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往事如煙
葉舒萌今天早晨一起來就覺得全身不對勁，頭暈眼花，身體無力，噴嚏打個不停。
她本來已經起床了，但實在撐不住，而且一想到去公司就要面對自己最討厭的人，她就心情煩躁，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反正去了也不是真的工作，只是被某個混蛋當猴耍，說不定還要被他強佔便宜。那種班，不上也罷，於是她果斷請了假。
“叮咚叮咚——”睡夢中被門鈴聲吵醒。
葉舒萌睜開雙眼，頭更痛了，簡直是要炸掉了。她覺得自己是發燒了，而且來勢洶洶，身子很燙。
她叫了一份外賣粥，裹着被子，頭暈眼花地去開門。
客廳里，池南川的西裝放在沙發上。
葉舒萌立刻想到他昨晚強吻她的罪行，心中生出一股怨念。要不是他，她根本就不會生病。
她走過去就把西裝扔進了垃圾桶。
“叮咚——”
“來了，阿嚏——”葉舒萌狠狠打了幾個噴嚏，拉聳着腦袋打開門。
迷濛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男士皮鞋。
送外賣怎麼會穿皮鞋？
熟悉的氣息……她惶恐地睜大雙眼，如臨大敵，不敢看他一眼，立刻關門。
池南川一手抵住了門，“你發燒了？”
“出去，滾，我不想見到你！”她身體虛弱，但是情緒很激動，反應很大。
“你臉燒得好紅。”
“不關你的事，你滾啊，滾！”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門，但還是被池南川毫不費力地推開，他擠了進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額頭。“你好燙！”
“不要你管！”
葉舒萌使勁掙扎，被子掉到了地上。她炸開了，整個人燥怒得很，不止像只炸毛的貓，更像一隻發威的獅子。
池南川把她抱回床上。“吃藥了么？”
“吃什麼葯？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她惱火地沖他吼叫。
“別說這種孩子氣的話了！到底有沒有葯？”
葉舒萌氣得不想理他。他就是葯，劇毒的毒藥！
“我去給你買葯，好好休息！”
她一向沒有在家裏準備葯的習慣，池南川是知道的。他一刻也沒耽誤，立刻去買葯了。
“咔擦！”
聽見關門聲，葉舒萌鬆了口氣。下次她不會再那麼蠢，看都不看就給他開門了。打定主意，不管他用什麼手段，死也不開，他有本事就真的把門拆了。
又累又痛，她還要時時刻刻警惕門鈴聲，但是半天沒動靜。
直到池南川直接提着一袋葯走進來。
“你怎麼進來的？”
她明明聽見他關門了，他有穿牆術？
“你認為我出門會不帶鑰匙？”
“……”
她習慣性把鑰匙放在鞋柜上，本來是為了自己方便，沒想到讓他有機可趁。
可惡！
池南川倒了一杯水回來，拆了好幾盒葯，一顆一顆地倒在掌心，總共有五六顆。
“先吃藥。”他遞過去。
“不吃！”葉舒萌狠狠拍掉他的手，藥丸全掉在地上。
她像只炸毛的鬥雞。
但池南川沒有生氣，寵溺一笑，“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討厭吃藥。”
“我不是討厭吃藥，我是討厭你，討厭的要命！”葉舒萌抓狂。
“你可以討厭我，但是，葯你必須吃。而且生病的時候情緒不宜太激動。”
“你不想我生氣，就立馬從我眼前消失！”她指着門。“滾！”
“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顧！”
“我需要的不是照顧，而是你彆氣我！”
“等你病好了我就走！乖，吃藥，你知道我有很多方法讓你乖乖吃藥的，別浪費力氣了，好么？”他的語氣溫柔得如同在哄一個小孩，但也有着不容違抗的氣勢。
對峙一分鐘后，葉舒萌不得不在氣暈過去之前把葯吃了，然後氣呼呼地鑽進被子裏，用被子裹住頭。
“你想把自己悶死嗎？捂汗不是這樣。”
“你少管，我死了更好，反正遲早被你氣死！”
池南川把她的被子扯了下來。“你不想見到我，我去外面等就是了，別悶壞了自己。”
他起身離開了，關上了房門。
葉舒萌實在沒有力氣和他生氣，只能當他不存在，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很長，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等她睜開雙眼，天已經黑了，她竟然睡了一整天。
香味從門縫裏傳出來，她肚子有點餓了。
撐起發汗后虛軟無力，黏黏的身子，她坐了起來。頭還是暈暈的，渾身的力氣也像被抽幹了，但是還好，頭不痛了。
她開了燈，床頭柜上放着一盆水和一條毛巾。
隱隱約約感覺一直有人幫他換毛巾，原來是他。
不過葉舒萌是不會被打動的，她不允許自己再一次陷進去。
