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百零五章 各方猜測
鍾離的一句話，各方人馬偃旗息鼓，都不敢對荊軻不利。
許多人都在猜測，荊軻到底對鍾離說了什麼。現在有鍾離擔保，自然無人敢對荊軻做什麼，這讓終南山的許多人都不解。
在咸陽，鍾離想要殺什麼人，根本無人敢阻止。鍾離想保的人，也沒人敢加害。
終南山，胡姬、晨曦、林葉、雞鳴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林葉言道：“鍾離姐姐既然發話了，家裏的人都不能出手，不然我們就回不去了。甘泉宮的人已經被姐姐叫了回去，估計北宮的人也會被叫走，密衛那邊更是不敢出手，畢竟魔算先生還在咸陽學宮。”
雞鳴愁思道：“荊軻到底帶來了什麼，能讓鍾離都引起興趣，絕對是對公子有力之事。事實很清楚，那個隱藏的權謀者，必定是荊軻。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主動施展權謀之術。”
“初次入秦，就取得燕國上卿之位，燕王喜和燕丹都他極其信任，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如果說他是來刺殺公子的，可他已經被鍾離盯上，就算他走公子身邊，也沒機會下手。少宮主，你確定荊軻真的是來刺殺公子的嗎？”
所有人看向晨曦，晨曦認真地言道：“占卜之術，都是通過各方消息進行最準確的推演，荊軻刺秦，必然會發生。至於他怎麼進行刺殺，我就不知道了。鍾離那個傻子，就是一根筋，一旦關切到嬴政的利益，根本不會管其他人的意見。我也在想，荊軻到底對鍾離說了什麼，他們肯定是傳音交流的。”
“此事李斯應該不知道，高手之間的傳音，唯有實力比他們高的人，才能探聽到傳音。但是那顆樊於期的人頭，確實能打消鍾離的殺意，秦人對樊於期的恨意極大，鍾離要顧忌軍方的感受。”
胡姬苦悶道：“這個對手還真強，不但入了咸陽城，還能讓鍾離姐姐擔保他的安全。他自己也是巔峰極品實力，我們派出去的人，還真的殺不了他。如果圍攻的話，鍾離姐姐必然前來阻止，到時候可能連我們派去的人也會死。”
“棘手啊，無論侍衛府、城衛軍、禁衛軍，都不是我們能插手的地方，而那些地方鍾離姐姐都能插手。惹惱了鍾離姐姐，就沒有她不敢殺的人，下面人死的再多，大哥也不會怪她的。”
晨曦道：“馬上傳訊給宮裏，要打聽清楚，荊軻到底對鍾離說了什麼。這明顯是一個局，荊軻布的這個局很大，甚至連甘泉宮都參與其中，其中利益肯定會很大。就因為利益太大，所以鍾離才沒有殺他，而我們卻不知道，形勢太被動了。”
胡姬言道：“我馬上傳訊給魔算大哥，讓密衛去查，最好是零羽姐姐那邊給出消息。零羽姐姐就在雍城，幾乎與趙姬母親形影不離，甘泉宮的意思，她應該知道的最清楚。”
……
……
秦宮，甘泉宮。
在零羽到來的那一刻，以鐵腕手段，殺了一些軍痞以後，徹底震懾住那些桀驁不馴的雍城之兵。整個雍城，除了趙姬，就以零羽權力最大。
零羽也很乖巧，能取得戍衛軍的兵權，都是趙姬的賜予。在雍城這片土地上，甘泉宮的這位太后，影響力還是最大的。她心裏也清楚，趙姬並不是所有權力都交出去，她還在看，看零羽的表現。
雍城之兵，除了戍衛軍，還有義渠兵。零羽雖得到戍衛軍的兵權，但是沒有拿到義渠兵的兵權，或許這就是趙姬的平衡之術吧。
趙姬也很坦然，道：“之所以不將義渠兵交給你，主要是你還去過義渠。義渠都是部落形成的聯盟，與中原兵完全不同，想要取得他們的信任，你就需要一個部落一個部落的去收服。這都需要時間，而你還有禁衛軍的訓練之職，根本抽不開身。”
