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妙着時出奇

第四十四章:妙着時出奇

?想盧遠思是何等暴躁脾氣,加上此時又心有不順,立即火大起來,不及細想,便拍桌斥道:“怎會沒有?他說了他是你們江月樓的!”

“叫姜賢出來!本小姐要找他算賬!不然小心本小姐砸了你江月樓!”盧遠思蠻不講理起來,不管不顧,一心要見姜賢。

那侍者也無法,怕她鬧事,便急忙去找二樓的領事說此事,二樓領事也是剛得知江弦歌扮作“姜賢”與客人交際,但這屬於機密,他是萬萬不敢泄露,只好回那侍者姜賢是新來的,他不知道也是自然,於是匆匆上三樓高等雅舍找正在應酬幾位官員的“姜賢”。

江弦歌知道樓下情況,便急忙趕去,以為盧遠思是記着白天的仇故意來尋她事端的,便想着如何應付這位刁蠻的大小姐。

下到二樓雅間,她出現在盧遠思面前,見禮道:“小生見過盧小姐,侍者招待不周,請小姐見諒,小生這就為小姐研磨,伺候小姐書寫。”

盧遠思見她來了,反而沉默無言,坐在那裏,低頭也看她,冷着臉,毫無動靜。

江弦歌讓其他人出去,關了雅間的門,見她臉色不好,就隨時準備應付她的發難,坐到她面前,為她研磨鋪紙,而剛把雪白的宣紙放到她面前,就有幾顆淚珠砸到紙上,暈濕了一片。

這倒讓江弦歌無措起來,她連忙問道:“小姐為何哭泣?”

盧遠思也不答,只是越哭越厲害,有着說不出的委屈,江弦歌看她此番脆弱模樣與白天那個飛揚跋扈的大小姐判若兩人,頓時心軟下來,畢竟是心思細膩的女子,她不忍見盧遠思如此傷心,默默坐到她旁邊,拿出方巾為她拭淚,語氣溫柔起來,“小姐若有傷心事,盡可道與我聽,姜賢願為小姐分憂。”

盧遠思轉面看向身側的姜賢,倔強地咬唇打了她一拳:“你算什麼東西!本小姐幹嘛要跟你說!你算什麼嘛……”

江弦歌不想自討無趣,捂着被她打疼的肩膀往旁邊移動,要遠離她,卻被盧遠思一把拉住。盧遠思把她拽過來,一臉埋在她肩頭,痛聲哭泣,把她弄蒙了。

江弦歌愣愣說道:“你若有委屈,我願做知心人,都已經傷心至此,又何須在我面前逞強?”

這溫柔之語,一言擊中她內心,盧遠思回過神來,看着自己與這人的親密之狀,不由得臉紅,她羞怯地移開,不再痛哭,小聲啜泣:“你果真願意?”

江弦歌也是剛扮作男子,還沒有完全適應男子的做派,難免顯露女兒柔情之態,無心地伸手輕拍她的肩,安慰道:“在下願意,可小姐心事,在下怎敢貿然打探,但若小姐不訴,在下願為小姐奏樂一曲,以寬小姐憂心……”

江弦歌說著就準備去拿牆壁上掛着的玉笛,而一起身,盧遠思就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拉住她,衝動地仰面懇求道:“姜賢,帶我走吧!”

……

再晚些時候,江弦歌急急趕去顧家,將她從盧遠思那裏探聽到的事情,告訴了三顧。在得知盧家要與殷家聯姻之後,他們的心緒都十分不爽。顧清玄的猜想證實,而他們對殷濟恆的心意又不能確定,萬一殷濟恆真的選擇了盧家,後果不堪設想。

顧清桓問起:“弦歌,她為何會對你說這些?她與你只是一面之緣啊……”

江弦歌有些羞澀地低下頭,雙手絞着衣帶,說出讓他們大吃一驚的話:“因為……因為她想讓我和她私奔……”

“啊?”顧清桓一聽,差點坐不穩而從凳子上摔下去。

顧清玄看着男裝的江弦歌,笑了起來,轉憂為喜。

“她果真對你有意?”顧清寧也噗嗤一笑,愁悶全無,雙手握住江弦歌的手,而轉面對顧清玄道:“父親,我有主意了。弦歌,我們來使一招美男計如何?”

