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君蘭愣了一愣,忍不住抬手輕推了推他,再斜睨了一眼。

“可以可以。”她打着哈欠道:“只是您老人家有精力問,我卻沒精力答了。”站起身來,揉着眼往床邊走,“我要睡了。”

卿則啞然失笑,把布巾丟到椅子上,伸手撈住她的細腰摟在懷裏,“怎麼?答不出就跑?”

君蘭一本正經說道:“明明沒跑。”指指腰間他的手,“這不被拽着呢么。”

卿則低低笑着,把下巴輕枕在她的頭上,雙手往前探,把她整個的裹在懷裏。

君蘭索性轉過身來面對着面地也摟住了他窄瘦的腰身。

兩個人相依相偎很久后,卿則正要說話,卻發覺懷裏的身子驟然沉了不少。

他下意識地低頭去看,還沒望清楚,瞬間反應過來,趕緊雙手收緊抱得更牢靠些。

懷裏傳出沉沉的呼吸聲,勻稱而又綿長。

很顯然,有人在他懷裏睡著了。

卿則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小心翼翼地把她橫抱在懷裏放到床上,又給她蓋上了被子。待到一切都安排妥當,這才吹熄了燈來到床畔,上床摟着她到懷裏,一起挨着睡了過去。

翌日君蘭去到宮裏。

昨兒晚上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去到床上的了。有心想要問問王爺,可卿則一大早已經去了都察院裏,她也沒機會去問。

早晨收拾停當就開始往宮裏去。

君蘭本以為太后叫了她去是有話要問。誰知道等她到了靜明宮后,太后居然拿出了幾件小孩子的衣裳。件件嶄新,樣式新穎可愛。

“這是我給小傢伙做的。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就都做了幾件。你瞧瞧,怎麼樣?若是不合適,我再改。”

潘太后說著,左手拿了個小老虎圖案的小馬甲,右手拿了個小蓮花圖案的小肚兜,“我啊,算着孩子們是要在夏天出生,所以多做了幾個夏天的衣裳。待到過幾天,我打算再做幾個大一點的秋天的衣裳。到時候他們大了一點了剛好能穿。”

君蘭沒料到太後會親自做衣裳給孩子,詫異下忍不住道:“您這樣太操勞了,還是多歇歇。這樣的事情,讓底下人去做就好。”

潘太后現在年歲大了,若是做這種精緻的活兒,少不得耗去了許多心力眼力。

君蘭又勸,“這些看着太費勁兒。娘娘您要多歇歇。”

“歇什麼?孩子們穿上長輩做的衣裳才更好。”潘太后把小衣服一件件疊起來,放到君蘭手中,“我當年在閨中的時候,也是練過不少年的女紅。認真說來,那些好友裏面,也就我的針線活兒最好看最漂亮。只不過後來進了東宮,就沒什麼機會做這些了。”

潘太后惋惜的嘆了口氣,說道;“現下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練練手,你就當我是打發時間。”

這些針線活是真的好。針腳細密圖案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花費了好多心思來做的。

君蘭認真地把小衣服摟在懷裏,感激的道謝。

潘太后看着她這認真道謝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只溫和的笑着,打算到時候沒事的話給君蘭也打幾個絡子。

旁的不說,這丫頭的情她還沒還呢。

前些日子君蘭在宮裏住着的時候,悶聲不響的,居然給她做了兩套寢衣。

要知道,尋常人家的婆婆,都會收到自家媳婦兒做的貼身衣物。可是進了宮的那天起,她就沒再把自己當成尋常人家的人了,就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更不會用百姓家的習慣來要求晚輩。

更何況董皇后出身將門。平日裏甚少會動針動線,真讓皇后做個細緻針線出來,比讓她提刀剿匪還難。

所以潘太后一直沒有奢想過能穿上媳婦兒做的貼身衣物。

哪知道前面幾十年沒有經歷過的事兒,如今到了一把年紀,卻是領會到了。

這丫頭拿來寢衣的時候還很不好意思,臉紅紅的,聲音也小小的。

“娘娘,我針線活兒不好。只能做做寢衣,也沒繡花。就是……就是一片心意。”君蘭小聲說著,把東西捧到了潘太后的跟前。

潘太后意外至極,也不讓嬤嬤們幫忙轉一手了,自己接過東西,來回翻看了下。

針線功夫不錯。算不上極其出眾,卻也細膩仔細。

潘太后翻來覆去看了很久,面上淡淡的嗯了聲,其實在這丫頭走了后,高興了好半晌。

她知道君蘭這是洗乾淨了拿過來的,所以當晚沐浴后就穿上了。

這丫頭有心,她就也更疼這孩子些。

“今兒送來了些宮花。原本就是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玩的,你先挑幾個拿去吧。”潘太后說著,讓人拿了一個黃花梨刻芍藥紋的長匣子來。