“我們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政兒，所以我們不能離開咸陽太遠。統一大業眼看着接近尾聲，統一以後，許多人都會跳出來爭奪利益，必定與政兒的意見相反。什麼是最大的支持？就是兵權。”
零羽問道：“母親大人，難道那些權貴，還敢跟大王爭奪利益？”
趙姬自信地笑道：“他們肯定敢。零羽啊，他們連你都不放在眼裏，讓你吃了那麼多閉門羹。一旦關係到自身利益，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到時候華陽夫人、夏姬受影響最大，根本不好剝眾多權貴的面子。”
“可我甘泉宮一系不同，我們手握重兵，享有最大的兵權。我們不需要跟他們玩什麼陰謀，直接將軍隊擺出去，誰不服就殺誰，才能給政兒減少麻煩，反正他們又不敢來甘泉宮。”
零羽也笑了，自從趙姬入主甘泉宮，除了有限的幾個嬴氏族人，其他大臣根本不敢來。趙姬少有的幾次去秦宮，身邊都帶着大量的高手，連華陽宮都要低頭。趙姬做事，從不跟什麼人廢話，直接將實力展現出來，這或許就是長年在雍城養成的習慣。
零羽笑道：“我可是聽說了，鍾離姐姐要殺荊軻，卻沒想到打消了這個念頭，也不知道荊軻對她說了些什麼。不但我好奇，終南山那邊也很好奇，鍾離姐姐在咸陽要殺什麼，根本不會有任何顧忌。”
趙姬言道：“鍾離那丫頭確實厲害，在咸陽沒人是她的對手，將我的人都趕了回來。鍾離做的很對，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卻得知一個消息，燕國督亢地圖在他手上。就算要殺荊軻，也要等到他把地圖交出來以後再殺。”
零羽眼睛一亮，督亢乃是燕國最富裕的地方，拿下了這裏，相當於控制燕國半數的財富，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零羽言道：“必須要將荊軻留在咸陽，不能放他回去，此事要儘快讓大王知道。”
趙姬搖頭道：“督亢地圖在荊軻手上，如果我們將消息提前透露出去，很可能嚇得他不敢交出來。此事跟終南山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不要管了，荊軻生死是小事，督亢地圖才是大事。”
零羽點了點頭，向終南山傳出了消息。
這個消息傳來，更讓胡姬、晨曦等人迷茫了。甘泉宮肯定知道什麼，居然與鍾離的意思保持一致，可惜他們都不能去咸陽，無法得知進一步消息。
而在秦宮，鍾離將打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嬴政喜道：“居然有樊於期的人頭，我大秦最反感的是背叛，軍方都想殺了樊於期，只是不知道他躲在了哪裏。荊軻帶來他的人頭，確實值得一見，乃是大功一件。”
“他說帶來了一件寶物，那就肯定有，他是易水首領，不會胡編這樣的謊話。一般有才能的高士，都有自己的性格，你那麼去壓制他，有點矯情也很正常。”
鍾離想了想，言道：“公子真想見他嗎？終南山那邊可是傳了消息過來，我們或許可以不信，但是晨曦的占卜術，還是要信的。”
嬴政沉默不語，晨曦的占卜術，雖然看上去屬於鬼神之術，有點迷信的意味在裏面，但是嬴政知道晨曦的來歷，有着前世記憶的她，很少判斷錯。
