捨得下本錢！

眾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驚駭無比地望着莫塵兩人，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孫不二直到此時才算回過神來，她雍容淡雅的面容滿是紅暈，櫻唇微微開合，激動的不能言語。

皇恩浩蕩，當真是皇恩浩蕩啊！

任選一地建立道宮，每年還有五百萬貫的俸祿，這等優厚的條件，簡直聞所未聞。

莫塵神情微怔，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即便是他也沒有想到，宋理宗竟然會下如此大的本錢。每年五百萬貫的銀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莫塵眼眸微動，就明白了宋理宗的意思。

長生！

除了長生，還有什麼能夠打動一位帝王？

他心中明了，端起茶盞，笑道：“聖上一番好意，貧道就卻之不恭了。只是道宮不知何時能夠完成，日後若是有打擾之處，還請聖上見諒啊。”

宋理宗聽到這裏，哪裏還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臉上笑容燦爛，趕忙揮手道：“真人客氣了，談什麼打擾。只要真人喜歡，大可將皇宮當成自己家就好。”

眾人望着兩人眉來眼去，一副姦情如火的樣子，再也顧不得什麼道家高人風範。這要是繼續等下去，只怕自己這些人就要被宋理宗徹底賣給人家了。

張天師輕咳一聲，神色肅穆地沉聲道：“建立道宮，統轄天下道門之事，還請陛下慎重。”

“正是，統領天下道門，還是選擇老成穩重一些的宗師比較好。”有人緊跟着應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