君蘭知道這應當是潘太后打算拿回潘家給晚輩們分着玩的,笑着推辭:“我那裏還許多的花兒,現在就不用拿了吧。”

潘太后佯怒:“怎麼不拿?挑幾個。你不選好,我不讓人拿過去。”

君蘭見推辭不過,笑着上前謝過潘太后,過去拿了兩朵珠花。

潘太后猶覺得不夠,親自選了三個給了她。

就在君蘭接過珠花讓蔣媽媽放好的時候,外頭響起了嘈雜聲。沒多久,宮人們慌張的稟報聲在外響起。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小皇孫過來了。”

話音剛落,男童扯着嗓子的聲音響起:“皇曾祖母!皇曾祖母!您來看看啊,皇祖母她偏心!”

潘太后聽了后和君蘭相視一笑。並未急着出去,而是靜坐在屋內,等那個風風火火的小身影闖進屋裏,方才問道;“你皇祖母怎麼了?來,和曾祖母說說。曾祖母給你做主。”

卿天宏蹦躂着進屋,不住控訴:“皇祖母太過分了!居然和我說,我不如我娘懂事。您評評理。她哪裏有我這麼乖巧可愛啊,論懂事,就更不如我了。”

“臭小子。”董皇后氣極,怒斥了句,作勢抬手好像要直接一巴掌呼過去般,怒瞪着說道:“有你這麼說你娘的嗎?”

董皇后是武將世家出身,性子爽朗,自小就大大咧咧的。

卿天宏從小沒少被這位祖母“教育”,這一下根本沒打上去,只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對他來說更是算不得什麼。

不過卿天宏還是捂着腦袋嚎叫不止,“哎呀疼死我了。哎呀,好疼啊。”說著還悄悄用眼角餘光去看君蘭。

君蘭還沒開口,董皇后已經發現了臭小子的舉動,與君蘭道:“蘭姐兒你別理他。這孩子就是個不着調的,慣愛耍潑耍賴。”

卿天宏不樂意了,扯着嗓子喊:“我哪裏錯了?我就是想要去御廚房幫忙!”

“你幫忙?”董皇后氣得眼睛都要冒火,“打着幫忙的旗號,偷吃東西,亂拿蔬菜,隨便亂擱亂放。你說你幫了什麼了?”

卿天宏哼道:“我不管。我就是幫忙了。”

董皇后氣得差點把他拎到御書房給丟到元成帝跟前去。

卿天宏帶着哭腔嚷嚷:“皇叔祖母!您來評評理!”

君蘭微笑道:“小皇孫說說看,有什麼理可以評?”

“皇祖母打我凶我還賴我弄壞了東西!”

“小皇孫這話可是有些不對。打沒打着,凶我沒見到,弄壞東西……這是有人證物證在的。”君蘭的笑意冷了點,“還請小皇孫為我解惑。皇後娘娘做的事情件件都是有理可循的,不知小皇孫說冤枉是怎麼回事。”

“當然就是我委屈了啊!”卿天宏癟癟嘴道:“好心去做事被人說一通,是誰都高興不起來吧。”

“做事也分做好事還是做壞事。既然去了是把屋子和材料弄壞,那可沒什麼值得讚揚的。”

“可我是想做好事的啊!不小心才弄壞弄亂的。我哪裏知道包子那麼難做,試了好幾次都還那麼難看。我也不想弄那麼亂,誰知道那餡兒怎的那麼難弄。害得我給皇曾祖母和皇祖母的禮物都沒做成。”

他最後一句話讓人詫異不已。

君蘭道;“居然是為了禮物。”

“什麼禮物啊?”潘太后問卿天宏。

“就是禮物!”卿天宏說道:“我爹說了,眼看着再幾個月就能過年,需得提早準備禮物。我就想着包子好吃,給皇曾祖母還有皇祖母做一些。”

說著,他瞥了董皇后一眼,低着頭道:“就是沒做好也沒做成。”

董皇后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個情形。聞言沉默了,一時間沒有接話。

潘太后開心地一把將卿天宏摟在懷裏,欣慰道;“你能有這個心思曾祖母就心滿意足了。”

卿天宏剛才沒怎麼樣,現在被曾祖母這樣一抱一安慰,反而覺得委屈起來,大眼睛就紅了,濕潤潤的,“曾祖母,祖母欺負人。”

