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挑釁
?“合歡姐姐。”原本圍在夏卿身邊的舞姬們全都散開，恭恭敬敬地跟合歡行禮。
合歡在醉仙樓的地位是十分高的。在這的所有人中她的輩分也是最高的，因此這裏的所有人尊稱一句合歡姐姐行一個大禮她也是受得起的。
合歡也是習慣了這種眾星拱月般的生活，她高傲地抬起頭用鼻子輕輕“嗯”了一句。
“今日看你也是普普通通一個，怎的那陌塵公子就對你這麼高看一眼呢？”合歡走到夏卿面前伸出塗著蔻丹的纖指輕浮的抬起她的下巴。“這樣看更是普通，就這五官長得像西域人外真的是毫無可取之處。”
“你......你.....別太過分！”
“好了姿姿，我沒事。”夏卿輕輕別開頭，恭敬地對合歡行禮，“合歡姐姐，小女子品貌不如姐姐美麗大方，舞姿自然也不如姐姐優美，姐姐拿小女子與自己相比豈不折煞小女子了？”
“哼。”合歡見夏卿完全不回嘴，冷哼一聲便走開了。本還想讓她還嘴自己就有借口往死里弄她了，但她現在這樣一席話又有禮貌又是誇讚自己，雖然不知她是否真心但如果這樣還找她麻煩只會落人口舌。
合歡雖然嘴巴毒但還是有分寸之人，懂得適可而止。
“小姐，為什麼不好好收拾那個賤人，她昨日讓你多丟人！”一個綁着丫鬟髮髻的女子輕輕說道。
她叫翠兒是合歡在選上花魁時玫娘配給她的丫鬟，負責照顧合歡的生活，久而久之也變成了合歡的一個心腹。
配丫鬟這樣的待遇當然也只有合歡這樣的身份才能享受到。
“今日先壓壓她的傲氣，讓她知道這醉仙樓還不是她一個小小舞姬能亂來的。現在好好治着，以後才不會爬到我的頭上。“合歡伸出剛剛抬夏卿下巴的手指，用帕子擦了擦好似有什麼髒東西沾上了似得。”你叫趙文去查查那個陌塵的底細，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二十萬金的男人，這京城可不多。“
今日夏荷竟然遲到了，遲了整整一刻鐘才緩緩地出現。
夏荷看上去很憔悴，巴掌大的臉一夜之間似乎更尖了，臉頰嘴唇泛着白，眼睛也紅紅的。她面無表情的走到太師椅邊，似乎沒看見安然坐在太師椅上歇息的合歡。
“呦呦呦，昨日不是還厲害得很嘛，今日怎的這麼憔悴？是昨晚上一想到被挑剩下睡不着了吧？”合歡翹着二郎腿，悠閑地嗑着瓜子。
夏荷這才發現了合歡的存在，她眯着眼看了看舞房地上滿地的瓜子殼，以及一臉得意的合歡心裏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廝是來找自己麻煩來了。
夏荷轉頭看見在緞帶上安靜練習舞藝的夏卿，看上去很正常看來合歡還沒把她怎麼樣。
“舞房不養閑人，也不許吃東西。”夏荷冷冷地看着合歡手裏的一把瓜子，“也是舞房出去的人，就別在這裏丟人了，恨不得都知道你在這待不下去，要賣自己？”
“你！你！你別亂說話！不是待不下去是我自己不想呆了！”合歡騰地從太師椅上站起，昨晚上那種生氣的表情又一次出現了。
夏卿偷偷看了一眼太師椅邊的二人，笑了出來，果然這合歡還得師傅來收拾。
“木槿，你說他們為什麼要吵起來，還有她剛剛這麼侮辱你你怎麼不回嘴！”
姿姿也停下了練習的動作，一臉好奇寶寶樣。
“她們會這樣也是昨日晚上的事情，你不知也無妨。至於我不回嘴，很顯然，她希望我能回嘴她就有借口給我戴莫須有的罪名收拾我了。”
說完這些，姿姿已經張開嘴的看着夏卿了。
也難怪到現在都只能練，沒有上的機會.....真的是毫無心機吶......夏卿有點心疼的摸了摸姿姿的頭。
“沒事的，以後你也會懂的。”
合歡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手裏的瓜子也因為抖動而簌簌地往下落，“夏荷你個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勾當！那人若真那麼喜歡你，為何他會三年都不來這醉仙樓，現在來了也不叫你.......”