晨曦或許沒有胡姬、魔算、雞鳴等人聰明，但是一手占卜術，確實能夠提前預料危險的來臨，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現在不確定的，就是荊軻到底怎麼刺殺，可在嬴政看來，就算一對一給荊軻刺殺的機會，他也不可能殺的了自己。
嬴政言道：“不必當真，有過嬴艾的刺殺，我會小心的保護好自己。我不信荊軻會殺我，因為他有牽絆，他的背後還有整個易水組織。如果說他孑然一身，那才是最可怕的。可惜沒有，他代表的既是易水、也是燕丹和整個燕國，到了這個位置的人，總要為大局着想。”
“燕王喜雖然多疑，但不是一位昏庸的君主，他敢將荊軻提到上卿之位，就是相信他的才能。而我也知道荊軻的才能，如果有他幫我，為了統一中原以後，可以更快的收攏民間勢力。”
“俠以武犯禁，那些民間勢力有許多都是供奉們在背後控制，只要控制了那些勢力，供奉們就變得無人可用，遲早會對我低頭。這場博弈，只是開始，我在蓄力，供奉們也在蓄力。”
“或許吞併列國他們阻止不了，但是藉著民間勢力來給我搗亂，還是很容易的。我們都知道那條底線，供奉們和君王不能公開爭鬥，但是私底下的主導權之爭，還是會繼續。”
鍾離嘆道：“我的實力不如嬴艾，她的進步速度太快了，估計不出三年，她就可以達到聖級境界。公子啊，如果她出關的那一天，如果打壓鍾殿，到時候你可要幫我。”
嬴政笑道：“小艾進步速度居然會那麼快，這也怪不了你們，畢竟頤陵殿非常有錢，各種訓練資源充足，也不需要兼顧其他俗務，一心學武，而且還有座聖碑可供借鑒感悟，想慢起來都難。”
“你放心好了，小艾只會懲罰下人，不可能傷及到你們。這也是胡兒、葉子她們去終南山的原因。她們早就感覺到，宮裏這一塊，她們根本鬥不過小艾，為了減少摩擦，只好躲着她。”
鍾離苦惱道：“她們能躲，可我卻躲不掉。楚宮私庫曾被嬴冉偷走，我生怕小艾也會這麼做，起碼我並沒有得罪過她，她不可能當著我的面把私庫拿走的。什麼人都可以走，唯獨我不行，如果我也走了的話，公子就無人保護，小步的禁衛軍也會與宮裏失去聯繫。”
嬴政點頭道：“羽兒在雍城那邊收攏兵權，短時間內根本回不來。那裏的兵最難帶，除了戍衛軍，還有義渠兵，特別是義渠那塊，必須要去各個部落逐一收服，才能收斂人心。”
“兩頭兼顧，確實麻煩，可牧場那塊只有零羽才合適，換其他人不行。”
“暫時我還不會接見荊軻，至少要知道他帶來的是什麼寶物，才能確定要不要見他。別以為一顆樊於期的人頭就能見我，雖然我也想樊於期死，但是並沒有那麼迫切，畢竟樊於期只是個小角色。能吸引我的，只有那些關乎大局的事情。”
鍾離又言道：“君夫人說了，公子在見荊軻之前，必須先去見她。”
嬴政疑惑道：“小敏為什麼要見荊軻？”
鍾離答道：“君夫人說自己是冷月的最強者，荊軻是易水首領，兩家領頭人既然都在咸陽，禮貌上都要見一見。以前兩家在江湖上爭鬥不休，現在同為大王做事，就要確定上下尊卑關係。”
嬴政點頭道：“如果荊軻真的能為我所用，這個名分就要定下，他是臣，小敏是主，就不能再拿江湖上那一套來用了。估計荊軻也沒想到這一塊，畢竟他是個江湖人，小敏這麼做，就是要點醒他。”
“讓小敏去做吧，反正過幾天我要去牧場巡查，你就多勞累些，兩邊多跑跑。”
鍾離點頭同意，嬴政在牧場比在秦宮更安全，禁衛軍是嬴政的嫡系，更有血凡樓在旁，連供奉們都不敢在牧場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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