“她哪裏欺負你了?她是怕你亂來。”潘太后說著,給卿天宏理了理跑得歪斜了的衣裳,“你想想看,你皇祖母何時真正對你不好過。”

潘太后是真覺得皇后很不錯。

皇后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人好。心也好。從來不會刻意為難人,也不去做那些刻薄的事情。

這小子是她孫兒,她哪裏不疼。

卿天宏縮在潘太后懷裏哇哇的哭了起來。

董皇后氣歸氣,看到孩子是為了她們而這樣,也是心裏熨帖的很。

小男孩兒在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兒董皇后見君蘭落了單沒人說話,就到了她的跟前,悄聲和她說:“你看看養個孩子真是不容易。這什麼事兒都還沒呢,也能鬧起來。”

說著話的功夫,董皇后想起來一件事:“昨兒下午顧林來見陛下回稟事情的時候,好像說到了閔家的人。閔家那位老爺和夫人,好似打起來了被人送去了京兆府。你可知道?”

君蘭是不曉得這事兒的。

她回去后就沒有再去關注。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家人,她不想繼續摻和進去。

董皇后自然也知道這些。

當時君蘭昏迷着,閔家人簽了脫離關係的文書,元成帝和她弟弟董峻都在。因此,閔家事情和這孩子沒關係,她是知道的。

她不過是聽聞之後心裏覺得暢快,所以想要和君蘭說說。那麼一家人,鬧得老爺和夫人打起來了,實在是天下少有的奇聞。這樣的奇聞不分享下,憋在心裏,難受。

“跟你說,那夫人當時去到京兆府的時候,臉上全是紅印子。好像是被扇了好幾個巴掌。不過,比那位老爺來好一些。”她記不住那是行幾的老爺夫人,也懶得去記這個,“那老爺臉上全是手指劃出來的紅道子,還都有些腫了,破了皮還留了點點血。這下子可要‘好看’個一段時間。”

君蘭看着董皇后喜氣洋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她喜歡這兒。

這裏的人都很好,都很和善。

比閔家強太多太多。

這個時候,身邊男童的哭聲漸漸小了許多。

君蘭看卿天宏擦着眼淚往這兒過來了,就握了握董皇后的手,認真說了句“謝謝”。

董皇后並不明白她這個時候為什麼道謝,只嗔道:“你這孩子就是多禮。這有什麼謝的。”

這時候卿天宏已經把臉上的水珠子都擦乾淨了走到這邊。

“其實也給你做了。”卿天宏紅着眼睛,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不情不願的與君蘭說道:“就是想着沒做成,剛才就沒有和你說。”

他臉上猶帶着倔強的不服氣。只不過經了剛才那一遭后沒有那麼激動了。

君蘭握了他的手,問道:“你若是覺得我還信得過的話,就聽我幾句。”

卿天宏想了想,點點頭,抬眼看過來,“你說。”

他這個說話已經冷靜許多,記起來母親和祖母都教導過他,皇叔祖母現下是雙身子的人,不能受氣,也不能動怒。

他不能惹皇叔祖母不高興。要乖乖聽着。

君蘭有些意外他此刻的乖巧,斟酌着說道:“雖然你是好心去做,不過我也想說幾句。第一,即便好心做事,可如果沒有章法胡亂做,好心也能變成壞結果。第二,有些事情有些話,攤開來說比較好。沒必要非得到了大家都不高興的地步才講出實話來。你懂嗎?”

卿天宏有點懂了,也有點不懂。不過,他認真記下了這些話,頷首道:“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君蘭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就也把這事兒揭過不提。

接下來的日子裏,丁淑眉又想方設法來了王府三次,由付建給她施針治療。

效果一次次更好。最後一次施針過後,丁淑眉在府里略休息了會兒,君蘭吩咐擺膳。

她直接比君蘭這個有孕之人還多吃了半碗飯。

擱下飯碗后,丁淑眉看着空空的碗愣了好長時間,最後抬起頭神色複雜的與君蘭道;“在今天之前,如果旁人告訴我,吃飯多了是身體好的表現,我還不信。現在總算是有點感覺了。”

君蘭笑問:“什麼感覺?是飽的感覺還是沒吃夠打算再吃一碗的?”