“啪”清脆的響聲響起。
舞房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往太師椅看去。
合歡撫着自己半邊的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夏荷，而夏荷此時也瞪着合歡，“要咬人到別處去，別髒了我的舞房。你們在看什麼？還不好好給我練！看我就能學會了？”
舞姬們紛紛低頭訓練不敢再抬頭。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夏荷的人是誰，毫無疑問的就是合歡。
兩人一起進了這醉仙樓，一起在舞房拚命，曾今的友誼在各種事情的催化下慢慢變了質。她們知根知底知道什麼東西最傷的了對方，什麼東西能觸碰到對方的底線。
今日，毫無疑問的，合歡成功激怒了夏荷。
她將頭伸到夏荷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夏荷難道說你真以為像鈺崢那種人會愛上你，一個區區的舞姬？“
三年前，鈺崢在她與夏荷中選了夏荷，於是她便再沒有見鈺崢的機會，更別提其他的了。明明她與夏荷一樣的優秀，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夏荷呢？這根刺在她心中一直深根發芽着，等到她發現時，夏荷與她早已是陌路。
“就算他再不喜歡我，他當初卻連選都沒選你，到現在你都沒機會見到他吧？”夏荷冷冷的回擊，“若是無事請你快點滾，下月的凰騰曲看樣子玫娘已有新人選，終於不用再見你那張讓我噁心的臉了。”
“呵，那恐怕是你夏荷孤陋寡聞了，玫娘叫我來這舞房就是要我好好練練，下月初與那小姑娘切磋切磋，贏得比賽之人以後繼續上台跳那凰騰曲。恐怕你還得繼續看着我這張比你美麗的臉很久很久呢。”
說完合歡邁開長腿愈想離去，“對了，這一巴掌我給你記着，夏荷，等着，我一定加倍奉還。”合歡的臉上露出精緻的笑容，“木......槿？好好練練，下月初我可不想贏得太輕鬆。”
說完這些，合歡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門口。
“下月初？師傅這是......”夏卿疑惑地走到夏荷身邊問道。
“玫娘讓你與合歡切磋舞藝，日子是下月初，好好練吧。”夏荷自從合歡走後，整個人都好似沒力氣似得癱坐在了太師椅上。
”師傅.....你沒事吧，要不要......“
“無妨，最近好好練，練好了，這位置你也能坐。”夏荷突然抬頭看着夏卿，“昨日你見的可是鈺崢公子？”
“是......是他沒錯.....”
“我知道了，你去練吧。”夏荷低下頭，臉色比剛剛更蒼白，顯得額間的硃砂痣更加鮮紅，仿若一滴血淚。
夏卿看着反常地夏荷很想說什麼，但看見她難看的臉色又不好開口，只好先去練習。
“鐵娘子怎麼了？今日真奇怪一個兩個都往舞房蹦躂。”姿姿小聲問道。
夏卿也覺得很是奇怪，一提到鈺崢公子一向冷漠的夏荷表情便會變化，難道她與陌塵是舊識？
“好了姿姿，好好練習吧。”夏卿纏上緞帶又開始新一輪的練習，腦中開始了新的推測，
如果夏荷與鈺崢是舊識，那麼有些事情就應該可以去了解到。
她悄悄抬頭看到太師椅上虛弱的夏荷，想起不久前自己與陌塵第一次在醉仙樓上房見面的時候，夏荷也是臉色蒼白的樣子，那次的反常和今日的反常串聯在一起，更加能證明這二人一定有淵源。
夏卿感覺自己面前的迷霧似乎在一點點的散開去。
那時候的夏卿自然是不知道那團逐漸清晰的迷霧后是更大的一團迷霧。