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睜眼,舉世茫茫
方正從不相信仙神之說,只當那是神話,但現在他相信了,因為他死了。
死去的他神魂出竅,看見從天而降一道流光,將死去的他連神魂帶身體都帶走了。
漫長時光中,方正早已在流光飛行中沉眠過去,不知度過了多久,直到自己醒來。
蘇醒的方正驚喜交加,自己竟然又活了過來。摸了摸身體,確信自己安然無事,他是真的活了過來。
卻是不知道帶自己來的那是什麼東西,去了哪裏。不過單看自己還沒被抓起來研究,就知道那道流光沒有引人注意。
即使他對那神秘的流光一無所知,但他卻活了過來,這即是他最大的收穫。
瞬間,方正感覺哪裏不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粉嫩細長,又摸了摸自己的胯下,大鳥變小鳥,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才十一二歲。但這具肉身的確是他自己的。
驚的他外焦里嫩,少年雖好,卻太過不方便。
但無奈的他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經過半天的觀察,方正知道自己真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雖然這裏的歷史和自己的世界很像,但這裏的華夏卻早已君主立憲一百多年,是三百多年前一個道人建立的帝國,不斷綿延下來的國家。
不過其他的倒和原來的世界相似,也早已進入電子科技時代,發展程度類似於二十一世紀初。
小時候經常看西遊記,看到猴子從石頭裏蹦出來,感到不可思議,而今他也有了這種感覺,因為自己是從空氣里或者天上蹦出來的。
但來到這個世界半天的方正卻無比鬱悶,憑空蹦出來的他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親朋好友,沒有任何身份證件,更沒有錢,再次為人而興奮半天後的他就要面對餓肚子的問題。
天要亡我啊!
方正似乎看到了自己流落街頭的悲慘前景,肚子的抗議又將他的思路帶回正道。
或許自己可以去做兼職,畢竟自己大學裏也做過不少兼職,也打過暑假工,如果真能找到工作或許就安定下來了,以後怎麼過再說吧。
重新燃起希望的方正有了目標,走進一家餐館就問,可當店主拒絕他時都懵了,雖然早就想到過這個可能,但沒想到真的發生了。
“我們店不招童工。”
童工?方正都想哭了,自己都二十有餘了,頂着自己十一歲的身體,看着雖然是個半大小子,但自己有一顆成人的心啊!
無奈中方正又一家家去詢問,可是真的沒有人招他,天色將暗,蹲坐在台階上的方正也沒有辦法了,心情低落的他彷彿已經看見自己流落街頭的景象了。
轟隆一聲,忽的就下起了大雨,方正急忙躲進一家小店躲雨,想着晚上在哪個地方蹭一晚的想法瞬間泡湯了,這日子真是想露天睡老天都不給面子。
打量着店面,卻是只有一位看起來三十齣頭的貌美婦女和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慈眉善目的女人正在照顧小傢伙。
店面不大,只擺着四五張桌子,但環境還算乾淨,看來老闆娘是個勤快人。望着兩人桌上簡單但量還算豐盈的飯菜,方正的肚子又響了起來,聲音大的婦女都轉過頭來望着他,小傢伙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媽媽,媽媽,你看那個哥哥餓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小寶別鬧,”然後她又問方正,“你要點餐嗎?”
方正聽到這話尷尬不已,他身上一分錢沒有,難道點完菜吃了就跑?來一次霸王餐?要是餓瘋了他還真乾的出來,但畢竟他還沒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度人以善,初見人方正總是懷着善意的,給對方最初的定位也是偏善的,過去的人生中他遇到過許多不曾相識的好人,而自己也隨手幫過很多人。
今天就拼拼人品吧!
“我身上沒錢。”說著這話方正自己都扭捏不已,過去自己何曾不帶一分錢就去吃飯?找打吧!不被轟出去就算好的了。
對面的婦女也愣了,吃霸王餐,逃賬的她見過,不帶錢的少有。
“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一會兒,她才說道,“要不記賬吧?”
“好,謝謝,謝謝,我,我一定會還錢的。”
“行,你要吃什麼?”
方正哪裏真敢點,說隨便吃點什麼,有吃的就行。然後尷尬的坐在那裏等菜。說記賬和下次給錢一般是常客才有的權力,而老闆一般也會同意,可人家從來沒見過他。
只能說主動給她記賬的老闆娘真是心地善良。拼人品看來這次是贏了一回。
狼吞虎咽的吃完幾碗飯,總算填飽了肚子,方正很少吃的這麼美味,九零后的孩子哪裏挨過餓啊,或許只有幼年家境困苦時嘗過吧,可也沒斷過糧。
飯飽過的方正卻更加尷尬了,外面還下着雨,而今晚或許還會下,晚上的住宿卻是個大問題,而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更是個大問題。
無奈的方正只好祭起了自己的大殺器。
“阿姨,我能不能在你這裏打工啊?”