丁淑眉咬着嘴唇嗔了一眼,語氣看似玩笑,字句卻很認真,“當然是前些天身子不舒坦所以吃什麼都沒問,現在身子好了什麼都想吃的感覺了。”

“什麼都想吃敢情好。我啊,最喜歡和胃口好的人一起用膳了。這樣的話連帶着自己的胃口也能好許多。”

君蘭笑着讓人拿了早先備下的湯,和丁淑眉一起邊說著話邊慢慢飲了。

用膳后,稍微歇了會兒,丁淑眉告辭回家。

君蘭想着這一個月的期限就要臨近,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待到丁淑眉的身影一消失,她就忍不住垂了眼帘,手中的帕子也慢慢緊握。

一個月很快過去。

轉眼間到了趙家問斬的時候。

前些天裏君蘭一直守在家中不敢出門去。眼看着行刑日期愈發臨近,卿則見丁淑眉已經好了,就做主讓君蘭回到宮裏待一天。

不過,這事兒被君蘭給拒絕了。

“旁的事情還好說,這個可不成。”君蘭正在查看院中臘梅的花苞,聞言斬釘截鐵的說著,“現下要到了關鍵的時候,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我在這兒的話,有甚事情還能幫幫忙。若我不在這兒,你們想要幫手的時候萬一不夠呢。”

卿則笑着揉了揉她頭頂的發,“你在這裏能幫什麼。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君蘭是真的不太想到宮裏去。

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萬一呢。倘若九叔叔他們遇到了什麼困難,說不定她就能出上一份力呢。

再者。她總覺得有些心生不寧,生怕再出什麼意外。倘若離九叔叔近一點,她也還能心裏踏實點。

卿則看到她神色焦急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又是想多了。

懷孕中的女子尤其敏感,一點點的小事都會無限放大。更何況君蘭自從有孕后遇到的事情也接連不斷,難保她心裏會起了什麼樣的波動。

卿則暗中思量着,忽地想起來一人,便道;“不若這樣。到了那天的時候,讓老五家的來王府陪你。她和你一直關係不錯,有她陪你,應該能夠好許多。”

他口中的“老五家的”,說的就是五皇子妃。

五皇子妃年紀比君蘭大一些,雖然輩分小需要叫君蘭一聲嬸嬸,卻一直很照顧年紀比她小不少的這位嬸嬸。

更何況,卿則發現君蘭對五皇子妃有種說不出的信任。這種信任和他無關,甚至和五皇子卿劍軒也無關。

君蘭就是很信賴五皇子妃本人。

卿則曾考慮過這是為什麼。左思右想無果后,他就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只沉默着接受了這個事實。

——女子的心思,他很多時候還是猜不透的。

卿則的這個建議讓君蘭猛然眼前一亮。

說實話,她也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五皇子妃了。倘若到時候能夠和對方在一起,那麼心裏很能踏實許多。

卿劍軒那邊很快回了消息。就一個字:“成。”

五皇子妃當日一大早就出了門,趕往清王府。

叩門后被請入內,她正想要問王妃在哪裏,就有不識趣的人在旁邊不住嘮叨。

“王爺今兒一早就走了。只是吩咐了小的要來應五皇子妃。”在前面引路的嬤嬤不住躬身着,歉然的道:“王妃現下還在睡着,怕是還沒醒過來,小的們也都沒有敢去看。”

這話讓五皇子妃猛然停住了腳步,“你說,王妃一直睡到了這個時候?”

她突然嚴厲下來的語氣讓僕從緊張。

僕從點點頭,聲音發顫:“是。一直到這個時候。”

五皇子妃考慮了下,嘆道:“懷孕真是辛苦。”

君蘭孕后的一些事情,她多多少少都能聽說到。現在又聽君蘭現在這樣無力休息的的樣子,五皇子妃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卿劍軒還想着她也趕快懷孕。可懷孕有什麼好的?光是想到孕后的那些瑣碎事情,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不願意去嘗試了。

在這樣陰冷的天氣里,押送刑犯的車隊朝着法場緩慢行駛。

沒多久,從前方一個路口裏突然走出一個人。

初時這人的出現讓行車兩邊的人都嚇了一跳。等到反應過來仔細去看,大家方才發現這人身材窈窕身量不高,略瘦。好似是個不過十多歲的小姑娘,只是那蠟黃的臉色讓人不敢和她上前說話。

雖然她不肯聽,可還是有衙役上前,問她:“姑娘,你做什麼?趕緊迴避。這兒不是你改待的地方。”

小姑娘非但不聽勸,反而更為仔細地朝着他身後看過去。

衙役回頭瞥了眼,笑,“別看他。當心看多了飯都吃不下!”

丁淑眉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刑犯,一字字鏗然說道:“本也不是為了吃飯而看,有甚關係?”說著,她慢慢上倩一步:“我就是為了他而來,你能拿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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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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