江弦歌故作怪嗔,打了一下她的手:“清寧胡說,我哪是美男?你又動什麼壞心思了?”

顧清寧忍不住笑道:“好好,不是美男,那就是美人計吧。弦歌,既然盧小姐對你動了心,你就一直這樣與她接觸如何?誘使她反抗她父親,拒絕殷家的親事,這樣問題不就能解決了?”

江弦歌又捶了一下她,笑道:“好個清寧,我就知道你會有這個念頭,所以呀,不需你說,我……我已經這麼做了。”

顧清桓扶額,連忙問道:“弦歌你做什麼了?”

她道:“盧遠思跟我說時,我就先安撫住她,讓她稍作冷靜,也沒有直接拒絕她,還給她出主意,讓她請兩個哥哥幫忙去向她父親抗議,至於我和她的事……容后再議。”

顧清寧與顧清玄都開懷地笑着,顧清玄不斷贊道:“弦歌果真妙人啊!”

她臉一紅,猶疑道:“也不知道這個主意,能不能見效……伯父,我覺得,這只是一時之計,如果盧遠植執意要與殷家聯姻,而殷家又同意了,那盧遠思現在的反抗恐怕也改變不了結果。”

顧清玄點點頭:“的確,弦歌你考慮得極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殷家的態度……”

……

就在顧家與江弦歌正在做盤算之時,盧家又是另一番景象。盧遠思果真找盧遠澤與盧遠承傾訴,說她不願嫁到殷家,一番哭鬧,兩個哥哥本就待她最好,如何不心疼她,一聽她說了,就一齊跑到盧遠植的書房裏,想勸說他改變主意。

盧遠植正在看公文,一見兩兄弟破天荒地和氣相處一齊來到他跟前,就知道他們要說什麼,懶得看他們,只擺出冰冷的臉色。

盧遠澤先開口問道:“父親,你果真要把妹妹嫁到殷家嗎?”

盧遠植悶悶地嗯了一聲,他又問:“殷家那邊也決定跟我們盧家聯姻了?這事是還在商議還是已經定下了?”

盧遠植道:“我已經跟殷大夫提過了,他說還需問問他兒子的主意,哼,但這事豈容他考慮?我做決定了,那便是定下了,大不了先請陛下下旨賜婚……”

兩兄弟同時搖頭道:“不行啊!父親!”

盧遠植氣得把公文隨手一丟:“怎麼不行?殷家四世三公,地位極高,影響極深,盧家與之聯姻,更能鞏固盧家的地位,與我們可有大好處,你想不到嗎?”

“可是遠思不願意呀!”盧遠承道。

盧遠植瞪了他一眼:“那也由不得她不願意,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怎能容她任性?”

“不行!”盧遠承是真急了,跺腳道:“不就是與殷家聯姻嗎?他家沒有女兒嗎?大不了我娶就是!幹嘛一定要嫁我這妹妹!”

他一說完,盧遠植當即朝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你娶?好大的口氣!他殷家就是沒女兒,就算有,他殷家的女兒是你說想娶就能娶的嗎?”

盧遠澤搶道:“那我們盧家的女兒又豈是他們殷家想娶就能娶的?父親!盧家現在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及了,何須拉攏殷家啊?為什麼父親總想着借聯姻來鞏固盧家地位?你哪有那麼多兒女可嫁可娶的?”

“啪!”盧遠澤也挨了盧遠植一巴掌。

盧遠植氣得發抖,兩人連忙跪下,他怒斥了他們一頓,讓他們去祠堂罰跪思過。這是他們兩人平生第一次反抗父親的決策,也是頭一次如此齊心,兩人在祠堂罰跪一夜,都不曾改口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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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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