老闆娘完全沒想到這個帥小伙會提這個問題,她剛還想着讓他早點回家,不要和家人鬧變扭呢。
“你還是早點回家吧,這麼晚還不回家你爸媽該着急了。”
爸媽?恐怕自己一生都回去不去了,自己再也見不到父母了,也不能為父母盡孝了,想到這裏,方正眼眶都紅了。
“我是個孤兒,我沒有爸媽。”在這個世界方正真的是過去毫無,自然是孤兒。
老闆娘聽到這話驚詫不已,她從沒想過這麼一個帥氣的小伙會是個孤兒,既可憐他的身世,又擔憂他的生活。
老闆娘詢問起他的過去,而他也編造出一個如小說般的悲慘身世,如今身無可依。
說完這個自己都有點不信的身世,方正馬上又向老闆娘懇求道:“阿姨,就讓我在這裏給你打工吧,管飯就行。”
善良的老闆娘最後還是答應了。還答應管住。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乾的。”
不停下的雨終於停了下來。不久后小店內走進一位長發少女,個子還不到一米五,沒方正高,也遠沒老闆娘高,但充滿青春氣息,身材偏瘦的她伴着一張五官小巧的面龐,看起來就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媽,我回來了,今天送的外賣有點遠,又趕上下雨,回來的有點晚了。”
“這雨突然就下了,你沒淋着吧?”老闆娘看了看自家女兒身上,沒濕。“快過來吃飯吧。”
老闆娘一家還沒吃飯,已經吃過飯的方正又被邀請吃飯,他連忙推脫,這時少女才注意到了方正,這個帥氣而又,怪怪的男孩,因為那一身寬大的衣服實在太不合身了。
老闆娘將幾人介紹了一下,老闆娘自己姓楊,名雪,方正以後自當稱呼雪姨,林竹,雪姨的女兒,今年十二歲,正在不遠的幾條街外的二中讀書,剛上初一。林寶,阿姨的兒子,就是那個才四歲的小娃娃,還沒上學。
而當雪姨介紹起方正,又講了一遍他的身世,林竹盯着方正就像看着一個騙子一樣。方正連忙道自己會在這裏打工,林竹這才稍微看着他順眼了一些。
略感不自在的方正想要轉移話題,問到:“雪姨,林叔沒回來嗎?”
雪姨一家瞬間安靜下來,沉默了一會兒,雪姨才略帶傷感的說:“他前年就去世了,出車禍,傷的太重沒搶救回來。撇下我們娘三兒就走了。”
方正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連忙安慰雪姨。
“沒事,都過去了,倒是你,沒親沒故的。”
怪異氣氛中雪姨一家吃完了飯,林竹將方正打發去了洗澡,並在只有兩人時惡狠狠的對他說:“在家裏你要聽我的,知道沒有?”
看着靚麗少女說著這樣的“惡”語,半嗔半怒的樣子可愛的緊,有點喜感的模樣方正卻不敢笑,因為這一家人中,雪姨善良的很,常常是笑臉迎人,而作為家裏的另一個“大人”,也只有她扮着“惡人”的角色了,而家裏的小不點還吃着稀飯呢,自然輪不到他。不過看林竹的樣子扮黑臉還不怎麼熟,恐怕她自己心裏現在也忐忑着,可裝模作樣的林竹面前方正卻不敢笑,只得聽從安排。唉,人在屋檐下啊。
洗完澡的方正被安排和林寶睡一個房間,而原來單獨睡的林竹和雪姨睡。
房間裏,身上清涼的林竹抱着雪姨,討論着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帥小伙,林竹有些懷疑方正是個騙子,卻不知道家裏有什麼值得他騙的,家裏兩年前給父親搶救家底就掏空了,還欠了些外債,值得他騙的或許只有自己和母親這兩個大美女和小美女了。但自己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他騙呢?哼!
而雪姨卻沒有想那麼多,方正明顯處於困境中,不管是真的離家出走還是是一個孤兒,自己還可以照看一下,幾頓飯而已,自己還是付的起的。善良的雪姨總是為別人想的多。
家裏只有兩個房間,而且還是在餐館的二樓,簡單之極。另一個房間,林寶早就睡著了,方正卻躺在床上想着自己這不可思議的一天,可怎麼想他也想不出什麼來,他既不知道自己被什麼帶來的,也不知道那道流光去了何處,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心力交瘁的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方正夢見自己成為了一顆神秘的種子,恍若那道流光。
這顆橢圓形的種子散發著無窮的引力,無時無刻不在吸納着龐大的天地靈氣,彷彿在儲存能量,催促着自己發芽。
一切恍如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