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睡袍，走出房間，池南川在廚房煮粥。
這個溫暖挺拔的背影，讓曾經很多甜蜜的回憶都浮上心頭。以前他們還沒離婚的時候，每周末兩人都喜歡待在家裏，他給她做飯，還親手喂她吃飯。有時候他們會一起做飯，他是大廚，她負責打下手，他的廚藝很好。
不管現在有多麼恨他，其實她始終相信，那時候的池南川是真的很愛她。並非虛假的花言巧語，她能夠真實感受到他的愛意。
可惜一切都變成了過眼雲煙。
如果小雪沒死，他們現在一定還很幸福地在一起，而不會像現在這樣互相折磨。
想想就心酸。
葉舒萌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喉嚨酸酸的。
她其實沒有那麼堅強，她的內心傷痕纍纍，脆弱得不堪一擊。
“估摸着你該醒了，所以煮了你以前愛喝的皮蛋瘦肉粥。”池南川關了火，把小鍋里的粥倒進碗裏。
“你現在生活健康多了，冰箱裏都沒有什麼垃圾食品了。”
她冰箱裏的食物都是上次二叔買的，葉舒萌沒說罷了。
他把粥端上桌，葉舒萌拿起勺子就開始喝。
“怎麼不反抗了？”池南川莞爾。她這麼乖，他一下反倒不習慣了。
葉舒萌喝了一口，悶聲道：“我反抗有用么？”
“嗯，聰明的女孩兒！”他摸摸她的頭髮，摸到了一手汗。“一會兒吃完洗個澡。”
“我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自己，用不着你假惺惺。”
“我沒有假惺惺，我是真的很擔心你，你知道的。”
“一個有女朋友的人就別說這種可笑的話了，你覺得我會感動么？呵，我不過是覺得你更噁心而已，我最討厭劈腿的渣男。”
池南川沉默，的確，曲穎是他橫在他們之間的一個大問題。只要有她在，葉舒萌對他的敵意就不可能消失。兩人之間已經困難重重了，他必須先除掉曲穎這個麻煩。
原本他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面，所以娶誰都一樣，但現在不同了，他的生活又重新有了希望，他絕不會讓曲穎牽制住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段視頻。
實際上，這兩年他一直在猶豫，該不該讓池明曦接受法律制裁。
她犯了罪，她就得承擔責任，這一點毋庸置疑。他只是因為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以及他們父母的承受能力，所以才私心選擇了包庇。
現在池明曦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父母的情況也在好轉，是否該讓她……
池南川猶豫不定。
不管他怎麼做都是自私的。
“怎麼？沒話說了？”
“你嘴巴厲害，我說不過你。”
“你不是說不過，你是自己理虧，無法辯駁。”葉舒萌冷笑一聲。
“你說什麼都對。”
“……”
喝完一碗粥，葉舒萌的體力恢復了不少，心情也沒那麼煩躁了。
她看已經八點多了，開始趕人了。“葯也吃了，粥也喝了，你可以滾了吧？”
池南川想了想，自己似乎的確沒有留下的借口。只是嘴上忍不住貧道：“不用我留下陪你？”
“可以啊。不過你得先問問你女朋友答不答應。”
“……”
她一句話堵得池南川沒法說什麼。
葉舒萌抓住了他這個軟肋，想着以後可以藉此攻擊他。可每次提到曲穎的時候，她心裏都很不是滋味兒，有點酸。
當然，這不算吃醋，她一個小三有什麼資格吃醋？她會狠狠鄙視自己。
“為什麼把我的西裝扔進垃圾桶？”池南川“控訴”她的罪行。
“看到心煩，所以就扔了，我扔我自己家的東西，有問題么？”她反問。
“我也是你家的東西？”
“你不是，你壓根就不是東西。”
池南川笑起來。
葉舒萌翻了個白眼，“被罵不是東西你還笑得這麼開心，你變態？”
“你有力氣罵人，證明身體恢復得不錯，我開心。”
“你這是邀功嗎？可如果你不在，我恢復得更快，你是在拖我後腿，別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其實就是個坑貨，一個大禍害！”
“你是指禍害眾生的藍顏禍水？”
“沒有藍顏，只有禍水！”葉舒萌不留情面地說。
池南川又笑了。
葉舒萌就很無語。笑笑笑，罵他他也笑，牙齒白了不起？
“你趕緊滾吧，我不想看到你。”
“嗯，我先走了。你先休息兩天，然後再回來上班，我正好要出差一趟。”
葉舒萌不情願地問。“我能不能不回OU上班？”
“可以。”池南川穿上西裝，輕描淡寫道：“那我今天收購CBA。”
“……”
“OU還是CBA，你考慮！”
反正他有錢，收購一間大型投資銀行也不是什麼大事。
池南川剛拉開門，顧擎正準備摁門鈴。
兩人就這麼撞上了。
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